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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哪儿老啊！您看上去可比实际年龄小多了。您也挺会打扮的啊！肯定比那些同龄平时又不做护理的人强得多。您这叫会活，女人就该舍得为自己投资嘛！”
“是嘛……对对对……这么说，我看着还行，哈哈哈……”刘萍的一通忽悠把躺在床上的妇人乐得找不着角度，脸上所有的纹路全都纵横交错起来。她躺在床上，闭了眼睛，美美地享受着。
雨儿把水端来，又将美容车拉到刘萍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来，两人使使眼色，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刘萍一边给客人洁面，一边又说：“李姐，您可真是有个好老公啊。我们都羡慕您呢！有个刑警队长的老公在外忙挣钱，自己什么心都不用操。”
“忙？他忙个屁！鬼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他们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抄人家歌厅，自己跟‘小姐’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查人家赌博，扣了的钱还不够他们去堵呢！嗨！如今就是这世道。他年轻刚上班那会儿还是有些正义感的，可时间长了，唉，也就那么回事了……要是不会干也熬不上来啊！有时侯，你正义，就会成为人家的拌脚石，大气侯如此，你想……唉！架不住别人整你啊！”妇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毫不在意这样说对她的丈夫有任何不利。
“不至于吧，那领导也不管？也没人告他们啊？”刘萍熟练地在她的脸上作着按摩动作。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妇人还能有如此见解。
“领导？领导就是那样的，谁管谁啊！谁敢惹他们？去告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这‘警民关系’搞好了，什么事都好办！”
“李姐，您可真厉害，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那照您这么说，那案子还能破了？”
妇人听到这样的赞誉，更加卖弄起来：“破还是要破的，做案的人露马脚，破起来就容易些，要是高明点，就不好办了。也有因为小案子抓了人供出大案来的，自然而然就破了。不过向那些偷盗一类的，数目不是太大，报了案也白报，就算能破了，钱也拿不回来，谁知道糟蹋到谁手里了。自认倒霉吧……”
“哦，李姐，您也快成半个公安了。可真是比我们知道的多。那您说，现在向强奸那样的案子能破了吗？”刘萍继续深入地问下去。她终于引向了这个话题，而且尽量巧妙地去问，以免引起妇人的怀疑和雨儿的难堪。
其实，在她一说出妇人的丈夫是公安时，雨儿早已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有意要自己 留在身边了解更多的情况。但是，当真正去碰触这个话题时，雨儿还是感到全身的不自然。就象许多疽疣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脸有些灼痛。这些天，她已经在尽量使自己不去记起那件事。但是，她怎能遗忘，而且又必须面对。她起身去调面膜，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妇人却谈兴正浓：“强奸案啊，现在可比原来少多了。歌厅、桑拿，‘小姐’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也不贵。要是有钱人包几个老婆养着的都有，犯不着去强奸。不过也有那种犯贱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要是个没钱没势的被人家告了就成‘倒酶鬼’了，要是有钱有势的呢，告了也白告，花点钱屁事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谁告啊，你想那种事告不告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女人吗？大多数啊，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就不声张了。自认倒霉吧。想开点，赔些钱，悄悄了事不比让别人都知道了强？”
