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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摔成这个样子,我还笑得出来吗。大海,那个人死了,你就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
“吴总在车上说话不避我,谷局长是个好男人。你有那么多的好兄弟。大海,你会离开田畈吗?你离开了,吴总还管小雨和六一?”
“放心吧,吴总会像对我的孩子一样对小雨和六一。相信我,你的家已经安在海西。秋平,记得那段痛苦吗?”
李秋平大胆地望着陆晓凯点点头。
“那是你生命中一段难忘的历程,要刻骨铭心。清明上坟时别忘了替我烧柱香,还有陆大爷。你就说,你就说陆晓凯对不起田畈人,对不起朋友。”
“大海兄弟,你要到哪去,能告诉我吗?”
陆晓凯笑笑,摇了摇头。
“不相信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秘密本来是我和六一两人的。”
“崖上的山洞。”
“我再告诉你,跟段德贵一起来掐伤你手的人叫小五,他死了,在山洞。他是小寒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不知小五的真名,但是,我有自己的猜想。我请人刻了块墓碑放在他身边,落的是陈小寒的名字。另外,我没动段德贵的尸体,我要他像杭州岳飞庙的秦桧那样永远在小五身边,我要他永远向田畈人谢罪。”
“大海,我已经看到了。”
“什么?”
“我家后门上边还有一个口子。我买了根大麻绳,染黑了绑在树桩上。你有这么多有钱有势的朋友,他们抓不到你,你就住在田畈。大海兄弟,我不想回海西,我给你烧、给你洗,我做茶、做酒,你就静静地看你的书,喝你的茶,睡你的觉。烦了、闷了你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再不行你就到海西去住几天,看看你的女人和海西的灯火。大海,你在田畈平平稳稳地过几年,你的罪就轻了许多。”
“秋平!”
“到那时,你就一定是个比现在更好的男人,有用的男人,你再也不会犯罪,你还可以告诉别人怎么不犯罪,怎么做一个好人;到那时,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帮助田畈,帮助我们,田畈人也想过海西人的日子。大海,我知道,那是改革开放的结果,是真正的、美好的生活,是人人向往的日子,是人过的日子。大海,这样的改革开放为什么田畈没有?”
“不知道。秋平,小磊好吗?”
“她快活得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我都快要把她当成小雨的妹妹了,赵妈也讲了她几次,讲小磊是什么,噢,我想起来了,赵妈讲小磊是小公主。”
“她像小公主吗?”
“像,她高兴的时候,真像。她说她要尽情享受生活。纪先生非常听她的。”
“这么说,小磊有不高兴的时候?”
“有。与小冰有关的事,她都不高兴,她恨你。她在我面前骂你,说你无情无义,是骗子,是偷花贼,不讲义气,不像男人,快死了还要找小冰垫背。大海,你把小冰害苦了。”
“骂得好。我害了人。”
这时,李秋平看出了陆晓凯的伤感,她打来一盆水,“大海兄弟,你最爱洗澡,我帮你擦个身吧,睡觉舒服。”
“谢谢你,秋平,你真好。”
李秋平关上门,一边擦一边说:“大海兄弟,本来她也想来的。她跟吴总说了,大概吴总不同意。”
“好得没来,要不,我这个样子再被她骂一顿,那太惨了。你不知道,我和赵磊是校友,她真的敢当你的面骂我。”
“大海,小冰是个多好的妹子呀,你不能害她!”
“这件事情你不懂,赵磊也不是很清楚,我不会害她。你说,我害过你吗,你说,我是害人的人吗!秋平,你与夏冰说过话?”
“讲过。”
“说什么?”
“我讲你怎么帮田畈,帮我家,讲你在田畈的事。”
“算了。”
“大海兄弟,我讲的是实话,心里话。”
“我知道。下次再有机会,你和她说,我怎么坏。”
“我编不出来。”
“编不出来?我教你。你和她说,就说她长得这么漂亮,可是脑子却笨得像一只小猪,你要说她多么多么的傻;说我在田畈与好些个女人打得火热,现在还是这样,说我装模作样骗她,叫她别上我的当,说我多次欺负你。”
“好,大海兄弟,我就把你教我骗人的事全告诉她。”
“好,好,秋平,别乱说,你什么也别说,别说。”
李秋平看着陆晓凯终于笑了。
“笑什么?”
