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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妖艳的姿态,粗弯的浓眉大大的眼睛,平静如水。秋平,就是这如迷一般的平静如水,使我的思想像幽灵似的附在你身体上,我想不断接近你,拚命游到你的身边,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和解释,我只有用一时激动来搪塞自己。在我激动时,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你是否挣扎、反抗;但我知道,如果你随便喊叫一声我肯定魂飞胆破并且立即逃出十万八千里。秋平,那是因为我爱你的孩子,我不想让小明受到伤害。”
李秋平看着陆晓凯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就怎么说,你讲得真好,难怪女人都喜欢你。”
“但是,你没有动作,更没有喊叫,这使我变得天真、幼稚、想当然,我不但忘了孩子和小明,我还以为你感到了幸福,我觉得你有气无力,不,准确地说你像只温顺的小猫;我感到你心脏快速跳动、血液沸腾,我觉得你皮肤光滑细腻,嫩小的肩头非常乐意接受我的抚摸;我甚至觉得我的想象是可能的,当然,事实证明那不可能!秋平,尽管这不可能,但是,水哗哗地流,风微微地吹,那种感觉真好。秋平,我一定记住那个临界夜晚。我是人,人会激动会犯错。在田畈的这段日子里,有一股力量在驱使我,我时刻存有蠢蠢欲动之心,这是我的私欲;又有一股力量在抑制我,使我不至于像以住那样随心所欲。我知道,那是田畈的山水草木和纯朴的情感降服了我,摧毁了我跃动的兽欲和可能的兽行。秋平,如果我再激动、再犯错误,那就是我对你人格的侵犯,是我对女性的侵犯,是我对田畈的挑衅,你就大声喊叫,这是你的权利。让六一、小雨和小明用最宽最厚的扁担狠狠揍我,把我永远关在小阁楼里;秋平,你就用菜刀狠狠地砍我,让我的四肢残废,让我良心痛苦,让我经受无休止的折磨,让苍天有力诅咒我肮脏的灵魂吧。”
“如果小雨、六一、小明都不在家,就像现在。如果你既激动又错误,我怎么办,叫喊声不可能穿透屏崖!”李秋平微笑着。
“现在?噢,我第一次在江堤上看到你时,你脸上泛着苦涩的笑,那时,你比现在瘦一些,我想你可能会被风刮进长江中;而现在,我从你灿烂的笑,开心的笑中看到了一种力量。人是会变的,有时,这种变化就在一瞬间。”
“这是你的真情坦白?”
“是的。”
“你肯定忘了什么?”
“我全坦白了。我的全部思想已经毫无保留地坦露在你面前。当然,你不知道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但是,你已经完全了解了你面前的男人的一切。”
“大海,我真怕回到过去。那时我要下地,要干活,一天接着一天,永无止境。大海,不是田畈人懒惰、不努力,即使我和小明不吃不喝像牛像马一样天天做事,田畈还是田畈,两个孩子也不可能读到今天。你想想,我的心里负担有多重,我每天都非常疲劳,我无奈、无助、无望。而现在,即使我再苦再累我也心情愉快,我好像有点童心了。”
二十六
屏崖山是长江南岸一座高耸的山峰,北高南低。北面冲东北方向突起的屏峰犹如昂首眺望长江的狮头;渐低的山梁和峰上的灌木仿佛雄狮的脊背和奕奕的狮毛;屏崖山翼向东南一甩又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青苔覆盖的湿滑岩石像是狮子的尾巴此处是登屏崖的最佳路径;东西两侧是悬崖陡坡,像狮子微鼓的肚子。陆小明家的屋址就在狮肚的山坳边;狮头的北面还有一高一低的两只小山包,山包与屏崖间两道低矮的山坡像狮子的前肢将屏崖与小山相连田畈人戏称为一狮戏双珠。早年的田畈人将屏崖山称为狮子山;站在田畈小村东面的梅花谷看屏崖山,它屏挡酷热的西晒又酷似一副墨屏,因此,现在的田畈人称它为屏崖山。
陆晓凯虽然多次攀登屏崖山,而且从各个角度进行观察,但他觉得仅获得屏崖山一些支离破碎的印象;而他这次登屏崖山倒产生了与以住截然不同的、仿佛一种整体上的认知。在他眼中,惟有颇具灵感的智者将这些支离的印象联串起来才能感受屏崖山的神力和气运,才能感受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墨屏”的奇景美意小道坎坷却不乏曲径通幽之感,植物凡杂却徒生错落有致之意,溪流、顽石接踵,洼谷、山巅互望,浑然一体,顺其自然,恰到好处。在临近峰顶处,他发现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但见树之东面皮壳老实,且斑裂有致;树之西面青苔屡屡,阴湿青亮;树根突暴坡面,如倒立佛手;树干粗壮,一人无力环抱;枝叶茂盛,面阳而瀑。四面望去,独此一绝。他不知同山同水同缘何以此处硕果仅存。他这种对屏崖山的认识过程就像中国人吃芥末,难道,人们对世界、对自然、对社会的认识过程不是这样的吗!
