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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钱」如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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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节俭」是含蓄了些,天可证明伍荔儿根本已到了「视钱如命」守财奴的最高境界。只是表姊妹一场,顾及亲情不方便直接点明罢了。

    凌飖飖停下手边削苹果的动作,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说:「我想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住头等病房的费用,肯定是另一位冤大头出的。」

    伍荔儿接过表妹削好皮后递来的苹果,先啃上一大口,才含糊不清地辩解道:「我这是上班时间里因公受伤的耶!医药费当然得向老板大人要,哪有我自掏腰包的道理。况且……如此豪华的病房足可媲美大饭店,不住白不住啰!」她可是理直气壮的。

    「反正怎么拗都是妳有道理,就算是歪理,凭妳那死缠烂打的讨钱本事,谁敢不乖乖掏出钞票,花钱消灾、息事宁人?」凌飖飖凉凉地挖苦道。

    「瞧妳将我形容得像讨债鬼、母夜叉似的,在妳眼中我彷佛是个唯利是图的贪财小人嘛!」伍荔儿没好气地猛啃苹果出气。

    「表姊,不是我爱漏妳的气,妳有时候的确是贪财了些。虽说白花花的钞票人人爱,但像妳如此爱抢钱的人已数国宝级了。休怪我危言耸听地提醒妳--当心太见钱眼开,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凌飖飖早已受够了她锱铢必较的个性。

    为了北上求学,表姊妹俩一同搬离南投故乡,共同租屋而居。自从伍荔儿因工作之便买了一部二手车后,理所当然每次放假返乡,凌飖飖都会搭表姊的便车,结果总得要她出油钱。说什么平等互惠--伍荔儿出力开车,而凌飖飖则理应出钱加油。

    拜托!表姊妹还如此明算帐,象话吗?

    凌飖飖多年来受的委屈还不只这些咧!最、最、最教她不能忍受的是伍荔儿总有一大堆异想天开的挣钱怪招,每回都会拖着她这「年幼可欺」的表妹,一起上刀山、下油锅,根本枉顾「姊妹情深」四个大字。

    例如:到火灾现场旁卖灭火器,售价依火势大小论高低,火大则涨、火小即降,名符其实的趁「火」打劫呀。

    还有清明节时到墓园替人除草、扫墓、烧纸钱;偶尔也到殡仪馆客串孝女白琴,待遇还算不错。

    而目前广为泛滥的○二○四色情电话交友,她们俩可称得上是开山始祖、创代元老了。不过,她们可是卖「声」不卖「身」的!

    其它举凡托婴、代人溜狗、买菜、清理房屋,甚至油漆、基本水电、屋顶抓漏……只要能够赚到钱的工作,伍荔儿向来乐意学习。而凌飖飖竟也在莫名其妙中,不知下觉成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女强人」。

    想起自己可怜的童年回忆,凌飖飖不禁叹了口气。

    「表姊,说正经的。妳那位天王巨星老板对妳可不赖喔!百忙之中还抽空打电话来关心妳的情况,他该不会是喜欢上妳了吧?」凌飖飖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闻言,伍荔儿差点摔下床去。

    「妳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人家他纵横影艺界已非一、两天,身边围绕的尽是环肥燕瘦各色美女,哪会瞎了眼看上我?」一不小心扯痛伤口,她皱了下眉头。

    她不敢也不想多加揣测,一来怕自作多情而会错了意;二来两人毕竟是分属于不同世界的人,平凡的女大学生和超级天王巨星,永远划不出等号。

    伍荔儿烦闷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有些困了。」她意兴阑珊地下了逐客令。

    「那……表姊,妳好好休息吧!我放学后再来陪妳。」

    「不必了。」伍荔儿缓缓地将身子躺平,闭起眼睛,好像真的累了。「妳昨晚为了照顾我也没啥睡到,今晚还是早点回家补眠吧!」

    凌飖飖迟疑了一会儿。「那记得有事再打电话给我。那么……我先闪人了,妳自己多保重。」

    不知为什么,伍荔儿的心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胸口顿时觉得很闷,还有一些……疼。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

