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到那里,就是策划兵变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等了那么久,策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他却犹豫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问自己,却总也找不到答案。几乎是本能地,他沿着几天前的路慢慢走,上山,下山,赏月,观花,准备干粮,生火,看见花间的蝴蝶他丢下扇子去抓,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最后还是放了。
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他知道,距离乔浅浅毒发之日不远了。这期间他曾经无数次飞鸽传书询问留守在闻夏山庄的人,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只是每一次满怀希望,却每一次失望至极。她好像是做好了偿命的准备,竟然一点都没有认输的念头么?
如果半个月没有解药,她就得死,赢了也得死。
他不懂,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她宁可选择死也要和莫司情在一起。感情不是应该在有能力确保对方安乐的基础上才有的么?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
“哥哥不要不理雪儿嘛
他正出神,忽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嗓音,循声望去。却是前几日见过的女孩儿在缠着那个男孩闹别扭。男孩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女孩手里却拿着风筝,死命拖着男孩。被男孩一记冷眼瞪下来,委屈得两眼泛红。眨眨眼。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
“哇你不要雪儿了呜呜……”
女孩放声大哭起来,男孩只好把书扔到一边去拍拍她地背替她顺气。顺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效果。他只好抱住她柔声安慰:
“雪儿乖,哥哥要考功名。没空陪你玩。”
“功名有什么用?”女孩一边啜泣一边反问。
男孩挠挠头,把书又捡了起来,看到女孩又跨下来的脸色诺诺地回答:“考取了功名,就可以给雪儿过好日子啊,吃好的。穿好的,好多好多好玩的都可以给雪儿。”
“可是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女孩揉揉眼,“我们也没饿着冻着啊,雪儿只要跟哥哥在一起玩嘛呜呜……”
“现在是还不错啦,”男孩挠挠头,“这么说来也是哦。”
“那就去放风筝嘛说晚上包饺子,哥哥你来我家好不好?”
“好。”
男孩看了一眼书,犹豫了会儿,还是把书收进了怀里。拿着风筝牵过女孩地手。
“咦?你不是上次那个哥哥吗?”
女孩到现在才发现青衍水。青衍水也是方才才发现自己居然愣愣地看了他们那么长时间。
“是你?”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最后问出一句话让他险些失笑。男孩问,“我定下的媳妇儿呢?”
“哪个?”
“上次跟着你地那个姐姐嘛!”男孩脸红了。
青衍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后才发现心空得厉害,几天前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心还是满满地。那时候是被什么盛满的呢?
“为什么不考功名了?”他问男孩,“考了功名可以有权利,有钱,可以跟雪儿过得很快乐。”
“现在也很快乐啊。”
“考了功名会更快乐。”
“谁知道呢,也许会更难受。”雪儿插嘴,“还是现在这样好,考完了万一不快乐就亏啦。”
“亏了……亏了?”
青衍水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生生地痛了起来。眼前好像看见了那个笑得贼兮兮的人,在那一方芳草之上小心翼翼地候着飞来的蝴蝶。她唤他,哥哥,哥哥……
她也曾信任过他,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把她送到青映身边去……
他原本有机会留着她的,只要……只要他放弃一些东西。
现在呢?是不是像这两个小孩说地,亏了么?
男孩见他没有搭理,闷闷地拉着女孩走了,留下青衍水一个人站在原地痴笑。
“浅浅,我想明白了,晚了对不对?”他轻声说。
手里的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捡,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才捡到手的扇子一个踉跄,顺着弧线丢了出去,掉进了就在身边的水潭里面。慢慢沉了下去。
晚了么,浅浅?
他没有去捡,只是在原地蹲了下来,埋头进自己的膝盖。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的时候你不一定知道,后悔的时候你不一定觉察,醒悟的时候却一定是痛彻心扉的。
“我要喝酒。”
四个字,字字落地有声。
乔浅浅咬牙切齿地看着莫司情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灌进了喉咙里,狠狠皱眉。却换来莫司情挑眉一笑,不语。
这个冰块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劣!
“为什么想喝酒?”他笑着问她,“怕坐船?”
狠狠瞪眼。
没错,这就是他们现在地状况,在一艘大、船、上!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地定力才跟着莫司情上了这艘船,只要想着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她就慌,结果还是跟来了……
“谁、谁怕了?”煮熟地鸭子嘴还是硬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缩在那里?”莫司情忍着笑。指了指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偌大的甲板,甲板上放着好好的木椅不坐,她偏偏缩到了最里边,还抱着膝盖一副隐忍到极点地模样,不是怕是什么?可是这趟游湖明明是她提出来地。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我愿意!”太没面子了呜呜。
乔浅浅本来还想好好反驳,只是胃里翻江倒海。让她整个脸都白了。再然后她就看到莫司情放下酒杯朝她走了过来,眼里有些心疼。有些责怪。
“晕船还坐船,你啊。”
做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揽过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揉了揉,“睡吧。”
“不要。”
“出发前我去打听了上次船夫给地那个清心草。似乎并不多见,几个药铺都没有买着。”
“嗯。”
“那你还执意要出来游湖?”
“上次一起出来游湖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她在他肩上蹭了蹭,轻声说,“可是那天在江上碰到了那个老头后,所有地事情一下子爆发了,如果我们一直停在上次游湖之前多好,你是秋水宫主。我是乔浅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一生!”莫司情心里发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斥道。“一生还长着呢,以后我们会更幸福,不要乱想!”
“好。”
她笑着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脸开始泛红了才笑着躺回他的怀里,埋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莫司情,你知道么,我们此刻的幸福就像是我捧在手里的沙子,满满一大把呵,满得溢出来了。恨只恨我抓不住,捏得再紧也还是阻止不了它不断滑落下来,抓着抓着,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幸福譬如指间沙,由不得我不放手,你知道么?
