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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离开我这个娘,我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不知沈妹妹说得是哪户人家,如若不合我的意,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沈夫人拿帕子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自然自然,定当让祝姐姐满意!那乱七八糟的人家,我也不会拿到祝姐姐面前说,非但污了姐姐的耳朵,还坏了我自个儿的名头!”
“我说得这位公子姓王,名讳上蓝下田,并不是临江城之人,乃是杭州城王城守家的独生公子,年方双十,人也生得风流俊俏,家中尚未娶亲,原有三两个通房,因着要求娶你家九儿,已打发了出去。王家虽以战功起家,族中多有人在军中任职,却也并非不通文墨的粗俗之人,听闻这王公子还是尼山学院的学生!我今日来,便是要祝姐姐的一句话,祝姐姐如若答应了,王城守不日便会亲自登门提亲。”
祝夫人原本还听得比较满意,但沈夫人一提尼山书院,祝夫人便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整个儿都懵了。尼山书院,不就是英台姐妹乔装去的地儿么?这个王蓝田,英台不过刚归家没有多少日子,竟是这般找上了门,不会有什么缘故吧?
祝夫人心思飘忽,竟是越来越向诡异的方向发展——这两个小的,不会是私定终身了吧?
不行!她得去寻九儿问个清楚!虽说大晋朝民风较为开放,但对着私定终身、或者私奔的女子,还是较为严苛的,传了出去便是一桩丑闻。
且王蓝田既然知晓了英台的女儿身,那么书院中其他人呢?小十呢?
还有之前张媒婆前来,提及的那个什么梁山伯梁公子,现在想来也是怪异得很!祝夫人越想越不对,沈夫人后面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竟坐着走起神来。
“祝姐姐!祝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沈夫人见着祝夫人发呆走神,出声催促道,“祝姐姐,你觉得这王公子怎么样?可还配得上你家九儿?”
在沈夫人看来,这一桩婚事再好没有了。两人家世匹配,年龄合适,最重要的是,这祝九是男方主动上门求娶,嫁过去后难道还会委屈了她?至于说原先那些个通房,不是说好了都打发了么?男人嘛,又有哪个不偷腥的,王蓝田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能为了祝九做到这个程度,已是极有诚意极为难得了。
这事儿要是成了,她沈家与王家,甚至与祝家的关系,都会更进一步。这也是沈夫人在这件事情上会这般上心的原因。
祝夫人此时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已是再也坐不住了,“沈妹妹,这事儿我做不得主,还得等晚些老爷归家,跟他商议一二,才能给你答复。沈妹妹放心,过几日我便去府上拜访,总会给你答复便是。”
沈夫人一想也是,再见着祝夫人颇有点儿坐立难安,想到祝家老八是昨日刚娶亲,定有不少事儿要忙的,便起身告辞了。
“那好,我便等着祝姐姐上门了。如此,我不打扰祝姐姐了。”
祝夫人又与沈夫人客气了几句,将她送了出去。待得送了沈夫人以及随她来的一行人出门,祝夫人沉着脸回转客厅,坐回了原位,遣散一直跟在身后的丫环婆子,只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你们两个丫头,还不出来!”原来祝夫人早已知晓英宁姐妹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英台慢慢自屏风后转了出来,后面紧跟着英宁,一步一顿地挪到祝夫人跟前,期期艾艾地唤道,“娘亲!”
实际上,早在张媒婆说起要为梁山伯提亲时,英台在后面便忍不住了,要不是英宁拦着,后又是沈夫人来了,英台怕是早已冲出来了。
英台见祝夫人面色发黑,心头倒是有了些忐忑。她慢慢上前,伸手拉住祝夫人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娘亲,您怎么了?不要吓我!”
祝夫人抬起眼来,见着英台一脸无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霍然站起身来,伸出食指点着英台的额头,恨声道,“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都快被你气死!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什么梁公子王公子的,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二人?你要说不认识,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单单寻你!我可告诉你,你别不当一回事,但凡这两个人在外头传出什么话头,你等着名声尽毁吧,我看你怎么办!”