    夜阑人静,星月交辉。

    伍荔儿独自一人,百般无聊的斜倚在病房窗口,仰头遥望稀疏的星子伴着玉盘似的明月。

    「哈啾!」她遽然打了个喷嚏,着凉似地发了个冷颤。

    毫无预警的,一件宽大却温暖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

    「谁?」她受惊,猛一转身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急忙抬头一探究竟。

    「烫伤加上感冒可不好受喔!」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耶!她只顾着质疑,一时忘了该挣开他的拥抱。

    「我刚拍完戏,顺道来检查看看妳有没有踢被子。我怕妳在头等病房会住上瘾,舍不得太快出院,幸好我及时发现,没让妳的企图得逞。」钱克平低头俯视怀中自动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惬意地顺势将她轻搂着不放。

    「你胡说,我哪有什么企图!」她心慌意乱地辩解道。刚刚她才想着与钱克平相处的点点滴滴,谁知他竟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还敢狡辩?」他轻捏她冰凉的小鼻子。「喏,这不就是妳意图感冒,所以故意衣衫单薄又存心到风口吹风的最佳证明?看妳还有没有借口脱罪!」

    一向口齿伶俐的伍荔儿,好像突然哑了一样。

    或许是因为与钱克平如此亲昵地俩俩相望,一时之间,她彷佛心魂俱失,毫无意识的任由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做完这个突兀的举动,钱克平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尴尬的轻咳两声,刻意寻了个烂借口:「这是老板奉送的晚安吻,夜深了……妳该早点休息。」松开自己难分难舍的双臂,他怅然的和她分开。

    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与她独处,都怪他一时情急冲动,未经人家同意就擅自吻了她……万一惹她生气了,误会他是个急色鬼或登徒子,岂不前功尽弃?钱克平懊悔不已。

    「那……我先回去了。」他迈开沉重的脚步,垂头丧气转身欲离开。「晚安。」

    伍荔儿愣愣的将手搁放在被他吻过的额头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个吻是否真如他所言只纯粹是为了道晚安?即使满腹疑惑,她却难以启齿追问他。

    钱克平沮丧的旋开门上的把手,不明白总是万众瞩目焦点的他,怎么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不安。

    就在他将一脚跨出门外的同时,身后却响起了微弱的声音,暂停了他所有的动作。

    「我睡不着,怎么办?」伍荔儿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背后,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角。

    闻言,钱克平心跳加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快活感受。他低头掩饰笑得合不拢的嘴,佯装无可奈何地说:

    「睡不着啊,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留下来陪妳聊天解闷啰!照顾好员工的心情也是老板的责任之一。」为了扫除尴尬、局促的气氛,他随即提议道:「今晚的月亮很美,妳想不想出去庭院定走,透一透气?」

    「现在?」三更半夜出去散步,会不会太疯狂?

    「有何不可!」就是因为三更半夜才更好,假使换作是大白天,不被狗仔队们跟监偷拍才怪。

    「可是我还穿着医院里的睡衣耶!」她犹豫不决。

    「病人穿睡衣乃天经地义之事,有何不妥的?走啦!再蘑菇下去天都快亮了。」他拖起半推半就的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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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医院中庭

    伍荔儿与钱克平并肩漫步在灯光昏暗的花圃旁,隐隐约约由花丛中嗅到阵阵花香,那是淡淡的熏衣草混和着风信子的味道。

    「妳会不会冷?」他帮她将滑落至肩际的大外套拉好,深怕她着凉。这是他头一回这么在乎一个人,一个能强烈震撼他心灵深处的人。

    她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于是两人又一路无言的走到池塘边的凉亭里。

    「走了这么久,累不累?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他不同以往的温柔态度,令她有些无法适应。

    「你今晚心情好像不错。」安静的氛围教她挺不自在,总算开口讲话,试图打破僵局。

    「妳终于愿意开金口啦?这么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日活蹦乱跳的妳。」他促狭道。顿了一下,他一脸正色地问:「是不是伤口发疼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赶快带妳去急诊室,那儿还有值大夜班的医生在。该不会是烫伤的伤口发炎了?」他手忙脚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望着钱克平似乎心急如焚的模样,伍荔儿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湖,又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实在不明白,今晚的他和平时差异颇大,好像对她更温柔、更小心翼翼……

