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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谦却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微微后倾倚在椅背上，露出脖颈修长的漂亮的曲线。
那隆起来的弧度带着特有的热度，摸上去软软又硬硬的一团，竟是很舒服。名少漠贪婪的左右抚摸着，享受着一个作为父亲能体会得到的欣悦和舒心，很快的得意忘形起来，这次素谦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忍受着在胸口里不断汹涌的恶心感。
“师傅，你慢一点吧。”名少漠看他实在是难受的样子，便想叫司机慢一点车速，少一点车子的颠簸。他们下了飞机也没有休息，这么长时间的颠簸自己都觉得止不住的疲惫，更何况现在还是两个人身体的素谦。
“不用，这样速度就好。”闭着眼睛的素谦却突然的说道。他想尽早赶到医院里。
“喔喔，啊好。”司机擦了一把汗，遇上这样的乘客，还真是不好办啊。
“素素！”
“……闭嘴。”素谦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宇。
晚上十点钟，医院里。
“患者已经是脑肿瘤中晚期，已经压迫到了眼部神经。需要尽快的进行手术和治疗。”医院里的老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带着冷静的一丝不苟的表情说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片子。
名少漠听得很认真。他只是骨科医生，对心脑血管并没有很多研究，也算是半个门外汉。
“那么现在病人的脑部肿瘤已经是什么状况了？……素素？”名少漠注意到旁边坐着的素谦低下了脑袋，用手扶着额头。
“没事。”素谦摆了摆手，面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黑白的片子，那白青色的框和黑色的一块一块的脑部图案，在素谦眼里形成了乱七八糟的旋涡，他只好又很快的低下视线。
“情况不是很理想，”医生沉默了几秒钟后才慢慢的回答，“患者已经出现了神经方面的问题……。”
“如果手术呢？”名少漠接着说，“钱不是问题，如果现在做手术呢？”
老医生看着名少漠的眼睛，末了只是摇了摇头，残酷的沉默着。
“医生，请您尽量。”名少漠眼睛里露出了失望和无奈，一直紧张僵硬的双肩微微垮了下去。
“患者有什么要求的话，你们就——”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着那千篇一律的话。
素谦突然站了起来，椅子被绊倒也来不及去扶，捂着嘴就冲出了房间。
“素素！啊，抱歉！”名少漠连忙站起来匆匆鞠了个躬，也追了出去。
“呕呃——呃——咳咳、咳……”素谦扶着单间里的墙壁，弯着腰呕的死去活来。
名少漠跟随到了卫生间，听到素谦突然爆发的呕吐声，心里狠狠的揪了起来，寻到素谦躲起来的单间的时候，正好接住了他几乎软到的身子。
“素素？！”名少漠也不敢使劲，只好虚虚的环着他的腋下，撑着他的身体，轻轻摇着，“素素，你怎么样？”
素谦呕吐的几乎脱力，忍了一天，胃里所有的东西都一次性的吐了个干净，脑袋里晕晕的，被名少漠这么一摇更加的眩晕，只能倚在他的臂弯里。
“……”素谦微微睁开眼睛，墨黑的瞳孔里蓄满了雾气，茫然的看了看名少漠。他清了清嗓子想说话，这才感觉到喉咙很疼，牙齿也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名少漠用衣袖抹了抹素谦额头上的虚汗。
“我、我要……呃——”素谦蹙起眉尖，俯□来继续呕，胃里早已经没有了东西可以吐，素谦还在挣扎的吐着清白的胃液，仿佛要把内脏吐个干净才能罢休。
“素素！”名少漠几乎手足无措，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可是在名少漠和素谦看来就好像是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在素谦终于承受不住的时候，名少漠才发觉，自己的力量原来是如此的懦弱和渺小。
“咳咳——咳！呃……”素谦慢慢的停了呕吐，双腿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名少漠赶紧搀扶住了他，牢牢的圈住他的肩膀，让素谦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素谦……现在真的好瘦，后背的肩胛骨硌得名少漠胸膛都微微发疼，全身上下除了肚子稍微胖一点之外，其他地方完全没有怀孕的人应有的富态。
“素素？素素，素素？”
“嗬、嗬嗬……”素谦靠在名少漠的身上，就好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的给空荡荡的肺里吸气，再艰难的呼出去。
