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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噢！对不起！和你聊的太投机了！”范剑不好意思地笑了，招手叫来老板：“请问你们这里的名菜是什么？”
“黄鹤一去不复返！一盘三十。人去楼空神黯然！一碟二十八块半。”店老板流利地说。
“黄鹤一去不复返？”命根好奇地问。
“就是清蒸童子鸡！”钱燕子答。
“那‘人去楼空神黯然’又是什么？”小琴跟着问。
“炖河蚌！”钱燕子只好回答，然后又叫住准备去做菜的老板，吩咐着：“我还要一盘‘绵绵不绝长恨歌’！”说完她看着众人满脸的不解，急忙解释：“就是炒青蛙腿！你们想啊，青蛙被割了双腿，只能‘呱呱呱’一齐唱着长恨歌了！”
“啊！”命根抱着双肩，机灵伶伶打了个冷战，摆着双手：“饶了我吧燕子姐！如果要吃青蛙腿，就该换我‘独自一人长恨歌了’！”
“哎！放心！你可以要一盘‘青青河边草’呀！”钱燕子笑着为命根建议。
“《青青河边草》不是一部电视剧吗？什么时候电视剧都可以吃了？”这些奇怪的名称令命根的眼睛瞪得一次比一次圆。
“哎呀！没有一点诗意！还搞艺术呢？‘青青河边草’就是烧野菜！野菜长在河边，不是‘青青河边草’是什么？”钱燕子得意地反问。
“啊？！噢！哈哈……哈……”众人全体恍然大悟地笑了，快乐又回到了这群年轻人的中间。
吃过饭，范剑想起了什么，问：“钱燕子，等一下你带我们去找那些穴头的时候，我们要不要买一些香烟水果送给他们？”
“不用不用！”钱燕子猛摆着手，“他们经常到我的保健品店来，算是老朋友了！由我出马，不用铺张浪费！烟呀酒呀，他们多的是，梨呀苹果啊，他们屋里面的都放霉了！”
“我想，还是买一点好！你们是朋友！我们可不熟！”冬梅建议着。
“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肯定是朋友！按照这个逻辑，咱们是朋友，那我的朋友也就是你们的朋友了！”钱燕子说着，招手拦了一辆的士。
三辆三轮车载着命根等人驰过了几条街，经过几个十字路口，按照钱燕子的吩咐来到了一家名为“梦之初始”的小型影视中介公司。
众人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摆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两排沙发，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一盏台灯，一沓工作日记本，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一个茶杯外加一架电话，旁边的一把转动椅子上坐着一个满脸胡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一双脚吊儿郎当地放在桌子上。他正在和别人通话，一脸硬挤出来的笑：“哎呀！黄导，明天的二十个群众演员让我负责找一下呗！咱俩的关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帮帮忙？”
他是一腔的热情，手都激动的微微发抖，电话那头黄导却是冷言冷语：“这个我也不好做的嘛！那谁？小福刚来过了，硬塞给我几条中华！你看这面子上的事，大家又是朋友！不好办的很！改天一定让你多找几个群众演员！好吧！我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聊！啊！”
“哎！黄哥！黄哥！，你听我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给兄弟一口饭吃。我妹夫前两天不是带给我几条‘玉溪’嘛！一直没机会给你老送去！只好一直给哥哥你留着，实不相瞒，小弟这两天都改抽‘五一’了！不知道，你看……嘿！嘿……！”老男人苦着个脸大倒苦水，他其实抽的是大中华。
黄导的语气不由自主马上有了温度：“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明天正要找你商量点事呢！这样吧！既然你要过来，就顺便负责找二十个演员吧，十男十女！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OK！OK！OK！”老男人满脸的笑，一叠连声地应着，“谢谢哥哥喽！改天小弟陪你到燕子的保健品店转转，她那里的保健品很好，按摩技术更是非常Good！嗯！好！你先忙！明天见！拜拜拜拜！”他满意地放下电话，低声骂着：“他妈的！这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呀！”点上自己的中华，美美吸了一口，拿起电话，拔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马上挂掉，眯起眼睛，嘴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快快打过来！”话音刚落，电话声大作。一个中年少妇的声音风情万种地传来：“陆哥，什么事呀！”
