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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趟回来是根据父亲生前嘱咐,修善祖茔,祭祀先人,走访亲戚。顺便也转了转,看到些新建筑,基础设施也搞了不少,但所到之所未见繁华,与沿海城市相比差距仍然较大。此外,初识三清山和婺源,特别的感怀是三清之西海世界和婺源的明清建筑,既有自然又有文化,不失为国之瑰宝。”
“曾先生是安徽人?”陆晓凯插了一句。
“陆先生,是的。祖籍安徽安庆。”
“大海,你没当过兵,说出来你都不信,八零年,我在厦门守备师,他在金门岛上,隔河相望呀。当然,河是要加引号的。”
“陆先生,我父亲四九年去台湾,那时他是师长,我岳夫是军长,老一辈都是行伍出生,我不能例外。”
“是有些不可思议。曾先生,不知你们隔‘河’相望时,可曾同室操戈?”
“同室操戈?陆先生,说到这个问题,这次我还真的看到了同室操戈留下的痕迹。”
“是吗。”
“皖南泾县茂密的山林和上饶集中营。四一年的皖南事变才是真正的同室操戈。据说大陆拍有电影。不知叶将军是否囚禁于上饶集中营?”
“曾先生,那都是历史。这次,有没有发现新的商机?我们新江,大大小小的开发区就有五六处之多,就盼你这样的金凤凰。”
“段书记,我经营电子和钢铁,在你的宝地上没优势,我在海南、东莞和温州办了几家企业。”
“曾先生,大陆社会安定、国民经济蒸蒸日上、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大为改观、国家实力日益强盛,如今出台了台湾关系法,特别是经济的长期繁荣,使得中国的国际地位迅速提高。海外游子,特别是台湾同胞一定欢欣鼓舞,归心似箭吧。”
“段书记,这也许是你做报告时常用的字段,本人不敢苟同。人言‘自古莫富于隋文之季,而忽致乱亡,民心去也;莫贫于汉昭之初,而渐至乂安,能抚民也。’我认为,国家没统一便无缘世界之强,好比一眉清目秀之人耳后长一大疤。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与经济是否强盛固然有关,经济强则国基牢固,这就像德国,人们承认它的是经济强国。段书记,陆先生,我认为中国的国际地位与何时用何种方式解决台湾问题直接相关,因为这个问题体现出来的是中国人民和政府的自信。公布具体时间,对内可激励三军将士、海内外华夏子孙,对外可昭示中华民族匪石之心,对台可威慑异图分子的嚣张气焰;我认为,强国的最主要表征是在国内外的经济、政治、军事、外交各个领域说一不二,这就像美国。如果美国人说明天去阿富汗,那么,阿富汗人肯定在昨天就做好了热烈欢迎的各项准备;如果美国人说朝鲜问题只许德国发言,那么日本就必须闭嘴;此外,强国还有一个重要的、显著的标志,那就是国家从形式到内容上的真正统一。要不然,这便成为国家软肋,时时受到制约。”
“曾先生,中国强大与否,与台湾问题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决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段德良不赞同曾思祖的观点。
“段书记,我们给陆先生留些空间吧。陆先生,说说台湾,在你看来,我的观点有多少支持率?段书记的又有多少?”
“台湾?曾先生,你是要我说台湾问题?”陆晓凯一直在打量这位曾先生。此时,他像是被曾思祖突然点中穴位。“曾先生,对你的观点,我有保留的赞同。”
“说说看法。”
“小虎,你是县委书记,你怎么看台湾问题。”
“曾先生问你呢。”
“曾先生,我不知道,其实,我没有现成的看法。”
“我不信。陆先生,段书记是七品官,我不相信县委书记忙到了对台湾问题没有看法的地步了!”
“曾先生,别误会,我想,是这样的。首先,我肯定所有的中国人对台湾问题均给予高度关注,这一点毫无疑问,而且像段书记和我这样的人都能说说台湾问题。但是,我们毕竟没去过台湾,真要说,难免空洞,好比纸上谈兵。其次,台湾问题有两岸专家、教授、学者、研究机构以及有志于统一祖国的各界人士的长期研究,有中国政府台湾问题办公室的具体指导,还有媒体的长期报道,我想,曾先生也和中国广大百姓一样对此耳熟能详。第三,我对曾先生热心台湾问题的精神感到敬佩。我觉得你是一位标准的炎黄子孙。”
“我感到段书记有一腔热血;而陆先生充其量有所了解,似有难言之隐。”
对此,陆晓凯一笑了之;而段德良在搓搓双手之后说:“说不到一块,不说了。”
“二位先生,我大胆猜测,就台湾问题到大陆民间做一次民意调查的话,可能十人中有十一种回答。我有理由。”曾夫人却突然插了进来。
段德良立即说:“嫂子,如果我有时间、精力,那么,我会到你们开的厂子中对员工做一次问卷调查。”
“说得好。我们经做了。但我设的问题不是台湾,我的问题是:香港回归对你的生活、工作有什么影响?”这回是曾思祖。
“结果如何?”
