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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周女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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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来得及讶异,一样东西咕噜噜地从不远处滚到她的脚下,她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还戴着盔甲的鲜血淋淋的人头,地面上还留下了一条血迹斑斑的轨迹!

    这时候,她猛然感到身旁有东西晃动,于是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连五官都辨识不清的人正朝她扑过来,就在她伸手可及的距离!

    左瑛连忙后退闪过,那人就扑倒在他的脚边,鲜血将地面的黄沙全部染红,一只手臂已经不知去向了,还在不停挣扎呻吟,情景惨不忍睹。

    “就是她!快抓住她!”就在这时候一声暴喝从周围嘈杂的声音中脱颖而出引起左瑛的注意,只见几个高大彪悍的身影正从不远处朝她快速跑来。

    那些人全部身穿铠甲,手拿明晃晃的利刃,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她面前。跑在前面的人一双大手粗暴地朝她抓来的同时身体一躬,好像要将幼小的她拦腰扛起!

    左瑛这下彻底清醒过来。

    她不等凶徒碰到自己已经本能地飞起一脚,脚尖直踹那正好弯下腰来的大汉的咽喉!那原以为面前就是一头待宰羔羊的大汉冷不丁挨了这么又准又狠的一下,连一声惨叫也被踢碎的气管卡在了喉咙中,仰面飞出两米,狠狠砸在他身后紧随的那个人的身上,再痛苦地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那个被同伙砸到的大汉正要翻身起来之际,只觉眼前划过一道炫目的银光,举刀去挡已经来不及,满眼已经是自己猩红的血液。

    手中握着刚从地上抄起的钢刀,左瑛踩着叠在地上的两人的尸体,双脚一蹬凌空一劈,赶上来的一人又立刻人头落地……

    熊熊火光中,钢刀的银辉和鲜血在空气中溅洒出的炽红曲线,在左瑛的手中绽放出一种异样的瑰丽。

    停下来的时候,左瑛的前襟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透,脸上也满是斑驳血迹,但是比她身上和刀上的血更让人心寒的,却是她此刻嘴角勾起的森然笑意。

    *

    *

 第卅八章 君臣每日百战

    *

    “陛下……”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钻进了左瑛的耳朵里。

    梦中的森笑还留在她的嘴角。

    她慢慢睁开双眼,光线柔和的房间里,羽纱罗帐、锦缎被褥、梨木床榻、云母屏风……又一一回到她的眼前,床前那个流露出惊疑神情看着她的秀美宫女正是绯羽。

    “陛下是否又做、梦了……”以前公主做噩梦就是总像现在那样睡着睡着忽然惊醒,然后终夜惶惶不安,不敢合眼,但是看现在左瑛非但平静得很,嘴角还带着笑意,绯羽生生将噩梦的“噩”字咽了下去。

    “的确做梦了,”左瑛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绯羽,“梦境有趣得很。”

    绯羽微微一惊后,嘴角又现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羽儿,不是让你不要在这里伺候了吗?为什么还不回去休息?”左瑛参加完一系列典礼、朝贺以后,已经非常疲惫,加上前一天晚上一直警惕着李云深小狐狸而一宿未睡,积累的倦意让她连熟悉新寝宫——皇帝休息的怡神殿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上床歇息了。

    “离开陛下身边,绯羽也无法安睡……”绯羽不敢长时间直视着左瑛,只敢停留在她小巧的鼻尖、桃红的嘴唇或者尖削微翘的下巴,但是她的双眼一眨不眨,好像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将她弄丢一样,“这宫里的宫女和内侍都是以前伺候先皇的,换他们来伺候陛下未必周到……”

    绯羽说道这里,似乎欲言又止,神色变得有些黯淡。

    “你不必替那些人求情,”左瑛已经猜到绯羽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内容,“无论是桂香、被她们‘处决’的莲露,还是那些教唆她们二人走上歧途的人,都是咎由自取,都会一一得到应有的惩罚。”

    等着那些出卖她、给太师府当耳目的宫女内侍们的,是打进大牢等着秋后处决的下场,只是左瑛没有忘记,现在正是她刚登基而大赦天下的时候,所以要等个几天再处置他们才是有用功。

    “绯羽斗胆,绯羽以为,他们也许只是迫于形势,为了生存,才做出对陛下不敬的事情。他们虽然罪有应得,但是也许罪不至死……陛下可否念在他们伺候多年的情分上,网开一面?”

