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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好吧!乃禾终于万分艰难地作出了妥协的选择,其实这两种选择都不是她原本想要的。
石磊把拉开的车门重又关上了,走回到乃禾的车窗外,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地共同打开了车门。乃禾试着靠自己的双脚站稳并走路,可是不到两步,她就感到左脚踝疼得厉害。她疼痛的坚持,被石磊尽收眼底。石磊二话没说,就一下子半蹲在了乃禾的眼前,弄得乃禾不知所措。
上来吧!我说过背你的!石磊的话语掷地有声,使乃禾恍惚间有了一种安全感,就像是小时候爸爸说过的话:上来吧!我说过背你的!那是乃禾与爸爸妈妈在一次逛街的时候,累得走不动了,爸爸说过的话。
乃禾观察着石磊那不算宽阔却肯定坚实的后背,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美好日子。
你在想什么呢?快上来吧!要不,真要赶不上咱们的队伍了啊!石磊打断了乃禾的回忆,催促她赶快上他的背。
乃禾苦笑着,俯下身体,两只手搭在了石磊的肩膀上,石磊夹着她的双腿,轻快地往前去了。
嗯,我——我是不是很重?乃禾想打破沉默的尴尬。
没有啊!你太轻了,真的!石磊很轻松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太轻了?你是不是也背过很多其她女生啊?乃禾故意轻松地问着。
我才没有背过很多女生呢?不过,你是第二个了!
哦?还是有第一个的啊?!乃禾知道自己真不应该问这样更尴尬的问题,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肤浅,很随便。
是啊,没办法!谁让我是她哥呢?石磊突然有些幸福地回答。
你是她哥?乃禾又开始好奇起来了。
对啊!我是她惟一的哥哥,她也是我惟一的妹妹呢!
你是说,淼淼?!
不然还有谁?呵呵,你是不是认为我还背过除淼淼外的其她女孩子啊?
没有……乃禾突然很不好意思了,她觉得自己有些作茧自缚的笨拙。
作为背你的回报,你应该意思意思吧?石磊提议道。
回报?你想要干嘛?
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特别的东西,能给我展示一下吗?石磊诚恳地请求道。
你可真会夸奖人呵!实不相瞒,我初中时曾是学校现代诗社的社员,听说过席慕蓉的诗吗?
席慕蓉?嗯,知道一点,她有篇散文叫《贝壳》,被收录在初中语文教材里了。对吧?
是的,小小的贝壳,使人联想起那么多的曾经。听说过她的那首诗《一棵开花的树》吗?
好像没有……
那我就朗诵给你听听吧!
乃禾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到那次初中时,她所在的诗社进行汇报演出时的状态——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石磊惊异了,又是在意料之中的惊异,因为他早就知道,在他们初次见面时,乃禾就有一股不一样的内韵吸引着他。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就在乃禾将原本清新、快乐的自己,近乎百分之百地展现于热闹繁华、绚烂多姿的大都市HK之时,她的美好时刻也快要接近尾声了。
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已经注定了永远是短暂的吗?
大家看过HK夜景后,不约而同地围坐在客厅里,兴高采烈地回忆并交谈着那一整天的欢乐时光。靠在石磊身旁的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着实打破了大家正热烈着的心情。待石磊拿起话筒,每一个人又颇有默契地降低了说话的分贝,仍然饶有兴趣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喂?您好?
你好!请问——曹乃禾,在吗?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浑厚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廖昌永的高亢的美声。
曹乃禾?哦,她在,她在!请您稍等——曹乃禾,你的电话!石磊对坐在自己斜对面的乃禾说道,她正认真地聆听着石爸爸的演讲呢。
我的电话?好奇怪啊,谁会在这个时候,往这个地方打电话找我呢?乃禾怀着几分诧异,站起身,走到石磊的左边,接过他手中的话筒,石磊站起身,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到了乃禾原来的座位上。
喂,您好!
禾禾,我是舅舅——
啊,舅舅!怎么是您啊?乃禾突然想起来,她一住到石磊家时,就立即给舅舅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里的电话号码了,以防家人会有什么急事情,要找她呢。听到舅舅的声音时,乃禾隐隐觉得心跳加速了许多,难道,难道……
禾禾,你妈妈——今天下午的时候,阿姨突然发现她神情好像不对,就打电话给我。我回到家,立刻把她送到了医院——
那——那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乃禾突然间热泪盈眶,有些哽咽地问道。
医生说,她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在病房吊水呢!我是想,我是想,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啊?
