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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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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李说:“老赵差点把刘大勇的脑袋开了。” 
等大家把矿灯交了,准备回去睡觉,矿上的喇叭突然响了,马民和哑着嗓子广播说:“大家先别走,矿上有重要的决定宣布,希望大家耐心地听一听。” 
矿工们聚集到办公楼门口,呆呆地立在那儿,谁都不说话。他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从马民和嘴里说出的将是喜是忧。 
马民和站到了楼门口,他先用眼睛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人,他的目光在几个方向停留了片刻,然后展开手里的一张纸,清了下嗓子,宣读道:“鉴于赵玉龙无故殴打矿工刘大勇,在矿工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为了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经矿经理会研究,决定给赵玉龙开除处理。决定从即日起执行。” 
赵玉龙愣了,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马民和。其他矿工也都表情各异地互相望望,有的便转过身走了。门口只剩下了大个李、赵玉龙和另外几个矿工。大个李向前迈出几步,逼视着马民和问:“你凭什么开除一个这么好的矿工?” 
马民和说:“我不想这么做,但也没法子。” 
大个李说:“什么没法子,你们是在欺负老实人。你们看老赵懦弱,平时老实巴交的,你们才这样做。你们不想想,他以后怎么生活啊,那可是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啊。” 
马民和说:“办法总是有的,哪儿不是一样地生活吗。”说着,马民和便要走。   
煤殇 十四(2)   
大个李抓住马民和的胳膊。马民和沉下脸,瞪着大个李,大个李犹豫了一下松开了。 
大个李安慰赵玉龙说:“先回去,再等等看吧。”赵玉龙哽咽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跟着大个李垂头丧气地走了。大个李想找刘大勇,他要给刘大勇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可刘大勇见不着,佐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么大的事儿,佐拉应该知道,可能是故意躲了。大个李觉得很失望。他心目中的佐拉应该是那种疾恶如仇的男子汉。 
大个李决定把佐拉从朋友和兄弟的行列中剔除出去,这样的朋友已经不值得他交了。 
佐拉这会儿正在屋子里闷着头抽烟。他在马民和宣读之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没有像大个李那样愤慨和急燥,他猜想,这个貌似合理的决定后面是马民和和刘大勇之间的一桩不可告人的交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笔交易就一定与他和大个李有关,或者就是和他佐拉有关。赵玉龙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这个时候,他不能站出来,他得小心地观察,看那个角色会怎么跳出来表演,他肯定要表演的。但他也想到,大个李一定会误会他,认为他太不够哥们了。 
也许,他和大个李之间的关系是该冷却一下了,这样下去,不利于他在窝儿矿想做的那件惊天的大事。 
这些日子,他常常一个人站在草甸子里,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冒儿山。他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冒儿山那边该有些动静了。若不是黄杰大哥嘱咐他这些日子不要轻举妄动,耐心地等待,他也许会走到冒儿山那边看看。好容易找到些寻找宝物的线索,不能就此断了,否则,就计划落空,满盘皆输了。   
煤殇 十五(1)   
陆雯洁独自进了趟城。她为佐拉买了套西装,花了八百八十元。这个数目对于一个窝儿矿的寡妇不算少了,陆雯洁却没有一点犹豫,甚至都没有砍价。她听卖西装的小姐说这个数字吉利,想都没想就要了。她又给小路买了套外罩。接下来,她看中了那件最流行的唐装式样的红袄。要结婚了,总得穿件红袄,看着也喜庆,她穿在身上,站在试衣镜子前看了看。收身,掐腰,曲线突出,简直像给她量身定做的。 
“哦,大姐,您穿着太漂亮了。”售货员抓着她的衣袖说。 
“的确很合适。”陆雯洁也打心眼里喜欢。一问价钱,要价四百八。“哦,够贵的。”她犹豫了。那点儿并不丰厚的家底,还要留着以后盖房子,还要留着救急,可不能这么胡乱花了,她提醒着自己。 
她在镜子前踌躇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脱下了红袄:“这颜色艳了点。我再到别处转转,没更合适的,我就买你这件了。” 
售货员说:“您也别转了,这商场里再找不出这么合适的衣服了。” 
陆雯洁借故走开,拎着买好的衣服出来,走到站牌下等回窝儿矿的班车。这时,她又突然想到,该给秀买点什么。这些日子,秀没少帮她照看小路,作为回报,也应该给她买点什么的。她转回商场,选来选去,花70多块钱给秀买了件粉色衬衫。她刚从商场出来,一个熟悉的背影跳进了她的眼帘。 
“不,不可能,他死了。这不是活见鬼了?”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加快步伐向前追去。那个人也突然加快了步伐,上了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 
她想:这是错觉,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再说,那只是个背影,人家连头都没有回。而且,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暗笑自己真的是有些神经质。 
陆雯洁接小路的时候,把新买的这件衬衫送给了秀。听说是特意给她买的,秀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袋,直接套在了身上。秀穿着有点瘦,前胸绷得紧紧的。陆雯洁就笑着说:“这不行,穿出去,窝儿矿那些男人的眼珠子会掉到地上的。” 
秀说:“只要大个李的眼珠子掉地上就行了。” 
陆雯洁说:“你真让人羡慕。” 
秀说:“你才让人羡慕呢。那佐拉多招人喜欢。你们的日子选好了吗?” 