    在左瑛的记忆中,绯羽从来不会跟贺兰瑛争辩什么,更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甚至几乎没有在贺兰瑛面前表达过不同意见,这一次显然是为了救其他人而突破了自己的性格。

    “羽儿,除恶务尽不光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朕,还是为了避免再次被出卖。也好让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看背叛朕的后果。”

    自称“朕”还真是让左瑛感到有点滑稽,但是自称“我”吧?她没打算在这些小事上惊世骇俗,“还有,不要轻易说‘迫于形势’、‘为了生存’,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选择这么做。要说‘迫于形势’、‘为了生存’,你不是也跟他们处在同样的环境中吗?”

    绯羽缄口不语,她温柔如水的双眸因为此刻泛起点点忧伤而显得更加唯美了。

    “羽儿,为朕唱首歌吧,尽管朕并没有做噩梦。”左瑛向来不苛求每个人都能百分百认同她,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都如此。除了想转移绯羽的注意力以外,她还真的惦记着她甜美的歌声了,那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歌声。

    “是,陛下。”

    绯羽挺直了纤细修长的腰肢,轻启朱唇,唱道:“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十十将五五,罗列行不齐。忽然卒被病,不能飞相随。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羽毛日摧颓。’乐哉新相知,忧来生别离。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左瑛又一次陶醉在绯羽的歌声里。

    细细咀嚼下来,歌词也很让人玩味。她知道这是一首乐府古曲,名为《飞鹄行》,描绘的是迁徙中的鹄鸟因为爱人生病自己无能为力,而不得不与爱人生生别离的凄凉感人故事。

    后世有人认为这是借鹄鸟的悲剧来比喻世间贫苦、生活无奈,也有人认为这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但是,左瑛知道,绯羽之所以喜欢这首歌,一定纯粹是因为被歌中的这对鹄鸟的情深意重所感染,为它们的悲剧唏嘘。

    左瑛那颗在枪林弹雨和尔虞我诈中养成的理性得甚至有点冷酷的心,好像真的会在不经意之间冷不丁被绯羽的细腻和柔软所牵动。但是这种感情对于左瑛来说是多余甚至危险的,她有意无意地抗拒着它。

    “羽儿,你的歌声总是透着隐隐的忧伤。”左瑛的神情语调像是在品味葡萄酒,“你在思念亲人?或者想念故乡?”

    “回陛下,绯羽没有亲人。也不记得故乡在哪里……”绯羽立刻低下头,惶恐道,“绯羽该死,陛下登基大喜,绯羽不该唱这样的歌破坏陛下雅兴。”

    “你没有错。”左瑛面露笑容道,“为君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其实,那宝座之上,有一把无形的利剑,利剑悬于一丝,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让坐在宝座上的人身首异处。”

    “陛下……”绯羽双眸一凛,她可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可以让人露出笑容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一个在内堂候命的宫女走进来,欠身道:“陛下,早朝时辰将至,内官来请陛下上朝。”

    跟那个登基三年还不能亲政的“皇兄”一样,左瑛现在是不能亲自决定国家大事的。不定期召集的朝会说白了也只是听太师贺兰楚将已经做好的一堆决定告诉她而已。再说,在大周朝,一般情况下,朝会的仪式意义比议事功能的成分要重,很多国家大事都是各部门官员平日里找主政者商量、请示就决定了,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没必要等到朝会上解决。

    但是即便如此,早朝是不能缺席的,左瑛不能让群臣认为她是个好吃懒做、不理朝政的二世祖,而贺兰楚则是个夙兴夜寐、忧国忧民、焦裕禄式的人民好公仆。

    左瑛于是爬起身来,用不着招呼,绯羽已经将在内堂候命的宫女们叫进来,一起伺候左瑛更换朝服。

    任由宫女们伺候着将各种花纹繁复华丽的衣裳裙摆往她身上套,左瑛已经没有心思去新鲜好奇。

    如今想起来,贺兰楚当初在永宁宫对她混淆视听、甜言蜜语的时候,倒是有一件事说对了,“君臣每日百战”。今天,等着左瑛的又会是一场怎么样的战争呢?

