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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今生最爱的,曾经也是最值得我信任的妻子;那个这二十六年以来一直都带给了我无限快乐与无限幸福感觉的女人;可是今天,却恰恰是她带给了我如此巨大而又沉重的打击和无情的伤害。
这是为什么?
我想问苍天,可是苍天无语。
我想问大地,可是大地无言。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灵魂的脆弱与无助。
我整个的内心世界都已坍塌了下来,我只能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走向无尽的死亡和寂灭。
我只能是在一旁徒劳的等待着,且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等待着些什么。
我已经感觉不到了空间的存在,身外只是一片黑暗,无形而且沉重,让我觉得窒息。
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静静的站了有多久,我就像这样的等待着有了多久。
属于我的时空似乎正在弯曲和闭合,我就像是一颗没有了意识的物质,在自身的引力之下,在时空的压抑之下坍塌着,收缩着成为了一个受到了伤害的惊恐的孩子。
我的目光已经变得散乱了,或许它还有些无助与迷茫吧。
我的脸色或许也变得如纸一般的苍白了。
还有,我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存在了,只是觉得自己正被一种无形而又巨大的黑暗力量所重重的笼罩着,而我却仿如坠入了地狱一般,竟无力自救。
我转回身来,缓缓地走向走廊那排靠墙的长椅,来到长椅前,我无力的坐下了身来,我有些难过的将我的脸埋进了我的双手之间,我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想尽力想起一点什么来,但是已经麻木了的大脑却令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良久之后,我放下了双手,抬起头,仰着脸,将后背靠在了椅背上,我终于深深的呼出了那口闷在心里已经很久了的沉重的气息。
就在这转念之间,我似乎有了一丝想要抽一口烟的念头,于是我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向我的口袋处伸手摸去,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我的口袋中并没有烟的存在。
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不吸烟且不主张吸烟的好青年。
没有办法,我只有垂下头来,呆呆的看着身前脚下的地面,记忆已经不复存在了,思考也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我就像是个废物般的坐在那里,已经毫无意识可言。
不知道像这样我待了有多久,渐渐的,渐渐的,我似乎恢复了点清醒的意识,接着我便再次的坐直身体,背靠着长椅,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凉气,然后闭着双眼,这时,一种痛苦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而我,已经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给我所带来的那种种难以忍受的隐隐煎熬。
当一声房门打开时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时,我才稍稍有了些知觉,我便睁开双眼朝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而李医师已经摘下了他的口罩,从“急救室2”的房门走了出来,他的身旁则跟着他的一个助手。
我赶忙的站起身来,并快步地向着他们走了过去。
在走近了他们的身前时,我便对着他们大声地问上了一句,语气之间显得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医生,她怎么样”?我这样的问道。
李医师和他的那名助手在我的面前停下了步来,他用他的那双疑惑的眼睛打量着我。
在他看清楚我之后,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确定了我和他所诊断的那个病人之间的关系之后,他才开始开口对我说话了。
他说:“她没有什么危险,只是精神性休克”。
“精神性休克”?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可能是由于长期的精神潜在性压抑过重而造成的吧”,他见我一脸的迷惑便向我作着简单的解释道。
我仍然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话的意思,而是因为我在我的脑海中尽力的在搜索着我的妻子可能会有的那种李医师所谓的精神性压抑,那到底会是些什么,可是我却毫无收获,因为此时我的记忆仍旧是一片空白。
就在我发着呆的时候,李医师和他的助手已经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走向了走廊另一端的深处。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竟有了某种无言的失落。
我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那扇已经关闭着的“急救室2”的房门。
我在想:“精神性休克,长期的精神潜在性压抑过重”,这就是我妻子现在之所以昏迷不醒的原因。
可是,又是什么原因竟使得她的精神压抑得如此之重呢?
而我呢,我现在正在承受着一些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竟会使我变得如此的脆弱呢。
我现在,就像是大风大雨中的一丝尚残存着的微弱的灯火,就像是大海大浪中一叶残破不堪的小舟,随时都会有濒临毁灭的危险。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极其渺小的可怜虫一般,没有人会在乎我的存在,更没有人会在乎我内心里那难以言传的痛苦。
就在这忽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已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
我已变得无比的孤独,我的灵魂已经受到了伤害,他正在向外滴着淋淋的鲜血。
我想,这是种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残酷现实啊!