陆雯洁摇头说:“还没有呢。这得和佐拉商量一下。” 
秀说:“还商量什么。定好日子,姐给你们张罗。到时候,你俩把洞房一入那不就是一家人了。” 
陆雯洁笑着说:“你说得难听死了。” 
秀撇了撇嘴说:“你比佐拉那方面有经验,你得主动点。” 
晚上,她把购置的这些结婚用的东西用一个红布包袱包起来,放在炕角。她的目光常常停留在那个包袱上,像看着老家秋天自家那码得高高的麦垛,一家人一年的希冀和梦想全在这麦垛上了。 
小路这两天总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还流了三次鼻血。陆雯洁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对小路照顾得少了,心里有些愧疚,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把小路抱在怀里,哄着小路睡着了。 
到了午夜,陆雯洁感觉有些异样,探手摸了一下,小路的身体像架了炭火一样。她忙拉着灯坐起来,看到小路两腮通红。 
“小路,小路。”陆雯洁喊道。小路烧得似乎很厉害,迷糊着睁不开眼睛,嘴里在难受地呻吟。 
陆雯洁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匆忙穿好衣服,下了地,先倒了杯白开水,用小匙喂到小路嘴里,又找来毛巾浸湿了敷在小路的小脑门上,尔后,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两粒退烧药给小路吃了。到了夜里两三点钟,小路的烧退了些,脸也不那么红了。小路又安稳地睡了。 
直到天快亮时,陆雯洁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小路又恢复了正常,像没事儿似的。 
“这孩子,这不是折腾人吗!”陆雯洁点着小路的脑门说。   
煤殇 十五(2)   
小路也调皮地一笑,歪着头望着陆雯洁说:“要是有佐拉叔叔讲故事,我就不会生病了。” 
陆雯洁问:“你愿意让佐拉叔叔住在咱们家吗?” 
“愿意啊。”小路很高兴。 
陆雯洁怕小路不理解,就又问道:“我是说让佐拉叔叔和咱们住在一起。和你和我。” 
小路似懂非懂地望着陆雯洁:“你说的是让佐拉叔叔住在这里?” 
陆雯洁说:“对呀。” 
小路像大人似的做沉思状:“那佐拉叔叔是要和你结婚吧。” 
陆雯洁亲昵地刮了下小路的鼻子:“你还什么都懂啊。让佐拉叔叔来咱家,你同意吗?” 
