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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蜜蜡似的肌肤在烟火的照耀下笼罩着淡淡的瓷器一般的光晕。
木头面具后的唇角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微笑。
寺庙的钟声响了。
三井踩着钟声,踏前一步举剑挺刺。
动作还算有模有样。木面噫的一下赞许,回刀轻轻格开。
武器相交,发出清越的龙鸣之声。
25。 鹤冈八番宫 面具游行大会!(对决下篇)
“喂喂越野,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怎么看三井寿现在占上风啊?”
“好像是的哎……可是彰君,你刚才不是还说——在湘北,一切皆有可能吗?”
“仙道学长,你不要那么激动呀。你都踩了我好几脚了!”
“真不好意思啊高野。因为比武实在是太精彩了呀。”
“哪里精彩啦?那个三井寿把剑都拿得歪歪扭扭的!”
“就是就是,以我相田彦一多年的经验来看,木头脸绝对有放水的嫌疑!”
“不会放水让三井寿赢吧?”
“三井寿如果这次赢了,肯定回去要大吹大擂!”
“到时候湘北就会跑到我们陵南面前来大吹大擂!”
“今后无论什么比赛之前他们都会跑过来大吹大擂!”
“……会严重影响我们必胜的心情。”
“……导致我们输掉比赛!”
“啊啊我想起来了,三井寿这个混蛋!昨天逼迫我请他吃寿司,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害得我今天坐电车的硬币都是向越野借的!”
“三井寿居然欺负我们陵南的王牌?!”
“虽然我们和三井寿无冤无仇……”
“但是他居然勒索我们最敬爱的仙道学长……”
“实在是罪无可恕……”
“那么我们忍无可忍只好选择……”
“木头脸——加油——木头脸——加油——”
“打倒蓝头发——”
“打倒湘北——”
“陵南必胜——”
看热闹的人群里某个角落突然爆发出莫名其妙的助威声。
三井寿的第一次挺刺被格回,立即退后两三步,摆出御防的姿势。
他在心里说,这其实大概跟打篮球差不多,进攻,回防,进攻,回防。
木面大喝一声,警示对方,同时薙刀游龙般地蜿蜒过来。
三井打过篮球,动作敏捷,而且头脑反映快得出奇,虽然不怎么懂剑道击技,只是凭着本能蹦蹦跳跳,居然躲过了薙刀的两三次进攻。
在空隙中,还能捅进对手的薄弱地带,造成一点小小的惊险。
木面撤刀,端了一个“守”的刀势,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这家伙,拳脚差劲得要命,没想到这方面倒是有点天赋呀。”
三井一看有机会,侧过剑身,横着扫荡过去,同时暗暗埋伏,随时准备飞踢——这是他一年前做飞车党时拿啤酒瓶跟人干架积累的经验,铁男常说,只要三井手上拿了“武器”,他总有很多“奇思妙想”让对手脑袋开花。
木面微微冷笑,并不理睬。
薙刀在空中划过一个诡谲而美满的圆弧,擦着三井的耳朵呼啸着掠过。
三井惊出一身冷汗,虚晃一下就往后跳。
耳垂热热的,好像有液体流下来。
有道细细的血痕顺着三井曲线柔和的脖颈缓缓蜿蜒。
犹如光洁的篱墙上盛开了鲜红的罂粟花。给本来清俊英秀的面庞平添了几分邪魅和妖艳的色彩。
幸亏是木刀。
三井心想,伸手抹了一把血,满不在乎地一笑。
这个笑容比天上的烟火还要耀目。
这个清瘦的,干净的,骄傲而莽撞的男孩子,嘴角翘起美好的弧度,简单,青涩,却带着浅浅的沧桑和寥落。
漂亮到让人惊惧的默片式镜头。
鸦雀无声。众人屏息。
“再来!”三井说。
“你打不过我的。”木面耸肩,“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是学剑的好材料。你可以去道场学一学,用来防身。不过你估计学会了也是去做坏事,真可惜,不然我可以直接收你做弟子呢。” 面具后面嗡声嗡气的笑语,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压倒周围一切燕语明快的姿态。
“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土方岁三吗?”三井皱眉。
“我比较欣赏冲田总司。”
“我他妈还斋藤一呢!”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那么帅吗?”
