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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梦情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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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程。

    她整整有一年的时间是坐著轮椅的,他认识她的那一天,她还是拄著一支拐杖,搬进他

    们家隔壁。然后看著她做复健治疗,她重考大学,两年前她大学毕业,就在她哥哥和嫂嫂合

    资开的旅行社上班。她的嫂嫂也正是他的妹妹天羽,三年前嫁到唐家。

    只是他并不知道采菲对海有所排斥和恐惧。

    季翔走出电梯,就看见采菲正入神地看著小朋友正在做热身操。

    季翔走向她,拍拍她的肩。采菲抬头看他。两人都没说话,看小朋友做完热身操。

    “我们走吧!”采菲眼中有著哀伤。

    季翔搂著她的肩,走向电梯。

    在电梯内,季翔看著采菲,他才发现采菲有他不知的一面。认识她这么久,他们之间都

    是打哈哈、玩玩闹闹的愉快相处。她的直率和口无遮拦,再加上浪漫得一塌胡涂,一旦被男

    人爱上又逃之夭夭的个性,常令他不知该如何说她。他常笑称她是“美丽的花蝴蝶”。男人

    不易捕捉她的心思。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敏感、纤细又脆弱。

    电梯停在三楼时,采菲说著:“我要回旅行社了,我想换个人来听。我……我对潜水没

    兴趣,有听没有懂。你不会介意我这么说吧?”她突然地客气、生疏了起来。

    季翔善解地摇头。觉得他又了解她了。

    “记得找我谈。”他说道。

    采菲轻抚他的胸膛,笑了起来。她是藏不住心事的,尤其在季翔面前。

    ***

    一下班,采菲就直奔回家。

    她在双亲过世后空著的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骨董级的皮箱内,找到了她要的东西。她

    拖著皮箱,拖到她的房间。

    季翔一上完课,因惦记著采菲下午时的异样,他就提早回来了。

    家中客厅空无一人,爸爸一定还留在办公室,要审理的案件太多了,妈妈可能和那些鸟

    友们不知去到何处流连忘返了?二哥至中那是更不用说了,层出不穷的案子,每分每秒都在

    发生!大哥至刚已回台中了,是暂时不会见到他了。

    季翔两步并做一步的拾级而上,他没进去房间,更上一层到顶楼,此时,一阵阵哭泣声

    迥荡在层楼中,他急步上楼,声音是从采菲房间传出来的,他从楼顶走向相邻的一扇门,抬

    手轻扭门把,边喊著:“采菲,你在里面吗?”说著,打开门进去。

    采菲坐在地板上,泪眼婆娑地望著他。

    “我的天——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季翔走进去,被室内的一片凌乱看傻了眼,似

    乎被小偷光顾过的景象,可是,看她抱著一双粉白的舞鞋,他心知不是那回事了。他吁了一

    口气。然后坐近她身旁,和她相对。

    “怎么了?”他看著她手上的舞鞋。在她面前还有一双双大小不一的舞鞋。

    谁知采菲悲从中来,哇的一声,扑进季翔怀里。

    季翔被她这一哭,也不知所措的任她哭泣。他还是第一次抱著女人,而那女人在他怀里

    哭泣,且这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和他认识五年、相处五年的采菲。

    哭泣声慢慢停止了。

    季翔正要推开问她原因,她的声音隔著他的衬衫,闷闷的传来:“不准看。”头顶在他

    胸前。

    “哭完了?”季翔轻揉她的发丝。

    采菲拭去眼角余泪,抬首看他。“你都是这样对女人的吗?”

    季翔唇角掀起笑容,“你是第一个在我怀里哭的女人。”

