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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说也是十年老友,胡宁哪会看不穿他?她叹口气,伸手轻拍陆时忍发
烫的脸颊:
「阿忍,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对性别的意识有可能因此变得薄弱。但你不会
一辈子都看不见。」
陆时忍知道她想提醒自己的是什麽,而这也正是他挣扎烦恼的根源。他跟着
叹了口气,把她的手从脸上抓下,握在掌心。
「我知道……不然我干嘛这麽烦恼。」
胡宁还是不放心,因为陆时忍在过去十年间前科累累。她用力反握他的手。
「如果你控制不了,心念动摇,忍不住想要试试看的话,请试探你自己。不
要试探恒绿。」
(待续)
代理性恋盲症(廿五)
请试探你自己。
胡宁离开後,陆时忍一直在反刍她留下的这句话。於是他坐在沙发上,彷佛
生了根般地托腮沉思,老半天也没动一下。
没错,他的确因为暂时失明而让性别意识变得薄弱。他在理智上当然知道方
恒绿是男人,但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状况下,因为性别而无法跨越的那条线有可能
因此而松动。
想要确认这种心动的感觉究竟是不是错觉,最快的方法就是让自己重新意识
到「方恒绿是男人」这件事。
所以胡宁才会这样提醒他。
试探自己……他很想啊!超想的!但要怎麽在不试探方恒绿的状况下试探自
己?
约方恒绿去慢跑趁机再玩一次比胸肌的游戏?或是趁方恒绿睡着时偷摸他?
还是简单一点,想着方恒绿打手枪?
呸呸呸,怎麽净是些鬼点子,而且施行起来都有极大的风险。
但危险的点子总是格外诱人……陆时忍脑袋一片混乱,深深觉得就是胡宁讲
了那句话才会害他想入非非、心猿意马,说了不如不要说。
方恒绿知道他在想事情,一开始没去打扰他;但时间一久,见他整个人几乎
变成一座雕像,渐渐也觉得不太对劲。
「陆大哥?你怎麽了,还好吗?」
「欸?啊?我……在想事情,想那个……新作的架构和角色设定……」
心虚总会引发谎言。陆时忍深恨自己不能看见方恒绿此时的表情,无法分辨
对方是否己看穿他的心虚和他的谎言。
「真的吗?已经有点子了?」方恒绿喜出望外,显然是没有看穿。他快步跑
离沙发然後又快步跑回来,窸窸窣窣地忙了一阵。
「我拿笔电过来了,你边想边说,我帮你记录下来,免得之後忘记。」
方恒绿的工作热忱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纠缠着陆时忍的情思绮念赶得
一乾二净──但他此刻非常感谢这盆水;即使那让他觉得空虚寂寞又好冷……
「你随便想随便念出来就好。」
方恒绿的声音听起来好期待的样子;陆时忍很容易就想像他是如何将双手悬
在键盘上方、用闪亮亮的眼睛望着自己。
也对,工作不能荒废;方恒绿不是在放假,他领的可是出版社的薪水。
陆时忍收束心神,在脑海里翻箱倒柜,找出封存的断简残篇一一丢出,让方
恒绿协助自己记录和整理。
万事起头难,但写小说则刚好相反。两人在茶几旁对坐,时间飞快地在陆时
忍的说话声和方恒绿的打字声中流逝。
「我刚才……是怎麽设定的?女主角家里的是弟弟还是哥哥?」
方恒绿卷动滑鼠滚轮,向上翻了几页。
「是弟弟,小她一岁。」
「改成哥哥吧,大她三岁……咳嗯。」陆时忍清了清喉咙。
「陆大哥,你声音有点哑,要不要休息了?我再倒杯热水给你喝。」
「好,谢谢,我也挤不出东西来了。」
入夜後气温骤降,陆时忍搓着双手,想到方恒绿刚才都在打字,不晓得手指
会不会因此变得冰冷。
「来,阿华田。」
原先说「倒杯热水」的方恒绿举一反三,端着两杯豪华升级的饮品回来。