这一次是木面先发动进攻,速度很快,刀式相当沉重,震得三井虎口发麻。
这家伙,力气简直跟樱木花道有的一拼!
三井吃惊地想,来不及想完这一句,薙刀就破空尖啸着斩下。
我的妈呀!我事先想的那些战术完全没用嘛!
三井狼狈低头躲过一击,踩着木屐的脚几乎扭伤,瞬间已经在心里骂了无数句话,基本大意是极其愿意和对方的女亲属发生某种非正当男女关系并且完全不计对方老丑残弱。
三井很快想到要改变战术,开始虚张声势,一会儿问现在电视台在播什么大河剧,一会儿吹捧对方的木质面具非常有特色在哪儿买的,不过他没讨到半点便宜。对手沉稳得就跟磐石一样。
当薙刀快斩上鼻尖的时候,三井绝望地想:
——我炎之男真的要在这里被人发便当了!
刀式硬生生收住了。
对方凝住刀尖,像是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扭头望向西街口。
几十个身型高壮、统一黑西装的男人快步向这里跑来。浓浓夜色中看上去声势吓人。领头的是那个第一次就败下阵来的加藤,嘴里还在嚷嚷着:“敢惹住吉会,活得不耐烦了!”
围观的人一阵大骚动,惊叫着开始四散,很明显,这里马上会有大麻烦。
“你的帮手来了。运气不错呀。”木面用刀尖戏谑地点了点三井的鼻尖,大笑着转身就逃。
“你这个混蛋!”三井气得满脸通红,“别跑!有种你就把我劈了!没种你就跑!”
“喂——我等着你来劈了我!”木面回头大叫。
身影就像一条灵活的鱼,很快就汇入人群,悄无声息了。
三井一瞬间有些失神。
他看清了面具洞孔中的浅棕色瞳仁。
清静得好像一汪潭水。
温和得好像萨克斯风。
奇怪,很熟悉的感觉。
26。 游戏才刚刚开始
“喂喂越野,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怎么看三井寿在跟那帮黑社会说话啊?咦?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仙道彰疑惑地转头,却发现他的队友们一个都不见了。
“你们这群混蛋——等等我——”
“老大……”打头的加藤哭丧着脸汇报,“让那个小子趁着混乱给跑了!”
今井的表情在暗沉的夜色中看不出究竟,只是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残酷而晦涩的微笑;“是吗?”
“本来两个组员已经追到一条巷口了,谁知道那小子突然返回,用薙刀刀背敲昏了他们。”
后面两个伤员为了证明组长所言属实,捂着脑袋上的肿包发出呻吟。
其他马仔纷纷效仿,找出刚才混乱中被踩肿的脚趾头、被占了便宜的姑娘们扇出的掌印,十几年前交通事故留下的手术疤甚至雀斑、晒斑、老年斑以作为辛苦的证据。
三井静静站在一旁,刚才的激斗已经化作冷汗布满整个额角,透过睫毛交错的缝隙,他看到整条八幡大街呈现出空落落的静谧,只有旋转的花灯和大红灯笼在夜风中风情摇曳。
“今井大哥,好像事情闹大了,”三井突然插嘴,“加藤带来的人把游客都吓跑了。不知道有没有报警。”
今井点点头说:“我们快走。”
三井回到武里高校学生寮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等待他的却是灯火通明的客厅和队友们各式各样的眼神。
三井第一个反应就是看裤子拉链有没有拉上。
然后他抬起头,疑惑地问大家:“你们难道今天才发现我长得帅吗?”
“前辈,你的帅和你的脸没有任何关系,”彩子神情肃穆,“前辈今天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我们非常担心。前辈到底去哪里了?”
