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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的游戏!
户外没有风,甬道两旁的梧桐树静静的站立着:秋虫停止了弹奏,潜伏在草丛树叶中窥视,仿佛都屏息等待着打斗的开始:上弦月像一叶扁舟,在灰白色的云层中迅速穿行,此刻仿佛放慢了速度,好奇地瞪着凄美的眼睛,俯视着人间,观赏小小的人类这场无聊的厮杀!
那些网民由于在荧光屏前呆的时间太长,一时眼睛有点不习惯户外昏暗的夜
色。他们像在梦里聚集在网吧前,用手背揉着眼睛,精神恍惚,屏息静气,兴致浓烈,欣赏打斗。
在这几乎万籁俱静,夜色昏暗的人间的一隅,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一高一
矮,一胖一瘦,紧紧缠绕在一起,激烈地扭动着厮扯着,像两头发怒的种猪在你死我活的搏斗:噼里啪啦的脚踢拳打声,足足响了十多分钟不分胜负。那小个子像只大马猴,身体轻盈,动作敏捷。只见他突然一个鹞子翻身骑到白德身上,抡起两只拳头猛击他的面部,接着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何处倏地摸出一把匕首,明晃晃,亮铮铮,在昏暗中闪着寒光。只听得白德“啊”的一声惨叫……
随即那小个子忽地从白德的身上一跃而起,同时伸出左手嘎巴一声从白德脖子上扯下那条金项链,飞快地闪到一边,右手一挥,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扔在了白德身上,一瞬间,像只野狗似的,越过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梦境中,围观的网民们个个目瞪口呆,人人眼花缭乱,好像被魔法镇住似的,静若寒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像在说梦呓似的,声音颤抖着喊道:
“抓住他!”
这喊声听上去是从压抑的嗓眼儿挤出,但它打破了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怖的寂静。
接着轰的一下像洪水冲垮了堤坝,响起了一片呐喊声:
“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抓住他!”
……
这轰然大作的呐喊声进而变成一阵乱哄哄的嘈杂声,把静谧的夜晚校园搅得像人声鼎沸的街市。
那血腥的打斗场面实在令人惊悚!
白德少了一只耳朵,丢掉了一条金项链!
时间是9月22日晚9点。
这场流血而没有丧命的打斗被称作“9、22事件”
第三十四章
网吧门口惨烈的打斗正在进行的时候,“劝学亭”的青石凳上,焦娇抱着巴儿狗,正坐在马俊怀里撒娇呢。
马俊自从十多天前认识,或者说艳遇焦娇以来,再没有进过课堂,从清早到深夜,争分夺秒地和焦娇以及巴儿狗泡在一起,品尝大学时代热恋的甜蜜。
马俊把嘴巴贴在焦娇的耳根上,柔声问:“还疼吗?”
“屁话!他那么大的巴掌打在人家娇嫩的脸蛋上还不疼?那人太心狠,他会得到报应的。”
“俺来吻吻你鲜嫩的脸蛋,用舌头舔舔,消消毒。”
“别这洋,人家痒痒。”
“应当说舒服。”
“别恶心了。我讨厌你这样。”焦娇假装生气的样子,呼呼地喘着粗气,噌的一声从马俊怀里挣脱出来,像躲避狗屎似的跳到离他两米远处站着,撅着嘴巴,白了马俊两眼,习惯地用右手把散在肩头上的长发甩到背后,然后把头扭向一边,无目的地凝视着什么地方。那副娇柔造作的神态让你立即联想起二人转中男扮女装的拙劣表演:那巴儿狗张开血红的嘴巴,呲着雪白的牙齿,“汪汪!汪汪汪!”地朝马俊愤怒地狂吠。
“嘿,嘿,真是狗仗人势,它也翻脸不认人咧。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子每天白喂它肉咧?”马俊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埋怨、失望和自嘲的意味。
焦娇沉默不语,轻柔地抚摸着巴儿狗,若有所思地竖起耳朵仿佛听什么动静。
马俊双臂机械地抱在胸前,像乌龟似的缩着脖子,两只脚神经质地交替着在水泥地上反复磨蹭,发出嚓嚓的单调声:仰起下颚,无目的地望着天上的上弦亮,失望地长叹了一口气,心里琢磨如何能尽快地占有焦娇,否则她骗够钱,随时有可能像这只巴儿狗翻脸不认人,他马俊到头来弄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连日来,马俊跃跃欲试,几次想摸摸焦娇的要害部位,可是她反应异常敏感,时刻警惕,及时自卫。然而,马俊不甘心,他听别人说过,言情小说也常写,交女朋友,要尽快地睡她,只要睡了她,花多少钱心里也平衡:即使她吹了你,你也不会感到遗憾。
