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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余东生吻了吻邢海,起身拿餐巾纸擦掉邢海身上的污物说:“我去清理一下,你先睡吧。”
“余东生。”邢海拉住他。他便等邢海说,可邢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了手。
余东生洗完澡之后邢海还没有睡,他又像往常一样躺在邢海的怀里。他和邢海分享自己的感受,“感觉很好,虽然不太适应但也挺舒服的。”
邢海问他:“还疼吗?”
余东生说:“疼。但怎么说呢,是那种‘被使用过的’但让人很满足的疼。”
邢海苦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比喻。”
余东生没有回答,趴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邢海晚上睡得很实,他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他原本打算早上早些起来给余东生准备早餐,可他醒来的时候余东生也已经起来。
余东生帮邢海准备了西装,忙东忙西地给他打扮一番。他还帮邢海装上了新订做的假手。都弄完之后邢海十分精神,余东生看着喜欢极了。
“走了。”余东生最后为邢海整理了一下领带。
画展办得风格随意,但老周还是拉邢海做了两句开幕发言。
邢海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我遇到过很多困难,感谢帮助我和同我一起走过的人。我想要通过画传达给大家的,正是可以战胜一切的生命中的力量。希望大家喜欢我的画,希望我的世界也能感染到大家。”
周围响起善意的掌声。
余东生走上前,拉起了邢海的手。
第二十一章
画展连续办三天,不时有人找邢海攀谈。老周来找他们说,“反响不错,第一天就卖出去两幅。还有好多人问我背影的那张,我说不卖还有人大开口出价。你真不卖吗?”
邢海笑着说:“辛苦你了老周。”
第二天邢润带着邢父来了。余东生把邢海交给邢父,就和邢润一起走开了。他们俩远远地看着父子两人说话,邢润问他:“为什么非得让我爸来啊,不扫兴吗?”
余东生说:“父母的认可比全世界的认可都重要。”
他看到邢海所画的他的背影,这幅画和所有其他的画都不同。余东生本以为这画只有白背景,却没想到从远处隐约可以看到淡淡的,似乎是有云,有水,有路。
邢父和邢润两人看了一圈画,没呆多久。余东生去找邢海的时候,见他眼眶有些湿润。
画展办得十分顺利,卖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就留在画廊里。老周和他们约定了,要是再有新画也要拿来他这里卖。
两人回家的时候在画廊里把背影那张画裱了画框搬了回去,一起挂在了客厅里。
他们这些天都累了,就和衣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元旦过后余东生回去上班,画的钱打到了账上,邢海去了趟银行,把手头的钱都整合了一下。
半夜余东生回来,邢海给他沏了柠檬蜂蜜水,又把存折展开放在余东生面前。
“够不够你付违约金的了?”邢海问:“现在时机已经挺成熟的了。现在的公司处处压你,我知道你干得很不开心。两年太长,还不如为自己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少等过完年的吧。”余东生握着邢海的手说:“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现在没那么多事情赶着要做,想等你回来说两句话。”
“走,快去睡吧。我最近又开始忙,以后会回来得越来越晚,你就别等了。”
过了几天,余东生天没黑就回来了,还带回一本标书。
余东生说:“这是我们小组现在在做的项目。是一个大型体育馆的公开招标,甲方很靠谱。你看看吧?”
邢海接过任务书翻了一遍。
余东生观察他的表情,问:“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邢海只看着任务书不说话。
“试试看吧。反正是招标,第一轮过后的,不中也会有补偿金。我在附近租了一间小办公室,联系了两个比较靠谱的大四学生帮忙。如果你愿意做,明天就可以开始。我想顺便把公司注册了,如果我介意我想用你的身份注册,一来是有有待,二来是你现在的身份比较自由。到时候你可以以工作室的身份参加竞标。”
邢海点点头说:“好,那我想试试。但是……你们也在做这个项目,这样把项目透露给我没问题吗?”