    “哼!说得好像你是大情圣,从来没让女人哭过。”采菲起身,走向化妆台。

    季翔也站了起来,走向她,倚在化妆台边看著她。

    “看什么?”采菲拿起发圈戴上,迥避他投来的注视眼神。

    采菲何时变……变得这么动人?那双因哭过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清亮。季翔第一次

    这么仔细端详的看著她,俊秀的脸上动容的眼光久久不能移开。

    “讨厌,把人家看得这么清楚。”采菲不习惯他凝神注视的视线。

    “你还没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季翔回到正题,言归正传。

    采菲走向躺在地板上敞开著的皮箱,坐了下来。

    “你看,这是我小学时穿过的舞衣,这一双舞鞋,差点就被扔进垃圾坑……”采菲娓娓

    细述著她自小喜欢舞蹈,从九岁到高中读的是舞蹈资优班,有父母的支持和兄长的鼓励,她

    比一般爱跳舞的女孩幸运,更有好运气的顺利考上她喜欢的科系。当她叙述到大一那年的署

    假,她的咽喉梗塞地,一幕幕影像浮现,耳中充塞著她的尖叫声……

    她紧闭著眼,捂住耳朵,尖叫声冲破了喉咙。

    季翔急步上前,双膝跪在地板上,将她搂进怀里。

    “嘘……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拍她的背脊安抚著。

    但采菲推开了他,抓起一双舞鞋套进双脚,起身站起来,眼神狂乱,在地板上做著她熟

    悉的芭蕾舞动作,口中低哼著“天鹅湖”曲,在踮起脚尖时,因右腿不能支撑,使膝盖著地

    了。

    “我永远不能跳了,它是一只残废的腿,我恨它,我恨它……”采菲涕泪纵横地抡起双

    拳,捶打她的右腿。

    一声声的哭泣呐喊,传进季翔的心底深处,他怎会那么盲目地没发现采菲的痛楚呢?在

    嬉笑怒骂的背后,隐藏著她的伤痛,用笑脸抹去一家人及朋友的忧烦,那是何等的有勇气面

    对既已发生的事实?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怨怼上苍既给她恩宠,又无情的将不幸落在她身

    上。收回她的梦。

    季翔默默地替她脱下舞鞋。将地上散乱一堆的舞衣、舞鞋、奖牌、照片一一放进皮箱

    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逃避爱情?”采菲的心情已渐缓下来,□哑的声音缓缓从唇间飘出

    来!

    “大三,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从相识到相爱……以为有情人终会成眷属,那一夜……

    真的好冷……他嫌恶、惊惧的脸好深刻、好无情、好冰冷……”没有流泪,只有苦涩。她撩

    起裙摆,露出白晰的小腿、膝盖……她深吸一口气,将裙子拉高,露出大腿和怵目惊心的红

    色疤痕……

    季翔呆怔地看著那一片红疤,想著当时的撞击,皮绽肉开、血肉模糊的惨状,他无从心

    力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他再次默默地将她的裙摆拉下,心疼地搂著她。

    “季翔,要不要我再告诉你?童元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他说的对,我是冷感的女人,

    一个吻都激不起男人欲望的女人……”宋菲幽幽苦涩的自嘲笑著。

    季翔压抑上升的怒火,他信誓旦旦地一定要找童元培那家伙算帐。

    他现在得先安抚采菲受创的心,自怜的心。

    “别听那个家伙说的,是他不够好,他的吻才激不起你的情欲。相信我,如果一个男人

    的吻没有令你神魂颠倒、激情席卷的话,他真的该被送进冷冻库,做冰棒算了。”

    换做某个地点、时刻,他的双关语会引来她的大笑。

    她的脸上是一片冰霜之色。

    季翔惊恐无比的表情,“是我说错了什么吗?”现在的她,是脆弱得不容他说错一个

    字。那张愁苦的脸,他真想一把抹去,就算用尽他的心思,一切方法,他都希望再看到那张

    娇媚慧黠的笑容。

    采菲抬首正视他的眼睛,很抱歉自己的情绪让季翔这么忧虑。

    “季翔,我说了你不要张眼瞪我。我……我对男女之情从来没有……没有感觉,就

    是……没有反应,就像你说的……”采菲双肩松垮了下来,低垂著头,声音逐渐隐去。

    季翔脑中一片轰然,他隐约明白了——大三时那个男的,因为她的腿疤丑陋不完美,而

    抛弃了她……那个男的真该下十八层地狱,敢这样伤透一个纯真女孩的心,如果让他知道他

    的名字,他非揪他出来不可,打得他的祖先八代都认不出来。他忿忿的诅咒著。

    “你还会说我是“花蝴蝶”?”其实她很在意他给她的这个称呼。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有时,被你荒唐的行径气得口不择言。采菲,我不会再

