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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记,我也做梦。我梦见晓凯依然风光无限,乡野之人求他办事,良家妇女找他调情;我梦见晓凯趾高气扬地对我说:国庆,帮我说说,我想见见老领导。可紧接着,我就梦见了你,”苏国庆停下来,他看着刘少岛。
“非得要我问你!”
“我梦见你对我说:国庆,我相见见晓凯。我立即说:刘书记,我尽快想办法联系联系。刘书记,你看,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思想觉悟不高,我怎么做些这样的梦。”
“思想觉悟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那么多年,我了解你苏国庆。你拍我马屁是假,你骗我倒是真。不过,我喜欢被你这样的人骗。你说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为什么喜欢你骗我呢。”
“我想,你一定认为我骗你的都是真的。”
“那么,梦也是这样的?梦也能成真?”
“刘书记,亦真亦幻难道明。”
“你现在还记恨我吗?”
“是的。六七年的时间,刘书记,六七年的时间内我止步不前,两年多的时间内我担惊受怕,不是祖上积德,恐怕早已身首异地。”
“你,你,是,是这样的。”
“刘书记,你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苏晓华的事情我也做了梦。我梦见几个月之后,你瞿大姐终于了解事情真相,她向我诉说了她以前的不必要的担心,她以工委主任和妻子的双重身份向我正式道歉。几个月之后,事实还真如梦中那样。我想,外界议论不算什么,只要我相濡以沫的老伴知情了,我就心安理得,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刘书记,我能理解。”
“海西现在的局面乱哄哄的,有些人后悔不已,甚至天天自危。国庆,我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继续下去,弄得不好一损俱损。历史经验告诉我,每次天下大乱,绝大多数倒霉的都是社会底层的百姓,这实在没有必要。我相信你有办法,我们都为海西的人民、为海西的将来积点德吧。到那时,百姓是不会吝啬的,他们最起码会说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四十八
陆晓凯和夏冰一路风尘回到了海西。如果这是第二阶段马拉松的话,那么,他赢得了这一阶段的胜利。
当他们到达海西时,赵磊非常高兴。“陆老师,欢迎你。”
陆晓凯严肃地说:“小磊,我实在没别的办法!我请你原谅。”他主动拥抱赵妈。“赵妈,又多一只碗,一套衣服了。”
赵妈说:“没什么,只要我不小心叫你傻大个时,你不生气就行,另外,唱几段苏州评弹给我们听听,你唱得还不错。”
“大海,这里的三个女人真心希望你好,别说原谅的事。天气热了,小冰希望你搬到楼上来。”
“噢,小磊,我带了田畈的土茶。我想与三位女士聊上一阵,怎么样,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看见你们,我特别高兴。”
“大海,秋千,还记得那架秋千吗?”看到陆晓凯稳稳地坐着喝茶赵妈特别高兴,她们在客厅聊开了。
“赵妈,我永世难忘。”
“可小磊曾经想拆了它。”夏冰看了看赵磊说。
“大海,我是为了山寨的安全。”
“小冰,我先声明,我不想打击你。我觉得小磊的建议有道理。”
“大海,小冰,我有事要告诉你们,我请你们认真地听我说。有一位女士,想找一位博学之儒,她便在网上查找,可总是没有结果。后来一个网站的老总告诉这位女士,博学之儒当然有,他知道的一位便经常在电视上出现。女士很高兴,便问他是谁。他说:二百多年前《四库全书》的主编。”
“纪晓岚。”陆晓凯和夏冰便大笑。
“你们笑什么,真扫兴。我真的找到了一位。一天,一位男子路过这里,看到秋千,他便知道这里一定有一位才高八斗的女士。于是,他拜访我,他说他是一位博学之儒;当然,我也回访了他。他对我说,我想娶你为妻。我说:我很乐意。现在,我正式宣布,赵磊很快就要结婚了。我相信小冰也不再需要它了。所以,我认为秋千的使命已经完成。”
“小冰,大海,小磊要出嫁了。我很难过,我要跟着她。”赵妈竟搓着眼睛。
“我很高兴,这里的女人都有了归属。我舍不得赵妈,我要带她走。大海,你在这里住下。你和小冰就像我的孩子,一个为了爱情煎熬;一个却要漂泊异乡,这幢破楼房就是你们的家,也是我送给小冰的礼物,你们是这里的主人。当然,这也是我的娘家。我的孩子们,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小磊,这样的日子结束了?不够朋友。没劲,真没劲。”
“还有别的办法吗?傻小冰。我怀念这段紧张、愉快的时光。”
“小磊,新郎是谁?”陆晓凯平静地问了一句。
“怎么,大海,没听懂。就是那家网站的老总,纪风。你认得他,是吗?”
