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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件西装,另一只手支在门框上,眼睛定定地盯着小曼。
“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过夜?” 他的眼神充满疲惫。
小曼看着他,没有吭声。明宇从她身边掠过,径直走进屋里。小曼在他身后把门关上。明宇把西装搭在沙发上,他看见了沙发上的行李,顿时神经紧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
“去北京出差?” ,明宇盯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想晚点给你打电话的。”
“要去多久?”
“不知道,要等事情办完了才可以回来。”
明宇将信将疑地看着小曼,自从三年前她不辞而别,他似乎变得有些神经质,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想判断她是否在撒谎。他的样子反倒让小曼笑起来:“我真的只是去北京出差!”
明宇轻轻叹口气,紧崩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小曼,让我抱一下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得象耳语,“我要把你抱在怀里,我要感觉到你的体温。” 他伸出手,把小曼轻轻揽入怀。他闭上眼睛,用肌肤抚摸着她的脸颊,嗅着从她的秀发里飘出的清香,仿佛想把她溶化在他的怀里。“对于我来说,你太重要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家里,在她的怀抱里,他才能还原成真正的他,没有野心,没有面具,他不再流浪,她是他的一切……
第二天清早,明宇开车送小曼到机场。早春的二月,天气清冷,树梢上却挂着新芽。透过候机室宽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停机坪上体形庞大的飞机。
“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明宇一再交代。
“是,我知道了。” 小曼从明宇的手中接过行李,“我走了。” 她走向闸口,转身回望,明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她向他挥挥手。明宇惆怅地望着小曼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停机坪上,他不喜欢这种渐渐远去的感觉:对任何人、任何事,明宇都充满自信;唯有面对小曼,他总是脆弱得象个孩子。
潘亚云戴着墨镜,走进一家私人侦探社。
“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潘亚云把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我要知道他跟一个女人的约会,那个女人叫王小曼。我要知道她的住址以及其他情况。”
侦探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看,“就这些?”
“就这些。”
“行。按照行规,我们的费用是必须一次性提前支付的。”
“没有问题,费用是多少?”
放爱一条生路 69(1)
在北京领事馆,小曼见到了那两对法国夫妇。他们年纪都不大,四十来岁,其中一对夫妇身边还带着一个八岁左右的棕色皮肤的亚裔小男孩。
“你们好,我是小曼。” 小曼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对他们说道,“在你们逗留中国的这段期间,我将全程陪伴,直到你们找到可以领养的孩子。”
“非常感谢。” 两对法国夫妇分别与小曼握手。“我们想去西安,听说那边领养的孩子比较多。”
“好的,我马上与那边联系。”
两天后,小曼带着一行人飞抵西安。从交谈中小曼了解到,这两对法国夫妇想分别领养一个三周岁以下的中国婴儿,其中提勒夫妇希望领养一个女孩,那个亚裔小男孩也是他们从菲律宾领养的;而另一对夫妇则希望领养一个男孩。这两对夫妇自己都没有孩子,家境宽裕,提勒先生还是一名游艇俱乐部的主席。他们为人十分谦和友善,与小曼相处得很愉快。
一下飞机,四个法国人迫不及待地想去参观秦始皇兵马俑。秦兵马俑声名远播,举世罕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秦始皇陵列入世界文化遗产清单,许多外国人纷纷慕名而来,一睹中国第一位皇帝的惊世杰作。小曼非常理解他们的这种心情,同时她对此也充满期盼,于是一行人很快坐车来到临潼。小曼很快在博物馆找到一名当地导游,为他们进行讲解,小曼则做传译。
1974年,西安市临潼区一个村民在打井时发现了大大小小的残肢,由此,经钻探挖掘,秦始皇陵及其兵马俑坑便逐渐展示在世人面前。这是一位在两千多年前统一了中国,建立了秦帝国的始皇帝的陵寝及其陪葬品── 一个由7000多件兵马俑组成的气势磅礴的地下军阵。进入一号坑现场,一股浓重而陈旧的泥土味扑面而来,暗红色的大土坑里,站立着一排排身穿铠甲的士兵方阵,仿如沉睡了几千年的木乃伊。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都凝神静气、屏住呼吸,为它的威严雄伟,为它的如斯完美而叹为观止。导游告诉他们,在兵马俑内出土的所有青铜兵器,剑、矛、戟、弯刀甚至包括箭头,据化验分析,全部经过铬化处理,虽然埋在土里两千多年,刚挖掘出来时,未经氧化之前,依然刀锋锐利,闪闪发光,表明当时已经有了很高的冶金技术。
法国夫妇啧啧称奇,不住赞叹:“真了不起,实在是太伟大了。” ,“中国的皇帝真是好大手笔!” ,“除了埃及的法老金字塔,无人能与其相比!”
