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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一句,他的脾气真是有够糟的。
“他出去了。”
“真倒霉!……见到你的眼睛我就鸡皮疙瘩!”他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喂,你该不会是另一个内务吧。”
我懒得答他了,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他不爽地白了我几眼,又看了看桌上的点心,什么也没说就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径自跑走了。
= _ = 啊啊,真是讨厌的家伙。
我提起食盒,照白华说的,给亭子送去。
照理说南城刚被攻下没多久,璀雪也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啊。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落脚?理应万分警惕的时候,显得如散漫。这和快速的出行速度完全背道而驰,里里外外透露着奇怪。我们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攻玉的想法,真难理解。
山脊陡峭,我小心翼翼地沿着阶梯下去,才松了口气从平缓的绿茵小道走向那被薄云渗入的精致小亭。
“你倒是好兴致,竟留着这么个相似的人呵。”亭中乍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脚步顿住,差点绊倒。
“好说。”攻玉天籁的嗓音轻轻响起。
啊!我没想到亭里的人……会是他们!
“怎么?这会让我觉得,你是想试探我。”带着润音儿的声音里含着些冷然地笑意。
攻玉淡然地答,“我以为你只是为魔族而战,早已忘了那人的样子。”
“呵,确实。”笑音半认真地回答。
我失声,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难受。
是说我么?他忘了我么?……他忘了。
“别在外头鬼鬼祟祟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和谈而已,还怕我把你们的宝贝殿下吃了么不成?……呵呵呵……”
那声音带着些许魅惑的韵味,轻轻地笑着。
可笑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竟然有些脸红。
——他能力强了好多,连话语里都带着些诱惑灼华的气息。
可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食盒不听话地微微颤动,我抬着头踏上阶梯,走入亭中,不稳地伸手打开食盒,取出点心放到桌面上。
偷看过去,眼前的人虽然容貌相同,但却又和过去大相径庭。
脱去最后的一丝稚气,他的容色堪称惊艳。
不同于2000年后初次见他的那种包容感,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刚成年的凤凰,浑身的魅力如同光芒一样不可抵挡地发散着。
那一头深红的头发随意地缠起了些,可大多还是不羁地落在肩上、背后,衬得他淡蜜色的肌肤水莹莹的。
他随意地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悠然交叉,暗色的衣服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存在感。
……桃夭!
他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单枪匹马地来璀雪……
“红酥手,黄藤酒。”他转着手中的酒杯,信手拿起一块面点,放入漂亮的唇齿,轻咬了口。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我轻声地脱口而出。
攻玉抬眉,迟疑,“……是你?”
我一愣,立马收回投在桃夭身上的视线。
他的‘是你’,指的是梦中和他说话的我吧。
攻玉微微蹙眉,但很明显由于我没什么过分举动,所以没遭到千仓那样被气哭到跑出来的待遇。
桃夭一句话不说,眼神里快速地流过一丝情绪,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那双凤眼看了我一眼便不再注意,只是用那双线条优美的手指来回抚摸着桃色的唇。
许久,桃夭才打破亭内的沉默,“好了,攻玉,长话短说。一半一半的机会,上次我确实运气糟糕,可这次又会如何呢?我们别急——,都已经打了几百年了,花 1 0 天想想,不为过吧。”
攻玉阖上精致的眼眸,动了动手指,示意我出去。
我犹豫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端着食盒走出亭子。
“今非昔比了,攻玉,这你知道。况且,你手上的魔族契约……也从渊欲的灵魂里继承过来了吧。”
背后的声音减淡,我不由得回头看。
远远的亭子里,两人凑得很近。一个骄阳似火,一个冷若冰霜。仿佛即刻就要一触即发、水火不容似的,偏偏这两人又是抱着和谈的目的汇聚在此的。
原来攻玉和桃夭想和谈啊……南城攻下,所以攻玉开始在意了。如果和谈成功的话,就能节省不少战争成本吧,不过他们会以什么条件和谈呢?也许是一座城池,又或者是一片土地?作为侵略者的陨魅也许会期待和谈吧。——无论如何,没有最初资本的他们,总能获利的。又或者他们希望攻下整个璀雪,和谈只是拖延的战术?
