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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那件红衣,无言得看着她。她的眼神瞟向左前方时,九惜听到七墨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那粒五色糖果就在这时落在了她的手间。
耳旁传来了司机愤怒的叫骂。九惜转头看着司机气愤的眼,回头时,是七墨拉住了自己的手。疑惑的望着走廊,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几日后的新闻报告,说某一高速公路上,违章驾驶的司机撞上了护栏,抢救无效而死。新闻里放出他那双惊恐的眼时,九惜的眼亦是惊恐。她还记得那张脸,曾在某个夜,对着她叫骂。
第67节:倾巢乱(67)
他看着那粒糖,对她说她来了……
去时没有带任何东西。多少显得空落。
“买些花吧。”暮对九惜建议。她点头,在一旁的花店里挑中了百合。墓地有专门的人负责打扫,很是干净。她将摆在墓碑前的雏菊拿走,换上新花束。
“每年的管理费是她交的?”九惜口中的她是指洪冉。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些年墓地的管理费却都是通由顾家的基金支取的。”
“顾老头?”所谓基金,自然只有当家的能给予控制。她虽是疑问,可说话已接近肯定。
“是他,连我都觉得难以置信。”
“或是多少良心不安吧。”
“也是可能。”
“暮,其实对于父母的死,我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就如现在我站在这里,心里也并没有悲怆。”站了会,她叹气坦白。
“听说当年目睹那场大火的只有你,警方一直把你当作唯一的目击证人。”
“可我的印象中除了火却是已没有其他。顾老头实在无须花那么多钱帮我做催眠的。”她苦笑。
“但于他,谨慎些总是必须的。小处马虎对于生意人的打击接近于致命。”
“你不吃惊?”九惜显然更吃惊些。
“你那时还小,实在不像是能看到什么或是记住什么的年纪。”
“可我却不明白,为何父亲要将财产留在我的名下,照理来说,给洪冉或是一人一半不是更为正常。”
“或许她已拿了自己那份。”暮笑,“九惜,不必想得太多。”
“还有……花里的信,到时可别忘了拿走。”暮这么说着,就笑着转过了身。留下九惜一脸错愕。
“你知道了?”安稳情绪后,九惜的提问依旧带着几分惊讶。
“我认识你和七墨都已有十年。听洪冉说七墨毫无声息的离开时就已怀疑。以他的个性,不会放任你在说出那么一段话后不给予任何反应。至于你,也实在是会乖乖听洪冉的话。”
九惜的脸上已泛出了笑。“她借势威胁,我别无他法。”
“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你在经历这么多风浪后,心甘情愿回到这个漩涡?”
“司燃,他自小对我不薄。暮,司燃比谁都让我觉得可怜,他实在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哥哥。”
“不是情人了?我当你向来是记挂他的。当初与我交往,你说我与他有相似之处。”祝暮笑话。
“不该告诉你的。”她也笑。
“九惜,你和七墨都曾是司燃人生中的希望。到如今你们该看看他的。”
“你将我和他看得都太重。司燃最尊敬的是他的母亲,即使对于七墨,他大妈妈在心里的位置也是难以取代的。”
“我何尝不是。”他低语,孩子的球恰巧飞过,暮捡起球,踢回。
第68节:倾巢乱(68)
“你?”
“我说我也想要这么个母亲。”他笑。“他对母亲的感情我并不了解,但司燃确实活得太累,其实你的姐姐也是如此。人若总想着报仇便不得不放弃更多。”
“洪冉不同,她是处处利用我。”
“好像说医院那里找到了与司燃相配的心脏。”
“进一步的检验没有确定。”
“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或许连捐献者本人都不曾知道。”
“你说话愈发神秘。”她习惯性微笑。
“或许。”
“可我已懒得多想。”九惜叹气。
回到车上时,天已略略有些晚。“我从未想过,有天不再和你探讨哪家的冰淇淋更为好吃。”
“万事皆有可能。”她微笑。
“还是回旅馆?”
“是。”
“其实旅馆也是有人监视的。”
“可毕竟不算你们的地方,是不是?”她狡诈着笑。
“惜,你有时聪明,有时却又糊涂得很。”
“怎么说?”