陆晓凯当然认得,纪风是陆晓凯的学生,也是师大毕业,但他不知道,纪风是赵磊的老师。只不过陆晓凯与纪风很长时间没见面罢了。
“赵磊。他近来好吗?”
“师爷,他很好,他很快乐。”
“小磊,我祝贺你。”
夏冰将赵磊抱了起来。“我祝贺你,小磊,有你这样的妈真好。妈,如果爸对你不好,告诉我,我找人练他,强行关闭他的网站。”
赵磊也挺开心。“孩子们,妈出嫁后一定回来看你们,说不定一年之后我会带好多好多弟弟妹妹来看你们。”
“哎哟,讲什么,傻小磊。”赵妈看不下去了。
“小磊,这些年,他在等你?”
“不知道。反正他一看到我就像你看到夏冰似的。大海,你说纪风在等我吗?”
陆晓凯噎住了,满脸通红,竟笨口拙舌;而夏冰却高兴、快乐。
“大海,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想你不是花匠,当我看到你对小冰急剧变化的神情时,我就想你的思想相当活络。我想呀想,想起了你做的笔记,我判断你像老师,至少你不是一个靠力气活吃饭的人,尽管赵妈说你体格健壮。我听过你漏出的海西话,你的普通话中有海西口音,所以我就记不住你说的大别山,于是,我故意用海西话逗你。当我知道小冰初三就回来后,我立即产生了想法,我给赵妈打电话,让赵妈找借口,让她暂时不回海西,我将这个自由的空间留给你俩。告诉你,我早就怀疑你就是卢东区的,当我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一刹那,我真的有点后悔,不过还好,这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我希望你和小冰能好,尽管我非常天真,但我还是想象着什么时候能抱上我的小外孙。我太天真,我想象着小外孙是像小冰呢,还是像你呢,不过,像谁都行,像谁他都是骄傲的孩子。”
“小磊,你比我厉害多了。别说了,再说,大哥不高兴了。”夏冰努力地控制自己灿烂的笑容。
“大海,我真的高兴,我完成了伟大的事业,我培育了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因此,我说,我说,我说,”赵磊看着陆晓凯不敢说了。
“小磊。”陆晓凯苦笑着,“既然已经说以,你继续说,我这人就这副嘴脸。没什么,没关系,你不说,小冰不乐意。你两头为难。”
“我说,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是一名称职的园丁。”
其实,陆晓凯对三位女士都有深厚的感情,他还有一种久别的情怀,渐渐地,他抑制不止的激动又让他尝到了“苦头”,因为当晚,他被三位女士灌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晨十点多钟,吴义林到了别墅。他让赵妈打开陆晓凯房门,但他怎么也进不去,尽管还开了一扇窗子,但是整个房间仍然充斥着强烈的酒气。他与赵妈简单地吃了午饭便睡在客厅沙发上。接近黄昏时分,吴义林才醒。“赵妈,怎么回事?”
“你没闻见一屋子的酒气吗。”
“他喝了多少?与谁喝的?”
“我不知道,我早就睡了。”
“什么事叫他激动,不至于,不可能。”
“等大海醒了,你问他。”
吴义林再次进陆晓凯房间时,陆晓凯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
“凯哥,吃饭了。不饿?”
“义林,什么时候来的?中午吃得晚,不怎么饿。哎,看到二位小姐了吗?”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告诉你,她们正等你吃饭。”
“义林,李秋平和孩子们怎么样?”
“到海西来的人还能不好吗。挺好。”
“她现在做些什么?找个时间,我去看看她。”
“凯哥,我发现你越来越年轻了。”
“李秋平又有事了,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今天早晨已经回田畈去了。”
“义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看她。”
“你忘了,这是采茶的季节。”
“义林,你上次说的学生组织,我想起一个人来,我估计挺有把握,你已经有人选了吗?”