“找不着北。”
“曾先生,惊人的坦率。我对台湾问题没有任何定见,当然,这绝不表明我不关注台湾问题、不关注祖国统一。现阶段,我只有一个愿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像到东北、海南、西藏、内蒙古一样能自由自在,能在宝岛的青山绿水间逛上一圈。曾先生,你在台湾生活了近五十年,一家三代接触了大量、具体的台湾问题,你的观点和看法有普遍性和代表性,我不想问你何以九八年陈水扁能上台、零三年得以连任,因为这个问题太复杂,你能不能谈谈你个人认为台湾问题的关键是什么?”
“陆先生,与你们一样,我也没有定见,但作为从台湾来的游客、商人、一位中国人,我觉得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前不久我在同学家的花园中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这位同学的父亲做了五十多年外交工作,尽管七十年代初离开了纽约,但他是台湾老资格的外交家,在位时是台湾外交舞台上重量级的人物,现在是一位大陆问题专家。当我们问及台湾法对两岸关系今后发展有何重大意义时,外交家竟笑而不答;当我们均认为外交家装聋作哑、老谋深算,企图避实就虚时,这位同学对我们说:这种情况下,一切都是对牛弹琴,因为,耳机没戴好;当我的同学将耳机重新寒进老外交家的耳孔后,一位同学提了另一个问题,他的问题竟与你的问题如出一辙。
外交家兴趣十足地问我们谁是学外交的。我们当中没有一位学外交,甚至没一位学哲学、历史、政治、军事、法律的。老外交家哈哈大笑说:那我和你们说什么,我不愿对牛弹琴。这样吧,说个笑话,好在都是快五十的人了,打个比方不至于弄假成真。外交家招招手从我们当中位中选了一位漂亮的女同学和一位普通的男同学,他指了指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同学说:你多次对全班同学承认她是他老婆,全班同学当然也知道,因为不仅户口簿上写得明明白白,而且祖坟碑上也刻得清清楚楚;接着,他又指着女同学和那位普通的男同学说:你穿他买的衣服,吃他买的水果,你自己也多次承认你是他老婆,然而,你就是不进他的家门;然后,老外交家单独指着那位普通的男同学说:而你呢,不但梦寐以求、朝思暮想,而且每次与朋友相聚都要重申她身份,但是,你却始终无法将她领回家去,不仅如此,你还必须经常讨好她。有时,她对你笑一笑,可当你发怒时,她却敢对你嗤之以鼻,若无其事地当你的面与他打情骂俏。现在好了,让我们来看看。如果你是君子,而且,你老婆既有觉悟又爱你,那么,她一定心甘情愿地回到夫家,也许她还会羞羞答答地叫一声公公婆婆;如果你是壮汉,你可以对她的情人大打出手并将她抢回家,而且,她回来后你可以狠狠地斥责她一顿,若她不服,要顶嘴,你还可以揍她一顿。当然,绝大多数邻居、朋友对这样的事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这毕竟是你的家事,而且你的行为不违反当今流行的游戏规则;如果你高大强壮,而且是一位聪明的流氓或者是狡猾的无赖,那么,她不但怕你而且她还希望得到你的庇护,她必定在天亮之前带着一副虔诚的神态站在你家的花园中并做好挨揍的一切准备。问题是,你既不是君子、壮汉,也不像流氓、无赖,而她既没有觉悟又不爱你,而且她还有那位高大的偶尔会与她打情骂俏的男同学。另一方面,你与他不但思想、意识不尽相同,皮肤气息相互排斥,而且你们经常互相猜疑、指责,并时不时地将对方视为威胁的根源;而当你们俩作为主副手共同谨慎地驾驭最新的地球机器时,你们考虑得最多的是如何保持机器的正常运转和产品的销路,轻视或忽略了思想、意识,而且,只要你们认为有需要,你们便会毫不留情地从这个可怜女人的身上挤出一些油水、对她摆出一个训斥的脸神。年青人,但愿老朽的这则笑话能有助于你们正确的客观的理解中国的台海问题。