雨儿听到这里，手不由的一抖，差点将面膜搅翻在地。‘花点钱，屁事没有！’这话听来这样耳熟，是的，那个王八蛋也曾这样说过。看来，他说的都是实情，真是可悲。她猛地搅动着手中的面膜，有无限愤怒不知如何发泄。她甚至有些恨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那要是地痞、流氓干得呢？这种人怎么也该绳之以法吧？”刘萍更进一步地问。
“嗨，小混混还勉强，可是，小混混背后往往也有人撑腰啊！实不相瞒，现在黑白两道啊，其实都是相互利用的，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互相通风报信，配合着干呐。那黑社会在公安内部都有自己的人呐。有个风吹草动的早先知先觉啦。反过来，公安要维护地方秩序也得黑道上配合呀，不是什么重案大案就相安无事啦……呵呵呵……我给你说的太多了，反正这里面有文章呐，咱们女人啊，只管自己好活就行了，操那些闲心干什么，你说是不是？咱也管不了啊！我是想得开……呵呵呵……”女人压低声音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雨儿却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一字字，一句句都犹如春雷在她耳边炸响。天地也仿佛暗了下来，让人看不到阳光。女人的笑使她想起了三郎那狂妄淫邪的笑声“公安局就是我开的”这句话，她至今还记忆犹新。难道这就是答案吗？束手无策，忍气吞声？一口怨气堵在胸口，真让人难受。她将调好的面膜放在刘萍旁边的桌上，转身“咣”地将门关住，跑了出去。
刘萍望望她的背影没有言语。床上的妇人听到声响扭头去看。“窗户开着呢！可能是风撇的。来，我给您上面膜吧，这是专为您调好的怯皱美白的。”刘萍赶紧解释，叉开话题。
“噢，你那个美容师出去了？那个女孩子好象不爱说笑哦，坐那儿半天也没吭声。要我可不行，不让我说，不让我笑，得憋死我。”妇人躺好嘴里嘟囔着。
“她平时就那样儿，没事。来，现在您可不能说话了，我涂上面膜，您闭着眼歇一会吧。”刘萍将搅好的面膜均匀浇到妇人脸上，终于堵住了那张嘴。
一切安静下来。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她没有去找雨儿，就让她安静的想一想吧。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雨儿何尝真正开心的笑过呢？其实，刘萍明知道事情会象这个女人说的一样。只是让雨儿自己去听听会对她有好处的。人不能总活在阴影、仇恨中。学会忘记，学会埋葬也未尝不好。虽然，此刻她自己心里也不平衡。可是，要对付象三郎那样的人，岂是雨儿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够办得到的，除非，除非，让她舍弃一切……
花为谁红 十六 第一次亲密接触
夜又渐渐披了薄薄的青纱。天气慢慢热起来，虽然已到下班时间，天却还没有黑。刘萍送客人下楼。雨儿和小惠正将一位女士头上的卷子拆下来，给她做花。阿然和女朋友约会已经先溜了。刘萍走过来坐在旁边的一张理发椅上冲那位女士说：“你的脸型配上这种发式很好看，显的特别有气质。”
“是吗？还是你这儿的小姑娘会收拾。我自己弄不了。这我保持一周也应该可以的。”女士满意地照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关系，就是你平时弄不好，过来就可以了。反正你上班路过这里，很快的。老顾客了，我帮你简单整一下型又不会收你费的。” 雨儿接话说。
“喔，那当然太好了。谢谢你了啊。”女士站起来，再次对着镜子左右转转头。爽快地掏了钱，充满自信地走出去了。
小惠弯腰收拾散乱的工具。雨儿拍拍她说：“我来收拾吧，反正我也没事。你早点回家吧！”
“谢谢雨儿姐！那我先走了。”小惠冲雨儿敬个礼又试探性地瞟瞟刘萍。刘萍笑着朝她摆摆手，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真会拉顾客’刘萍在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其实她一直在镜子里悄悄地观察着雨儿的表情，但另她奇怪的是，雨儿看上去好象并没有特别的不高兴。那种平静的表情反到让她有些奇怪。她真的没事吗？但耐不住疑惑她还是尽量以柔和的口气问：“今天的谈话你都听见了。你自己心里……”
“我没事，萍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再提了……我在你这里做的很好，让我觉得自己也充实了一点，毕竟我还能把美带给别人……别的，以后不要提它了……”雨儿头也没抬，边整理边说。
“好，好，不提不提，只要你真的想开了就好，我就放心了。那跟你说点开心的事。今天我看杂志上说我们这里要举办美容师形象大赛，你说，我们美容院能不能参加，万一要是能拿个名次什么的，不是提高了我们的知名度了吗？”
“当然可以参加了，萍姐你一定行的。毕竟你干这行干了好几年了，而且你自身的条件又不错。我支持你，去报名吧。”