“没有。你说,我斟酌斟酌。”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纪风,怎么样?有接触吗?”
“有,但不多。这个人不爱出头露面,对,是一位不错的人选。”
“接触接触。记住,别把我掺和进去。”
“我不明白。”
“第一,他与你我不属于同一类人,我俩加一块太黑。他鹤立鸡群、独树一帜、志向远大,而且自命清高、蔑视一切,有一股锲而不舍的精神,是这个时代难得的人物;第二,我的情况不符合你的愿望,只能起到反面教材的作用。”
“凯哥,仅这一点,你倒有自知之明。在我眼中你是位精神领袖,我吴义林有惟命是从的感觉。凯哥,是这帮家伙总拿你没办法还是你有特殊能耐,或者有什么自保的诀窍?”
“什么感觉。哎,义林,我的股份你不能贪污。”
“不是我说你,凯哥,即便我贪污了,你也不可能知道。这辈子,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贪污受贿,你对贪污二字已经麻木不仁。在我这里,你虽然是个小股东,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本金是多少,也许你不在乎。可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
“我早就认为你是个狡猾的家伙。”
“那你为什么老是粘着我,不怕吃亏?”
“我老是粘着你?”
“难道不是吗。你想假惺惺地指导义林学院的工作,是不是想圆圆你的教学梦呀?”
“我喜欢与聪明人、狡猾的人打交道。我与你说说我的利润。第一,李秋平一家的费用全由我支付;第二,欧阳文那里你要想想办法;剩下的你帮我处理,不,你帮我经营,记住了,不是经营商品,而是经营资本。”
“最近海西的火好像越来越烈了,有人在做釜底抽薪的工作,而你来了是不是准备火上浇油?”
“在海西,我还有很多事情?错了。第一,今年是我父亲八十大寿,农历三月二十九,我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再说我大姐、二姐要回来。第二,我想看看李天亮倒台,可惜我已经来晚了。”
“凯哥,你真惨。我觉得你快死了,整日无所事事,比死还难受。”
“知我者,弟也。”
“凯哥,嫂子现在可是变本加厉。”
“她是个普通人,而且与我已无关系。由她去。”
“岑儿的事你没交待?”
“小保像眼珠子似的保护她,我很放心。”
“但她相念父亲,”
“我有什么办法!你说呀,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不能甩手不管,不明不白的还不如进监狱。”
“我知道,我确实拖累了你们。义林,对不起。有时,我感到我是世界上最累的人,我想进去算了。可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黑古隆冬的,说什么呢。”赵磊进来了。“吴总,到我这里来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
“对不起,赵磊女士,吴义林失礼了。我应该轻声细语,我忘了这是女性天地。”
“我是说去年年初一,也不带些礼物,口口声声女性天地。”
“对不起,赵女士。去年,我认为你是位大家闺秀,仅仅一年的时间,你不会变成一位喋喋不休的,”
“算了,义林,赶快请小磊留你吃晚饭。”
晚饭后,吴义林用眼神示意陆晓凯。“凯哥,晚上我小喝了二口,现在看来这绝对不是坏事,因为,我竟想了个陆晓凯自救的主意。”
“那么,什么自救的主意?”
“凯哥,交上你贪污的全部款项。”
“有什么理论依据或者是站得住脚的说词?”
“没有。我觉得只要你努力,你的热情和你的行动能值得人们理解并最终得到上帝的信任。”
陆晓凯双眉一锁说:“怎么个交法,要是交不出去呢?”
“交,拖泥带水,你做不出来。我说的是捐。捐给某个公益机关、慈善机构。这样你在良心上心安理得,关键是你不再感到累。凯哥,我听说你是五百万当量的。”
“我没算过,但是五百万肯定有过之。”
“这里头有很多是对不清楚的,就按五百万吧。捐了就完了。”
“轻巧,即便按五百万计,我还有一百多万的缺口,我怎么填也填不满;义林,我可听说我陆晓凯突破一千万。”
“我是这么想的。譬如说一千万打靶,再譬如说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是八十岁的话,那么,五百万正好判四十年,你捐了四百万就免了三十年,缺一百万判十年。要不,要不我去替你坐十年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