“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想你了呗！”那个叫老陆的老男人和少妇打情骂俏着，“英红，明天帮我找二十个群众演员！有没有问……”
钱燕子不等他说完，快步跑过去抢过电话，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嘴里发出一串连珠炮：“陆哥，你个老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光顾我的店！你又在和哪个骚狐狸聊天呀？”
老陆莫名其妙，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顺势搂住她的腰，笑着解释：“不是！我让英红……”
“啊！”钱燕子尖叫着，对老陆又捶又打，“英红？是不是还有柳绿呀？啊？你回答我！回答我！”
老陆捏捏她的脸：“你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什么‘什么什么’？”
“没有什么‘什么什么’，我让英红帮我找几个群众演员！”老陆解释着。
“找什么找？这里有现成的，全是艺校的高材生！”钱燕子指了指命根一行。
老陆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锁定在冬梅几个女孩的身上，满意地点着头：“嗯！不错不错！身材不错！模样也不错！是做演员的料。”
冬梅、小丽和小琴被他盯得极不舒服，彼此对看，很不自在，只有崔晶对着他一直微微笑着。冬梅拉拉衣服，求救地向钱燕子投去一瞥。钱燕子立刻会意，双手在老陆的眼前摆了摆，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往后你要多多关照！明天的群众演员就找他们吧？”
“看在你钱燕子的面子上，想说‘不’都难呀！好吧！嗯！你们过来把自己的资料留一份给我！”老陆对冬梅等人说。
冬梅几人依言依次递上自己的资料，都说了一句“谢谢陆老师！请多关照！”崔晶说完了，忽然又转过身说：“谢谢陆哥！”
老陆就留心多看了崔晶几眼。
钱燕子脸上出现了不满，赏了崔晶一记白眼，看了看冬梅几人，瞪了老陆一下，老陆捺灭烟头，自嘲地笑了笑，拿起他们的资料，看了看问：“怎么同是一个手机号？”
“噢！我们六个人只有两台手机，不过，陆老师你打任意一个号码，就可以找到我们任何一个人。”冬梅起身回答。
“那就先这样吧！你们回去等我电话！”老陆说。
“好吧！陆哥！拜拜！”钱燕子说。
“就这么走了？”老陆笑着问钱燕子。
“波！”她用力亲了老陆一口。老陆则旁若无人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多给我准备几瓶‘大力神’，我朋友需要！”
“OK！拜拜！”
冬梅等人的脸刷地又红了，怎么有这么多的不习惯和不自然呀？！
就这样，命根一行在钱燕子的帮助下，有了到北京一个星期后的第一次拍戏机会。虽然是群众演员，多少有点不如意。但有总比没有好，他们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忐忑。
第五章潜规则游戏（2）
第二天，命根一行收到老陆的通知，一大早就来到素有＂一朝步入画中，仿佛梦回千年＂的清明上河图拍摄基地。到了现场，他们个个惊呆了，这座象天堂一样美丽的影视城里既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古意小瓦房座座相连，又有鳞次栉比的宋代古建筑高耸云霄，既有垂柳行行倒影水中鱼虾活蹦乱跳将他揉碎的生趣，又有城墙排排层比层高狮头龙尾怒目翘须四处遍布的大气．惊讶的心情还来不及平复，眼前的一幕再次让他们全体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已经有十几个群众演员在那里翘首乞盼，而是，在这十几个群众演员里面，老有三十岁的，少有十几岁的，虽然年龄参差不齐，却怀有共同一个梦，他们才来了一个星期，就因为不得志而焦头烂额。那么，这些三十岁的追梦人，由追梦年轻人到追梦中年人，到如今还是不得志，其中的酸甜苦辣，无奈挣扎，寂寞孤独，想必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问：“老陆，你找的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到齐了！”老陆对着中年人一阵点头哈腰，“黄导，到齐了！全都到齐了！”
“好！”黄导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着众人：“都跟我到服装车那里穿服装，马上就要开拍了！不要耽搁时间！走！走！”
