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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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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脱她的肉手象抖掉踞在手上的一只苍蝇说:“第一,我不是进修的,再说进修的难道就低人一等吗;第二,不是我不做,是不应该我做,医院里有明文规定,插胃管、拿药等工作是你们护士份内的事儿。”

我说着说着火气竟旺了,大声说:“你做不来,去找你领导。”

她一张肉感十足的脸立马铁青了颜色象泼妇一样大做:“臭小子,当个医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敢在我面前指手划脚。”

“谁泼谁有数。”

正与她纠缠不清时,小雷跑过来低眉顺眼地笑着说:“施大姐,这是新来的江大夫,别伤和气,让我来吧。”

我和她异口同声道:“不行。”

“江大夫有什么了不起。再说,这关你屁事儿,要你出来为好人,你就是看上了他,也不用在这里显摆。”她轻蔑地瞥小雷一眼。

“别理她,这人不可理喻。”我本能地把小雷拉到身后

小雷脸蛋上飞起一片红云,插不是不插也不是,很尴尬。

曲凡生恰巧经过,对那护士的行为甚为不满,瞧到了又不好不说什么就一头走掉,只能上前替我解围。他告诉那护士,工作应分清职责,不要倚老卖老。再者,插胃管的工作,如果做起来没有把握,可以请求大夫给予协助,但不能推卸责任。她虽嘴里骂骂咧咧,可还是买了曲凡生的账。

小雷事后告诉我,因为前些日子,小儿科插胃管死了一个病号,护士们都多多少少有些惶恐。今天找我麻烦的女人名叫施芬娣,在医院干了二十多年,因为没文凭职称得不到晋升一直是个护士,她平日行事不管对谁都没反倒正,尤其对年轻的小护士更是变本加厉,劝我不必与她一般见识生无聊的气。

虽然如此,我心里仍然不是滋味,象踩着翘翘板,上下失衡。她敢对我毫无顾忌撕破脸面,本质还是江北这个人没啥份量,她瞧不起我,要不怎么她就买曲凡生的账。不过,地位平等也不是靠喊喊口号就能解决的,我有点窝火也有点灰心,情绪象被戳破的气球啪地瘪了,看来想真正在医院站住脚,不是一日之功,也并不象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回外科有段时日了,我的工作只是收收病号,写写病历,查房时向主任汇报一下病情,每天就象嚼烂的口香糖,越到后头越没味道。

深秋,树上的叶子正在大规模地纷纷掉落,天气虽然冷清,但太阳有了喜色,总是红彤彤地退回西山。日子显得空洞乏味,就连天气也这样平淡无奇整日晴天白日,有时真希望乌黑的云彩一窝蜂地聚起来,压下场大雨,哗哗啦啦过瘾地发泄一下。总之,有种说不清的郁  
闷。

除了师兄,我和医院里其他人之间有种无形的距离,我不轻易向别人走近,别人也无意向我靠拢。就连平日见面一团和气的李东明,在科里也难得挤出点阳光,总是板着张有点小权小势人特有的僵硬面孔,难怪师兄说李东明的肌肉是不常松软嘀。唉,不知是不是,与我左推右挡地拒绝与院长大小姐相亲有关呢。艾艾打电话说明年准备报什么注册会计师, 这几天借了书,在家里忙着用功呢。

我正要撂下电话时艾艾问:“江北,你在那儿过得好吗?”

我说:“是呀,都挺好。”

艾艾说:“为什么我感觉你的语气不大对头。”

“神经过敏。”

她哧哧地乐道:“你在济南要乖乖地听话呵,不准和别的女人亲,我可是有心灵感应的,否则哼哼~~。”

小雷脸蛋上的绯红一闪既过,我象要急着和脑子里那个飘浮上来的影子划清界限,对艾艾分辩道:“怎么会,我谁都不亲就想亲你,现在就想,来亲亲嘛。”

“讨厌。”

听着她软活的声音,艾艾娇俏的模样浮现在我眼前,我的身子麻酥酥地得劲,自小腹涌上股暖融融的热流,我照着电话吧吧亲了两口。

日子越空洞,也就越寂寞,越想艾艾,这三者成正比。有时真想给她打个电话,又怕分了她专心看书的神,再说自己除了要发几句颓废无趣的牢骚,又没别的重要事情。这样的情绪还是让她少沾点吧,免得让她看低我。

正在我信马由缰地瞎想时,李东明来电话说,今晚八点院长大小姐在泉城广场恭候大驾。

“李主任,怎么找那么个吵杂的场所,周围那么多人,我又不认识她,怎么找。”