会怎样呢……
我一离开他们的视线就往入山口跑去。
和谈不会太久,桃夭总会离开的,我怎么也比不过灵兽的速度,到时候可追不上了。
墨若指的机会是这个么,竟然在那么意外的情况下看到桃夭。
虽然这次和谈似乎是秘密的,但武官确实来了一些,走到哪儿都能见到一两个。
我对他们笑笑,装作办公务的样子,急匆匆地跑过。
下山的路极不好走,很少有平坦的小道。 而灵兽又是集中看管的,我脸生,不像白华那样能轻易借到一匹,只能呼哧呼哧往山下爬。好几次差点一溜烟儿地滚下去咧……= =|||……唔……
“可恶,为什么这山没怎么开拓过啊……”
看到平地的时候着实松了口气,终于看到入山口了,虽然是设在半山腰处,但好歹是个正式出入口,地面是经过人为削平的。
才在想东想西,就看到一抹红色悠然地走向山壁边。
他略显不耐地拨开额前的长发,手指轻动,两抹绿色就从山壁上冒了出来,顷刻之间就横向长成巨大的藤蔓相互交缠着向对面的山崖蔓延过去。
藤蔓上,不断地冒出新生的绿叶,生长、纠缠。
一座桥。——距离甚远的两山之间竟然用植物做成的一座坚实的桥……
桃夭停在原地许久看天,似乎在想事情。
我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这才起步跑了过去。
他闭了闭眼,利落地踩上桥面,向对岸走去。
“啊,桃夭!”别走啊。
我豁出去地跑,可是他明明听到了我的声音,却只是微微驻足、没有回头。
“桃夭,别走啊……”我体力不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不留神还被结草绊倒在地,顿时狼狈地擦伤数处。
好容易爬起来,桃夭的背影已经成了远处的一点。
那轻快的脚步,以及桥面藤蔓本身的生长速度……让他很快消失在我们面前。
一来一去,恍然如梦,仿佛全无痕迹。
植物桥很快收敛回原样,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全部回到石壁之中。
我跑到出入口,扶着木墩喘气,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
两个武官上来拉住我,“喂,别想不开啊。”
我挣扎,可是看着两山之间空荡荡的距离。——山下,便是万丈深渊。
如果灼华足够,也许我可以插着翅膀追过去,可现在的我,等同于废物……
我无能为力地垂下手来。
明明就近在咫尺,他为什么不回头啊。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没有听到?
我知道自己现在吃了变身灼华可能挺难认出来的,但墨若和鸾尾也认出来了嘛……
对了,刚才他看到我,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对千仓有所评价呢……
他也和攻玉一样,认不出这样的我。……只有我一个人干激动……什么嘛。
我苦笑。
……
算了,是我自作自受啊……明明说好了两天就穿越回去,却隔了5000年才回来,能怪谁呢。
即使物是人非也没法怪别人的……
……可是……可是我有话多好想跟他说啊,包括……道歉的话、穿越的事,好多好多。
还想问他这些年过得怎样,发生了些什么事,在陨魅有没有吃苦,为什么开战,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恨我……可不可以原谅我……
“好啦,想杀他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但那不是我们能做到的,听殿下安排就是了。你可别冲动啊,还年轻着吧?唉……啊喂,也别那么沮丧嘛,总会有机会的。”那武官似乎误会了什么,开始不断地开导我起来。
我摆脱武官的钳制,垂着头一步步往回走。
很难过的感觉,心里一直酸酸的。
我穿越后,桃夭……也是这种感觉么?
这种……被抛弃、被遗忘的感觉。
如果是那样,我真的……好过分。
还要不要回陨魅?
——自作多情地想回陨魅,其实那里并不欢迎我。
时过境迁,我无处可去。
68th 月季卷耳
68
昏昏糊糊地待到晚上,我们才准备转移阵地。
“无名,帮我把他们带来的灼华储备拿来好吧?去后方以后得先行精炼一下。”白华拍拍我的脑袋,“喂,你该不会是发烧还没好吧?”