    「妳的脸为何这么红,难不成是因为伤口发炎所引发的高烧?」他十分自责,「都怪我粗心大意,没事干嘛拉妳出来吹风,这下真的害妳病情加重了。」

    唉……就是这个样子,打从踏出病房门口,他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开始大惊小怪,让她非常、非常不习惯。

    还是平时吵吵闹闹自在些,今晚的一切令她着实感到别扭和忐忑不安。那感觉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改变了?她也很希望早点弄清楚。

    她的个性是不拘小节又心直口快,虽然对于金钱以外的事物有些迷糊和慢半拍,但是大部份的时候,她仍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喜欢如此暧昧不明的状况。

    也许她在生财及理财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可是关于感情上的处理,她只是个青涩、懵懂又无知的低能儿。

    「别只呆呆望着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赶快告诉我啊!」他被她不寻常的安静,弄得方寸大乱,紧张兮兮地捧着她红得骇人的苹果脸。

    这么近的距离,令她忆及病房里的那一吻……

    「我……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啦!」她逃避似的别开脸,害怕去探索他眼中焦虑的缘由。

    无论真相如何,都不是她所承受得起的。

    「妳真的不要紧?」他还是放心不下。

    「我当然不要紧。」她刻意以轻松的语气回应,企图掩饰心里的不安。「倒是你,突然变得婆婆妈妈,像个老妈子似的,害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蓦然察觉自己对她过度关心,钱克平连忙收敛起满腔的热情,展现出一副不甚耐烦的模样。

    「妳很难伺候耶!平时老嫌我爱欺负妳,现在妳受伤住院,我难得有机会能展现温柔的一面,妳非但不捧场,还骂我像个老妈子。真没良心,对妳太好实在是枉然啊!」他自哀自怜道。

    「你少恶心了!我看你只有在演戏时,才会运用『温柔』两个字来欺骗广大的女性观众,赚取她们的眼泪和收视率。」她不甘示弱的回顶他。

    「对嘛!这才是我所熟悉的伍荔儿。」见她似乎平安无事也没啥病痛,悬了好久的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下来。他又一如往常的恢复嘻闹本性,故意和她抬杠。「说我恶心,难道妳刚才就不恶心吗?没事学人家装文静、扮淑女,想吓得我晚上睡觉作恶梦啊!」

    输人不输阵。她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凶巴巴地指着他鼻子。「我何必装文静、扮淑女?我对你又没有任何兴趣。」

    伍荔儿啊伍荔儿,妳又何必口是心非?妳明明为了他的事,心烦如麻了一整天,不是吗?她为自己的表里不一感到可耻且厌恶不已。

    「哦,原来妳对我丝毫没有兴趣啊!」钱克平突然觉得自尊心有些受损,好胜的他不免想要一逞口舌之勇。「太好了!我向来忌讳身旁的女性工作人员,会藉工作之便死缠着我。」

    唉……话一讲完,他便懊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都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毛头似的沉不住气,心里明明对她喜欢得紧,干嘛故意与她斗气?自找苦吃嘛!

    「你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吧!我伍荔儿可不是大花痴,别担心我会缠上你。大明星就了不起呀,少在那儿臭美了。」她有种被伤害的感觉,只想学刺猬一样,用扎人的刺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心。

    不是早警告过自己,不该将他一时兴起的温柔当作一回事。为何心里仍觉得苦苦涩涩的?伍荔儿眨了眨微泛泪光的眼,告诉自己千万别在他面前流泪,那是弱者的把戏,她才不屑如法炮制。

    然而心思细密的钱克平,怎会忽略她语气里所含带的哽咽。他实在是又气又急,恨不得一巴掌打歪他自己那口不择言的嘴巴。但话既已出口,就算后悔莫及也收不回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寻法子亡羊补牢吧!

    「荔儿……」

    「你不用多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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