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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有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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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着感激之情,我想用10年时间来完成一个设想,一个中华历史五千年的第一次,如果余纯顺不去实现,肯定会有人去做的。我准备一个不漏地走访中国55个少数民族的主要聚居地,我定下了80个探险课题,沿途中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爱我中华’、‘献给父母之邦’的演讲机会。也有人认为我想利用走遍中国让自己出名,我但白他说,凡是有利于人类社会进步与文明的名我何尝不出一出!我不想白来这个世界走一趟,我想把自己的命运和时代文化揉在一起,发挥自己的能量,给世界留下点美好的痕迹,就像一颗流星在滑落的瞬间,给漆黑的夜空留下一道光明的痕迹。我时常用两句话勉励自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天空未留痕迹,鸟儿确已飞过!
我知道这样的回答大概未必令你满意,就在我回答你提问的同时,我正在思考生命的意义。哈哈!第一次跟另。人聊了这么久,认为余纯顺是个典型的孤僻。内向、不善辞令甚至木讷的人,今天却被一个小疯子感染了,一发不可收。不过,我喜欢跟比我水平高的人谈话。”余纯顺哈哈地大笑,笑声里充满豪迈和爽朗。
两个疯子彻夜长谈,不知不觉5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催促我挂断电话,节约费用以作下一次行程。我意犹未尽:“好吧!再问最后一句话,你是什么姿式和我说话呀?”
“一直在站着。”他平静地回话震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你快快坐下。”我催他,很久他才说没有椅子。
“那……那……那躺下……”
“也没有床。两年前的一场大火烧光了家里所有的家产,烧毁了我沿途记录的几十本笔记和3000多张照片,母亲也在大火中……现在我找来一个铁箱将剩下的资料锁在箱里,白天,铁箱竖起来当桌子用,晚上,放倒做我的床……母亲的去世,使我子然一身的坎坷人生又一次遭逢剧变。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惨烈了!在很长的时间内,我觉得走访全中国的动源突然少了许多,我又一次面临万念俱灰的境地,我几乎要垮了。关键时刻,理性是我忠诚的朋友。
“使我一次次闯过险关的,并不是这些年来出生人死惯了的冷峻,而是责任,一种欲罢不能的责任感提醒我,唯一能打倒余纯顺的恐怕就是余纯顺自己了。很多人说我疯了,他们认为一个健全而正常的人绝不会再继续走下去的,我擦干流血的眼睛,继续前进了。我的前半生可以用16个字来概括:妻离子亡,背井离乡,天灾人祸,生离死别……”
余纯顺是疯了,为了“徒步走仿全中国”这一目标,他是疯了,疯得高贵,他太疯,太痴。太狂,太昔!他走在阿里元人区时,嚼着四川榨菜和小黑虫,他奢望着能吃到一块巧克力。我对立群说,6月19日赴约时,我会送给余纯顺一箱巧克力,既然他的前半生在苦水中度过,他的后半生必须由巧克力的香和甜陪伴……
我喜欢在深夜里和余纯顺聊天,因为那时人心灵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两个飘荡的灵魂,真实地碰撞在一起。有时他的话题刚说个开头,我便接下去展开主题,他一次次他说:“小疯子,我为你的语言倾倒,也为你的思维敏捷、悟性过人倾倒!”
“我也为你来自天赋,来自禀性纯洁,来自无私无畏积极向上的人生观,来自对生命底蕴的认识,来自对美好生活的珍惜。幽默感和勇于但白自己的缺点而感动。”
余纯顺12年的生死朋友韦俊是他的邻居。他在沪的这段日子里,韦俊几乎每天晚上来守候着他,帮他整理照片。我每一次的电话里,都会问:“韦俊在吗?”
“在”
“在”
“我吃醋!”我有意提高嗓门好让韦俊听见。
韦俊接过话筒直嚷:“你们说的话,我根本听不见。我也好妒嫉,你占有了我和余哥仅存的那点宝贵时间,他5月18日又要去新疆,你掰手指算一算吧,一、二、三,就5天时间了,自私的昌平!告诉你我和他一起走”
“我也要去。”
“不带你,你留守家园!”
