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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羊皮的都市:商道门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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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传出,几十家广告公司和报社广告部的人像蜜蜂闻到新鲜花粉味,密密麻麻包围了过来。
每天,总台接线员都会转给我一堆名片,每个拜访未遂的人,几乎都是总经理、总监、总策划或主编,这年头好像没有业务员。
后来我才知道,广告公司的业务员出门都打着总监、策划师的旗号,而报社的广告业务员,名片上都打“主编”的头衔。
策划部经理每天都被请去吃饭。每两三天就送一两份策划方案给我过目。
平时的策划方案,我一般很快就做出批示或意见,今天送来的方案,全部被我压下来。让几家广告公司等候消息。
如今的广告公司,跟以前的狗抢大便一样,又争又互相撕咬,能抢到目标就算成功,谁会在乎你以后的死活。所以都没策划出新的东西。
北京的广告策划事件,每天都有几十起,每天发生后都石沉大海,效果甚微。他们哪知道一个只有农民才了解的原理:猪是过槽香。
猪在自己的猪槽吃腻了,跑到别人家的猪槽,虽然是同样的菜,却吃得很香。
然而,猪也不是永远过槽香的,如果把猪捆绑,跋山涉水,卖到别的城市,肯定不会过槽香。“过槽香”的原理只能在同村和邻村范围内,才成立。
按照这一原理,楼盘如果在自己所在的城市推出,炒楼者和买房人因为看过太多类似的广告,参观过太多类似的楼盘,肯定吃起来不香。只有到相邻的城市去推广,才会更有效。比如,深圳的楼盘,在东莞和广州推广,有时就比在深圳推广更有效,反之也一样。
所以我这次故意不在北京做广告,专门派人到石家庄、保定、天津和太原等城市,有的放矢地轰炸。每个城市只选一家最有影响的日报,硬广告与新闻报道轮流进攻。
任务安排完毕,已是下午6点半。
公司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人。大汉马上跑到望月的办公室。
大汉在我门口一闪而过,嘴唇眯眯的,像一只含苞欲放的贝壳。一进望月的门,他就把门关上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收拾了行李,来到我的办公室。
我说,大汉,我就不去了吧?晚上还有很多事。
大汉其实内心很希望我不要去,轻描淡写地说,还是去吧。但望月却抢着说:“我说不定很快就要回深圳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商道门徒》26(2)