“没问题,反正是做竞标,况且这次我不是主设,纯给别人打工。我觉得这个项目好,特别适合你,就给你拿来了。”
第二天余东生就带邢海去他租的办公室了,办公室很小,将将挤下四张办公桌和一张大平板桌子。他们还在办公室约见了两个大四学生,一男一女,男生是娃娃脸的大高个儿,女生矮矮的但性格很豪爽。
余东生回去上班,邢海就自己向他们说明了自身的情况,三人一起研究了一下任务书,又分配了第二天的任务,男生去地块调研,女生找资料。
他们很快开始设计工作,由于时间紧迫,邢海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办公室,余东生那边也很忙,他给邢海的画室添置了床两人不再睡在一处,就是晚上碰上一面也没说过几句话。
年前交标,除了余东生公司还有四家公司被邀请,剩下几家都是邢海这样的个人组织和小设计所。
余东生公司的方案他不是主设,汇报的时候就得了清闲,坐到邢海的身边去了。邢海汇报之前余东生偷偷握了握他的手,被邢海带来的实习生看见了。
这是余东生第一次看到邢海的方案,他看到邢海站在众人面前自信满满地侃侃而谈,他和他的作品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注视,挪不开双眼。
邢海也微笑着看他,但余东生倒不太敢肯定他是不是在看他了。
招标会结束之后,余东生和邢海在大楼底下紧紧地相拥。
邢海分别拍了拍两个实习生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了,感谢你们的帮助,也谢谢你们包容我的臭脾气。”
女生一挥手说:“这算什么的!”
余东生说:“大家都累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周末都有空吗?”他开车把两个实习生送回家,后来车上只剩他和邢海两个人,邢海一路都笑着不说话。
“我就知道。”余东生说。
“你知道什么啦?”
“我知道你爱建筑,放不下,一定会做,一定能做好。”
“我想在我感官衰竭到一定程度之前我还可以继续做,我脑子里有很多很多想法,很多形象,还都来得及。”邢海说:“不过这都要感激你。”
“咱们能别这么说话吗?”
“你听我说啊。”邢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没有你我走不到这一步,早就放弃梦想,放弃尊严,然后破碎着活下去。你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余东生说:“嗯,你也让我成为更好的人。”
两人自己在家弄了晚饭吃,邢海说:“那俩孩子都很能干,你开设计所可以再找他们。男孩很能吃苦,女孩很有想法,你以后可以好好带带她。”
余东生说:“好,过两天请他们吃饭就和他们说。”
很快就到了春节,年三十白天余东生和邢海去看了余母。余母和男友暂时停战,两人买了电影院的包夜场,自然不用他们陪。
下午两人转道邢家,邢父邢母对他们态度冷淡,但好歹没把他们拒之门外。
晚上余东生睡邢润的房间,邢润和邢海睡一起。不过他们晚上谁都没睡,凑在邢润房间里打牌,邢父和邢母在客厅看春晚。
临近十二点耳边喧闹起来,放炮声像潮水一样把他们淹没,谁都听不到谁的说话声。
他们站到阳台向外看去。
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朵朵绽开又凋零。
余东生情难自禁地吻了邢海。
邢润怔怔地看着两人。
邢海也低下头去,吻掉了弟弟脸颊上的眼泪。
年后余东生辞了职,忙起了办设计所的事情。
邢海的体育馆在三轮评标之后中标,之后成天都泡在施工图公司。设计所起步的时候只有余东生带着手下两个实习生三个人,为了维持运营同时做三个小项目。
在给设计所起名字的时候两人争执了一番。
余东生执意要以两个人的名字给设计所命名。
邢海说:“我们的风格差太多,谁也没法迁就谁,你的路线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咱们俩掺在一起实在不合适。”
“我们不做同一个项目,所以就算风格不同也没有影响。谁都不必迁就谁,我们只是在一起做各自的事情。”
邢海闲下来之后决定休息一阵子。他买了个电磁锅,余东生见他操作全程没有什么危险,就不制止他用电磁锅做饭。邢海每天在家做了饭,中午送到他们的小办公室。
一天送饭回来,在路边邢海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邢海眼神对焦半天才看清来人。
“我‘操,真是你啊!邢海!”