“可是,曼,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提勒先生对小曼说,“我去过北京的故宫,看过清朝皇帝们的陵墓,还有明朝皇帝们的陵墓,现在又来到这里。我的感觉是,中国的皇帝们都非同寻常地重视他们死后的葬身之所,甚至比生前的环境还要苛求奢侈,这是为什么?”看来提勒先生对中国的古代文化颇为熟悉。
小曼仔细想了想,她觉得这个问题需要认真回答。“提勒先生,这就是中国的古代对人的生与死的理解。他们认为,人在这个宇宙中的存在有两种形式:生和死。生的存在只是暂时的,而死的存在是永恒的。所以他们更重视死后的生存环境,生前死后,都要尽享富贵。”
“嗯。” 提勒先生沉思着点点头,“曼,你还是个哲学家,你的话让人有一种超脱的感觉。”
“可是,” 提勒太太摇摇头,“听说这个始皇帝生前杀人如麻,残酷暴虐,他死后的灵魂会得到安息吗?”
小曼笑笑,“那就要问上帝咯。如果神肯宽恕他,他还是可以上天堂的。”
“哦!” 第一次来中国的提勒太太惊呼,“我以为这里的人都已经抛弃了耶稣。曼,你是基督徒吗?”
小曼笑着回答:“不,我不是。但是我读过?圣经?,我觉得耶稣是个伟大的人,他爱所有人,包括他的敌人,他甚至愿意为众人牺牲自己。”
提勒太太还是颇为惊讶,那表情就象我们听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他读过司马迁的?史记?。这真是悲哀。
放爱一条生路 69(2)
第二天,另一对法国夫妇顺利地在西安市儿童福利院领养到了一名中国男婴,倒是提勒夫妇的中国女婴暂时没有落实。等了两天,终于有消息:在一个名叫桑浦村的地方,有户人家有个两周岁的女婴可以领养,只是对方要求见见领养人。在外事办一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小曼与提勒夫妇来到了离西安市四十多公里的桑浦村。
过去秦陵附近可耕地不多,方圆几十里都是寸草不长的沙石荒滩,农民们过的是紧巴巴的穷困日子。自兵马俑开发后,兴旺的旅游业带动了大批的附属产业:开饭馆、制作手工艺品,农民们与来自不同国度、不同肤色的人做生意,贫苦的生活状况得以迅速改善。但秦陵以外的一些农村,沾不到秦陵的光,生活依然比较贫困。小曼他们来到的这个桑浦村就属于这一类。这里没有秀丽的青山,没有奔流的河水,有的只是贫瘠的土地和窄窄的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石板路以及古旧的房屋。踩在凹凸不平的湿润的青石板路上,脚下感觉很硬朗。崎岖的石板路把他们引向一扇破旧的木门,门上的铁锁已生锈发黄。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木门,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有个天井,前后相通,左右相连,门坎过去又是门坎,均用灰白麻石铺砌。
“关喜,关喜啊!” 村长朝屋里大声喊,“人来了。”
一个瘦削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
“这就是孩子的爸爸。” 村长介绍说。
“快请进。” 男人连忙掀起帘子,把客人让进屋里。
房间光线很暗,也很潮湿,小曼看见床上放着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女婴,很干净,衣服象是新的,也许是知道今天要被抱走的缘故。
“这就是那个孩子?” 陪同的人问。孩子的爸爸点点头。
小曼走到床沿,轻轻把小婴儿抱起来。婴儿胖乎乎的,长得很端正,肤色红润,看起来很健康,而且很爱笑,看见生人并不怕,见有人抱她,她冲着小曼直乐,好可爱的婴儿。小曼想不出这家人要把她送走的理由。她把婴儿交到提勒太太手中,两夫妇仔细端详着女婴,婴儿的笑容似乎立刻感染了他们。
“孩子她妈在家里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 村长告诉他们。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她一声不响地站在门角,一脸冷漠地看着提勒夫妇。
“这是我老婆。” 男人咕哝一句。
“是他新娶的媳妇。” 村长补充道。
小曼明白了:这个挺着大肚子的新媳妇将成为这个女婴的后妈,所以才要把女婴送走。小曼转过身去望着提勒夫妇,她突然很希望提勒夫妇能喜欢这个女婴并同意收养。
