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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那些走远的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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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样可以背快点嘛。
快不了。你想呀,一个人的嗓子眼儿就这么点细,脑袋还没篮球大,背快了的话,二十一个人都一起从嗓子眼挤出来,挤得满脑子都是,嗓子就痛,脑袋也痛。这咋行呢?
你们这儿新来的电话员可能背得快吧?
可不是。她们刚来时背号码,快得像打机关枪,可干上几年就慢下来了。
快总比慢强呀。
快了容易,慢才难。
妈,电线杆上大喇叭说,明天中国队要跟美国队打乒乓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早上我就听见了,吓了一跳。咱们中国可是跟美帝国主义几十年谁也没理谁了。
那你会打乒乓球吗?
跟你爸爸还没结婚那几年打过一次。那次是你爸爸在铁道部比赛,我在地上帮他捡过一次球,捡了好半天才捡着。那个乒乓球,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东西,一撒开手就到处跳,满世界轱轳,可不好逮。
第七章 孔对我提出先日一盘
    第七章孔对我提出先日一盘
在学校操场上,我遇见了每天一放学就打蓝球的孔,又叫他一起去家属区找小校花。
孔仍不干,说自己每天凌晨四点就起来跑步,约我跟他一起跑,还可以在他家里过夜,他一人在家。我觉得是个好主意,答应下来。天黑之前,我赶到开阔地,爬坡上坎走进一片红房子,再穿过一幢楼房的漆黑走廊,上二楼走进了孔的家。
屋里空气浑浊,各种东西摆得乱七八糟,吊在屋当中的灯泡瓦数太小。我问他爸妈到哪里去了?他说,来,点上。说着递过来一支烟,自己也含上一支,接着很熟练地划火柴点烟。我又问他爸妈,他才说,他父亲在成昆线打了多年山洞后,一直在山那边的地陷湖疗养院疗养,后来母亲也去陪伴,都不在家。
我们家在乌斯河住了一年工棚,山上有好多猴子。他说,看看烟,在我面前坐下。
跟屋里的光线一样,孔的面容昏昏暗暗,看不大清楚。他说那一年当中,父母管他太严,一发现他玩鸡鸡就追着打他。父亲有一次还举着打隧道的风枪要钻他,风枪突突突直叫,他边退边跑,父亲大叫说看你的凶还是我的凶!
你不是没再玩了吗?我说。
你是说现在还是说以前?他说。
当然是后来。我说。
有时还是要玩几下。他说。
说话时,孔的心情跟表情一样模糊,有时听起来很快活,但他却不停擦眼泪,想来是说到了伤心处。而他语气变得非常悲痛时,桌子下面的二郎腿却一甩一甩地甩得老高,直踢到我腿上。
说了很久,我和孔在走廊上的公用水龙头下洗完脸脚后,在大床上躺来躺去仍不想睡。
雷巴肯定日过吴清华。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咋晓得?我静了一下说。
老古他们跑到你们家窗口看对面吴清华,啥子事情我不晓得嘛。他看着屋顶说。
你说的是在成都的时候?我说。
是嘛。你说,雷巴日她没有?孔转过脸,看着我。
肯定日过了。我盯着上方说,咽了咽口水。
狗日的雷巴。孔愤愤地说。
老古也肯定日了吴清华。我忽又说。
你咋晓得?孔一惊,盯着我。
我有一天看见老古跟吴清华两个人进深沟里去了。我说。
进深沟里就能说是日?孔说。
你想嘛,深沟里除了放牛的,连个人都看不到,两个人去那里干啥子?我说。
对头,就是日吴清华去了,狗日的老古。孔又骂老古。
沉寞片刻后,孔钻出被窝,提出先日一盘。我以为他要请我吃鲜鱼,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不料孔却叫我脱光,翘起屁股。妈的,这家伙玩自己的鸡鸡不算,还跟我来这一手,干就干,谁怕谁!沉静中,他的鸡鸡在后面捅,捅来捅去进不去,又爬着撅着由我来捅,捅来捅去就像捅在了麻布口袋上。我俩只好躺下,他伸手拽住电灯绳一拉,在黑暗中说,屁眼太干,屎都没擦干净,算了,睡觉。
有啥子好日的嘛。好一会,孔又冒出这么一句来,显然指的是雷巴和老古日吴清华。
我没再说话,但觉得他说得对。
第二天凌晨,闹钟的尖叫声中,我俩出门来到外面跑步。高原满天星光,凉风嗖嗖,孔一上路就没了人影。我活动一下四肢,然后开跑,很快觉得脚下根本不是马路,刚跑出几步就掉进大坑,爬出来又跑,几步又冲上一个高坡,下了坡又冲上更高的坡,再跑几步就栽进更深更宽的沟里。沟底全是水,散发着泥汤气味,到处稀溜滑,沟坎笔直无顶。惊恐万状之中,一直等不到孔来拉兄弟一把,只好拼命自己爬上沟来。黑暗里,不知孔在何方,惟恐再跑下去会送命,东摸西闯,找到了去深沟里的小路,接着一口气跑回家,洗干净全身换了衣服,然后跟师傅开始练功。
中午放学在路上等孔的时候,才听说孔住进了铁路医院,我匆匆赶到医院急诊室。孔正愁眉苦脸躺在观察室病床上输液,头包着纱布,满脸是伤。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第一次掉进一个大坑,爬起来后又掉进另一个大坑,昏了过去,上午才被人发现。
我说,我每天上学放学走山路,对其他路一点不熟,你是不是带错了路?