他搁下自己那一杯,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个马克杯放进陆时忍手里,再用冰冷
的手包着陆时忍的手握了一下,确认对方是否拿稳了杯子。
他的手果然是很冷啊。
被方恒绿这样包着双手一握,陆时忍心里先是喀一声,接着就无法控制地
擂起了隆隆战鼓。
只是碰碰手而已没什麽,平常的接触比这多得多。但这是胡宁离开之後他跟
方恒绿的第一次肢体接触。
陆时忍想都没想过会这样。只不过是胡思乱想了一个下午,他居然就对方恒
绿的碰触有那麽剧烈的反应──
被握住双手的瞬间,他想把杯子丢开,想把那双冰冷的手拉进怀里,还想向
上摸到他的手腕、手臂、肩膀、锁骨,以及更多藏在衣服下面连看都没看过的地
方。
「抱歉,我手很冰。」
感觉到陆时忍双手微颤,方恒绿赶紧抽回手,很不好意思似地朝自己指尖哈
了几口气,拿起杯子在双掌间滚动。
陆时忍握着微微烫手的马克杯,觉得掌心跟胸口都有点失落;然而心脏却还
是自顾自咚咚咚咚地跳得很兴奋。
鬼点子至少是个点子,走投无路时也只好屈就。
莲蓬头架在最低的角度,水柱刚好冲在肩颈之交,热水沿着赤裸的身体不断
流下。
盈耳的水声尽责地提供掩护,浓浓的蒸气贴着皮肤包覆在身周;听觉和触觉
都被填得很满,这让陆时忍觉得安全。
他背靠在墙上,伸手向下摸索,开始进行「试探自己」的重大任务。
目不视物时,鼻子耳朵会变得更加灵敏,想像力运作的精彩程度也远胜以往。
陆时忍只是稍稍回想方恒绿的声音和笑脸,想像着他正在这氤氲水气中和自己肌
肤相亲,性欲就像燎原大火一样烧得他差点脚软,他甚至来不及分辨这把火是从
上面烧到下面抑或是由下面烧回上面的。
试探试探试探……陆时忍握着轻易就勃起的性器官,一边舒服得叹气一边压
抑住呻吟,没忘记要进一步做更具体的想像。
想像自己的手指是方恒绿的手指,想像包围着自己的热气是方恒绿的体温。
在时快时慢的抚慰与摩擦间,他的想像力渐渐变得无法控制。比起想像方恒
绿为自己手淫,他更希望此刻握在自己手里的是方恒绿的阴茎。
角色的转换很自然,因为渴望着对方的正是自己。
他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方恒绿的身体,把自己的喘息当成方恒绿的喘息,爱抚
着,揉捏着,真真切切地享受着同性的身体──不,应该说是方恒绿的身体所能
带来的空前绝後的感官刺激。
高潮来得很快,在射精的那一刹那,陆时忍必须用力咬紧牙关,才不至於让
自己模仿方恒绿的口气呻吟着喊出一声「陆大哥」。
请试探你自己。
摊开手掌让热水带走掌心里的体液,陆时忍大口喘气,头昏脑胀地想着胡宁
没说试探自己之後应该怎麽办。
伸手摸上有点潮湿的纱布,陆时忍知道如果不是这东西蒙在脸上,他现在就
会走出去抱住方恒绿,亲吻他、抚摸他、压倒他,脱掉他的衣服跟他做爱。
可是今天这东西就是蒙在脸上。
就算把它扯下来,肿胀着的眼皮也无法睁开;就算硬把眼皮撑开,极度畏光
又刺痛的眼睛也还是无法描绘方恒绿的身影。
今天是第二天。还有一个礼拜。
(待续)
……
(眼神死)谁要看攻君自慰啊一点都不香艳……
代理性恋盲症(廿六)
从浴室里出来後,陆时忍就变得怪怪的──不,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就怪怪的
了。他今天洗澡洗得特别久;方恒绿还听见类似捶墙壁的声音。
「恒绿……帮我换纱布。」而且把蒙在眼上的纱布弄得湿答答的。
见他出来时满脸是水,方恒绿一惊,连忙帮他把纱布和眼罩都拆下,生怕伤
口浸了水会发炎──幸好只湿了外面,眼周的皮肤都还是乾的。
方恒绿忙着把眼罩拿去煮沸消毒,带了新的纱布回到沙发旁。
「怎麽会湿成这样?」
「不小心手滑,没拿好莲蓬头。」
感觉到柔软的纱布被轻放在眼上,陆时忍乖乖仰头,表情有点苦涩。
「怎麽了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眼睛还是睁不开……」