《十》
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灰暗的走廊内,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而正是这种极其复杂的心情此时却搅得我的头脑已成为了一种无比混乱的模糊状态。
这时,“急救室2”的房门被推了开来,三位护士推着一架推车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在车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我的妻子。
我看着她们推着我的妻子缓缓地向着我这边的方位走来,当她们推着车架缓慢的向我的身边走过时,我的目光也追随着她们而去。
我看见我的妻子正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毫无知觉地躺在车架上,她显得是那样的寂静和安宁,我便不由得跟上了前去,随着护士们脚步的节律,伴着我妻子所躺着的这辆车架缓缓地向前行进着。
我随着这辆车架前行了一段,之后随着护士们转身走进了一架电梯内,当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我则紧紧地盯着我的妻子那苍白的已毫无血色的脸,这张脸似乎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么一张面孔了,她已经变得是那样的冰凉与苍白,她既像是那样的熟悉,却又像是那样的陌生;我想,从现在开始,在我与她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无形的距离,而这种距离将使得我与她之间从今往后再也无力去靠近了,我感到了一丝含着凄凉的悲哀,我的脸上也不禁挤出了一丝带着自我嘲讽意味的苦笑。
当电梯不再上升,当电梯门缓缓开启的时候,我的眼神随着已被护士推出了电梯的车架而去,我也走出了电梯,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三位护士将我的妻子推进了一间病房,我接着也跟了进去。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而屋内的两张床依然还是空着的,看来,在这之前是尚没有人入住的,护士们将我的妻子推到一张空床的旁边时,其中一名护士替我的妻子脱下了她的那双高跟皮鞋,并将它们放在了床底,而另外两名护士则在拿去盖在我妻子身上的那层白布单之后,将我的妻子抬上了病床。
随后,这两名护士就转回了身,推着那架已空的车架走出了房门。
剩下的那名护士便给我的妻子盖上了一层被子,而我却站在一旁,看着这所发生的一切。
剩下的那名护士在盖好我妻子身上的被子之后,她也转身离去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我妻子那张因昏迷而变得无比平静的脸,周围已是一片寂静,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一切竟是如此的真实,而并非是在刚遭受突如其来时的那种混乱与迷幻了,我已经无话可说了,除了无言的沉默和内心的痛楚之外,我还能够再做些什么呢。
我坐上了我妻子所躺着的这张病床的床沿,我握住了我妻子那只放置在被子外面的手,我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她,我想,她此刻多好啊,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混乱,进入了一片宁静的世界,那里不需要悲伤,也不需要快乐,那里什么都不需要,需要的只是一种宁静与安祥。
我眼中的泪水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向下滴落着,滴落在了我所握着的我妻子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我看着她那张苍白色的脸,而这种苍白此时却映射出了我内心的某种荒凉。
所以,我哭了。
为可怜的自己,也为我那可怜的妻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哽咽着,口中喃喃自语。
而我的妻子仍旧是静静地躺在她的病床之上,而我却仍旧是静静地坐在了她的床沿。
我不知道就这样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我的妻子守候了多久。
直到这昏暗的病房在突然之间亮起了灯光时,才照亮了躺在病床上的我的哪个安静的妻子和那个一直坐在床沿上的无比忧伤的我。
在听到一阵脚步声并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声响时,我回过了头来,只见三名护士推着一个车架朝旁边那张空着的病床边走来。
在她们停在那张空床的边沿时,我也站起了身来,看着她们的举动。
在她们为躺在车架上的病人脱去鞋子,抱起病人放上病床时,我才看清楚,她们从车架上抱下来的那个小孩正是我的儿子小东,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沉重。
我看着两名护士推着车架离去,另一名护士在将小东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她也转身离去了。
原来,天已经黑了,而屋内的这盏刚亮起来的灯也是护士们拉亮的。
我走近小东的床沿,我看着他,小东也是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由于失血过多,他也是一脸的苍白,且也是面无血色,看着这个曾经是我的儿子,而如今已不再是我儿子的小孩,我心中有了种说不出的酸楚,看着他,我还有一种被完全击垮了的感觉。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曾经那种美好的日子还能够再回来吗?
我们这一家三口人还能够像往常一样甜蜜与和谐的在一起相处吗,我们彼此之间还能够为彼此带来真正的快乐吗?
我站在这里,思前想后,竟混乱的毫无结果。
“苏醒同志”,我的思绪被这一声突然出现在我耳际的招呼声所打断。
我回过了头来,看见吴医师正站在我的身后。
吴医师:“我把她们母子俩安排在一起,为的是方便你来照看她们”。
“谢谢”,我有些机械性的回答着他。
“天已经黑了,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她们今天是不会醒的,有护士会照顾好她们的”,他劝慰着对我说道。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依旧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我的妻子,然后,我又看了看依旧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是我曾经的儿子名字叫做小东的男孩。
我竟有了一种苍白无力之感。
我缓缓的转回身,迈开我的步子从吴医师的身边走了过去,我走向房门,连一声致谢的话都忘记了说,就这样地走出了房门。
或许他正怀着无比同情的眼光,看着我离去的孤立身影,看着那两个此刻正躺在病床之上,已毫无知觉的我那曾经的妻子与我那曾经的儿子。
可是,我所需要的并不是同情,而是那曾经在这之前就已经遗失了的美好生活。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独自一人走在这长长的空荡的走廊内,而走廊的昏暗正衬托出了我此时此刻内心的寂寞世界,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深的压抑,这种压抑不仅仅来自于我的内心,从今以后它们还将来自于四面八方,甚至是来自于世界的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我听见了自己心灵深处所发出的一种声音,那是一股带着愤怒般的呐喊和一声轻轻的无奈的叹息。
我想我该去痛恨一些什么,可是我又该去痛恨一些什么呢?
而我只能是可怜的看着我自己,却令那股无形的痛苦与愤怒已找不到了正常宣泄和缓和的途径了。
这真是可悲呀,又是可恨,可是哪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一》
我独自一个人走出了这所急救中心的大门,这时的天色也早已经黑了下来,天外的那一轮残月则伴随着几颗微微闪烁的星光并与之为伍,此时的我并不想回家,因为我害怕那种温暖丧失的感觉,那么,剩下的我就只能是孤影自怜了。
我走在已行人稀少的街道旁,一种被世界所遗弃的孤独与失落感从我的心里底就这样的升发了起来。
即便是轻轻的微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所感觉得到的也只是一丝彻骨的寒凉,我想,从此以后,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美好世界将就此遗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虚无缥缈,不可确定了,那么,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而在这之前,我生存的最大意义,就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了,而如今,她们竟会是令我感到如此的陌生,就好像是在这突然之间,我们之间就产生一条再也无法去逾越的鸿沟了。
在一家卖杂货的小摊前,我掏钱买了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因为我的头脑很是混乱,并为这无穷无尽的烦恼所围困着,所以,我想借助吸烟来进行稍微地缓解,挤出些思考力用来思考我现在所面临着的莫大困惑。
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了湖边的公园,这时道路上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了,或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