“你听,那边人们喊叫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焦娇兴奋地跳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似乎成了男高音,仿佛突然患了神经病。
“管毬他呢。”马俊不以为然地说。他只顾幻想,没有看见焦娇的神态,也没有觉察出她嗓音的变化。
“你快去看看!”焦娇几乎用命令的语气说。
马俊犹豫了一会儿,怏怏不乐地站起来,晃动着窄肩膀走了。那无可奈何的神态好像是说:“你他妈的真无聊,发生或不发生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焦娇暗自高兴,她导演的游戏如愿开始了,冲着马俊的背影,得意的“咯咯”地笑了老半天,她的笑声好像嗅到了尸体腐臭味的野猫子叫似的,充满了阴森森的冷酷和复仇如愿的狂喜,让人听了脊椎发冷,毛骨悚然,浑身哆嗦。
不一会儿,马俊连蹦带跳地跑到焦娇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好消息!特大新闻!——打咱们的那个家伙被人割掉了一只耳朵!”
“不要紧的,他不是还有一只吗。”焦娇幽默地说,接着又是一阵放肆的狂笑。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真主有眼。那家伙像凶神!”马俊根本不知道焦娇为什么狂笑,只觉得心里很痛快,也“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真他妈的邪门咧!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人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说不定那家伙还会找我们的麻烦,怀疑你利用别人向他报复!”焦娇一本正经地说,语气里透出了浓烈的威胁意味:面部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狡黠地望着马骏的眼睛,等待他的反响。
马俊光顾为出了口恶气而高兴,万万没想到事情还可能会那么复杂——牵连
到自己。因此焦娇的话像晴天突然响起一声霹雳,震得他脑袋“轰”的响了一声,吓得他灵魂飞出了躯壳:又像严冬突然在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惊得他浑身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像个突然被推倒的装满干草的麻袋,“扑通”一声坐在青石凳上,心像敲鼓似的咚咚地跳了起来,脸色骤变,两眼发直,半张着嘴巴,愣愣地瞅着焦娇,仿佛突然得了魔症。
焦娇站在马俊的对面,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两眼闪烁着贼亮而怪异的光芒。
“我看那个家伙是个亡命徒,他决不会甘心就这样丢掉一只耳朵!你说呢?”
马俊仍旧像个泥塑像似的呆呆地坐着,嚅动着嘴唇,两只小眼睛直愣愣地瞅着焦娇,仿佛看见了妖怪。
“你说话呀?哑巴啦?”焦娇像一只暴怒的疯狗,张牙舞爪地吼着,由于声调提高,自然显出了破锣般的男人嗓音。
“……”马俊只是神经质地嚅动着嘴唇。
“你白长了个大个子,胆子比老鼠还小。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保护我吗?我问你如果那家伙拿我们出气怎么办?”
“那……俺……你说呢?”
“你呀,一个窝囊废,像你这样的人还算个男人吗?跟你算倒了八辈子霉!”焦娇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停了片刻,接着用平静的口气说,“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快说!”马俊忽地站了起来,催促道。他宛如上了瘾的大烟鬼打了一针吗啡似的精神忽然活跃起来,又像处在穷途末路的人得了救似的脸上的愁云顿然消失。
“我怕说出来,你办不到。不如不说。你先坐下。”焦娇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不要总是门缝里看人,把俺看扁。”马俊重新坐到了青石凳上,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服气。
“那好吧,我先告诉你,今天是我用电话请来一个朋友废了那个家伙的,因为你无能。”焦娇平静地说,神态非常自豪,语气里充满了对马俊的藐视和责备。
“啊?真,真的吗?”马俊惊得魂飞魄散,血液仿佛一下子从天灵盖儿冲出,像弹璜似的忽地一下从青石凳跳起来,接着忽地一下又坐下,好像被魔法定住似
的,僵直不动。
“可把你吓得!”焦娇淡然而轻侮地笑了笑,停了片刻,脸色突然变得非常严肃,用威胁地口气说,“一旦被查出来,你我都得坐牢。割掉人一只耳朵,就犯了故意伤害罪!你懂不懂?”