英台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弱弱反问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没有这么严重?!这两人能找上门来,怕是早已知晓了你女儿身的事实,要是他们传出来,你们曾经女扮男装混入男子书院,你说会有什么后果?”祝夫人实在气急了,她想不到原先挺聪明的孩子,这会儿怎么痴了?
这下子英台彻底愣住了,一时间心中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王蓝田是知道她身份的,这个不奇怪,但梁山伯,她记得从未跟他说起过,他平日里也从未表现出异样,怎么会请了媒婆来提亲呢?
英台许久不说话,英宁轻抿着唇,道,“那梁山伯不是傻子,应该是早知九姐是女子,却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不知他忽然如此行事,到底是何用意。”
“还能什么用意,又是一个想着拣高枝的!九儿小十,你们在书院到底发生了何事,给我原原本本说清楚,不得有任何不尽不实,否则我饶不了你们!别再拿之前那一套糊弄我,不然我会直接派人去尼山书院,看到时候你们还隐瞒什么!”
祝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原先英宁姐妹说的那些东西,颇有点报喜不报忧的意味,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哪里还有不逼问的道理?
英台跟英宁对视了一眼,拉着祝夫人道,“好啦,娘亲,我都告诉你还不行么?您想知道什么,且问我吧。”
祝夫人点点头,仍是冷着脸,“好!咱们一样一样来。第一样,梁山伯是怎么回事?”
“这……”英台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就这一个问题,就将你难住了?刚还让我想知道什么问什么——”
英台的沉默招来了祝夫人更多的数落,英宁看不下去了,拉着祝夫人道,“娘亲,您别再责怪九姐了,您想知道什么,我说给您听。娘亲,我们那一日说了谎,其实尼山书院并不是一人一间房,而是两人一间,那梁山伯是与九姐同房之人。”
“你……你说什么!”祝夫人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英宁姐妹两人,脑袋里乱哄哄的,像是直接被雷劈了一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娘亲,您先别急,事情并不是您想得那样,您听我慢慢说。”英宁忙忙安抚住祝夫人,这也是不得不为之,祝夫人既然已铁了心想知道,她们便是想瞒也瞒不住,让她自别人口中得到消息,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了。
“原来九姐是想跟我一个屋的,但当时怎么安排住房,并不由我们自己选择,而是靠抽签决定。结果九姐抽到了梁山伯,我抽到了马昱。”
“马昱?”祝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又一个新的明显是男人的名字出现,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栽倒,“这又是谁?”
相比起祝夫人的惊悸上火,英台的手足无措,英宁却要淡定多了,“这人娘亲也见过,就是廖广上门那日,解了我祝家之围的那位。”
“是他!他不是……”见过你们,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么?
祝夫人对马昱的印象极其深刻,英宁一提,便想起他来。她被吓得狠了,这会儿反而感觉不那么强烈了。
英宁轻轻颔首,“是,他一开始便知道。”
“那梁山伯?”祝夫人转向英台。
英台连连摇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这么说,他确实如小十之前猜测的那样,早已看出来九儿是女子,却秘而不宣,定是包藏祸心,可恨!”祝夫人想到张媒婆,心里一阵膈应,像活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那王蓝田又是怎么回事?”
“王蓝田啊,还是九姐自个儿说吧。”
祝夫人自英宁身上移开目光,转向英台。英台面上微微一红,佯怒地瞪了英宁一眼,在祝夫人的逼视下,将怎么与梁山伯冲突,又怎么被王蓝田所救略略说了一遍,刚说完,正觉得尴尬,却见祝夫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怪异,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娘亲,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我自己的女儿,看看还不成么?”祝夫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看着英台问道,“这么说,你是中意那王蓝田么?”
☆、结局
中意王蓝田?