    对你如此了。”季翔面有愧色,歉疚的说道。

    采菲轻抚他的胸膛,笑了起来。

    季翔轻拧她的脸颊。她总算笑了,晕眩地看著她甜美迷人的妩笑,心湖掀起一波波他不

    熟悉的异样感觉。

    ***

    他们留了话给家里的人,他们出去吃晚餐。

    当他们用餐毕,走出餐厅时,有默契地同声说著:“第一次。”真的是不可思议,五年

    来第一次两人在外面一起用餐。

    他们先去看了场电影,又到游艺场玩电动玩具,一人换了一佰元的代币,各自玩自己喜

    欢的电玩,童心未泯的玩得不亦乐乎!

    看看时间才十点刚过,季翔提议到阿堂开的PUB。阿堂是他大学时代的好朋友,臭味

    相投,彼此都是爱好潜水的同好。阿堂刚从日本北海道回来没多久,他一直在日本的北海道

    潜水服务站做导游的工作,专门为台湾旅客不谙日语的潜水者担任翻译和解说员。

    这家PUB虽是阿堂出资的,但营业的是他两个弟弟,他全部交给他们营业接管。

    一进PUB,阿堂眼睛瞪大的直盯著采菲。

    “这不是采菲吗?呵——小美人变成大美人了。”他曾戏谑的说要追求她。

    采菲含笑轻啐道:“跟三年前一样,油腔滑舌的。我还以为你会行动,原来老兄你在外

    面,还有大排长龙等著你眷顾的女人。”她记得他那句玩笑话。

    第一次见到阿堂时,就被他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的迷人笑容吸引。她和季翔常在一起的

    关系,便嗅得出阿堂那种危险且会令女人哭泣的气质来。她倒比较喜欢季翔给予人的温柔感

    觉,他们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阿堂露出受伤的表情,感伤的说著:“咳!寻寻觅觅,却找不到一个女人温暧我的

    心。”他的全名叫简明堂。

    季翔闻言大笑,在他肩上重重拍著,调侃道:“那个女人得先收服你那颗浪子的心。”

    “小季,你可真了解我。”阿堂撇撇唇笑了起来。“好了,两位喝什么?”

    “给我一份GinTonic——琴东尼,帮我添加兰姆酒。”采菲喜欢带有晕陶微醺、浪漫

    口感的鸡尾酒。

    季翔瞪著她,对阿堂说著:“给她水果调味、无酒精的纯鸡尾酒。”

    “别听他的,我常常喝的。”采菲一脸不可思议的瞪他。

    “女人少喝,醉了可麻烦。”季翔不赞同地摇头。

    “我没有喝过量,也没有喝醉过。”事实上她曾想藉酒壮胆,让自己沉醉在吻的意境

    中,但每每都让她毫无反应,没有惊天动地、神魂颠倒,更没有荡气回肠的感觉,所以她一

    个换一个的,找寻能使她挑起情欲的男人。在她的心里是矛盾交加,她有一颗浪漫的心,渴

    望爱情又怕被伤害,却又不甘被那一段创痛留下的阴影击败。

    当她和一个男人交往到某一个程度时,她却又退缩了,在阴影萦绕之下,不肯、不愿、

    不信任爱情:她在下意识里,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吻索然无味,那次的伤痛伤得她太重,

    使她没有勇气交出自己的灵魂和心。

    她一直在“追寻爱情”和“逃避爱情”两者之间打转,以至于让她毫无自觉地封闭自己

    的感情。

    季翔一脸气恼又对她莫可奈何。警告的对她说道:“别给我喝醉,否则我把你拖到浴室

    洗冷水澡。”

    “你敢——小心我趁你睡觉时,在你床上推冰块。”采菲反击的说著。

    季翔没辙了。她真的敢对他那样做。就像上次,他为了防止她赴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的

    约会,把她锁在房间,不料次日早晨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害他差点赶不上飞

    机,得罪旅行社。

    阿堂错愕地瞪著他们,眨著眼睛问季翔说著:“她真的会……?”

    季翔白他一眼。

    阿堂看了一眼他那个表情,再看看她得意的笑,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嗨!小季。”苏媚轻拍季翔的肩,对他柔笑。她一进PUB就看见他。她是阿堂的表

    妹。

    “小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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