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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凯文驾车前往湾仔的莱杰酒吧,有好几次,凯文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上两个讨论绘画的男人,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姜守仁从来没有属于过他,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属于姜守仁的,两人是自由惯了,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继而大谈专属权的问题,他们这样的身分不需要累赘的规划。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姜守仁这个男人成了他的重要寄托?寂寞时想到他,高兴时想到他,沮丧时想到他,也许这已经成为一种变相的占有。如今,见守仁将注意力分给另外一个人,凯文无法阻挡席卷而来的失落感。
热闹的人群、炫烂的灯光、情浓的拥抱或许可以填充大多数人的孤单,而三个异常出众的男人同时走进酒吧复古的前门,那视觉效果成倍上翻,尖叫声鼓掌声不绝于耳,其余俊男靓女无不如磁铁般自动吸上来。
没几分钟,皓燃就被一名模特儿身材的火爆女郎拉进了酒吧中央的舞池。
守仁在吧台再要了杯酒,然后静静靠在吧椅上看着昏暗却也精采的舞池,眼睛藏埋着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痴迷。皓燃舞姿潇洒身体协调,自然引得经过舞池的人们纷纷回眸。
凯文应付完朋友,慢慢走到姜守仁旁边,随意地靠上吧台,也跟着啜一口酒,然后注意着守仁的表情,半分钟后,他问道:“你想要征服他?”
“……”守仁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真那么喜欢他?”越想不在乎,语气中越带着酸涩的试探。
守仁摇摇头,将空了的酒杯放回吧台上。
“我跟他没可能的。”
而场中正爆出几声喝彩,皓燃已被眼前的女子狠狠地搂住献吻,犹豫的双手最后还是抵不住火热的攻势,圈上了那曼妙的腰身。
“我表姐倒是迷上他了。”
凯文说完这句,便猛地将脸凑近守仁。
“守仁,你敢在这里吻我吗?”
“你疯了么?我可不想明天上头条。”
凯文苦笑了下,望着他极富立体感近乎完美的侧面轮廓,一股激情直冲上来占据大脑,嘴上脱口而出:“守仁,你搬来和我住好不好?”
“嗯?”这时确实转过脸来面向他了,但神情有些困惑。
“我新买了一幢山景别墅,很安静,你可以搬过来,好过挤在别人家里。”
守仁听懂他的意思,脸上有些动容。
“我住陈家不是因为我没地方住。”
“我知道,我让你搬来,也不是因为我的房间够大。”
“凯文,我不想替你惹麻烦。”
“我没有对媒体隐瞒过什么,我无所谓别人怎么讲,除非是你怕。”
“我们……似乎还不到那一步吧?”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邀请你,并不是想跟你同居。”
“我们应该保有各自的空间,我不想因为相处的种种而破坏原有的感觉。”
“守仁,你不再相信爱情了吧?你到底在等什么?等一个你爱得发狂,他也爱你发狂的人?”
“凯文,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在害怕什么,你从不相信近距离的相处。”
“你已经足够接近我,凯文,我们是平等的。”
“这我不怀疑,但你还是拒绝了我。”
“你是这样理解的?”
“我该怎么理解?你一脚踩进怪圈,还不许我提醒你,今天你约他晚餐,那我们的约会算什么?”
“今天是误会,我不是有意的。”守仁本想澄清,但一看凯文喝闷酒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你不是在……吃醋吧?”
“没这个必要,你又不是我的男友。”凯文佯装不屑,“要是我爱上了什么人,你会难过吗?”
“应该会吧。”
“真的?”
“我们认识一年半了。”
“那要是你爱上那个人,我该难过吗?”
“凯文,你在钻牛角尖。”
“好吧。”点了点头,“我道歉。”
“我没有想要霸占谁的生活,也不想影响任何人的步调,大多时候,我倒是觉得我宁愿一个人待着。
“爱情,那只是年轻时荷尔蒙作祟的幻觉,而现在,就只剩下身体的欲望了,而欲望是可以控制的。”
“你真坦率。那我今晚可以为欲望请你来我家吗?”
“今晚不行,凯文,午夜我要等两份来自纽约的传真。”
“你的借口越来越新鲜了。”
“你不信?”
凯文随手揽住他的肩膀,直白道:“不,只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前了。”
守仁笑了,像有阵和煦又暧昧的风刮过脸庞,挑唆着爱慕他的人。
姜守仁就是那阵不羁的风,渴望激情又害怕真心,吹皱他人的心湖,却不敢多作停留。
目光从红男绿女中穿梭而过,一曲终了,王子不经意地往场边看来,姜守仁向他举了举刚斟满的高脚杯。
只是欲望吗?或还有别的什么?隔着人潮,谁能真的看清楚真相?