“嗯?不是。”我扯了扯嘴角,朝帐篷走去。
“没事吧?”白华不放心地再问一次。“不舒服的话我去好了。”他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手,拿出根绳子扎起一叠文件,打了个结,准备站起来。
“没事,我去了。”我摇摇手。
物资比人来得晚,一直到下午才到。
内务和后勤不愧是些高品阶的文官,列单、分类、运送,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可大家都在这里处理文件和杂物,简直像别院和战地的中转站一样,只有我一个人老是发呆,也不好。
踏进临时帐篷,就看到地上堆着好几个箱子。打开一看,都是色彩晶莹的灼华石……和桃夭那时候的灼华晶体差不多,只是色泽不同罢了。
……
我晃了晃脑袋,开始搬箱子,来回几次,便搬得差不多了,抱着起最后三箱,我几乎看不到前面,只能歪着脑袋摸索着走到帐篷入口。
“啊!”不知撞上了什么,我拿不稳箱子,不慎坐倒,手上的东西顿时掉在地上。
痛……
我垂下眼,看了看天女散花一样躺在地上的灼华石,有几颗还滚啊滚地滚到角落去了。
“走路还真不小心啊。”
我抬起眼,发现我撞的是个人,他穿着黑色斗篷,挡在门口,不想撞也得撞。
仔细观察一下的话,会发现他斗篷里泻出的暗红色发丝。被布料遮挡的容颜,隐约可见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朱唇。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从哪儿冒出了精神,腾地从地上站起来,蹬蹬蹬地跑过去拉住他的斗篷,以防他又轻而易举地消失。
我急促地呼吸着,隔了好久才胡乱地拉下他斗篷的帽子,“桃……桃夭!”
他的容貌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魔性,那一抹嘲讽的笑意,无疑彰显着他魔族的身份。
对了,他是魔王的儿子。
“叫得再响一些啊,否则别人可听不到。”他握住我的手腕,骨骼痛得发出微弱的声响,就像在抗议。
“你怎么回来了?”我忍着痛问,心里有些许希翼。
“惊讶?慌张?内疚?担心?呵,或者欲杀我而后快?”他低声笑,却忽然冷下了脸,“耍我玩很开心吧。”
“你知道我是谁?……”我惊讶地眨眼。
他啧嘴,伸手将我橘色的发拨到一侧,刮着我的脸,“还变容?真是彻底啊,以为天衣无缝么?”
“那你为什么之前……”装作不认得的摸样?难道是不想让攻玉发现?
“为什么你会以为,因为你我就得使谈判破裂?在他面前带你走,对陨魅有什么好处?”他细眉微挑。“我就该为你放弃所有么?”
“我那是……啊!”后颈遭到狠烈的一击。没有防备,我顿时痛得眼冒金星,无力地摔倒地。
“我该向你学学无情,仓央。”
不是的……桃夭……
周围有红色的植物冒出来将我的视线全然挡住,我只觉得他的面容毫无笑容,冷然得像是要向我复仇一样。周遭尽是红色叶片,如同身处蛋壳中一样,我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些嘈杂。
身上的擦伤似乎都上了药,清清凉凉的。
天花板是木制的……周围或坐或站着……好几个人……
地上有着厚厚的植物,就像地毯一样。
我才在想地毯的问题,就被扔到地上,顿时懵了。
我疑惑地揉了揉眼,发现桃夭正脱下雕边外衣。
骨骼有些酸痛,特别是后颈。
我坐起身。“这里是哪里……”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跑到桃夭身边,拉拉他的袖子。
她的耳朵(也许)像半开放的月季一样,层层叠叠的淡粉色,怪异中透露着神奇,两个铃铛吊挂在上面,若隐若现的,些许走动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摆正小小的方帽,甩甩细长的麻花辫,继续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唧唧歪歪地问,“@#¥#!%#……??@#¥#!%#……??@#¥#!%#……??”
“卷耳。”桃夭捏她的脸,“你烦不烦?别故意这么说话。”
那个叫卷耳的女孩子有点不爽地吐吐舌头,“¥#!¥#!……@¥@¥@¥!%¥!#%**¥……!!!!”
周围的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似乎在和桃夭说着些什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魔语——魔族的语言。
仔细看看的话,这里有些人身上还残留着明显的魔族记号,比如这个叫女孩的耳朵。
“桃夭,别忘了,他是阳之灼华。你带他来做什么?”
终于听到句明白话,我转过头去。
“无邪……?”虽然历经五千年之久,他却像丝毫未没变。
他将视线投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