“人家年轻人喜欢浪漫,说去了有缘自会见到,这个你不用操心,对了,我可提醒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整利索点,我可没少在她面前夸你。她说,她就不信,医院里还有这等优秀的人物儿,为了证实一下才去见你,要不,她说什么也不接受这么老套的安排。江北,我可提醒你,不管你们俩成不成事儿,你都得给我好好照顾她,别让我在吴夫人面前夸了海口下不来台,再说人家姑娘漂亮着呢,就瞧你小子有没有那福气啦。”说到最后李东明意味深长地哈哈大笑,电话搁下老长时间仍余音缭绕。

下班后,我在医院附近的拉面馆要了碗牛肉面,告诉老板多放辣椒。不到一刻钟,汤水里飘悠着艳红色辣椒油和辣椒沫的牛肉面热气腾腾地端上那张只有四条木棍支撑着的灰竭色桌面。我用筷子挑起面条伸长胳膊缠绕着拉出去吹着热气胡乱扒拉进肠胃,嘴唇被辣得火烧火燎地疼。脑门额头早就湿漉漉地挂了层汗珠,头发根也跟着冒气儿。

离开面馆,凉风袭身,微微寒意轻而易举地打透毛衣直捣张开的毛孔深处,我浑身禁不  
住一缩。

天明显地短了,才不过七点钟,夜就包抄上来。街灯昏黄暗淡,给四周的景色涂了色彩,就象加了柔的像片,朦胧而模糊,一切都显得悠远。星星繁忙地眨着眼睛,薄云游来游去在风的蛊惑下,或上或下地给残月披着纱。

我磨磨蹭蹭地四处瞎逛荡,和行人擦肩,数树杆上没有掉落的树叶,瞧着某个行人无所顾忌地随手把垃圾丢在街头,骂一句当下市民素质差,真他妈差,然后吐一口不耻的唾沫以显示自己瞬间的高大,实际上那口唾沫是恰好卡在喉头的痰,此行为被某位刚路过的小姐嗤鼻,她皱着眉头对我投来轻蔑的一瞥。我很矛盾,胸口堵得发慌,象吃了夹生米饭,肚子暂时是填饱了,胃里却岑沥沥地难受。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下一个场景,热情,冷淡,沉默。

情感没有战胜理智。

差十分八点我来到泉城广场中心,这里最醒目的标志就是一个大大的隶书“泉”字,高高矗立。据说济南自古素有“泉城”之美称。城内百泉争涌;尤以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四大名泉久负盛名,自古享有“家家泉水,户户垂杨”之誉。我虽然来了几个月的时间,竟一眼泉也没瞧过。倒是这个泉标让我真正领悟到泉在济南人心目中真正的位置。

我有点糊涂地站在夜色中,我不认识院长千金,院长千金也不认识我,这样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在喧嚣的人群中如何能够相见,不过这样更好,给她五分钟时间,如果她不来,或她没找到我,我可以很自然地遵从自己的心灵,撤退。第二天大可以坦然地告诉李东明两个无缘的人到会底是无法跨越陌陌红尘。

边这样想着,还不住地抬起手腕看表。伴随着时针有节奏地挪动,呼吸也越来越紧促,不知道是期盼多些还是抗拒多些。

广场上人络绎不决,我偶尔象贼一样放出余光向来四周扫瞄,看看有没有年青姑娘正掂着脚东张西望。可是,没有,什么也没瞧到。年轻女人们大多结着伴,不结伴的也是匆匆忙忙地几下就跳出我的视野。

会不会是那小妮子在整人,拿我开涮,摆空城计。对,有可能,极有可能。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喜欢以戏弄人为乐。

正在我转身迈着大步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飘过来。

“你这样没耐性,才给我五分钟时间啊。”

我因被别人道中心事,有点心虚。用腹语悄悄骂道:“瞧瞧你这点儿出息,还没上战场,腿就打哆嗦。”我没回头,只觉得一阵香风簇拥着一个女人翩然而致。我的手在裤兜里扭捏了几次想蹦出口袋和面前的女人握一下手,然后寒喧句,你好,吃过饭啦。但一抬眼,人就愣在当空,感觉眼前的人挺面熟,不会真有前生来世吧,我困惑地瞪着她至少两分钟没回过神来。

她看着我又木又傻的呆瓜模样儿撅撅嘴说:“有什么奇怪哩,我们交过手,我认识你。有一天我去急诊室看病,不就是你这小子值班嘛,人家说胸口闷,你二话不讲就让我脱衣服。嘻嘻~~我还以为你趁着没人企图耍流氓呢。”