“倘若我今天所有的话都只是试探,此刻你的秘密已都被我掌握。”暮说着,笑得高深莫测。
车子遇上了红灯,停下。九惜看着他的脸,心开始跳得激烈。
红灯转为绿灯,他却是笑了。“开玩笑,九惜,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成为你眼中的苍蝇。”
她终是有些哽咽。“暮,你从来不是。”
“我知道。”他摸摸她的头,笑得灿烂。
“暮,有时觉得倘若你是敌人,该是无限可怕。”
“我可以当是你在夸奖?”
“悉听尊便。”她也跟着笑。
虽阳光已去,空气却是异常新鲜,晚风吹拂,神清气爽。“离开前最后一个问题。”
“我向来不曾拒绝于你。”
“没有那么严重。”
“说吧。”他送她到楼上,房门打开,她请他入内。
“喝杯茶?”
“不了,我也还有事。”
“暮,为何洪冉非要我嫁给你?”她这么说时,脸有些绯红。
他突然发笑,并不带讽刺。“九惜,既然你不想嫁我,是不是不必追究这么多?”
“我向来很多疑问。”她低头。
“严格说来,我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家世不错,性格不错,最重要的是对你也曾别有居心,你若是洪冉,是不是也挑我?”
“暮——”九惜终觉得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无疑是扯开了别人的伤口撒盐。
“别说抱歉。”他转身欲走,“喔,对了。关于你之前关于我中枪的事,我倒可以解答。弹药是麻醉剂,所以当时我一下子就倒了下去。理由是那时我曾询问你的心理医生,试图探测你的过去,我想这让七墨很是不安。但他却没想到,那一抢却是成全了司燃。”
第69节:倾巢乱(69)
“惜,离开时别向我道别。”暮轻轻拍着她的肩离开。
不作道别?不道别是否意味着相见。
整个房子都很空。却有种别样的宁静,九惜打开冰箱想喝口冰啤,没有入口却还是放下。转身替自己倒了杯开水。窗口,看到暮的车渐渐在视线中驶离。她慵懒地躺在床上,来回打量着那封白色信件。
“回到那里后,我会想着办法与你联系。”那晚他吻着她的额头说。
“肯定会有人监视我的。”她躺在七墨腿上,摸着他锁骨边属于她的印记担心。
“这由我来操心。”
信封里,突掉出一枚戒指。她怕它滚丢了,忙忙狼狈着将它抓在手心。信封里有他的手迹。“还是决定先套牢你。约定如旧,事情办妥后就离开。一切反抗皆为无效。乖乖带上戒指,否则罚你三天不能吃饭。”
九惜拿着戒指,将它握在手心。躺下,闭眼,唇边的笑如此美。
※ ※ ※
洪冉回到家时,顾老爷子正坐在她的房间里。她开门时,他正瞪眼望着她,直直吓了洪冉一跳。
“洪冉,你的游戏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拐杖在地上掷得响亮。洪冉一惊,脸豁然煞白。桌上放着紫砂茶壶,杯中半凉的茶水倾倒而出,如同那双瞬间红了的眼。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对着她挥挥手。洪冉便慢慢走到了跟前。人未语,一滴泪落在了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上。手已生了褐斑,青筋分布其上,图有层薄薄的皮遮掩它的衰弱。这已是双老人的手。可他紧握的,却是个芳华绝貌的女人。女子娇羞,咬唇抬眸。眼看眸间泪珠将落,怯怯的动作中又带着几分女人的娇涩。
顾老爷子原本愤怒的脸便在她面前慢慢缓和了下来。他依旧皱着眉,却是拉着她的手让洪冉在一旁坐下。洪冉便也握着他的手,倒了杯茶奉上。“洪冉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见顾老头将茶杯接过手,她眸间又是一番可怜。那顾老爷子又叹了口气,仰头喝下那杯茶。却是依旧看着她那双眼。
眼,带笑,带泪。
眼常常是最能透露人们心声的东西。顾老爷子看着那双眼,似看入了神,又似欲言又止。她便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
“老爷子一点都不老,正是男人最有味道的时候。”缓缓站起身,跪坐着将脸覆在他膝上。“当年洪冉父母双双去世,是老爷子好心收留。洪冉实在不知道,如果没有您该要怎样活下去。这些年来,老爷子更是视洪冉为亲女……”
脸被一双粗燥的手捧起。手有些颤抖和退缩。却依旧吻上了她的眼。“洪冉,你是她的女儿,骨子里有她的烈性。”洪冉一震,脸上眼中是迷茫。他知道了?