阶级斗争这个词已经消失多年,然而,阶级将永远伴随人类而存在于社会之中,当阶级矛盾不可调和时,阶级斗争便适时出现。随着社会经济和个体资本的不断发展壮大,随着和平、发展趋势不断显现,以及经济政策的调整和社会舆论的导向,阶级矛盾的表现形式发生了深刻变化。一部分阶级矛盾表现为各阶层间的思想分歧、观念不一、经济差距、低阶层集团对社会现状的强烈不满;而构成矛盾的因素又在不断变化、互动,这使得矛盾始终处在一个不突出、不稳定的状态。不仅仅是高阶层,即便是低阶层的人们都难以说清或者是看准矛盾和它的具体表现形式,其根本原因在于现在的人们已经不能用当初意义上简单的无产和有产来区分。如果说,站在社会领域来区分而且一定要分出高低二个阶层的话,那么,有一个阶层或者说一个集团,他们可运用手中的杠杆左右矛盾,这个阶层便是官僚阶层,或者称官僚阶级。陆晓凯曾经是官僚阶层中的一分子,而现在他却是官僚阶层地地道道的叛逆者。
仅仅二十几年的时间,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令人瞠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们自身的精神面貌和对当今社会的价值观念却以同样惊人的发展速度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单纯已无影无踪、丧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奸诈、唯利是图、明哲保身。人们似乎对昨日的风雨和灾难记忆犹新而对明日的灿烂阳光估计不足或者说毫无信心,这完全不是传统意思上人们所说的中国人的美德谦虚;在人的善良本性被现实鞭刺得体无完肤的同时,科技、媒体也将帝王将相不可泄世的玄妙、社会和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必经过程发掘和解剖得如同实验室中的标本清晰、明白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善良人们的面前。于是,冠冕堂皇难以取信于民,衣冠禽兽更难逃脱人们的视线;同时,这也引发了人们不得不按捺心头的一腔不满,因为人们突然看见食同谷、润同露的人类竟犯下如此巨大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关键的问题是谁也说不清,或者说,人们没有看到一个像诸如李世民除去老大老三继承皇位重创天下究竟是推动了社会的整体发展还是阻碍了人类健康前进的脚步之类问题的标准答案,而社会又总是将这类问题或这一现象一脚踢入历史疑案的范畴。
不仅如此,在这种模糊的生存中,由于人们渐渐感到原本紧抱不放的人生价值和生存规则在诱惑和现实面前的苍白无力是社会发展的必经阶段中的必然现象因而产生了对自己的人生信念和存在价值的怀疑从而进一步产生这些价值、信念和规则似乎是行将抛弃的、腐朽的旧观念、老思想和老制度的想法;更可悲的是人们将经济的迅猛发展和江河日下之风气肆无忌惮地侵蚀犹如一盘散沙的、无助的的人群并漠视一切社会集团和集团力量的现象一并视为当代新生的、合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的理念并奉为时代特征因而竞相羡慕、引用、追逐并具体的、踊跃的、多方式的参与和实施从而最终将其结果视为人生理想的、唯一的高级时髦。换句话说,面对杀父夺妻之仇,人们消沉得如一只静静的、听话的绵羊;而当冥冥之中感悟到契机出现时,人们便抛弃过去的报仇雪恨之计,当实际拥有能力时则大行变本加厉、随心所欲之举。这对社会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恶性循环。
陆晓凯对古代遇事弹纠、放言高论的言官甚是喜欢。他觉得他们不仅有见识、能洞悉社会的弊端,关键是他们有勇气、有胆识,他们的言行让人们和社会共同感受到不同的气息和迥异的韵味;但他也看到有的分析说言官制度最是坏事,明朝之亡,就亡于言官。说言官“不通世故,也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仅仅畅发一篇议论,借此出露头角。”而且言官有“摭拾浮词”、“肆口妄言”、“党同伐异”、“受人请托”、“干预朝政”等等弊端。而陆晓凯则认为此评述有雾里看花之感,他认为对言官所言只要冷静分析,可以起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作用,也能纠正失谬。他特喜欢相声、小品。不仅仅因为作品本身具有幽默、诙谐的特点,更主要的还是相当部分的作品取材于对不文明、不道德言行进行的抨击和讽刺。他认为只有这样的作品才具有生命力和艺术价值;他将它们看作是忠言逆耳的一种表现形式,是精神食粮中的调味品,是精神生活中的兴奋剂,有时还是工作重点和努力的方向。至少它们在陆晓凯的心中要比一味地载歌载舞、歌功颂德强出许多。