    *

    *

 第卅九章 烟雾弹

    *

    天边刚开始发白,早朝便开始了。

    左瑛身穿天子朝服,头戴通天冠,端坐在龙椅之上,百官位列大殿两旁可谓衣冠济济、文武齐齐。

    为公殿内虽然不是雕金砌玉的极尽奢华,但是古朴厚重、宏伟庄严。八十一根金丝楠木做成的柱子,分成两排,支撑着高达十二米的穹顶。穹顶上的藻井雕琢的都是或威武或祥和的瑞兽,造型栩栩如生。除了藻井上垂挂下来的灯台外,每根柱子下都设有数盏铜质圣树灯台,每个灯台又承托着九盏油灯,将宽敞的大殿照射得辉煌明亮。再加上不滑不涩油润生光的乌黑地砖、象征江山永固福泽延绵的祥瑞摆件和豪气壮阔的屏风画壁,整个大殿给人大气庄重之感,让人一旦置身于其中便不觉肃然。

    但是对于左瑛来说,这为公殿内,此刻最宏伟的“构件”,当数太师贺兰楚。他穿着他那套位极人臣的朝服,以一米八几的巍峨身高稳若泰山地矗立在御阶之下,威风凛凛、英气不凡;因为左瑛现在只能“观政”,充其量只能提建议,不能做决定,所有上前启奏的臣子,表面上是向她跪拜,跟她说话,事实上都只是在跟贺兰楚交流,听他的决议。这个贺兰楚无论从功能上还是视觉上,都跟一堵高耸的屏风一样,让娇小得连龙椅都坐不满一角的左瑛几乎成为透明。

    “臣独孤明德有事启奏!”尚书令独孤明德从跪垫上起身,手捧玉圭来到御阶前跪下,一板一眼道:“臣独孤明德启奏陛下,按照祖宗法典,新皇登基,应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徒外,刑罚都应得到减免,普施恩惠,使万民百姓得知我皇仁德爱民、体恤疾苦。”

    贺兰楚微微点头,没看左瑛一眼,便沉稳道:“准。”

    独孤明德领旨而去。

    司天监元不疑紧接着手捧玉圭上前,跪地道:“臣元不疑有事启奏!臣闻帝王者奉天明命,相继为君,代天理物,抚育黔黎。臣请陛下择期郊祭,表率万民感戴天恩。”

    贺兰楚轻轻一挥袖,“准。命你克日筹办择期。”

    “臣苏博有事启奏!”群臣中又走出来一人,身穿从二品朝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身材瘦小,声音尖细,但是一双小眼睛灵动有神,好像再小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人正是中书监苏博。

    他来到御阶前跪下禀告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臣闻开国功臣李开宗之幼子李云深,聪颖仁爱、才识过人、品行淑均、博古通今,如今正当弱冠之年,生得仪貌堂堂、风度翩翩,正是入主后宫之绝佳人选。”

    左瑛一听就知道,不用想,这个苏博铁定是李开宗的人,敢情是要将后宫之主的位置世代垄断下去。可那李云深小狐狸当初提的价码是当妃子,如今却变成了当皇夫,说不定李氏的胃口本来就不是那么小的,当时这么说,只是因为左瑛在危险的境地,如果张口就要皇夫之位,会让左瑛认为他要挟强迫而招致反感;他这么做为了显得自己很通情达理、不强人所难而已。

    左瑛气定神闲,且要看看李大狐狸的爪牙和贺兰楚怎么互掐。

    “苏大人所言合情合理。诚如所言,后宫不可无主,本座亦有此考虑。”贺兰楚用他那一如既往不缓不急的语调朗声道,“不知诸公有何看法?”

    群臣刚开始窃窃私语,尚书仆射云纳德起身上前,禀告道:“臣以为,陛下年幼,尚未纳婚,当今确实需要贤德之人充实后宫。然而册立皇夫大事非同小可,不可急在一时,大可慎选合适之人,先册封为妃嫔,假以时日再从中挑选最佳人选册立为皇夫。如此更为妥当。”

    “臣亦以为,合适充实后宫之贤才眼下并不止李云深一人,更非皇夫之不二人选。”另一位大臣碎步上前,众人一看,原来是太仆卿黄堂,他也跪倒在御阶前禀告道:“金紫光禄大夫奚斗卢师之长孙奚斗过、建节将军徐寿之弟徐弘,皆是才德兼备、人中龙凤,臣也请保举他们二人入宫为妃。”

    “黄大人此言不妥。”三品官员宗正卿李泊大步上前,还没跪稳就开始道,“臣闻李氏家门,家教甚严、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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