小路说:“我只要佐拉叔叔陪我玩儿。” 
小路说得很含糊,陆雯洁一时拿不准小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小路不同意这件事还真有些棘手。不过,她能感觉到小路喜欢佐拉。 
陆雯洁让小路出去玩去了。她关起门,找出在春河城里买的两张红纸,取出剪刀,剪了一对双喜字儿。陆雯洁用剩下的红纸剪了些窗花。她想在结婚的那天把这些窗花贴到玻璃上图个吉利和喜庆。她想尽量让他们的婚礼气氛浓厚一些,免得今后留下遗憾,她甚至计划了要请的客人。 
巷子又里传出了姚婆子的谩骂声。这姚婆子总是疯疯癫癫地对着人胡乱骂街,什么难听骂什么,而且好象没有具体针对哪个人,仔细听了似乎是在骂马民和或者骂窝儿矿,但到底骂谁大概只有姚婆子自己知道。她有时还会冲着人吐口水。通常她不怎么吐口水,只有见到大个李后才开始吐。 
最近,佐拉常常一个人躺在草甸子上,或举目远眺,或闭目暇思。草地上那潮湿的青草气息,使他感到迷醉。过不了多久,他要到另外一种紧张而又刺激的环境下去生活了。 
他闭上眼,使劲用鼻子嗅着泥土和绿草的气息,看得出来,他对这种气息十分眷恋。嗅着嗅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连同一种古怪的声响传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着实地吓了一跳。姚婆子的那张满是污垢满是皱纹的脸在他的眼前晃动。他赶忙爬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地向后挪动几下。姚婆子伸出手点了下草地,示意佐拉坐着,尔后,她也坐下来,看不出一点疯癫的神态,似乎非常地清醒。 
佐拉停止了后退,静静地观望。 
姚婆子口齿变得清晰了,她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和他们不一样。” 
佐拉想,姚婆子大概是想说马民和放狗咬她的那件事。 
这时,姚婆子又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事我看得比他们明白。你不是一般人,你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是好人。我想对你说一件事,顺子死得冤啊。” 
佐拉问:“你要对我说你的儿子顺子的事吗?” 
姚婆子说:“顺子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不是你的亲儿子?”佐拉很奇怪,似乎不信。 
姚婆子说:“顺子是我抱养的孩子。我没有生育能力。顺子爸三十岁的时候,才抱养的顺子。顺子爸一直盼着我能生,我们偷偷地跑到城里去看病,后来,顺子爸彻底绝望了。顺子爸还有个愿望,就是到死的时候能见上孙子,可他没这个福分啊。”说着,姚婆子停了一下,望了眼佐拉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 
佐拉摇摇头说:“不知道。” 
姚婆子捶着草地说:“你应该听明白的呀!你怎么能不明白呢!” 
佐拉转脸看了眼石榴树,说:“姚妈妈,我这样称呼您能接受吗?” 
姚婆子突然泪如泉涌,哽咽着说:“好,好,好孩子。这么多年我都没流过泪了。除了知道顺子死的那天,我哭过一回,我再没有流过眼泪,我的泪早流干了。” 
佐拉问:“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吗?” 
姚婆子警觉地看了下四周说:“顺子爸死的时候,我给他收了个全尸,可顺子死了,连个尸体都没见着啊。他们伤天害理啊。”   
煤殇 十五(3)   
佐拉不解地问:“您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姚婆子说:“我等你啊。” 
佐拉更不知所云了:“等我?我能做什么呢?” 
姚婆子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城里人,也是个有良心的人。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可我想让你把马民和的事儿说出去。他们干得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佐拉问:“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装成这样。” 
姚婆子说:“我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佐拉忙问:“你看见了什么?” 
姚婆子答道:“尸体,十二具尸体码在一辆面包车里拉走了,可那里面没顺子的呀。” 
佐拉又问:“什么尸体?那些尸体拉到什么地方了?” 
姚婆子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佐拉坐不住了,站起来问:“你为什么不举报,不向上面反映呢?” 
姚婆子苦笑了一下。“没人信我的。谁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你还知道什么?”佐拉重新又坐下了。 
姚婆子想了一下说:“对了,发山洪的那天,从洪水中漂到岸上一件顺子的毛衣。” 
佐拉急切地问:“那毛衣现在在什么地方?” 
姚婆子说:“马民和让大个李给烧掉了。” 
“烧掉了?” 
“是,烧掉了。那毛衣和顺子一起升到天上去了。” 
中午,陆雯洁给小路简单地做了点饭。小路吃完饭就出去了,她却没动筷子。 
整整一个下午,她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她忽然感到一种失落,觉得自己干了件极荒唐的事,可这份感情又是那样难以割舍。 
她闭上眼睛,泪水无法克制地滚落下来。 
外面下雨了。雨点打在房顶上和院墙下面覆盖煤仓的油毡上,溅起一片水雾。她猛然想起小路还在外面,赶紧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探着头向外面望去。小路被雨阻挡在院门那巴掌大的檐廊下,两只小手抱着脑袋无助地望着屋里。 
陆雯洁抓起雨伞,没来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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