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凭蹙眉。半日才道:“石三当家地如何知道宛然被南岳带走了?”
石楠有些不耐,只得将那只“相思钗”之事说了,上官凭听毕。不由点头道:“这确是她会做的事情……”
石楠干脆道:“朝廷之事,我为绿林中人,本不愿多管,只是宛然本是北霄人,我却是不愿她去了南岳的……所以我才寻了你来……”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心中想的却是楚青衣。
若是她,她会怎样反应……自己一直都忽略了,她……其实是南岳人……
而岳离轩……也是南岳人……心中忽然便有些不确定,其实……一直也没真正确定过。他黯然的叹了口气。心中微微地有些抽痛,早就知道了。她爱好自由远甚于爱自己,这是个不羁如风的女子,也不知天下究竟还有何物能够牵绊住她的脚步。得道:“青衣,你听我说,江湖不揽朝廷事本是绿林盟地宗旨,何况……你不是正与上官凭打得火热么?怎么却又跟南皇争起女人来了……”
楚青衣一听上官凭,便忍不住撇嘴,没好气道:“我就爱男女通吃,怎么,你嫉妒了……”
绿林盟,原本便是全江湖最为庞大的组织,横跨于黑白两道,在三国皆有总坛,却是各据一方,名义上虽是同气连枝,却自来便是各归各,谁也支使不了谁。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便是楚青衣。
那人一听“男女通吃”四字,下意识的便打了个寒战,苦笑起来。
楚青衣干脆道:“总之,若有消息,你就差人给我报信便得,我也不要你出手,不过你若是阳奉阴违,你自己也知道的……”她笑得眼儿微微弯起,带了威胁的只是打量那人。
那人于是激灵灵的打个冷战,苦笑道:“那是一定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楚青衣耸耸肩,干脆的起身出门:“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代我向你夫人问好罢!”
那人一听了夫人二字,忍不住又是一个寒噤,忙满口应了。送她出门后,回头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煞星呵……”掉头却还是进了书房,研了墨,自己取了一只细细地狼毫,将事情写得清楚了,又令人取了鸽子来,亲手绑上密信,放了出去。
宁宛然半倚在马车中,眉目间有些微微的困顿。马车一路行的极快,不时的换车,就连赶车的人亦已换了几批。她半闭着眼,不想说话。岳漓涵闲闲翻看着手中的信函。忽然便轻轻笑起来:“宛然,前些日子北霄绿林盟已在寻找你,我也不曾太在意。这些日子可更不得了,居然与官府联手了……这可是绿林盟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事情了!”
宁宛然默然,是石楠罢,其实并不想她插手的。留下信息亦只是想告知她,自己无恙。发上轻轻的被动了一下,她一惊,忙睁开了眼。
岳漓涵手中握着那只刚刚自她发上拔下地碧玉钗,含笑凝视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相思……这个名字倒是好……”
宁宛然不觉苦笑起来:“皇上果然好手段……”连这只钗的名字他亦知道了,想必绿林盟有他的人罢。她忽然便有些微微的担心,不知道石楠如今怎样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他悠悠的吟道。眸光落在宁宛然若有所思的面上。感觉到她微微地忧虑,便又笑了一笑:“宛然何必担心,这世上。若有什麽女人是断然不能招惹的,那必定便是海棠娘子了……”
宁宛然想起石楠的千伶百俐,不由一笑,倒也放宽了心,便随口道:“青衣难道反不是女子?”
岳漓涵笑了一笑,随意道:“楚青衣虽然武功极高,人却懒散,根本不爱管这些事情。何况……她毕竟是南岳人,听了江北堤坝之事。想必早已怒火中烧了罢!”