“老黄,真是好久不见。”
两人高中的时候是铁哥们,但自从邢海车祸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他们找了个餐厅喝酒叙旧,老黄说:“你可真够不地道的,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哥几个每次聚会都联系不上你。”
邢海给他说了自己的情况,老黄说:“你瘫了你就不是哥们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邢海笑了,“我还没瘫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跟表哥开了个婚庆公司,现在勉强能养媳妇儿吧。”
“那太巧了,我有件事想咨询你,不知道会不会麻烦。”
“你要结婚了?”
邢海摇摇头说:“不是我。”
一个星期之后,邢海抱着一打册子上门拜访余母。
他把册子一本一本地打开摊到桌子上。
都是婚宴相关的册子。
邢海说:“我联系了认识的人,联系了会场,如果您想办,随时都可以。”
余母看着那些图片,突然哭了出来。
邢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
她的男友想和她结婚,她一直拒绝。两人已经为了这件事吵了很久了。事实上哪是她不愿意结婚呢,只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太大,她畏惧人言,怕对不起男友的父母,怕认识的人笑话她,怕儿子都没脸出席她的婚礼。
她哭过之后,两人坐着聊了很久。
之后她给男友打了电话,劈头就说:“我们结婚吧。”而后喜极而泣。
一个月后,余母的婚礼在一个小会所举行。
双方各自邀请了一些好友,整个会场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人,但四处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他们没有安排传统的节目,只是请司仪主持他们互相许下诺言,交换结婚戒指。
仪式一完余东生就低着头从后门跑了出去。
邢海牵着花生跟了上去,见他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
余东生的眼圈红红的,邢海笑话他:“你哭了?恋母的小屁孩儿。”
余东生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看她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想一辈子陪着她,给她足够的爱,让她幸福。”
邢海说:“这不就是恋母吗。”
“你吃醋了。”
“这醋我吃个什么劲啊!”
“听。”余东生突然轻轻捂住邢海的嘴。
邢海听到了会场隐约传来了一首探戈曲。他请了一个小型乐队来,现在已经开始演奏起来了。
余东生说:“Regreso al amor。你听,像不像讲咱们的故事。”
大提琴的主旋律和中提琴的声音婉转交错,时而浮现起手风琴富有磁性的音色,而后两者交融。
余东生笑着向邢海伸出手来,“来啊?”
邢海松开花生的绳子,把自己的双手交给了他。
走廊里灯光昏暗,只勉强看得清对方的脸。
邢海左手搂着余东生的腰,余东生一手扶他的肩一手也环上他的腰。
两人随着音乐缓缓地挪动脚步,踩着节拍旋转起来。花生也绕着他们的腿跑来跑去。
他们的脸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彼此的一切都混杂在一起。他们这么近,邢海想起几年前机场一别,不过两步的距离,他都不知道他在哪,想要最后拥抱离别却只抱了个空。他想到他的前妻,他想到他出事以前两人的点头之交。他想到余东生最初的同情和照顾,是让他坚持一切的救生浮木。他想到那晚在大学宿舍余东生和女友做‘爱,他的兴奋和痛苦。他的心像撕裂了一样。
而现在他就在他的怀里呢。他们再不会错过,再不会在彼此面前像陌生人一样伪装。他可以拥抱,亲吻,做所有亲密的事。他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在他面前撕开自己的伤疤,脓水流干,再慢慢地在他的呵护下愈合。他现在才明白他比所有人都幸福。
乐曲达到高‘潮,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邢海觉得再不能忍耐。所有的感情都汹涌着膨胀开来,潮水一般几乎要冲垮他。
他伏在余东生的耳边,轻声却坚定地和他说:“我爱你。”
余东生搂紧他,脚下乱了几步。他也探到邢海的耳边,对他说:“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