我和韦俊闹得不可开交,“嘘!别闹了,余哥早已趴在铁箱上写他的文章。他说不仅要走遍中国,还要写遍中国;他说他是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也就是完美主义者,他对自己非常苛刻,要求绝对的一丝不苟,他的文章都是自己整理,一笔一划抄写在方格稿纸上,方才给报社。杂志社寄去。回到上海的这段日子,他每天只睡二三个小时,现在正整理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书稿《世界第三极走遍)。我反对你一宿一宿的和他通话,我更多的时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伏案疾书。”
那一夜我失眠了,辗转反侧,想了很多。韦俊的建议,我接受了。
一天。二天,第三天晚上,还是忍不住,拨通了上海的电话。未等我开口,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是因为电话费膨胀,就别打了,我一直守候在电话机旁等待。”
“话费小疯子支付得起。她只是怕影响你……”
“没得关系嘛。一点也不耽误我写作和休息,我睡眠时间三个小时足矣。我喜欢小疯子的声音,那么真实甜美,我沿着她的声音渐渐走向阿里高原,走进大兴安岭的森林,穿越界山大坂死人沟,她帮我一起回忆8年来所经历的,她的声音,泉水一般流经我的心田,像抚琴。”
我是不易被言语打动的人,但我被这个饱经风霜受尽人间磨难的钢铁男儿深深地触动了,那么温柔,那么深情。刹那间,我泪流满面:“余纯顺,天下唯一能读懂你的人,是昌平。”
“谢谢你,替我说出我刚想说的话。小疯子,我后悔极了,上次真不该拒绝你来上海相聚。你快安排时间吧,我们该结束‘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日子。”
“韦俊在吗?”
“不在!小疯子,你听好:我的缺点弱点很多,我不想欺骗一个让我心颤的姑娘。我曾经历过无数次爱情,但都是短暂的,爱上她们的时候,我的爱是强烈而真实的,我说着的那些故事,像美丽的童话美丽的花环给姑娘们,短暂的爱情,既是一种伤害也是一种幸福,有很多人说余纯顺是花花公子,对爱情极不负责,他元资格再用童话的故事‘骗情’,小疯子,我想听听你听了老余但白交待后的最真的想法,告诉我。”
“你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的人,你应该去爱天下值得你爱的姑娘。以前可以,现在。将来,你仍然可以去爱那些可爱的姑娘,因为那些爱情确实很美丽。”
“你介意吗?我在说爱你今生今世的同时,在途中又爱上别人。”
“疯子!我非常介意!”我对他说:“我会像母亲一样注视你,放纵你,宽容你,原谅你。正因为是这样,我才相信天地间,余纯顺在艰难地独行,风雨中走来走去一路跌跌撞撞伤口流着血,需要有双手安抚他的沧桑,否则,我将要怀疑他8年走中国的真实性。”
“老天!这是疯狂还是缘分?爱的理想化,己在我心中下降动摇、快坠落的时候,痛苦准备留给孤独的自己时,那旋律自遥远的天边又缓缓响起。老天!老天!是老天的考验,人间的苦难我都尝尽,所有的付出,现在都得到了补偿,我不再是一无所有。我在黑暗中探索你的手,明天我将要在你的手心停泊。”
“严肃地问你,你不但喜欢上小疯子的声音、语言。悟性。宽容、善解人意;而且喜欢上她的人,对不对?回答我广我咄咄逼人,将余纯顺逼至“绝路”。
“我不敢说的原因是怕伤害她。那年,我行走在川藏公路一段上坡路,看到一个双腿萎缩,坐在一四轮小滑板上的哑巴,正奋力地用双手撑地作为滑板艰难前行的动力。当我迅速赶上去帮助他爬过坡顶的时候,发现他脖子上吊着一个小罐子,里面有一条蓬头垢面的刚出世的小狗娃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它的主人,我被这份爱心感动得心都颤抖,我扑倒在路旁,哭了;后来的日子里,险恶。寒冷。饥渴不断地偷袭我,余纯顺不再相信眼泪!可现在,汹涌而来的是什么?寻觅已久的爱的理想—;—;心与心的交融心与心的碰担心与心的相通,得到了,拥有了一个小疯子、小精灵。小机灵鬼。小天使,我不会‘落荒而走’了。”
有人对我说,余纯顺的花言巧语和但白自己缺点的手段,将我诱惑。我笑着回答心甘情愿受骗,我注重的是他的精神,别的不重要。