英台整个人一僵;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与王蓝田学院门前初遇冲突;接下来因着梁山伯的事情;几次三番跟他争吵,知道后来王蓝田救了她;事情像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转变。忽然之间王蓝田仿佛换了个人;不但不跟她吵了,每回见着她甚至颇像是落荒而逃,却又不声不响地多次相助。
尼山书院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像放电影似的,在英台脑海中接连闪过,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怎的,这是傻了不成?”祝夫人拉了拉英台,倒是认真考虑起王蓝田来;“听得沈夫人说来,这王家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且他既然深知你之事,即便那梁山伯诚心不良,传出来什么难听的话,稍加解释,也不至于闹得收不了场。”
祝夫人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甚至于想马上去寻沈夫人,将这事儿先定下来。
“娘亲,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扫我出门?”英台听得祝夫人越说越离谱,不由地急了,白皙的面颊上不由自主地飘起两朵红云。
嫁给王蓝田?她怎么能嫁给王蓝田呢?只要想想,英台便觉得异常纠结别扭,但不知为何,想起王蓝田,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恶感。内心深处甚至隐隐觉得,与其要嫁给一个面儿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是高是矮,是美是丑的陌生男人过一辈子,还不如王蓝田呢。
一念至此,英台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一般,面上红霞越发艳如胭脂。
“口是心非!”祝夫人一看英台那样儿,心底倒是放松了些,露出了第一个浅淡的笑容,“这王家公子的家世,我是极满意的,就是不知他模样性子如何,你们姐妹既都见过,看九儿也不像是不愿意,想来是不会差的。待得晚上你们爹爹归来,我与他商量一番,过几日我再去沈夫人那里拜访,这事儿便定了吧。”
“娘亲!”英台欲要阻止,不知为何却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得跺了跺脚,转过身去。
“你呀!自小便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现在瞧着这性子倒是改了些,只盼你日后出了门子,能多多思量再行事。”祝夫人又提点了英台两句,再瞧了英宁一眼,自言自语道,“见过了沈夫人,倒是先得将梁山伯的事儿提上一提,通一通气,先防着些也是好的……”
在祝夫人想来,梁山伯这事儿说起来,对英台的名声很有些影响,但到时候该怎么描述这件事,便全看她自个儿的语言艺术了。祝夫人在后宅几十年,最是深谙此道,自然会将责任全数推到梁山伯身上,将对英台的影响降到最小。甚至于祝夫人还想来一招借刀杀人,将梁山伯推给王家处理。
实际上,这一点倒是祝夫人想多了。那梁山伯再怎么的,也是个读书人,哪怕他确实从蛛丝马迹中瞧出英台是女儿身的事实,又一直没有说出来,却未必是包藏祸心,且仍是以礼相待,没有半分不尊重的动作。
哪怕他内心中对着英台有些想法,倒也照着男婚女嫁的规矩,让张媒婆上门提亲,虽然过程不那么让人愉快,他还不至于因此记恨在心,传出什么流言来对英台不利。
不过祝夫人爱女之心,可不会去管梁山伯怎么的,但凡有一点儿这个可能,她都要掐灭的摇篮里。
“小十!”祝夫人暂时放过了英台,转向英宁,“那位姓马的公子,你给娘亲说说。”
英宁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什么好说的?”
“说起这位马公子,我还真有些好奇。当初那马公子解了我祝家之围,你们爹爹一直寻思着寻到人,登门拜访表达谢意,还特特让人去查了。哪知道那日之后,他竟像是没有在临江城出现过一般,后来听那廖广提及,依稀仿佛是杭州城马太守的公子?”
“是他!娘亲,我告诉你,这位马公子呀……”英宁正自犹疑,浑然不知该跟祝夫人说些什么,英台却是嘻嘻一笑,插嘴道。
祝夫人近似强硬地将事情定下,英台反而平静下来,近日以来的烦恼竟似消散了大半,心想着祝夫人先前担心的,自己姐妹乔装前往尼山书院之事会被人拿出来说闲话,败坏她们的名声,如若是嫁给王蓝田,这事儿便完全不用担心了。
甚至于她曾经与梁山伯同个屋子之事,都可以揭过去——王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