“能走吗？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素素？”
“……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素谦还想去推开名少漠的肩膀，却被名少漠紧紧抓住了手腕。
“好了，你这回要乖乖听我的话。”名少漠看着素谦的眼睛，强硬的说道。然后也没有等素谦回答什么，便半搂半抱的将素谦带出卫生间，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来。
“好凉……”名少漠抚摸了一下素谦的额头，深叹一口气。素谦搁在名少漠腿上的手也在不住的轻轻颤抖，嘴角边上还残留着一点污秽物。名少漠掏出手帕轻轻给他擦拭干净，但是没有热水。名少漠抬头看了一下周围，深夜医院的走廊上人并不多，他稍微放了放心，“素素，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到茶水间接点水。”
素谦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名少漠快速的离开，眼睛里的冷漠一点一点的软下来，嘴角慢慢上扬，弯出微微安心的笑容。
他转头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的重症监护病房。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素素？”当名少漠回到长椅那边，却看不到素谦的身影。
他一开始很惊慌，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左右看了看，最后来到素妈妈的病房门前，轻轻推开门。
素妈妈已经熟睡，屋子里安静的连呼吸都要压轻。素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灯光从墙壁上柔和的打下来，所有东西的投影带着神秘的暗紫色，显得无端的沉重。
“素素。”名少漠见素谦果然在这里，松了口气，端着热水走上前，“喝点水暖暖胃吧。”
素谦没有回答，眼睛只是看着昏睡中母亲的脸颊，低垂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圈阴影。
“别太担心了，阿姨会没有事情的。”名少漠走到他后面，搭在素谦的肩膀上安慰他。
素谦一错不错的看着母亲的脸。四十岁出头就有星星落落的白发，那些时光留下来的沧桑的皱纹也在侵蚀着她的美丽容颜。
“我去了日本，也只不过三个月……”素谦压着嗓子开口，“我只不过是离开了三个月，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素素。”名少漠不想听素谦那么颓败的声音。
“我这样做，和我爸有什么区别？”素谦自顾自的说着，低下头“不，不是三个月。其实我早就离开家，她是一个人……”
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仿佛一切的话语都被这一片悲伤的安静吞噬。
“素素，让阿姨好好睡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名少漠一直担心素谦的身体，急着想让他休息。可是换来的只有素谦的沉默，名少漠等来等去等的焚心，“素素……”
素谦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痛苦的放在小腹的位置，皱起眉头抬起头来，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名少漠陌生的彷徨。
“名少漠，带我回家。”
22
二十二 。。。
二十二、
名少漠丢了点易消化的面条，出锅的时候浇了一层烧茄酱，看起来能增加食欲。他看着准备好盛饭的碗筷开始发呆。
名少漠，你是素素的骑士，素素现在是非常需要你的。要拿出男人的气势，撑起这片天空来。名少漠这样想着，单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然后将面条小心翼翼盛出来，将热腾腾的面条端到客厅，想了想还是继续端着托盘到了卧室里。
素谦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紧紧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名少漠将面条放到床头柜的位置，坐在床边上看着素谦，理了理他睡乱了的头发。
“素素，醒醒，起床了。先起床吃点东西。”虽然很不忍心把睡得正踏实的素谦叫醒，但是吐得那么厉害之后肠胃里面没有东西，况且还要提供两个人的营养，名少漠担心他的胃受不了。