第70节:倾巢乱(70)
“老爷子开始怕了?”侧着头,笑中已带妩媚。“怕冤魂终会索魂?”
那双苍老的手突然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突然的制约,让人措手不及。可洪冉却依旧只是笑着,她的眼中映出顾老爷子风霜的眼,她的笑渐渐流出了泪。
“顾老爷子……怕洪冉……已成了虎?”
手越制越紧,炙热的喉,急促而无望的呼吸。她眼微闭,意识已然开始迷糊。迷糊间听到顾老头的叹息,说一切终逃不过他(她)的阴谋。他在骄傲?该死的骄傲!
灰色的屋顶化为茫茫苍天一片,那夜,也曾下着雪。只是圣诞老公公没有按时到达,洪冉拿着自己的红色鞋套跑去母亲房间。未入房门,却听到母亲低低的哭声混着父亲的呼啸。隐约间,她听懂了,听懂她的母亲背着父亲,有了另一个男人。
她害怕得跑回自己的小屋,那时九惜还没有出生。只她孤零零一个,怕得浑身发抖。第一次看到温和的父亲勃然大怒。
可事情却没有变得更糟。第二天看到母亲的眼有些微红,他们还是好好的,笑着说,对不起忘了小冉的礼物。于是她开始相信那只是一场梦。
洪家依旧太平,年后添了九惜,好不热闹。
新年时,父亲就拉着她们的手到商店里买很多礼物。家总有盏灯,承载着母亲的笑。如果不是那场火……如果不是那场火……
那天本是可以不用回家的,去欧洲的行程已经安排妥当,父亲好不容易拉出的假期。可她和朋友约好游玩,飞机场,她装着头疼不堪。
父母终放下了旅程带着她回家。
梦里一家人围着火锅吃得高兴。她隐约感到有人拉扯着自己,迷迷糊糊,却是被人拉起,直直往外推。门柱倒塌,只剩下一小小的缝隙透着夜色阑珊。
她的父母已是精疲力竭。
“洪冉,照顾好他们。”连拉带拽将两人往外推。她却只懂发愣,完全吓傻。待到拉着妹妹闯出了火场,才完全自梦中惊醒。哭着跑回,看到的是父母哭泣而微笑的脸向着她告别。
本不会发生的,如果不是她的任性……
而火是那么烫,她还记得有次烫伤,妈妈吹着她红红的手,鼓满了泪。
火那么烫,妈妈会不会又哭了?她也想这样抱住妈妈的,可害怕,害怕,怕得不敢动,不敢再接近丝毫。
为什么连起码的一点点都不能呢。
为什么那时,没学会坚强。只一点点也好……
第九章
剪不断,理还乱,当断则断。
结果却是被关了起来。她和九惜。被关的地方很黑,半夜肚子饿得实在不行时,就听着小贩的叫卖依旧一堆锅碗瓢盆声入睡。起初常常做梦。火海中,惊慌的男人发狂般的呼喊着。母亲的名字在他唇舌中撕裂。可他的手上却拿着打火机,浓烈的汽油香味飘散。
第71节:倾巢乱(71)
男人她是曾见过的,小时候父亲出差,便是揉着母亲的肩谈笑有度。他们让她叫他顾叔叔。
顾叔叔,他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多年的知交好友。
“姐姐,好冷。怕怕。”瞧瞧,四周黑漆漆的,连小家伙的声音都发颤。原来人害怕时,真是会发抖的。黑暗中脱下自己的睡衣,披在妹妹身上,将她紧紧揉在怀里。她噗哧一声,笑得真好听。
“姐姐,我想妈妈了。”
“以后没有妈妈了。”她的身体在寒瑟的冷风中颤抖。
“什么叫没有?”
什么叫没有?外头明月当头,可她却不懂。
过了几天,又被转移了地方。卡车,走时眼睛被蒙上了布,嘴张不了口。
再次出来时已是中午,阳光照在身上是暖的。终于有了房子。说是房,却是个笼子。像小些时候见过的破旧狗笼。过了会来了两个不错模样的男人。“小姑娘,饿不饿?”
她们早已被磨得没了气力争辩,只拼命点着头。
“要吃的也行,但你们得听话。”
她们又是点头,只知道付出才有回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