“谁叫你们非要去宫里看什么祓禊仪式啊,我觉得无聊就出来透口气,正好听到有人喊——捡钱啦捡钱啦,我就去捡钱了。”三井振振有词。
“……那个火烧币是假钱吧……”宫城听得有点呆。
“我乐意。”
“撒钱仪式也没多长时间啊,然后三井你去哪里了呢?”木暮关切地问。
“我去关怀那些未婚女青年了呀,让她们知道人间自有真情在,三井爱花也爱菜——”
“前辈,”仙道笑嘻嘻地打断他,“你去打架了。我们陵南的人都看见了。”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眼神杀人大法——仙道你敢说一个是字,我就把你当寿司吃了!还不用蘸芥末!)
“也有可能我们看错了,要知道我视力一向不大好,高野是斗鸡眼,彦一是色盲,越野当时又戴着墨镜……”
(若无其事地拿出空钱包,三井寿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其实是去吃夜宵了,花了我五千块呢。”
(给你五千封口费,差不多了吧?)
“可是因为是晚上,越野就把墨镜摘下来了,然后彦一发现有人斗殴,我们就都围上去看……”
(你当我是叫花子打发吗?)
“……后来结账的时候老板娘收了我一万块……”
(敲诈啊——你不如把我直接称份量卖到肉品收购站去算了!)
“我们围上去了之后看见三井前辈居然拿着一把竹剑在跟一个武林高手打架——”
(那顿寿司就吃了不止一万!血海深仇,我也要让你尝尝肉疼的滋味!)
“后来我因为随地吐痰,老板娘又罚了我一万块……”
(仙道彰,算你狠……)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最后三井前辈居然把对手打败了!我们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长得很像三井前辈的剑道高手!但是人长得要英俊很多——当然不是说三井前辈不英俊,前辈不能用英俊来形容,只能说是长得比较含蓄;而且那个人武功很高,看起来像是会轻功的样子……”
(这个数目还马马虎虎,成交!)
彩子听完双方陈词,摇晃着招牌大扇子说;“害得我们虚惊一场。你们陵南回学生寮的时候怎么大喊大叫看见三井学长斗殴呢。前辈已经完全脱离不良组织了,根本不会再去做什么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了。”
心直口快的大姐头完全不知道她的前辈脱离了一个不良组织,又加入了一个更大的不良组织。
宫城叉腰摆出队长的派头:“当时我就义正词严地批评了彦一和高野他们。怎么可以随便诬陷我们纯洁的小三!”
“队长,你当时不是说——等那个混蛋三井寿回来我要把他的假牙全部打掉!”角田怯生生地说。
“角田你记错了,那话是我说的,”赤木插嘴,“宫城说的是:你们说三井寿参加混混斗殴我是相信的,但是你们说他打赢了,还是剑道比武——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要是能赢,我就能娶彩子!”
湘北众人正在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我们的风暴中心兼主角三井寿同学,正一边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一边往浴室方向走去。
耳朵后面贴了两块不怎么明显的邦迪。
镜头回转。
巷口。
木头面具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最后两个一直纠缠不休的人。
这两个可怜的人像嗅着腥味的猎狗一样追了他整整大半条街,本来心情很好的他实在忍无可忍出手把他们敲昏了。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朝巷子深处叫了声:
“姐姐。”
“这个面具真不错,哪里买的?”娇媚的女声。
“今天大家怎么了,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买章鱼烧的时候顺便在一边的小摊上拿的。”
“是吗?还有人对这个面具感兴趣?”
“……一个很特别的人。”
轻轻的微笑,摘下面具,露出看起来几分慵懒几分和煦的少年人的脸,清淡的眉眼还带着几分完全不符合年纪的洞穿世事般的冷漠。
“怎么惹上住吉会了?我看到他们在追你。”
“啊……一点小麻烦。我跟住吉会的加藤大哥在本国礼仪方面有点争执。”
“我还看见今井了,他看起来火气不小呀。”
“我们在北辰一刀流和神念无道流两派上观点不一致。”
“那么还有个蓝头发的家伙……”
“唉,姐姐,你都看到了还在盘问我?”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洋平。他们应该不知道是你吧?”
“放心。我戴着面具。”
“这次辛苦你了。”
“不,”少年低了头,压抑了声音中的失望意味,“我没有发现今井和相尺正辉勾结的证据。是我太大意,下午的时候把今井跟丢了。”
“虽然不知道今井到底是不是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