这电灯泡是做定了。有些事情想逃是逃不掉的。
我们晚上去北京郊区洗温泉。
温泉游泳池的屋顶是拱圆形的,像和尚的头,位处一座山脚下,四周是一片矮树林。
远远看去,游泳场的外形像一个大大的蒙古包,也像童话世界里的巨型蘑菇。
蒙古包内,气温20度左右。这时的北京室外温度还是零下10度。从南方来的人,手脚冷而木,行动有点别扭,都像只被绑着腿脚的螃蟹。一想到要进去冬天里的夏天,一颗冷冻的心就开始温暖起来。
我们买了票,到了里面,热烘烘的气流马上包裹过来,让人不自觉地想脱衣服。下身那个本来萧条的部位也开始舒展开来,有了一点感觉。
室内有两个游泳池,本来一个为男用,一个为女用。但因两个游泳池没有用围墙隔开,且紧临在一起,后来便男女混用了。反正女人都会穿着游泳衣,男人都会穿着游泳裤。这个地方的人没有裸泳的习惯。
大汉换了游泳裤,先走出来,冲进了温泉里。他全身畅快得颤抖起来。
我尴尬地跳进游泳池的一角,假装玩水,却老是控制不住眼睛去观察他们。
大汉没有游泳,站在水里,等着望月换游泳衣后出来同游。
望月换了游泳衣后,赤着脚走出来时,身子特别忸怩。她随手带着一个小包,里面可能是化妆品,还有一个小巧的手机。
平时穿惯了高跟鞋,改成赤脚走路,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会微微颠簸。而且,因为胸部丰满又富弹性,她的双乳总是会有点弹动,想管也管不住。
她越走近大汉,越感觉很难为情。
大汉看着望月穿着游泳衣走出来。她的比基尼包不住雪白的肌肤,胸部活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鸡正在拱破鸡蛋壳,似乎有一个小脑袋想冲出来。大汉两个眼睛突然呆了。然后又突然强迫眼球移开。
他假装把视线移到游泳池上。刚移开几秒钟,视线又不听使唤,又跑到她身上。望月的眼睛斜看了我一眼,显得难为情。
快走到大汉的游泳池边时,地上都是水,望月的脚一滑,右脚扭了一下,摔倒了,包里的手机掉了出来。尖叫声随之而起。这一过程的性感程度,不亚于玛丽莲·梦露的那个风吹裙子的经典动作。
大汉赶紧从游泳池里爬了上去,把她扶了起来,又把手机拣了回来。
望月的脚有些痛,还是站不稳。她又坐到地上。
大汉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腕“去医院吧,会不会伤了骨头?”
望月说:“幸好不是摔得很厉害,骨头没事。我坐一会儿,然后泡泡温泉,看看能不能好一些,如果等会儿还疼,再去医院。”
大汉陪着望月在地上蹲了约10分钟。望月试着站起来。但一迈步,脚还是酸痛。
大汉说:“我抱你下水吧?”
望月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说:“我自己下去吧。”但她右脚一落地,还是不行。
大汉不再问她了,猛地把她抱起来,迈了两三步,沿着台阶走进水里。
望月一紧张,把大汉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水不深,大汉站得稳,水面只到他的肚脐眼。望月先尖叫了一声,然后轻声说:“手放开吧。”
大汉很希望能这样一直拉下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他慢慢地把她的手放开,但她站不稳,大汉只好又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雪白的肌肤,被大汉抓着,感觉马上就要流出脂肪来。
望月不好意思冷落我,轻轻说,吴哥,过来呀。
我的心又抽动了一下。我说,不了,你们游吧。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身体的距离只有5公分,大汉感觉泉水好像偏冷了点。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了。
他们不知道轻轻聊些什么,望月只好不停地用左脚搓着右脚。
大汉突然有点发呆,好像在想:小时候,在田野里被蚂蝗吸在大腿上,一般都不知道,等到被它吸饱了血,才感觉有点痒,如果我这时能变蚂蝗就好了,或者能分泌出蚂蝗身体上那种麻醉药也行,我的身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望月的身体了。

《商道门徒》26(3)

他甚至幻想着自己已经变成一只蚂蝗,爬到了望月的大腿上,正在继续往上爬。爬呀爬呀,他突然发现一片森林,赶紧躲了进去。
望月突然问,发什么呆呢?
大汉突然醒了过来,心想:我这么快就出来啦?这么一想,竟把这话唠叨了出来。
什么出来啦?你胡思乱想什么呀?
不是,我是说,怎么不泡进水里,我怎么也站着,胸部露在水面上。大汉叽叽歪歪地解释说。
呵呵。望月尴尬地笑。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望月感觉好些了,可以在水里走动,不感觉脚疼了。
大汉说,我们游泳吧,游两个回合就回去。
望月说:“不行,站着没事,但脚一动就疼了。你自己游吧,我在这里等你。”
大汉浑身力气,三蹬两爬就游到了游泳池对面。就像一个被推到鳄鱼潭的人,为了逃生,使出了浑身解数。
再呆下去,我恐怕要尴尬成如今衣柜里的西装了,没人穿,丢了又可惜,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一轱辘,爬起来,大声说,我得走了,真的有事,马上得走!
望月喊:“吴哥,怎么啦?”我不理。
我换了衣服,一个人溜之大吉。刚逃到大门口,就听望月急急忙忙地追出来说,牛总找你。
牛二春怎么会打她的电话找我呢?我正纳闷,一看自己的手机,原来刚才关了,忘记打开。
集团大老板轻易不亲自打电话,一打电话,不是大好事,就是大坏事;不是大坏事,准是紧急事。
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用温和的声音接电话。

《商道门徒》27(1)