“你现在跟六一差不了多少。”
第二天一早谷、吴到了医院,陆晓凯避而不谈昨日。
谷小保看着床上的陆晓凯无可奈何,他在小柜子上放了一只信封说:“这是本人的一点小意思,略表心意。晓凯,我说一件事情。可我事先声明,我可能心甘情愿充当了说客。”
“小保,你首先是我陆晓凯的朋友。请说吧。”
“前几天,苏与我一同到刘家,见面之后,他带我们进书房。我看到写字台上挤放着七八件青田石雕,雕的都是些人物、山水,我俩因为石雕的精美大为惊讶,刘耐心为我们介绍。当时,我只有眼界大开的感觉,没说话;苏只讲了几句赞美的话。刘说:‘你们和我一样对青田石是外行。记得前年春天我去了趟青田,经朋友介绍到一位颇有名气的雕刻艺人家中。欣赏之余,我发现艺人百花争艳的庭院中单独放了一块尚未雕琢的青田石。上边紫丹似东升之旭但残留污垢,下边如湛蓝之大海长有石苔、石藓,中间一环萤光如水天之交,形状略同一只佛手,石面纹纹屡屡,参差不齐,高约一百八十厘米,而且青田石所处的位子与庭院的氛围不协调。但是,凭我的感觉和鉴赏水平,我觉得青田石石质、纹路、品质都属上乘,何以如此呢。正纳闷,艺人对我说:这是他爷爷在六十年代初发现后收藏,八九十年代青田石雕开始升温时几次捉刀,但终因无山、水、人物、意境、题材与其相符,故存放至今。我说:如果一直放着,这便是一块普通的青田石,不是太可惜了吗。艺人说:不错。但是倘若能寻觅、构思、创造一个主题,即便没有什么高超的雕刻手艺,它也一定是一雕意义非凡、价值连城的作品,属青田石雕之上上品。因此,青田石只有耐心等待。’”
吴义林听后说:“真的没有适合的主题?”
谷小保说:“大概是。”
吴义林说:“谷局,山、水、石本身并无生命可言,皆因仙而名、因龙而灵、因质、形、纹、气而扬,就看你所思所行如何与自然结合,对历史文化如何解析,对浑然一体如何理解。艺人说的也许太过玄乎。谷局自称是说客,我倒以为你谦虚了,你的职称应该是高级说客,因为说客多如牛毛,更因为我也是一位高级说客,我们应该旗鼓相当才是,那么,我不妨也说几句。
凯哥,你既不甘心遵命而成为过眼烟云,又不愿顺应潜规则而为人不齿,那么,艺人所言极是。既然眼下没有好的题材,或者说现在的题材不适合,那么,你没有必要冥冥苦思,苛求自己,甚至折磨自己。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而去呢!但是,如果我们再想一想,倘若青田石有灵性并且听到了艺人的言词,倘若它真有铮铮铁骨,倘若它坚定而顽强地说:我决不愿默默无为。那么,这又如何呢。当然,此为匪夷所思罢了。
青田石也好,飞来石也罢,未曾雕琢、污垢覆面、坐卧淤泥又怎么了!凯哥,我觉得它有独特的雏形、高傲的石质、耀眼的光泽、通过苔藓与大地的自然结合、独立庭院所构建的幽然,这一切难道不能折射老艺人的良苦用心!难道没有给人特别的美感、意外的惊喜!难道残留的污垢能遮挡刘的视线、能掩盖青田石的本质、能锁羁你内在的本能!不。这不可能。
因此,我要说,人非草石,石能等而人不可待。
凯哥,墙外无为不可为非因无为,墙内无香偏偏香皆因有香。李白狱中豪放:天生我才必有用!依小弟之见,你并非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你只是不甘就此偃旗息鼓而早早地画上人生句号,你想在人生价值上有所体现、再创辉煌。那么,你可趁年富力强、天赐良机之时,每每逮住一个主题由浅及深,每每围绕一个意境自易至难,或松、竹、梅,或烟、酒、茶,或春风、杨柳、繁花、美女,或沙漠、足球、诗情、画意,得欣赏时潇洒自如,得放肆时无所顾忌。如此,可变无题为有题。当然,你必须首先侧重自己,或一段杂记、或一次畅行、或一位佳人,这好比青田石之气质;然后,高兴志趣相投的朋友,或一壶水酒、或一只邮件、或一篇散文,这又好比青田石之光泽。此谓先天下之乐而乐。嗨,嗨,说不准,说小不小,小中见大,说俗不俗,俗中偏偏偶雅,说不准一段佳话、一篇散文、一分感怀甚至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眼神皆可流芳百世,可溢食后人;而你则在循环中提升了境界、扩张了视野、陶冶了自我、净化了心灵,无独有偶,你还偏偏感悟了真美。至此,才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可变有题为有神,可变无为为有为。”
“谢谢你,吴总。小保,苏有何说法?”