他说,哪里嘛,跑步的那条路是马道的主路,是有点烂,我每天跑步只摔几个小跟斗,爬起来就是了,从没遭这么惨。
离开医院后,我特意去看了一下跑步的路,吓了一大跳。原来人家正在修路,把几公里长的整条路都翻过来,一半路面被挖成了深沟,最深处有十米以上,另一半被堆成了延绵不断的土山,高低差可达二十米。想来一条马路被弄成这样,决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鬼才知道孔每天上学放学走路时,长了双眼睛在看什么,长了个脑袋在想什么。
我找到了自己后一次掉进去的那个大坑,兜里掉出来的那张小校花的照片,还漂在坑底黄色的水面上。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一下站到了我身边,我猛一转头,来人竟是多年不见的小校花的哥哥。他已不是从前中学生的样子,而是一副知青摸样,头戴一顶洗褪色的蓝色帆布工作帽,上穿一件同样褪了色的绿军上衣,肩上挎一个军挎包。刚才从坡下面爬上来,所以才显得很突然。我一向就不怎么爱主动跟人说话,他好像也是这种人,看了我一眼就算打了招呼,接着朝沟底下看去,像是要看看我在看什么宝贝。
照片。我说,相信他根本看不清是谁人的。
你妹妹是班长,一般放学都走得晚,你是不是在等她?我又说。
我已经说了两句话,但他仍一句也不说,真是一个怪物。但我忽然记起成都各大红卫兵造反组织缴枪那呒,他立在汽车上的威风模样。又记起他在知青下乡的那趟列车上脸伸出车窗的那张表情同样威严的脸,才忽然感到他与我差别太大,完全不是一种人。
临走时,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我,然后不声不响地跑下坡远去。我拿起香烟看了看,是春城牌子,烟丝焦黄,好烟。
第八章 在西昌冬天的太阳下面晒鸡鸡
    第八章  在西昌冬天的太阳下面晒鸡鸡
冬天的清晨,水沟里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看上一眼有些凄凉。但太阳一冒出山顶,山谷里就会暖和起来。这时候,我们来到露天坝晒太阳,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干脆倒在草地上,用山里人的话说就是烤太阳。高原冬天的阳光如此温暖,人们可以脱光了躺在山上也不会着凉。
寒假里,我坐在家门口的一把藤椅上,读着一本大部头《虹南作战史》。孔无处去,一个人爬上山坡,躺在太阳底下晒鸡鸡,边晒边唱歌。他几次找到我,约我跟他一起去晒,说在太阳下面晒鸡鸡是再好不过的事,还说他家里那一公一母两个大杂种哪怕有天大本事也管不了他。
我说,嘿嘿嘿。
他说,你不要笑。你看只要太阳一出来,那些马呀、牛呀、狗呀,统统都要伸出鸡鸡来晒一晒。
我说,山上有狼,要晒就在路边草地上晒。
他说,路上有人走过,要不得。
我心想,孔没遇过狼,当然不怕狼,但他总见过人呀,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爸下班回来,看见孔跟我站在家门口的篮球场边上说话,走过来。
他看着孔说,这不是在成都我们家楼下玩鸡鸡的小崽子吗?
孔对我爸说,你下班啦,老东?
我爸不姓东,也不姓董。孔管我爸叫老东,可能没把东字后面的西字一块说出来。我爸可能想到了这一点,更可能想到了不该一见面就叫孔是小崽子,马上换个口气对孔说:这孩子,一会工夫不见都快长成大人了。你爸爸妈妈还好吗?