当我和余纯顺第一次打通电话的瞬间,在自然真切的谈话中被对方所感觉和接受,我把几年所攒下来的积蓄换成了一张张长途电话单,每次都是在他强行勒令下,才流着泪挂断;电话谈话激发我们各方面的才能,将关心、情趣、幽默、真诚带给对方,我们放弃了世间的庸俗,我们相爱得超凡脱俗。132个小时电话沟通,我们决定见上一面,相约6月19日库尔勒见,然后去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在天鹅猢边扎下帐篷,看日出日落,数着头顶的星点。1995年12月2日早晨我离开古城绍兴。下午,他出现在青石板的巷子里。1994年2月18日,我走进西藏,他扔下了长满虱子的衣衫走出了阿里高原……一次次的失之交臂,我和他像两列对开的火车,最终擦肩而过……余纯顺说,6月19日,小疯子啊,千万不要失约啊!我说我不会,相信你也不会……我们错过大多。
6月16日,我的副主编潇打电话给我说:“昌平,你一定要挺住,余纯顺在罗布泊失踪了。”
“绝对不可能,肯定是那帮元聊的人在制造新闻。他会哼着歌吹着口出现在人们面前。”潇的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下午,我去商场购买一箱巧克力,我曾经为余纯顺在阿里高原奢想吃块巧克力而心痛,我对他说:会让你这辈子巧克力吃不完。
18日中午,潇在我身边悄悄他说余纯顺在罗布泊遇难了。我平静地笑着说:“不可能,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和他有约……”我一件一件收拾行装。相机、水壶、睡袋。帐篷,还有巧克力,准备飞往新疆库尔勒。然而,终于有一份从新疆发来的传真递到了我的手上:6月18日上午10时20分在罗布泊地区发现了探险家余纯顺的遗体,从而证实了他已遇难的猜测。
余纯顺于6月6日从库尔勒市楼兰宾馆和摄制组一起出发,沿库鲁塔格山前戈壁公路向罗布泊前进。6月9日,离楼兰古城约6.4公里,这里一片死寂,路很难走,基本元路,都是盐壳状地面。此时,气温为44℃,地表达60℃。6月10上午,队伍沿原路返回,这时,余纯顺作出了重大决定:“我必须维护其真实性。纪实性,我决定孤身徒步罗布泊。”余纯顺在日记里最后写道:大家为我饯行,祝我穿越罗布泊成功。这是他留在人世问最后的文字。6月11日早上8时45分,余纯顺告别了摄制组一行,开始独自东行,按计划13日在大本营“前进桥”会合。12日夜9时45分,正在休息的摄制组成员,忽然听到帐篷外一阵狂风,可怕的沙漠风暴黑天昏地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余纯顺能挺得住沙暴吗?13日会合时间已到,他还未出现,大家急忙分组寻找两天,毫无结果。随即向新疆巴音郭勒蒙古族自治州旅游局求援。该局局长雷世鸣立即组织了一支由专家组成的救援队伍,星夜驶向罗布泊。由于沙漠地形复杂,救援队沿余纯顺事先设定的路线搜寻两天仍未找着。雷局长火速向州领导。自治区领导汇报,请求支援。6月17日上午10时,一架直升飞机在低空30米至80米处搜寻40分钟未果。6月18日早上,飞机补充燃料后继续搜寻,并且扩大寻找点。上午10时20分,飞机在罗布泊一个土丘边发现了余纯顺的蓝色帐篷,位置在北纬40’33’54”。东径90’19’05”。救援人员发现,余纯顺在帐篷内已经死亡,他皮肤发黑,浑身水泡,遗体已有溃烂的迹象,估计死亡时间距发现时已有两天。壮士虽死,但两腿在大漠还是保持着一副走路的状态,他头朝东,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生他养他的地方—;—;上海。在他身边有一把平时随身携带的出了鞘的藏刀,在他的右方约20米处,有两个被挖掘过的土坑,土坑里没有任何水的迹象。
“他不会死,不会死的!那是想制造新闻,传真是假的,他会死吗?不!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和他相约……他说想见我;为什么不让我去?别阻止我……他没有死……”我很想声嘶力竭狂呼乱喊,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拜托了,别开这样的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别拦着我!”潇一把搂住我的双肩说:“留下来做一些比去库尔勒更有意义的事来纪念他。”
6月20日晚上8时,客居北京的“文化昔旅”,也是余纯顺生前的好友:傅宗科。杨静,宋小南……聚在近郊的一问屋子里,屋中央的椅子上摆着余纯顺的遗像、花臼和两幅“风萧萧兮大漠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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