“苏说:‘并非君子之交淡如水,皆因生在江湖不由人;并非无可奈何花落去,只因它山之石无契机。’”
陆晓凯沉默片刻说:“你两人一位官至极品,一位腰缠万贯,至于新江、田畈竟是轻车熟路;长途跋涉,未得一丝一刻闲暇,更要担大逆不道之嫌。我陆某受之有愧,无地自容。无论如何,我一定将两位奉为上宾,现在,我只能说一句谢谢你们,朋友。赶快回去。这里有李秋平,日常生活不会有多大问题。请放心。”
“我可要回去了。凯哥,奔驰车竟被无赖划了几道伤口。”
“姓段的可能要走红运。我也时来运转,你知道,那种眼神你也见过不少。”
“小保,对不起,我认为你差不多了,毕竟,”
吴义林打断的陆晓凯的话。“凯哥,你不能说些别的话吗!比如说你对谷局的干女儿有什么期望,哎,谷局,你不是说突然有一天岑儿大彻大悟,你不是说谷阿姨相当相当喜欢陆岑小姐吗。”
“晓凯,听伯父、父母说,岑儿现在开始喝水了。”
“说什么,什么开始喝水了。”吴义林听不懂谷小保说的话。
“义林,这你不知道,岑儿向来喝饮料。”
“晓凯,阿玲是二十年的中学老师,她觉得陆岑比我家的小子懂事,岑儿很像你,你对她的影响超过常人的想象。”
“对不起,小保,这是我现在最大的心病。春燕时间不够,我父母年纪大,我平常惯她,我没有尽到教育责任。岑儿太任性、固执,有不良习惯。小保,我很喜欢岑儿,岑儿也很相信我,她的抽屉只有我能动、能理。有时,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心理话、悄悄话;有时,她为一件小事、为我的一个脸色与我闹情绪,可过不了多久她又看着我开心的笑;当我疲惫不堪时,她往我身上一靠一粘,我就什么事也没了。特别是零三年,岑儿给了我极大的安慰。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与中学生接触,我不了解其他孩子,现在,我只希望岑儿像阿玲说的那样。”陆晓凯眼眶红润,越说越激动。
“晓凯,岑儿脸上的青春痘全消了,脸上光光的、白白的,越来越漂亮,她是个漂亮的大姑娘。我忘了告诉你。”
“凯哥,你可以放心了。不过这样一来,谷队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小保,苏建华真相大白,我希望你的怀疑应该消除了!”陆晓凯看了看吴义林说。
“你们谈,我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吴义林用手梳了梳头离开病房。
“也许是我错了,但是,我仍然抱有相当的怀疑。晓凯,我认为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不信我说的!而且,我已经告诉国强。小保,公安局与安全局真的不同?”
“你只是给我提供了一条信息,仅仅凭借这条信息,调查过程将极其艰难。晓凯,你必须告诉我信息来源!”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命令,你只能对你的线人下。”
“我就是不服。为什么你的信息量反倒比我大!你的信息面反倒比我宽!”
“我告诉你,因为你只有二只手机,而我却有三只,而且,有人从网吧中给我发Emil。”
“你不想说实话。晓凯。”
“小保,回去吧。谢谢你,路上慢一点,回去还可以睡个好觉。义林,进来,义林,帮帮忙,劝谷队回去。”陆晓凯伸出右手与他俩握了握之后又说:“我估计二周后,我就要出院,朋友,想信我,相信我。”
“我没问题,谷局今晚二十点还要值班。”吴义林又盯着谷小保。“为了一点小事,竟要谷局长亲自值班,岂有此理。”
“晓凯,吴总已将你的全部资料收集齐了,回去之后,我会交给陈元,让他找些人再看看。你放心,安心治疗。我们会想你。”
看着朋友们离去的身影,陆晓凯再一次心潮起伏,前不久,自己不也是以这种心情送别夏冰的吗!
六十
这天晚上二十二点,值班人员接到王国基血压突然升高、心律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