“真的吗？有那么好，我快被你撇晕了。那我就去试一试？诶！对了，你和我一起去报名怎么样？对对对，就这么办。我也好有个做伴的呀！”刘萍对着镜子将挽好的发髻又紧了紧。
“我？你饶了我吧，我怎么能行呢！再说我可没勇气那么抛头露面的。我才干几天啊！不行，不行。”雨儿连摇头带摆手。
“怎么不行呢？你哪儿差啦？就算陪我嘛！为美容院着想，这是工作，也是命令，执行就是了！”
“那美容院这边谁招呼呢？”
“哎呀，别管了，耽误不了几天的。况且又是业余时间去。”
“……那好吧。试一试吧。”雨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嘀嘀——”这时门外想起了汽车喇叭声。刘萍对雨儿嘟囔：“今天他怎么来这么早？你一个人……”
“你去吧，我没事，别让人家等你了。”雨儿笑望她。
“看来你是真的没事，那我可走了啊！你要想出去的话，别忘把门锁好。”
“知道了。”
刘萍扭着身子到外面，走到强子的车旁边又故做媚态地说：“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想我了吗？”
“当然！快上车，我请你去家好的饭店吃饭。”强子开门将她拉上来。
“为什么啊？总该有个理由吧？要不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带你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总是随随便便吃点东西，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的，我心里过意不去。为了表示赔罪，这能算个理由吗？”强子抓了她的手。
“好吧，通过了！”
车飞驰在公路上，音乐开得很高，两人笑着大声的附和着唱：“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情。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情，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我喜欢这首歌，就是自己还拿不准调，你教我。”强子说。
“那不是有碟吗？你自己学啊！”
“不！我就想让你来教我。你唱得比她好！”
“净胡说。好，我来教你……”两人说着笑着唱着，高声的叫着，沉静在车内小小的世界里焉然一对情侣。
车在一家装潢考究的酒店门前停下来。两人坐到有屏风阻隔的小包间里。“捡你喜欢吃的，随便点。”强子慷慨地说。
“呦！想不到你这个葛朗台也有大方的时侯。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刘萍善意地讽刺他。酒菜陆续上来，又剩了他们两个人。两人今天兴致都不错，吃得有味，喝得痛快。
“喂，我说，有你那个雨儿在，把你也放懒了吧？那天她是怎么回事啊？”强子还记得那天在天桥上的惊险一幕。
“嗨，没什么，小姑娘家遇到一点挫折就想不开了。现在没事了。不过，有她在美容院我还真省心得多。嗳，告诉你，我们准备去参加美容师形象大赛，你说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啦。我知道你行的。可是你叫她和你一起？她干了没多长时间吧？”
“做个伴嘛，而且十个里就有两个是自己人，不是更有竞争力吗？”
“那万一要是得了奖的是她呢？” 强子顺口说。
“你刚刚不是还说她不行吗？怎么反反复复的啊？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得了奖，那也是给美容院扬名嘛。况且，这不太可能吧。你就那么对我没信心？”
强子本想再说什么，但怕刘萍不高兴改口说到：“哪能啊！我对你最有信心了。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说真话，和你在一起我真有点初恋的感觉。”
“不是吧你。”刘萍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在逗我开心吧。你真的当真了？”
“我是当真的，我不骗你，只是我……”强子欲言又止，脸也红了起来。
“算啦，算啦，我也没要求你为我兑现什么承诺。那我问你，你说我和雨儿还有男男谁美？”刘萍醉眼惺忪地望着他。
“怎么说呢？你好比牡丹，华贵成熟。雨儿象水仙亭亭玉立，男男嘛，象个仙人掌，花儿虽开得艳丽，但轻易不好摘的。我比喻的可能不太恰当，不过，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看不出来你看女人还挺独到的嘛。只是可惜啊！女人如花，花儿再美，花儿再香，也要有人去看，有人爱惜才行，否则孤芳自赏又有什么用呢？等到开败了还不都一样？”刘萍趴在桌子上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强子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