陆先生,我保证你听到的笑话和我听到的一模一样,这其中没有任何个人的感情因素。此外,我还听到一种说法,弘扬中华民族精神、凝聚中华民族力量的最好契机是真正、彻底地解决台湾问题,而且是从今以后中国的第一次重大契机。”
“重大契机?朋友,你的笑话不会胡编乱造、蛊惑人心吧?”段德良刚理解了前头的笑话,这时又来个什么契机,他诧异不解。
“曾先生,我接触过不少台湾方面的朋友,我姐夫现在美国教书,他经常赴台讲学。我听到了另一种说法,当对中国有好印象的普通美国人达到80%时,美国才会自动将台湾交还给中国,即便那时百人会组织的调查显示美国议员中持这种印象的人只占33%或49%。对此,你有何评价。”
“二位先生,对不起,我们虽是初交,但我肯定台湾问题是中国人自己的事,这是蒋介石和毛泽东一不小心在二十世纪中叶留给中国人的一个问题,当然它也是一只蛋糕;至于美国人的台湾政策如何,本人无任何评价。两位大陆朋友,此次新江之行,德良弟待我夫妇如同兄嫂,曾某感激不尽,无以回报。今天,又得以与陆先生相会,虽只言片语,但我肯定陆先生非等贤之辈。两位若有闲暇,我愿陪同畅游台、澎、金、马,但愿二位能赏光。果真如此,二位对台海问题定有灼见。今天,我掏心窝子说一段往事,胡话?白话?真话?假话?想你二位自有定论。权当感谢、权当荣幸。
七五年春末,家父和军界老友聚会,他们遥望大陆,举杯思乡,自然酩酊大醉。当晚,家父大梦一场。梦见江苏溧阳东南的云窦山绝壁之中有一座建于明朝永乐年间的曾正寺。四周云雾缭绕,松柏苍翠,野草青绿,栩栩如生。寺屋五进,枫木红漆,依壁而筑,阶梯而开,错落有致,互不相涉,几百年来虽人迹罕至,但香火旺盛。开寺鼻祖智信和尚,俗姓曾,名可芳,字正一,初为当朝名仕,因得罪贵胄,被贬罢黜,且赐令云游,不得回籍。智信大师饱学通史、精通地理,曾正寺以擅断后世而闻名天下。智信大师弥留之际,感怀寺壁四徒,乃打坐一夜,遗一预言。众徒弟敬智信大师佛法精深、料事如神,立誓传此箴言于后人,共举此箴言为镇寺之宝,特制楠木宝箱藏之。
家父深信不疑。八九年,家父携我第一次回大陆便决心寻找曾正寺。几经跋涉,终在寻得。家父无比崇敬,拄杖虔诚而入,上得台阶,大雄宝殿映入眼帘,虽红漆木榔,但斑驳龟裂;立于殿前,仅一关公塑像,铜台青灯,香烟袅袅,烛光摇曳;进得殿内,一年轻僧人侧坐一角,双目微闭,双掌相合,口念佛经,振振有词;四顾而望,不乏威严、神圣之感。此时,家父奇怪,何以道士胸前无佛珠,身前亦无木鱼。
家父跪于蒲垫之上,拜倒关公脚下,轻声说:‘四十年前,弟子为谋生计,漂泊台岛,虽历经风险,但安然无恙。亡妻曾许下誓愿,感谢关公恩德浩荡。今日弟子诚心一片,携子前来还愿。’
家父将台币置于案上,重新跪下,对着关公顶礼膜拜。
年轻僧人双目微开,慈视家父。‘两位居士请起,本日乃本寺主持、智信大师第二十一代高徒真如法师百岁生辰,得知两位居士吉日到此,法师特嘱众僧小心侍驾,现法师正在方丈室内迎候。请随贫僧而来。’
方丈室内,真如法师盘腿坐于禅床之上,听得我俩进来便说:‘两位居士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寒寺徒增光辉,老衲代表阖寺众僧谢两位居士厚爱。两位居士请坐。’真如法师虽面部干裂无光,但腰板硬朗,口齿清楚。
待家父和我坐下后,真如法师说:‘不知两位居士为何而来?’
家父便将早年之梦境诉说一遍。
真如大师听后双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