舅舅,我,我明天就回去!乃禾尽量压低着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
嗯,好的!那你自己要小心,我明天去机场接你——别忘了,跟你朋友们打个招呼啊,向人家好好解释一下!乃禾在告诉舅舅自己要去HK旅游的事时,并没有说真话,她只是说有一个朋友好像中了什么大奖,就请她们几个人一起出去旅游的呢。
知道了,舅舅——
那,再见吧。舅舅挂了电话,乃禾耳边的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乃禾不知自己发了多长时间的愣儿,待她终于清醒过来时,才发现石爸爸、石妈妈,陈斌、淼淼、陈太太,还有石磊,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都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呢。她好想掩藏自己的悲伤,可眼眶里的泪珠儿,硬是不争气,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石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从那只可爱的鱼形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乃禾的身旁。
他轻轻地从有些颤抖着的乃禾的左手中,接过电话,同时把那两张可怜的纸巾塞进了她的左手,然后把电话的听筒放回了座机上。
大家都用充满怜悯兼诧异的目光,似乎在等待着乃禾的重要发言。
二十七
人世间,有喜极而泣,也有乐极生悲的。那种圣人贤人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我无我之境界,在我们现实生活里也差不多只能当作一种景仰、一种理想罢了。你我皆凡人,生在凡世间,喜乐伤悲,死生契阔,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吧。
生活的一大原则就是,怎么简单就怎么做,怎么简单就怎么好,越简单越好。
乃禾本来是想,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呢,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了他们的快乐旅程啊。可是自己都这样的表现了,又要编一个什么样的合理理由呢?乃禾深知,自己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她也不想为此而消耗那些可怜的脑细胞,也不想让大家有更多猜疑的烦恼了。
于是,她用石磊塞进手心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儿,就把刚才接电话的内容,全部告知给大家了。
乃禾说完后,目不转睛地、有些抱歉地看着每一个人。
这下,发愣的任务就轮到听故事的人了。
尤其是陈斌,他从未听乃禾姐姐说过家里的什么事情,因为她总是那么开朗,那么微笑,很难使别人想到她有什么不幸的家庭背景。而陈斌的妈妈,此刻也异常惊讶,她真的很难想象,面前的这个恬静的小姑娘,是怎么度过那一段家破人亡的悲痛日子的?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她十来岁时,母亲生病去世了,她一下子觉得天好像就此塌陷了,每天看不到母亲的身影,也听不到母亲的任何声音,家里就只有父亲苍老的脸庞和大哥压抑的悲痛,她感到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可是与今天的乃禾比起来,她又是多么地庆幸啊,庆幸还有自己的父亲安在,庆幸还有自己的大哥疼她,爱护她,关心她,她并没有完全失去亲人的关爱。
然而,乃禾呢?她好像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幸福。
她却,依然那么顽强,依然那么乐观。
死了的人,或许是很悲伤的,心情很糟,可自古以来,无人知晓;活着的人,却要承受失去他们的悲伤,心痛至极,很多人都经历过。
死者要安息,生者更坚强。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乃禾看着大家难过的神情,刚想说什么,却被石爸爸抢先了。
乃禾啊,你不要伤心,也不要担心。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妈妈已经脱离危险了,就让磊磊明天送你回SH吧,反正他还有二十多天的假呢。你的脚又受伤了,有他照顾,我们大家都很放心,对吧?陈斌和淼淼一个劲儿地点着小脑袋。
至于其他人,我们光担心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大家各行其事吧,怎么样?
就磊磊一个人照顾她,行吗?陈斌妈妈关切地问道,她只是很同情乃禾的处境,并没有不放心的意思。
姑姑,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曹乃禾安全送回SH的!石磊保证似地说道。
嗯,磊磊一个人在外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了,我对他很放心,况且,他也还是个学医的呢!他去过SH也有好几回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石妈妈肯定地接着说道。
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真的不用麻烦大家了,我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的……乃禾有些啜泣地说。
瞧你这孩子说的,你是见外了呵!我们大家都把你当成一家人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带给我们多少快乐了啊!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就听我的安排吧,磊磊,你没意见吧?石爸爸朝向石磊问道。
啊,没,没意见!就听爸爸的安排吧!石磊突然有些结巴。
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预订明天的机票!石妈妈果然干练明达。
当即,乃禾已经没有什么再可以推辞的理由了,就默默地和石磊各自回房间收拾了。
那一夜,乃禾无眠。
那一晚,石磊深思。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石爸爸亲自驾着自己的那辆福特车,送石磊和乃禾去HK国际机场。他们是上午八点十五分的航班,在候机室里,乃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偶然发现,石爸爸好像在和石磊交待着什么,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石磊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不住地点头。
登机的时间到了,石爸爸亲自看着石磊先把乃禾搀扶着,后来干脆背着她走进了机舱。他微笑着离开了机场。
飞机终于起飞了。乃禾真想一下子就飞到SH啊。
她倚靠在靠窗的座位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禾禾,你回来啦!
妈妈!妈妈,您——
没想到吧,妈妈的病好了!
真的吗?是真的吗?您真的好了吗?
乃禾紧紧地抱着妈妈,搂着她温暖的怀抱,兴奋地喃喃着。
禾禾,你终于回来了!
咦?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好像是——
爸爸?爸爸!!!
真的是爸爸!怎么会是爸爸呢?乃禾很糊涂了起来。
就在她转身要去拥抱爸爸的时候,爸爸却越走越远了……
爸爸——爸爸——乃禾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曹乃禾,曹乃禾,你怎么了?坐在乃禾左边座位上的石磊焦急地问着。
乃禾使劲儿睁开了眼睛,见到石磊正拉着自己的左臂,急切地注视着自己。
原来,竟是一场梦。
梦里的一家人,团聚匆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人生如梦,梦过人生。有的梦,很美;有的梦,很累。
真不想从梦境里出来啊,可是身不由己。乃禾想着身边的石磊,突然间仿佛不知道现在是梦,还是刚才是梦了。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呢?庄周梦蝶,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无聊之举啊。亦真亦幻,孰知孰晓?
乃禾有些胡思乱想了,石磊递给她一杯乘务员送来的热咖啡,还有一张五月花的纸巾。
两人默言。
这是这样地安静着,两人的内心其实早就在深刻地对话了。
你,现在很不开心!
是啊,我唯一的妈妈病得不轻,不知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舅舅不是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你不要太担心了,保重自己的身体也很要紧哦!
嗯,谢谢你!这一路给你和大家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很过意不去呢!
你怎么又见外了呀?爸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