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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斯德哥尔摩+番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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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峰的身边女人不断,小天并不奢望他接受自己,但当杜峰遭人寻仇时,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为他挡下了一刀。小天受伤的那些日子,杜峰几乎天天到医院去看他,水果、鲜花更是堆了一屋。杜峰的兄弟们不由开玩笑说:“老大该不是改了口味,想收小天做偏房吧?”杜峰笑笑,不以为意,大家闹得更凶了。小天不禁红了脸,杜峰这才挥了挥手:“少胡说!” 

  经过这件事杜峰对小天更加信任了,他让小天参与到组织内部事务的管理中去。小天惊讶地发现杜峰的组织之严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警方始终无法抓住杜峰的把柄,那是因为杜峰本人从不参与任何违法买卖,所有的勾当都交予信得过的手下去传达、办理,即便被警察逮住那些人也会一肩扛下所有罪责,杜峰就是有这样的御人之术。 

  两年后小天成了杜峰最信赖的副手,杜峰对小天的关怀、照顾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弟兄,他发脾气的时候也只有小天才能把他劝住,道上很多人开始传说杜峰和小天的关系并不单纯,出去谈判的时候小天可以明显地觉察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淫邪、探究的眼光,小天很少理会这些,人在江湖很多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恶运却并不因此而放他过门。 

  那天东幸的陈老大显然对谈判的结果很不满意,但当着另外几派做见证的大哥们自知理亏的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谈完事情陈老大没有离去,而是继续留下来闲聊,小天隐隐感觉气氛不对,果然他一屁股挪到了小天坐着的长沙发上,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抚上小天的大腿:“小黎越长越水灵啦,峰哥很懂得调养你么。” 

  这个陈老大素以无赖著称,小天不愿与他纠缠,便若无其事地拿开他的手:“陈哥说笑了。” 

  陈老大一把将小天推倒在沙发上,重重压在身下:“假撇清个什么劲?你不就是个兔子么?” 

  众人不由都是一愣,杜峰沉着脸:“陈哥,玩笑不要开得太过!” 

  陈老大哈哈一笑:“峰哥,你不知道他背着你做的好事吧?”说着起身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刻走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望着那人小天顿时勃然变色。 

  “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来,见过各位大哥,”陈老大瞥着杜峰:“尤其是峰哥,人家可很照顾你的小黎呢。峰哥听得糊涂了吧?来,来,快把见面礼拿出来给各位大哥过过目。” 

  年轻人拿出一叠相片铺在桌上,画面上全是两个男子赤裸纠缠的影像,照片中的主人公赫然便是这个年轻人和黎小天。小天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养了半年的MB居然是东幸设下的饵。年轻人笑了:“峰哥不要怪罪小黎,我们也不是常常见面,不过峰哥是大忙人,小黎总难免有寂寞的时候。” 

  小天站起身来,“唰”给了这人一个耳光:“不要把峰哥扯进来!”他坦然环视众人:“我是一个gay,但我跟峰哥之间什么也没有!” 

  “峰哥都没否认,你急什么?”陈老大拈起一张照片:“不就在外面养个小情人么,峰哥这么宠你,不会见怪的。小猫偷个腥也算不得什么,谁叫自个儿喂不饱它呢?哈哈!”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杜峰一言不发地盯着小天,幽暗的光线中他的表情显得神秘莫测,小天很清楚这一次他让杜峰当众失了面子,而杜峰这个人最爱的便是面子。 

  那天杜峰上车的时候保镖拦住了想要跟上车去的小天,小天咬住嘴唇对着车中的杜峰低下了头:“峰哥,对不起。”但直到车子启动杜峰都没有回头看小天一眼。 

  寂静的午夜小天独自回到了公寓,他不知道这件事会怎样收场,黑道从来不是一个讲事实的地方,眼前的一切便是真理,脸面更是大过天去,杜峰到底会怎么做呢?小天想到了被踢出组织的可能性,就在这时他的头被麻袋套住了,脑后的重击让他失去了意识,之后发生的一切向小天展示了一个真正的杜峰,他心目中的杜峰一直重叠着哥哥温柔的身影,但事实并非如此。 