牛总裁的男中音浑厚而油腻:“小吴啊,有件事得麻烦你走一趟。”
大老板的事,不要说走一趟,走一百趟也得撅着臀部屁颠屁颠地走啊。我说:“好啊,很紧急的吗?”
“老尚在深圳被黑社会的人捅了一刀,现正在红会医院,你明天就去看看他,顺便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但不要让他知道。”
尚总前几天出差去深圳,筹办深圳分公司的前期工作。集团本来是要我去的,但他说他在深圳混了很多年,又是深圳户籍,人脉广,硬是要去做集团的拓荒牛。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被放血了。
“他怎么啦?”
“具体不清楚,所以才要你赶紧去处理后事。是小李告诉我的。”
小李就是我们公司的李副总,他跟尚总的关系铁得跟不锈钢似的。
接完电话,望月马上问:“吴哥,我很想回深圳,正好有这个机会,让我一起出差吧?”
如果我现在带望月出差,没准大汉也要把我放血了。当然,大丈夫怕的不是放血,她可能是大汉的人了,而大汉是我的朋友,打死我也不会这样做的。
下次吧,这次有急事。说完,我强装无情,快速走开。
晚上我故意把电话关了。直到第二天上午11点,到了深圳机场,我才打开手机。
走出机场,好多人都有人接送,只有我孤零零地打车,而且深圳公司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室,我进了的士,却不知要去哪里。
想了想,只好先到华强宾馆落脚。这里离红会医院很近,又在商业中心,生活方便。
我没有吃午饭,就去看了尚总。他躺在405房间。405是个最不吉利的房号,自从上幼儿园时看过电影《405谋杀案》,我对405这个数字一直没有好感。一进门,我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尚总睡着了,塑料管里的点滴像屋檐上的残留雨水,有节奏地滴着,似乎刚受过一阵台风的摧残。
护士示意我不要打扰他,让他休息。我点了点头。刚轻轻坐下一会儿,尚总就醒了。
尚总的脸装满尴尬。我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尚总问。
“是啊,我们有感应呀。”
“肯定是小李告诉你的。这小子,交待他不要说,他还是说出去了。”
我本以为尚总知道我要来深圳,没想到是个意外。
“尚总,你得罪了什么人?”
“没事。几个小流氓认错人了。”
“我先去报警吧?以前跟110几个朋友混得比较熟,抓几个小流氓没问题的。”
尚总一听,突然整个身子弹了起来,急着说:“不要,不要,不要报警。”
我很纳闷。
他补充说:“没什么大事,不就是屁股挨了一刀吗?又没有杀到命根,休息几天就好了。”
要不是牛总要我查一下原因,我还懒得去浪费精力。既然他这么害怕报警,这里面更神秘了。
我到医院大门口给尚总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借口回宾馆休息,便去找我的警察朋友。
这个朋友外号“大圈仔”。听外号就感觉不像做警察的。确实也是。他原来在广东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游手好闲,因为长得五大三粗,像条野牛,又讲义气,所以有时帮朋友做打手。有朋友受到欺负,找他,准能出气。
15年前,深圳的警察还很少,他运气好,不知道是哪条人脉接通了电线,突然把他招去做巡警。这家伙整天走街闯巷,没抓到几个小偷,每天却有酒喝,满足得像婴儿吃饱了奶。
认识他的时候,我是深圳港资企业——互动数码公司副总经理,帮他安排一个亲戚做设计师,他硬是拖我去喝酒。两杯茅台流进喉咙,我的身子就软得像一堆雪糕,被他掐着腰塞进车里。恰好被另一个路过的巡警看到,因他没有穿警服,他给拉去问话。巡警认为他涉嫌绑架。
有了这个过程,我们的关系反而煮熟了。

《商道门徒》27(2)

警察们都说他像黑社会的打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但他跟别人比,其实坏不到哪去。
我打电话给大圈仔,把这事告诉他,请他帮忙暗中查查。
大圈仔说,吴老弟,你没有事的时候,从不给我电话啊,有事才想起我?
大圈仔同学,没事俺想美女呀,如果想你,不成了同志吗?我说。
晚上,我请大圈仔喝酒。对酒鬼没有酒是不行的。
大圈仔故意要宰我,竟然约我到格兰云天大酒店。那个地方,一盘青菜都要68元,我口里说没问题,心里虚得想冒汗。
开了一瓶XO。我没有提这事,只跟他瞎聊。喝到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算是找对人了,要我查大案要案,我他妈的皮毛都摸不着,但要我查几个小混混,如果大哥查不出来,还有面子在这里混吗?
我就等着他这句话。
我说,我临时出差,北京那边很忙,不能呆太久,急候消息。
大圈仔说,两天内就帮你搞定,后天中午之前,如果没有给你结果,你去订做一块大橡皮,把我的名字从地球上擦掉。
呵呵,这丫有时说话挺牛X 的。
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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