陆晓凯与绝大多数普通人无异。当初,他的全部愿望就是发奋努力考一所好大学,能在海西找一份好工作,而面对物质生活、精神世界和遥远的将来他只有原始的、朦胧的印象。这从他在六中教书时往往因为发了一点小奖金便沾沾自喜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那时的他不懂杀父夺妻之仇,亦无犯错违律之机,他只想静静地做一名教师与事无争,即使后来,他也只是努力地做一名校长为人师表。然而,现实生活并非如此,有时踏破铁鞋无觅处,有时则无心栽柳柳成荫。到中学当教师后,他无疑成了矮子里边的高个,因此,他成为第三梯队的成员。按常规校长可以到教育局当科长,然后再是副局长而局长,这也许是别人十年八年的奋斗经历,而他则在一瞬间跨过,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当然,苏建华并非不是如此,他甚至比陆晓凯更奇。他仅仅是一名钢铁行业技术管理岗位上的工程师,从未从事过行政管理和经济贸易工作,毫无经验之谈,但他一夜之间也成了卢东经贸工作的主管。他俩算是同时发射的两颗卫星,因此,两人在局长任上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和感情。
在教育局长任上,陆晓凯仍然一心扑在教育工作上,循序渐进地推行他在教师岗位和校长任上的一些思路和想法。后来,同志们对他进行了善意的提醒:卢东是海西干部的摇篮,是市委市政府的干部储备库,要注意加强上下、横向的关系,特别是要加强与区领导、市领导的关系,不要辜负领导、同志们和卢东人民的一片好心。他真得感谢同志们,因为自从他接触了区市领导之后,他视野开阔,水平提高,能力增强,效益也大为改观。当他一年半载之后在教育局长任上如鱼得水时,他觉得领导确实知人善任,不过那时,他谦虚地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面对卢东日新月异的发展,他与苏建华常常侃侃而谈。当苏建华因为爱人从事教育工作常常对陆晓凯提教育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时,陆晓凯也适时地对苏建华提经贸和金融工作的一些看法,毫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嫌;两人在一起时,不但坦诚交换看法和意见、展望各自的将来、抒发人生的情怀,而且也对卢东的未来充满信心。
在陆晓凯对自己曾经的幼稚的不断怀疑中,三年的时光很快过去。有一次,陆晓凯与苏建华一同到苏国庆家中叙旧。在他俩高兴地预祝苏国庆取得更大进步、祝贺卢东高速发展时,苏国庆也对他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进一步解放思想、提高认识,着眼未来,要做好勇挑重担的准备。苏建华颇有灵犀,他立即问苏国庆区领导班子是否要调整。苏国庆虽略有顾忌,但他还是拐弯抹角地告诉他俩大概的情况:市委决定在卢东的局长中选拔一名同志任副区长,一周之内要研究上报人选。他还说让自己头疼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因此,他个人意见是同时上报陆晓凯和苏建华。其实,在此之前,苏国庆这一既不得罪任何一位、又更具有灵活性、科学性和回旋余地的观点已经得到了市委和卢东班子成员的同意。他接着对两位补充说:即便如此还是存在排序问题。
陆晓凯听了之后立即历诉苏建华方方面面的工作成绩,然后,他发表了看法:考虑到目前和今后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内,经贸工作始终是卢东的重头戏,因此,建华是最佳人选;而苏建华则表示愿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