众人来到服装车前，争先恐后，命根挤到前面，和一大群人一窝蜂似的挤上服装车。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服装扶了扶眼镜，从眼镜片上面惊讶地瞧着众人，严肃地开口：“干嘛干嘛？群众大窜动呀？都到车下等着。”
众人吐舌头的吐舌头，撇嘴的撇嘴，又一窝蜂似的跑下了车。
命根学着女服装的表情挤眉弄眼，引的众人嘻嘻笑笑。一个带着耳环的男孩瞅了瞅命根，朝他友好地笑笑，问：“小弟弟，刚来的？急什么急？那些人可都是狗眼看人低！操！刘德华当年还跑过龙套呢！明星大腕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才杀出来的呢！”
崔晶避开众人，拉拉衣服，整整头发，擦了一点润唇膏，走到老陆和黄导的身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用手挽住老陆的胳膊，娇声问：“陆哥，这位是？”
老陆被崔晶的亲密举动弄得晕晕乎乎的，一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噢！我来介绍，这位是黄导演。这位是河南的崔晶，一个好女孩呀！”
“你好！黄导演！”崔晶伸出手，媚笑着说。
“不是吧！你这么偏心！叫他陆哥，叫我黄导？”黄导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噢！”崔晶把手从老陆胳膊上移开，似羞非羞地说：“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你说呢？”黄导脸上一直笑着，双手丝毫没有放松。
“黄哥！”崔晶脆声声地叫了一声，挽住他的胳膊。
黄导一脸的得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聪明！”
老陆悄悄白了俩人一眼，佯装着去看风景，却仍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尴尬。
命根这边，一大堆衣服从服装车的窗户里抛出，劈头盖脸蒙住了他的头，他嘴里“唔唔唔”嚷着“好臭！”手上拼命把衣服往地上扒。
“自己拿一件穿上！待会我们再帮你们整理穿帮的地方！”那个女服装把鞋子从窗户里扔下，用命令的口气吩咐。
冬梅穿好了衣服，发现不见了崔晶，大声叫：“崔晶！穿衣服了！崔晶！”
“来了！”崔晶大声应着，然后又极温柔地说：“陆哥、黄哥，我先去穿衣服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你到哪里去了？”小丽盯着崔晶问。
“厕所！”她低下头避开小丽询问的目光，心虚地答。
这时，冬梅发现命根正穿着一件发黄的长褂子，手足无措，因为无论他怎样用力就是扣不上纽扣。她笑了笑，走过去帮他扣纽扣，却也是无能为力，纳闷极了：“咦！我们穿这些衣服都嫌大，你穿起来怎么这么小？”
旁边的几个女孩“扑哧”笑出声来。女孩甲笑得捂着肚子：“那……那件是女孩的衣服！嘻……”
“啊！”命根羞红了脸，左看看右看看，抓抓头，难为情地说：“我还以为是男孩子衣服呢！它们看着都差不多！”
“古装衣服就是这样！看起来是差不多。其实却很讲究的！不过分辩起来也不难，女孩的腰围小裙摆大，男孩的是直筒一样，其大犹如麻袋。”女孩乙笑着解释。
“喂！赶紧脱了呀！被服装看见，又要说群众演员故意捣乱了！”女孩丙好心地提醒着。果然，她话音刚落，一个细皮嫩肉的男服装尖尖的声音传来：“喂！喂！喂！你干嘛呢？捣乱是不是？怎么乱穿一气？笨呀你？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老陆？老陆！”
带着耳环的男孩看不下去了：“喂！大哥！干嘛呢？犯得着吗？人家第一次拍戏不懂也情有可原。大家同是出来混口饭吃，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我……你们……”男服装掐起腰，显得十分不服气，脸一青一块，紫一块！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说，给我们穿衣服本来是你们服装部门的事！与其说他穿错衣服太笨，倒不如说是你们服装部门的失职！”女孩甲也站出来为命根说话。
“怕了你们了！算了！算了！穿这件吧！我帮你穿！”男服装不想引起众怒，只好妥协。
命根报以男孩女孩感激的一笑。
剧组的各个部门正紧锣密鼓地工作着。一切准备就绪，一个带鸭舌帽的青年声音本来已经十分响亮，却依然拿了一个大声公：“大家注意了！下面我们要拍的这个镜头是戏台上正上演《西厢记》，你们在台下疯狂鼓掌，大声叫好就可以了！大家帮帮忙，早拍完早收工！OK！谢谢你们！预备！五、四、三……”
“好！好！好！”小琴不等鸭舌帽说完，就尖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可能是第一次的缘故，多少有点紧张，把本来就不是很动听的河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