提勒夫妇观察了一会儿,似乎也感到很满意,他们冲小曼点点头。与此同时,孩子的爸爸也在不停地注视着这两个外国人。他虽然永远不会知道这两个人来自何方、要到哪里去,但是起码他知道他将把他的亲生骨肉交到这两个人手里。
“可以了,孩子我们带走。” 小曼对男人说,“过两天会有人来带你去办手续,我们还要带她去做身体检查。”
男人突然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对小曼说:“你们一定要对她好一点,不要让她受苦!”
小曼厌恶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冷冷地说了句:“放心吧,孩子会生活得很好。” 她用鄙夷的目光扫了一眼墙角里的孕妇,转身随提勒夫妇走出屋子。有生之年,小曼再也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从那个小婴孩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原来世上,有人命运如此相似!不,她比自己幸运,提勒夫妇心地善良,家境富裕,不辞万里来到中国领养孩子,他们一定会象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让她快乐地成长。
在回城的车上,小曼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那个菲律宾小男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提勒先生怀里的女婴。也许他感到好奇,也许他感到紧张。
“让我,抱一抱她,好吗?” 小男孩突然对提勒先生说。
放爱一条生路 69(3)
提勒先生伸出手去,微笑着说:“小心一点。”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从提勒先生的手中接过女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摆弄。
“你会喜欢她吗?” 小曼看着小男孩。
“当然。” 小男孩用不太熟练的法语说道,“她将成为我的妹妹。”
她将成为我的妹妹。小男孩一句不经意的话,竟让人十分感动:这是善良的一家人,也是奇特的一家人。在这家人里,白种人、黄种人、棕色皮肤的人将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小女孩是幸运的,小男孩也是幸运的,他们将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回到北京的时候,小曼与提勒夫妇已经成为朋友。
“曼,这是我在法国的联系方式。有机会,一定要到法国来玩。” 提勒先生对小曼说。
“好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去。” 小曼笑着回答。这一次的任务圆满完成,小曼起程回滨海。临上飞机前,她给明宇打了一个电话。
“明宇,我现在在飞机场,准备回滨海。”
“事情都办完了吗?”
“是的。”
“可是我现在也在外面出差,要后天才回去,不能去机场接你了。”
“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好,那你好好休息两天,回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挂了。” 明宇的声音有点匆忙。
放爱一条生路 70(1)
下午回到滨海,小曼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回到单位。她在门口碰到处长。
“处长。”
“哦,小曼,回来了。” 处长笑意吟吟地。
“刚回来。”
处长看看小曼手里拖着的大皮箱,“怎么,还没回家?直接就从机场过来了?”
“嗯,想及时向你汇报工作啊。” 小曼俏皮地说。
“哈哈哈,年青人,总是斗志昂扬,好,好。” 处长笑着和小曼一起走进电梯。
回到办公室,小曼马上给郑欣打了一个电话。
“我回来了!” 小曼对郑欣说。
“你这个家伙,说是要陪我布置新房,结果自己跑掉了!” 郑欣不满地大声嚷嚷。
小曼抬眼看看日历:婚礼就在下个星期,时间蛮紧。“好,从明天开始,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这还差不多!”
小曼笑着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