浅浅只愿余下地这几天能陪伴着你,别无所求。原来就是捡来的性命,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的,不仅捡了一条命,还捡了个那么爱她的人,只是不能长伴君,心伤罢了。
那日游船,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院了。
楚艺,飒飒,楚楚,还有枕霞楼的一帮姑娘们在她的房里进进出出,欢天喜地。飒飒亲自下厨,吓坏了一帮人,最后大家胆战心惊地围坐到了桌边,颤抖着看着飒飒把一盘盘颜色怪异的东西端上来,相望无言。
楚楚抿着嘴笑,偷偷往外走,被飒飒发现了,马上装作娇喘吁吁模样,结果被楚艺揭穿了。
楚艺说:“有难同当。”
乔浅浅说:“你当。”
最后还是一起当了。楚艺先下地筷子,颤颤巍巍送到口里,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会儿,居然没有吐出来。
“不可貌相哪。”最后,他总结。
额?也就是说是好吃地?
乔浅浅不信,亲自夹了一筷子,结果发现被、骗、了!楚艺!
怒气冲冲朝楚艺瞪过去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已经笑趴下了,楚楚好心解释:“飒飒做地吃的,在楼里是颇得美誉。以前谁要是有难缠的客人,就请飒飒去配个果酒,谁喝谁倒,官府还查不出来有毒。”
“浅浅,你真厉害,”楚楚由衷地说,“居然没倒。”
“楚艺不是吃了么?”他怎么没事?
楚楚无言地指了指桌上,乔浅浅这才发现,楚艺压根就没吃下去。
“今晚是中秋,有花灯会。”楚艺岔开了话题。
乔浅浅瞪。
楚艺垂着头笑。
莫司情叹了口气上来拉开明显想冲上去掐架的乔浅浅,对着众人笑了笑说:“各自解决吧,我带她出去吃。”
“宫、宫主……”飒飒目瞪口呆,“你居然会笑……”
“出去吃?”某人被拉了好一段距离还是反应不过来。
莫司情含笑点头:“顺便可以去看看花灯。你还没见过吧,这里晚上的花灯。”
乔浅浅眨眨眼,非常想告诉他前几天跟青衍水见过了,看他一脸兴致勃勃却又勉强压抑着不想外露丢面子的模样失笑,还是忍了下来。
“好,我们去看花灯
103。佳人楚艺(楚艺番外)
传闻青云皇城内有个艺楼叫枕霞楼,里面的姑娘各个色艺双绝。
又有人说,其实枕霞楼楼里最出名的故事姑娘,而是老板。
有人就要问了,一个艺楼,哪来的老板?一定是老板娘啦这要是被皇城里面的人听见了,非嘲笑那个人浅薄不成。谁规定男人就不能是艺楼老板了?枕霞楼的老板还就是一男人,且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
枕霞楼老板,楚艺也。是毛头小子!”
我第一次见到君笙,就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哪里知道换来她掩嘴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还是个毛头小子嘛。”
再然后,整个枕霞楼里的姑娘都笑成了一堆,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依稀听到最多的是:宫主怎么派了那么个孩子来?好生可爱啊。
我生平最恨的有两件事,一是人家说我无爹无娘,而是人家说我“好生可爱”,于是当时我就瞪眼回去:“我才不可爱!”
那时候,君笙还是枕霞楼的老板娘,而我,刚刚入秋水宫,年少不更事。
君笙是个奇女子,我不止一次听老宫主这么提起。彼时花好月圆,老宫主每每趁着月圆时分上枕霞楼来,让君笙沏上一壶茶,细酌慢饮。每每这时,我都是站在旁边守备的。而君笙就坐在老宫主对面,笑靥如花。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柔美的笑容。衬着房间里明明灭灭地烛光,她头上的珠玉星星闪闪,肤如凝脂。那时候,在我的认知范畴里面,美人就等于君笙。她的每一步每一次皱眉。都好看到了极点。
“小艺。你该叫我姐姐。”
每次我唤她君笙,她总是戏谑着提醒我。却从来都不坚持,只是无奈瞪一眼就离开了。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离开的背影,我都仔细看上许久,久到再也看不清。
我一直不知道这是怎样地情结,知道十四岁那年,见到了浴血地君笙。
十四岁那年。江湖上的几个门派知道了枕霞楼跟秋水宫地关系,杀上了门。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竟然是会功夫的,而且远在我之上。
她就站在大厅中央,一身绯衣。手里拿地是三尺的长剑,眼神像寒冬的冰凌,挥剑如流鸿。
那样的君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如此地……刺眼。她是那么地自信,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再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企图偷袭她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冲到了她身后。替她结结实实地挡下了一刀。
血顺着衣衫渗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小艺!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宫主没有来的中秋,她就坐在窗台前看着明月,红衣轻纱铺了一地,三坛子酒被她喝了个精光。她倚着窗棂叫我,说小艺,你君笙姐姐是个十足的傻瓜,你可千万别学。那日月明,人如玉。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上前,几乎是狼狈地从她的房里跑了出来。
到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之前那份狼狈叫什么,原来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比杜康美酒更凛冽,飘香。
那之后,她替我包扎伤口,边包扎边骂我鲁莽。她说你君笙姐姐像那么粗心的人么?那群乌合之众想伤我,哪里那么容易?倒是你,不带脑袋冲了上来,白白挨上这一刀。
我只是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气得越发明艳地容颜,小心地掩藏着自己地眼神。
她突然不说话了,对上我的视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