“又,又不是俺,俺割的,——凭,凭啥,啥让俺去坐牢?”马俊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焦娇仰头笑了半天,突然停下,语气变得异常冷酷,“你太幼稚了。是谁引起这场风波的?”
“俺又没有让那个人来为俺出气,割掉人家的耳朵。”马俊仿佛清醒了,据理力争地说。
“是我打电话请他来的,我负主要责任,难道你没责任?你想溜掉?没门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遇事就像王八的脑袋要缩回去,这证明你不爱我。算了,我看透你了。从现在起,我们就一刀两断,结束我们之间的这场误会吧!”焦娇愤愤地说着,竟然装着呜呜地哭起来了,“我这就走!”说完,仰起头就走。
马俊见焦娇要走,慌了神儿,赶快站起来,一把从背后搂住她,央求着说:“你听俺说,俺不是那个意思,俺真爱你。俺应当承担全部责任。行了吧?”
“那你得听我的。”焦娇暗自为自己的表演才能自豪,立即向马俊又展开了进攻。
“你说吧,俺听你的。”马俊彻底屈服了。
“你坐到凳子上,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焦娇矫滴滴地命令道。
马俊顺从地坐在凳子上:焦娇温存地坐在马俊的怀里。
马俊立即沉醉在爱情的温柔中,浑身兴奋地不住地颤抖着,刚才的恐惧像烈日下的露珠彻底蒸发了,一种奇怪的液体在他周身的血管里迅速奔流着,仿佛立即要冲破他的躯壳,肆无忌惮地向外扬洒。他的灵魂和肉体在盲目地呻吟!
“当前要紧的是,预防那家伙伤害我们。”焦娇老练地说。
“咋预防?”
“找人暗地保护我们。”
“那得花钱呀?”
“这是个金钱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三岁的小孩也懂这个理儿。”
“你估摸得多少钱?”
“先得弄三万。”
“刚让老爸寄来两万,你用咧。马上再要钱,恐怕——”
“恐怕什么?”
“恐,恐怕老爸不给。”
“你得找个借口。”
“俺想不出好借口咧。”
“你就说和我做生意,急用钱。”
“俺试试看吧。”马俊的信心不足。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你们家看看,也许老爷子,看到我高兴了,会慷慨出手!”
“那敢情好。”马俊高兴地想跳起来,然而他没有跳,紧紧地搂着焦娇腰部,一只手悄悄地向她的臀部窜去。
“干吗?说正经的!”焦娇及时伸出右手,狠狠地在马俊手背上掐了一下。
“啊呀!好疼!疼死我咧!你真心恨。”马俊像被蛇咬了似的赶忙抽回了手。
“我们什么时候走?”
“听你的。”
“后天怎样?”
“咋不明天走?”
“我们得做些准备,比如得请假。”
“嘿嘿,可把你纪律的?请毬个什么假?班上没毬几个人咧。”
“你说话干净些好不好?总是满嘴污秽语言,你父母从小怎么教育你的?”焦娇不瞒地说。
“嘿嘿!……”马骏笑着,满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他因为说脏话,常常受到别人的指责,小时候也因此没少挨母亲的打骂,可是他父亲却怂恿他,说“男人说话不带把子,那还算毬啥男人?”他嘴里的脏话几乎都向他父亲学来的,从小学的,是奶功,深根蒂固。
“其实,我爱你,就是因为你有两大优点。”焦娇故意打住不往下说。
“哪两大优点?快说。”马俊很想得到焦娇夸奖。
“一你讲义气,不是铁公鸡:二你说话带把子,有男人味儿。”焦娇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诚恳。马俊听了就像三九寒天喝了一瓶茅台酒似的心里先是热乎乎的,嘴里甜滋滋的,不一会儿脑袋渐渐地膨胀起来,晕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