  16。 
   


  哥哥 
  多想和你纯净地相爱 
  在那遥远的斯德哥尔摩 



  搁下父亲的电话,半小时后肖海便搭上了最近的航班从瑞典直飞国内。 

  望着风尘仆仆的长子,父亲握着门把手沉吟了一下:“小海,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肖海点点头,父亲推开门,引着肖海来到床前。晴日的和风轻轻拂动纱帘,阳光从帘外透入在床边花瓶中的一束百合上落下明媚的光影。洁白无暇的百合旁有人正陷在松软的枕头里安睡。 

  肖海不由倒退了一步,他知道床上的人是小天,但他居然认不出来。眼前这头发稀疏班驳、鼻子只剩下两个黑洞、没有嘴唇、耳朵残缺萎缩的奇怪肉球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天?!他的小天是多么漂亮的一个男孩,五官精致得女孩子都有所不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鼻梁俊秀英挺,淡红的薄唇透着倔强,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被泼了硫酸也不应该变成这样!这不是小天!不是!! 

  直到走出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肖海仍沉浸在巨大的惊骇之中。父亲叹了口气:“医生也说这样严重的硫酸灼伤实在是太罕见了,绝对不是普通的事故。但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别告诉哥,不然我就去死。’所以我也一直没敢通知你。”父亲焦躁地搓了搓手:“两周前他刚接受了第五次整形植皮手术,情况基本算是稳定了,已经好很多了,之前还要惨。” 

  肖海捂住了脸:“你在电话里说小天自杀未遂,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自从被救醒以后,他就没有断过自杀的念头,我们当然都不会让他照镜子,但他会摸啊,而且他那么聪明又那么敏感,看周围人的表情也就都猜到了吧。他偷偷吃过两回安眠药,还把电线皮剥了想电死自己,虽然都被及时地救下来了,可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父亲苦笑一声:“你也知道他从来都没把我当爸爸看过,我劝他什么他也都听不进去。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听你的,如果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劝他活下去,那就是你了。” 

  肖海抬起头来,严肃地望着父亲:“如果医生同意,请让我带他走。” 


  肖海带着小天回到山区的那天正值清明。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车窗上划下丝丝斜线,车厢里流泻着舒缓的轻音乐,肖海向身边望去,副驾驶座上小天蜷缩在一条柔软的毛毯中正紧闭着双眼。肖海知道小天没有睡着,他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表示他不想跟肖海说话,也不想看外面的世界。 

  尽管如此,在肖海看来小天已有了长足的进步,在父亲家第一眼看到肖海,小天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刻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他一边用被子紧紧包住自己的头,一边抓起身边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没头没脸地朝肖海砸过去,嘴里惊叫着:“滚开!滚!我不要看到你!!”踏着散落脚边的枕头、花瓶的碎片肖海走到小天面前,一把将小天连同被子一起裹入怀里。小天踢他、抓他、咬他,他都没有放手,怎么可能放手?他反复告诫自己要镇定,但当他看见小天露在被子外的那双因烧灼而扭曲的手时,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一周后小天渐渐平静了下来,而等他淡漠地答应肖海回到乡间时已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肖海知道小天之所以肯跟他走,是因为他不想待在父亲家里,爷爷的家是他唯一认定的归所。为了这次行程,肖海特地去买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黑色是小天最喜欢的颜色,而自己开车回去也可以免除小天在旅途中被人窥视、议论的尴尬。 


  不知道是因为山间清新的空气确实有利于放松心情,还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老家,小天虽然仍不说话,没有表情,但他的情绪却渐渐平复了下来,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而肖海也再次适应了山居的生活,小天的起居他还可以勉强照顾,至于饮食方面,他雇了村中一位大嫂每天将三餐送到院门外。肖海以小天病了要静养为由拒绝了一切的探访,慢慢地大家也就对这深居简出的两兄弟见怪不怪了。 


  初夏的时节天气转暖,夜里溪涧边开始有点点萤火舞动,踏着月色肖海一路把小天背到了寂寂无人的山谷。月光下眼前的瀑布透着梦幻般的宁谧之美,瀑布下的深潭隐没在夜色中,只有那间或闪动的银白水波才提示着它的存在,静坐在儿时常常戏耍的水潭边小天一言不发。回去的路上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肖海的眼眶也红了。 


  这天肖海特地让做饭的大嫂煮了面条,早餐的时候和着窗外盛夏热闹的蝉鸣,肖海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端到了小天面前:“生日快乐!” 