孔高兴了。说,我爸和我妈在地陷湖边上晒太阳。
我爸说,是得好好晒晒太阳。
孔更高兴了,跟我爸说西昌这个地方,冬天的太阳真是太好了。特别是山上的太阳想都想不出来有多好。我担心孔一来劲,约我爸也到山上去晒鸡鸡,忙叫我爸快回家吃饭,不然把我妈等急了。
等我爸转身一上楼,我很快跟着孔走出了大院。孔真的很高兴,边走边问我那张小校花的相片在不在身上。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他又说要是约上小校花一起去晒就巴适了。我一听,觉得真该去约一下她。转念又想,下次去约她也不迟。爬上山坡,眼看离山顶不远了,天空忽染变阴,很快刮起刺骨的北风。孔大叫说,遭了,晒不成鸡鸡了!
接着,我俩赶紧下山,各回各的家。
春节前夕,老古跟那个演吴清华的女人结婚了,新房就在我们家楼下另一侧。我站在新房窗外看了一阵欢闹的婚庆场面,发觉老古的婆娘不是一般好看,还发现我师傅那帮小伙子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球都不怎么转动。听说她跟我妈在一个楼里上班,是搞通信自动化的,当初刚来上班时被很多人追过,连我妈都跟她好过一阵子。但老古会钓鱼,一大套钓鱼招术,我和我爸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望尘莫及,吴清华就被他钓跑了。
老古发现了我跟师傅练功的事,大年初三那天,他在大院门口突然拦住我说,三爷,我们在成都是邻居,现在又成了邻居。以后你也教我练练,我带你去地陷湖钓鱼,怎么样?
我说,你找我师傅嘛。
他说,不找他,我只跟你练。
我说,我起得早,你起不来。
他说,几点起来?
我故意说,凌晨三点。
他说,是有点早,我四点起来跟你学,如何?
老古大约二十五岁,可能跟我师傅不大熟,要不可能觉得比我师傅年龄还大,不好意思直接跟他学,只好偷偷跟我学。后来每天我跟师傅练的时候,他先在别处一个人做准备活动,等师傅一走,才从黑处溜出来找我。他开口一个三爷闭口一个三爷,说我在成都京剧团演过刁小三,所以叫我三爷。我说《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座山雕才叫三爷,刁小三不叫三爷。他嘿嘿笑着说,管他妈的都一样,我从中感觉出老古对我的一番敬意。然而,他跟我学拳术却压根儿就不听我的,一点也不练基本功,非要我直接教他打架的招数。我不干,他就追着我打,一个扫堂腿能把我扫几个大跟斗,同时把他自己也扫在地上滚好几圈。我发觉,他粗胳膊粗腿,个子老高,根本不用我教,本事也比我大,只好他怎么说我怎么教。
开学后不久,孔对我说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学校欺负他,我带上老古在放学路上拦住那几个学生。对方人多不怕我,但老古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声不响站在旁边,让对方有些害怕。这种情形下,我三下五除二,把几人打得东倒西歪,落荒而逃。老古对我的功夫五体投地,孔更是目瞪口呆。我约孔进深沟里跟我一起练,他竟然一点不怕狼,从此以后每天半夜都准时从开阔地跑进深沟里。
黯淡的路灯光中,老古跟在我后面,孔跟在老古后面,我怎样动作他俩怎样比划。但老古弓腰驼背,硬手硬腿,跟螃蟹一样张牙舞爪,姿势太难看。
别教我虎掌掏心,我要的是掏鸡八!手怎么动?他把抡起来的手掌停在空中说。
师傅还没教,只教了掏肛门。我大叫道。老古耳朵背,跟他说话得大喊大叫。
行,掏肛门也行,快教我!他说,嘿嘿笑几声。
天长日久,我还教给老古和孔不少怪招,比如扯头发,吐口水,勾睾丸。师傅教我这些功夫时,说都是小把戏,不过开开心罢了,但我觉得这些功夫非同小可。因为,扯头发是专门扯光头对手的头发,要三番五次地扯,直扯到对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趁机动真招。吐口水功,先要练得嘴里想来多少口水就能来多少,出招时要隔三步远恰到好处一口吐进对方张开的嘴里。师傅做示范时一口口水箭一样射出去,能把几米外树枝上的麻雀射下来。而勾睾丸专门对付女人,用右手食指弯成勾去勾女对手的裆处,反复多次直让女方觉得自己有睾丸,从而打乱没有防裆招法的女拳套路。反正师傅教给我的大多数招术,我都教给了老古,他觉得很实用,非常满意。但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冷不防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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