方恒绿把纱布绕过他脑後,松松地打了个结,小声安慰道:「你的眼皮还在
肿,当然睁不开。」
「眼球会刺痛,很怕光。」
方恒绿微微一笑,感觉陆时忍像是在撒娇,口气因此变得更轻柔。「才一个
礼拜嘛。怕光就表示看得到光,慢慢会好的。」
「我头好晕,後脑也痛痛的……想要躺一下。」
陆时忍愁眉苦脸,愈说愈可怜,果然是在撒娇。
方恒绿哪里知道这家伙是因为刚才自慰太兴奋才导致眼压升高,一听到他说
头晕头痛想要躺躺,便立刻把他扶进卧室,堆高枕头垫起他上半身,让他舒舒服
服地仰卧着,还拉来棉被从他脖子盖到脚趾。
想起正在煮沸消毒的金属眼罩,方恒绿在棉被上拍了拍,叮咛道:「我去一
下厨房,你躺着不要动,现在没有戴眼罩保护,要小心一点。」
见陆时忍乖巧地点头,方恒绿这才走出卧房。回到厨房後,他站在瓦斯炉旁
边算着时间,确定水开後仍持续煮沸十五分钟,再把两枚眼罩从锅中捞起沥乾。
「陆大哥,眼罩消毒好……」
方恒绿拿着眼罩站在门边,一句话没说完就赶紧噤声。
陆时忍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头微微歪着,刚才盖得好好的被子则被踢到了
一边,只剩一个角角夹在两腿中间。
睡着了?方恒绿走到床边,先把棉被拉好,再弯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拿掉陆
时忍脸上的纱布,把眼罩重新放上去,用透气胶布固定住。
而当他把眼罩纱布都处理好时,熟睡的陆时忍发出一声轻哼,长腿一伸,再
度踢开了棉被--然後抓着枕头开始发抖。
昨晚明明没这麽夸张,怎麽过了一天睡相就变差?方恒绿原本想跟昨天一样
在旁边打地铺,但在起身帮陆时忍盖了四次棉被又在第五次被床上掉下的棉被盖
住脸之後,他决定也睡到床上去。
就算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卡住陆时忍奔放的睡相,至少能够就近看管,随时注
意,不让他着凉。
睡梦中的陆时忍很不安分,方恒绿才刚躺进被窝,他就朝这边滚了过来。
怕陆时忍因翻身动作太大而压迫到眼睛,方恒绿忙侧头过去卡住他脖子,两
只手都还来不及把被子拉好,就被对方紧紧抱住了腰,往怀中拉过去。
「陆……陆大哥?」
被子里很暖,陆时忍的怀里更暖;方恒绿心跳加速,却也不敢挣扎,更不愿
出声把他叫醒。
虽然是睡梦中缺乏知觉的拥抱,虽然自己可能只是被当成会发热的抱枕;但
是一想到自己的背正贴着对方的胸膛,对方的腿正贴着自己臀部,方恒绿还是一
点一点地红了脸。
「这样是要我怎麽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陆时忍一抱住方恒绿,就不再踢被子了。
窝在陆时忍怀里,听着他的呼吸,闻着身後传来的沐浴乳香味,原本以为自
己会睁眼到天亮的方恒绿竟也渐渐安心下来。
成年後就没什麽机会跟别人靠在一起睡觉,原来在寒冷的夜里分享体温是这
麽舒服的事情。
半梦半醒间,方恒绿无意识地向後挪动身子,往陆时忍的怀里靠得更近了点。
这麽可爱的反应让陆时忍痛苦了好一阵子才有办法下定决心把手臂从方恒绿
腰上移开。
* * * * *
接着几天都是湿冷的天气;下探十度的低温加上从早下到晚的绵绵雨势,路
上行人顶着的每一朵伞花下面,无一不是围巾口罩厚外套之类的全副武装。
跟眼睛受伤无关,陆时忍本来就喜欢待在家里;方恒绿住进来照顾他,也乐
得不必冒凄风苦雨出门上班。
除了偶尔到楼下便利商店和超市买东西,方恒绿几乎是廿四小时跟陆时忍黏
在一起,白天当他的看护兼秘书,夜里就变成他的抱枕兼暖炉。
到了第三天,方恒绿就知道陆时忍晚上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