她挑了挑经过精心修理的细眉象母鸡下蛋一样咯咯咯地颤个不停。

噢,似乎有点印象,但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正经瞧她长啥模样儿,我的视线顺着眼角瞟出去把她从上到下溜了个圈子,发现眼前的女人还算漂亮。眉弓上挺弧度很大使她整张脸显得锐利,单眼皮眼睛又大又亮有点外突象金鱼眼,身体丰盈,个子差不多有1米6,黑色毛衣,红色鱼尾牛籽裙包裹着园滚滚的臀部,走起路来屁股和胯部有节奏地扭动,一翘一翘地象走猫步。

“原来是你。”

搁半天再没上来半句话。她扯了扯我在西市场买的灰毛衣说:“相亲就穿这个,损我啊。”

我笑道:“不,习惯啦。”

她扬了扬头说:“走吧,陪我去银座地下购物超市逛逛,我要买衣服。”

我才发现她酒红色的头发象刀切一样整齐密实地排在额头耳边肩膀,整张脸就象被装在一个黑红色的木框里。

她挺着胸脯走在前面,我和它隔开两步的距离象一个见不得光的物体躲在她阴暗的影子里。

她突然停步,我只顾低着头走没提防,险些撞个满怀。她诧异地斜我一眼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儿。”说着她退回一步,一下就挎住我的胳膊然后得意地说:“哼,再让你躲,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我抽着手问道:“你贵姓?”

噗——眼前的大小姐弯了弯腰乐道:“你真不知道我姓什么?”

她是院长的女儿当然和院长一个姓,这人丢的。我慌忙解释道:“我还不知道小姐芳名呢。”

她抱了抱我胳膊回答:“我叫吴嫣,姹紫嫣红的嫣。嘻嘻,你真特别,我喜欢你的特别。”

我说:“吓,我哪儿特别啦。”

“你不觉得你挺象个小呆瓜,说话又蠢又逗又可爱。”

我别扭地被她的身体吊着,慌乱地朝前走,生怕撞见医院里的熟人。可越怕撞鬼偏撞鬼,拾粪地(施芬娣)摇着肥大的身子硬是从吴嫣左肩上蹭过去,嘴撇得能挂上半桶水。吴嫣什么也不管大方而又居高临下地和她点了点头。

吴嫣麻利地掏钱买了件红豆牌的暗红色甲克,鳄鱼牌黑西裤,老人头皮鞋。我心里剧烈斗争,是不是应该保持点儿绅士风度替她付钱或至少大度地表示一下谦让,可三样东西差不多二千块,兜里总共有三百元钱,万一她一实在,我不是丑出大啦,干脆装痴卖傻吧。临别时我把手里的购物袋统统交给她,她瞧着我有趣地笑道,这都是你的呀,给我干嘛,记得下次来见我时,把这些行头都换上,可别让我丢面子。我迟钝地问,下次。她说,是啊,我瞧你还不错,交个朋友吧。又大声地笑了两下说,嗳,江北,都是年轻人嘛,别老早就给自己套上个套子,你可别见我送你东西就以为我看上你啦。

“可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要不,赶明儿我把买东西的钱还给你。”

“看不出,你也就这么个俗人,嘻嘻——好玩。”

她理都不理我的抗议,招了招手,行驶中的的士放慢速度停下来,吴嫣说,再见。也没要求我送她就自个儿上了车,汽车屁股后面冒着青烟顷刻就没了踪影。

我觉得自己今天十足象个白痴,滑稽可笑。

身上穿着从西市场廉价买回来的便宜衣服,手里抱着一堆高档时装,呆呆地在空荡没有人摆理的街头发憷,分不是清视野一片茫然还是头脑一片茫然,反正自己的世界刚刚象下了场雾,我反复寻找来时的路,绕着圈子走,前方还是白茫茫的让人辩不清东西南北。

我今天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不知道,只觉得风越来越凉,吹得整个身子瑟缩着象此时不能放任舒展的思想。我想我不会穿吴嫣买给我的衣服,肯定不会,这是毫无疑问的。为什么  
不会,想想不就明白了吗?不管我认识吴嫣的动机是什么是被动驱使还是迫于无奈,我都是以平等的身份来与她结识,可如果我穿了她的衣服,就觉得是在降低身价,江北就不是江北,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去花一个女人的钱,尤其这个女人和自己并不相干,她只是个棋子,是个极有威力的棋子,有了她也许前方会是坦途,很快就能到达目的的然后胸有成足地大喝一声“将”。这在我眼里算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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