江北堤坝……宁宛然想起楚青衣提及此事时,难得得怒火,不禁暗叹。
抬头看他一眼,忽然便问道:“祈王重伤投奔青衣,难道也是皇上安排地……”
岳漓涵点点头又摇摇头,平和地看向她:“离轩乃是我的亲兄弟,我们兄弟素来是极亲地,他执意要来北霄,我也难以拦他……他在西皖曾给我飞鸽传书。言说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我匆匆赶来之际,亦给他带了口信,令他若是暴露了行迹,便可去投奔楚青衣……”
宁宛然无奈道:“皇上倒是摸准了我们的心思……”
岳漓涵扬一扬眉,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情忽然大好。宛然,你不会知道,其实我对楚青衣并没有太大把握地。可是我对你有……你或者心中对我有几分怨意。恨我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可是在你心底,终究是觉得自己欠了我的。我虽然很是后悔在琼都放了你离开,可是也正因那一次,你反而对我有些歉疚……离轩,我并不太担心,他毕竟是南岳祈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萧青臧地性子,如此奇货可居之人,怎能胡乱杀了……
更何况,北霄宫中,我早已有了安排……
萧青臧,如今想必正在头痛罢!
他忽然揭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正行在山路上,周围景色萧瑟,可是月色却是出奇的好,披洒的满地银光,原来又是满月了。
他略略高声,吩咐道:“停车……”车夫微微一滞,随即轻吁了一声,勒住了马儿。
岳漓涵便开了车门,俐落的跳下车,又笑着伸手向车中作出请的动作。宁宛然怔了一刻,有些愕然的注视了他一眼,便也弯腰下了车。车外,空气冰凉而清新,对于因练了内力而并不惧怕寒冷的她来说倒是觉得舒服了许多,精神也为之一振。
岳漓涵伸手握住她的手,含笑道:“今夜月色倒好,忽然便想在月下走走,宛然可会觉得冷么?”
宁宛然摇头:“我素来不甚怕冷……”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岳漓涵,只有昔时在闵家村见过,回到琼都后他便又变成了那个看似温和其实霸道地南皇。
他没再说话,只牵了她在荒凉的原野中缓步而行。夜色深沉,月色掩映,虽无春华秋实,却也别有风味。他笑了一笑,随口问道:“如此天气,算是良辰美景么?”
她微微侧了头,没有直接回答,只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他挑了一块略干净些的石头坐下,笑着示意她也坐:“但有你在,何处不是风光!”
她听了这话,不由一个冷战,抬头看见他带笑了然的眼,略有些尴尬道:“风大……”
他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中回旋:“天下女子都爱甜言蜜语,宛然实在太也特立独行……”
空旷无边的天空,明月繁星与山川草木,降低了她的戒心,她坐在石上,舒展了一下双腿,懒懒道:“人有三尺愿,常被世事磨,吃得苦多了,所愿便也低了,待到磨折完了,再遇一顺心之事,便常有苦尽甘来之思……”
他笑了笑,没有接口。她随手折下一支枯草,漫不经心的在掌中翻动:“而或许,在你不曾经经受种种磨折之前,那件今日顺心之事,当年不过习以为常耳!”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她:“我早说过,慧极必伤,你却总也改不过来!”
她抬头一笑,月色下,容色清妍,双眸如水:“你还说过情深不寿,这句话,我却总是记在心中地!”
他挑了眉,于是失笑道:“原来我竟是作茧自缚了么……”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平淡是福
泡书吧 更新时间:2009…7…8 9:02:49 本章字数:3605
一只灰色的信鸽忽然便落在院中竹林上,发出咕咕的叫声。房内的石楠听了声音,便扬了眉,匆匆起身出门,一伸手便抓住了鸽子,拆开鸽腿上紧束的一只小小竹筒,从中抽出一张小小的信笺,随手丢了鸽子,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纤美的长眉便轻轻蹙了起来。
房内正与她说话的上官凭跟着走了出来,却并没有开口询问。若是关于宁宛然与楚青衣之事,石楠自然会说,若信函之上非关她们二人,自己冒失发问,难免引人不快。
“带走宛然的人……是南皇……”石楠叹了口气,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莫怪这一路之上,做的这般隐秘而滴水不漏,就连绿林盟与官府合力也难以查出行踪。
上官凭拧紧了眉,伸手接过信函扫了一眼,信写得极其简单:“南皇亲至,勿忧安危。欲至南岳,伺机而动!”信笺上的字潇洒随意而刚健有力,赫然是楚青衣的笔迹。他苦笑了一下,她毕竟还是南岳人呵!在她心中,宁宛然不管在北霄或者南岳其实都是一样的。今时今日,同等情境下,若换了身为北霄人的石楠,便绝不会如此做法。
石楠转头,干净利落道:“我打算去南岳,看看是否能帮上忙!”正事当前,她早收敛了昔日那股烟视媚行的姿态,精干之气凌人。
上官凭点头道:“你先行过去,我还要回京处理一些事情,待处理完了,我便即刻赶去南岳!”他稳稳道:“皇上早说过,留住宛然就能留住青衣……”
石楠不听则已,一听心头不觉火起,撇嘴冷冷道:“真是个有趣的说法,也不知皇上究竟是要宛然还是要青衣……”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关之宫廷秘闻……是不能宣之于众的。我只能说。对于我,青衣比什么都重要;对于皇上,有了青衣固然是锦上添花,若然没有,其实也无关大局……”他顿了一下,有些蹙眉。思忖了一会才道:“至于宛然,我只能说一句,她非常重要,或许比不上江山社稷,却也是……非常重要的……”。
石楠唇角微扬,懒散道:“原来青衣对你这般重要,既如此,你便辞官不做了罢,依你二人武功。天涯海角,何处不可悠游!”