素谦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后来却开始有点低烧，又不能随便吃药，只能先自己抗着。名少漠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吃点东西。
素谦在名少漠不停唤他的名字中睁开眼睛，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饭碗和筷子，皱了皱眉头，“什么？”
名少漠笑着扶起素谦的肩膀，“我下了面条，你吃一些再睡。”
素谦醒过来后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那股隐隐的疼，不过好在不像在医院里那么剧烈了。
他拒绝了名少漠要亲手喂他的请求，自己倚着床头，在身后垫了几个小抱枕，用被子盖好小肚子，端起小碗慢慢吸溜着面条。
他还在发低烧，浑身软绵绵的很像被抽掉骨头般使不上力，鼻子堵塞、嘴巴里也淡淡的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一小碗面条吃得很慢。
名少漠见他吃得还算顺利，自己也将就的吃了些，然后将东西收拾干净。
因为发烧的原因，素谦入睡的很快，名少漠用手背拭了拭素谦的额头，再轻轻摸了摸被子下的那团隆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拿起手机，走到客厅拨下名少灵的电话号码。
“少漠啊，Rimi它又啃家具，你赶紧抽空回来带它走吧！”一接通电话，名少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夹杂了几声Rimi的犬吠。
名少漠决定去日本的时候，就将Rimi和Keky寄放到他姐姐名少灵的家里。
名少漠对他这个姐姐无语。“姐，我这不是国际长途。”
名少灵电话里也沉默了一下，才干笑了两声，“也是，你现在回国了哈……？”
“姐，”名少漠无心跟她说笑，“素素也回来了，明天我带他去你那里检查一下吧。”
“没问题，你们上午来就好，下午我没空。到时候电话联系。”名少灵微微吃惊了一下，尽管有很多事情想问，但还是咽了回去。
其实有时候他们姐弟的人生看起来很相似，就连谈了恋爱，都不能好好和自己喜欢的人腻歪在一起。
大概是休息好了点的缘故，第二天早晨素谦退了烧。名少漠费了一番功夫劝素谦上午先去孕检。他们到了医院，名少灵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寒暄了几句，名少灵便带着他们进了内室。
“如果我没记错，”名少灵在看着素谦别扭地在床上躺下来，“宝宝应该快四个半月了吧？”
“你那么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少漠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又一次抱怨。
名少灵心虚的叹口气。她的确是一直瞒着弟弟，但这是素谦要求保密，她也只能遵守她的职业道德。在名少漠知道素谦怀孕的消息之后，他胡乱向自己发了一顿脾气，名少灵也只是安静的承受下来。
名少漠很少表现的如此不理智。所谓关心则乱，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安静下。”素谦不想看名少灵这样难堪，轻声阻止。他解开外套的扣子，磨磨蹭蹭将里面的高领羊毛套衣向上掀开，露出光滑圆润的小肚子，脸便不自在的别到一边。
素谦的小腹露出来之后，名少灵就淡淡的皱了皱眉头，双手在那隆起的肚腹处摁了摁，“嗯？”
“怎么？”名少漠直了直腰，凑上前。
名少灵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将耦合剂微凉的液体涂抹在素谦的小腹上，探测头在仪器屏幕上慢慢呈现出体内胎儿的情况。名少灵手上不停的调整角度，边专心的看着黑白的图像。
“姐？”名少漠也仔细看着屏幕上那一动一动的小生命的图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还带着期望得到肯定答案的笑容，“难道说。。。。。。”
“看出来了？呵呵，恭喜，素谦怀的可能是双胎。”名少灵指着屏幕，“这里，还有一个略小的胎儿。不过不用担心，他发育的也很好。”
“是真的？哈哈，是真的！两个孩子啊！”名少漠听到了名少灵打开的胎心音，那两道快速跳动的声音敲击在名少漠的心上，他乐得合不上嘴。他低头看了看素谦，正看到他也在看着屏幕，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瞳孔炯炯，也有无法掩饰的一线惊喜。
“把裤子脱下来。”名少灵直起腰来对素谦说道。
素谦瞪着眼睛，耳朵根处慢慢爬上一丝粉红，闲着的手不自在的抓了抓裤子。
“呃，非脱裤子不可吗？”名少漠在后面也有点尴尬的说道。
名少灵看了一眼名少漠，“如果你也是一名妇产科的医生的话，我就让你看，我出去。还是说，让我来找个值得信任的男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