  小天伸出手来“啪”地把碗打翻了,碗砸在地上碎了,面和汤流了一地。 

  肖海扬了扬眉毛,终于什么也没说,蹲在地上把碎瓷和面都收拾了。 

  当天晚上肖海没让大嫂来送饭,而是跟她要了些材料,自己在厨房里忙了半天。把一碗看着就不怎么样的面条放在小天面前,肖海按住他的双肩:“以前爷爷都是自己煮面给你的,让人代劳是我的不是。这是我煮的,味道估计好不到哪里去,要砸你尽管砸,不过先吃一口再说,好吗?这样我煮下一锅的时候才能有改进。” 

  小天望着他迟迟没有说话,肖海坐下来:“爷爷说过,生日一定得吃长生面。” 

  终于小天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他站起身来,扭过头去不看肖海:“算了,我来下面。” 

  靠在厨房的墙上看着小天用伤残的双手艰难地下面的样子,肖海心里一阵刺痛,但无论如何小天愿意主动做一些事情,肯开口说话了,这是好事。 

  小天下的面条居然相当地好吃,安静地吃罢一餐饭,肖海去洗碗,小天一个人静静坐在床沿,见肖海回来,他抬起了头:“哥,我有话问你。”拖过一把椅子,肖海在小天对面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瑞典?”小天的眼神平静无波。 

  “等你愿意跟我回去的时候,”肖海笑了:“那里医疗条件很好,气候虽冷了一点,但空气很清新,斯德哥尔摩的海湾很美,我想你会喜欢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肖海不解。 

  “什么时候再抛下我呢?”小天低下头,忽地轻笑:“你温柔的时候让人无法拒绝,可一旦要走却也毫不留情。哥,你从来不知道被人遗弃是什么样的味道!” 

  肖海把小天挣扎着的双手握在掌心:“我知道我错了。但这一次,我绝不放手!我从没骗过你,现在更不会。瑞典的法律和这里不同,同性恋者享有合法的婚姻权,我们可以一辈子呆在一起。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我们的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小天怔了怔,泪水迅速地从他眼中划落,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哈哈大笑:“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四年前你可以因为躲我逃到斯德哥尔摩去,今天倒反而爱上一张鬼脸了吗?” 

  “小天!” 

  小天一扬手:“太晚了,那个喜欢你的黎小天早就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他注视肖海的眼睛:“你知道这三年中我是怎么过的?我亲手砍过人,买凶杀过人,我干的那些脏事恐怕你这辈子想都没想过!我前前后后包过三个男娼,我喜欢被人上!什么样的体位、姿势、道具我没用过?!”小天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冷笑:“我现在是表里如一,你知道吗?里面早烂透了,配这张脸正合适!现在你认清了吧?滚吧!滚啊,滚回你的北欧去!!” 

  肖海冲过去紧紧搂住他:“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他妈就是个没用的懦夫!害怕了就跑,我不是人!小天,你是最干净的,永远是最干净的!如果你有罪那也全是我的罪!小天,你是我的小天啊,永远都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不好,哥哥再也不离开你了,哥哥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你真要下地狱了,哥哥也抱着你一起去!” 

  紧贴在一起的肌肤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与其说肖海在追悔过去,不如说他在交托生命,从那一刻起他整个的人生都与小天的系在了一起,小天的呼吸就是他的呼吸,小天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小天的罪就是他的罪! 

  终于小天在他的臂弯里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肖海胸前的衬衣,一片滚烫。 

  半晌小天仰起头来,轻声问:“哥,你爱我吗?” 

  小天单纯的眼神让肖海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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