上官凭淡淡一笑,温和道:“我本也无心为官。只是官职好辞,亲缘关系却怎能断绝……我是上官家的嫡子,我的姑母乃是当今宫中太后,说到底皇上也是我的表兄……”
石楠点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她笑笑:“比较起岳离轩,我定会帮你的,至少你也还是个北霄人!”说完了这句,她便不再理睬上官凭,只是径自出了院子。叫道:“沅儿,给我备马准备行装,我这便要去南岳!”翻看着送到不久的厚厚地一叠信笺,刚刚吃饱喝足的小貂兴致勃勃的爬上了他的肩,好奇的睁大了眼看他。一边的宁宛然懒懒地执了一本棋谱,漫无边际的翻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岳漓涵抽出一页信笺。笑了笑。开口打破了车中宁静地气氛:“小七已到了中虞了。楚青衣也在。估摸着不过数日地功夫。便能见着了!”岳离轩正是排行第七。
宁宛然应了一声。便有些微微地恍惚。半天才叹了口气:“我算是把青衣拖累坏了!”
岳漓涵看了她半日。问道:“你并非武林中人。却是如何识得楚青衣地?”这个问题。其实在得知她地真实身份后已隐约猜到一些。但还是很好奇。这样两个截然不同地女子。竟能结成如此好地朋友……还有……很想知道她为何要从北霄宫中逃离……
难道……她竟然知道什麽……不该地。若是她当真知道。中虞之时。她怎么又会再与萧青臧纠缠不清……心中有些微微地发酸。也有更多地笃定。
宁宛然淡淡道:“皇上是想知道我为何要离开北霄宫中。又是如何离开地。是麽?”
岳漓涵有些尴尬。她并不是一个尖锐地人。却问出如此尖锐地问题。只有一个原因。她并不想说:“你若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他道。带了隐忍。
宁宛然深深叹了口气,却还是开口了,只是对于北霄宫廷之事,她依然只字不提,只是细细的讲着楚青衣,讲着初识之时那个暴雨的夜晚,讲着祈宁庵中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晴儿,讲着金华安宁悠闲的生活:春来吹笛杏花下,拂袖香满襟;夏日采莲南塘边,人面花容交相映;秋至采菊东篱下,满席皆是菊花肴;待到冬来雪满园,踏雪寻梅好时节……
她神色中充满了淡淡的怀念,只是……那般地日子,再也不能回来了。如今,自己已经很难寻找到当初淡定的心情,经历了这么些事情,心……早已经乱了。
岳漓涵默默听着,忽然之间便觉得有些歉疚,若是自己不曾起意寻找楚青衣,就不会将她拖进这个漩涡之中,而她……或者就能一直的过着这样的生活,或者有一天,会遇上一个懂她的男子,不需要太大的权势,也不需要太多的钱财,只是握着她的手,慢慢的在金华地杏花烟雨,柳絮清波中走过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一生,她之所以离开北霄宫廷,或者就是想过这样的生活的罢。一如她当年对自己所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摇了摇头,挥去那些念头,忽然道:“朕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