在坐计程车回去的路上,皓燃对守仁说:“我邀洁西卡做我的人体模特儿,她答应了。”
堂堂莱杰酒吧的当家人,居然第一次见面就答应做这件事,可见陈皓燃的魅力无远弗届。
皓燃喜欢人物画,而最近对人体艺术有很大的兴趣尝试,他一直想画东方人,所以回香港一直在物色优质模特儿。
“你不是想找男模吗?”
“要去专业院校找,还要等着轮课。”
“我呢?”
“什么?”
“我说我可以当你的模特儿。”
皓燃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笑了:“你开玩笑!”
这当然不是一般的玩笑,无论如何,皓燃动心了,那块与姜守仁之间才架构得起来的纯私人领域,令他有一种松弛的快意。
在英国期间也有过不少朋友,但从没有一个令他愿意无偿迁就,可能这种无故的缘由本就不存在吧,所以艾伦陈遵从交往法则,只做一名识趣合格的过客,让人难忘却不得要领无从追溯。
Chapter 8
回香港也有几周了,但皓燃始终没有完全进入过状态。
在酒店经营方面,他提不起热情来,大多是循着领悟力的指引,机械似地吸收,这种被动的现状多来自家族压力。
如果不是每天有去酒店报到,在文件里阅览纪要,相信不久也会像陈皓毅一样,被划作不务正业的反面教材,自动在董事们心中抹去分数。
几小时前,当皓琳将一份酒店二期装修工程的策划报告推到他眼前时,皓燃不禁有些头疼。
站起身拉开落地窗帘,从二十四层的高度俯瞰穿行在狭窄街道上蝼蚁般的活物,就仿佛有掌控众生的错觉。
多少人为着追求这一时居高临下的宝座,拼尽最后一分力气。
可是他陈皓燃没有这样的需求,却也不能公然辜负这番大好光景,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纵使千方百计想出法子来折腾神经,以示劳苦功高,但不做出实绩来也难以真正服众。
皓琳已俨然是鸿申酒店的当家人,但姐弟友爱,从未想过要为着权势和董事会地位撕破脸。
皓燃知道自己不算是块做生意的材料,但是顶着知名大学的商科头衔,加上不大不小的家族依傍,也没办法像一般人那样无拘无束地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
这样说很窝囊,但是皓燃确实觉得目前这条路是正道,至少可以帮他破除一切魔障,让他不至于因自由过度而迷失前程。
每当置身于陌生环境,他便会寻找一些灵感填充寂寞,绘画是便是其中的一种理想,寄托着他生命中最后一丝未泯的天真。
皓燃从不认为自己清高难接近,只是,心灵仍留着方寸之地,为着一个尚未出现的人或是一件期待发生的事。
今天一整天,皓燃都在回味姜守仁的那句请缨之语。
什么叫作“他可以”?皓燃平时大而化之惯了,但临到这种情急的氛围,也有些不知如何化解。
单从艺术角度出发,觊觎姜守仁这个黄金比例的身体是件无可厚非的事,老实说,皓燃也是典型的视觉派传人,对守仁不自禁的容忍,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对方的外表。
说实在的,艺术家对美的追逐是抱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姜守仁身上有层稀有的特质,有磁铁般的危情气息,浓烈的男性气味厚重地凝积,介于同性异性共生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但那仅仅是……出于艺术视角的观点。
皓燃甩甩头,坐回到办公椅上,认真阅读装修方案的诉求重点。
当晚约了芬妮在俱乐部打球,芬妮最近也有在这边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一一介绍给皓燃。
对于这样的出场,皓燃习以为常,就算不自恋,也知道女伴对他秉持了几分满意度。
但他知道,很快,芬妮对他的关注度会转移。
回到家已经超过十点半,在效益至上的商场,很少有像皓燃这样精力旺盛的管理层,在工作之余还懂得保持运动和活力,维持生活品质。
才走进客厅,就同刚下楼梯的谢瑞真碰上了。
“嗨。”
瑞真素面朝天,却仍然美丽,她主动冲他打招呼。
皓燃点了下头,附送一个极淡的笑,没有过多表达。等他与她擦身而过时,瑞真又叫住了他:“皓燃,这周出海你去吗?”
“看时间吧。”
“你会来是吧?”瑞真此时的表情稍有些认真。
皓燃知道她的用意,但又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有些不必要的执拗,得到他的妥协真的能让彼此心理好受些?
说来也是奇,像是看不见他人的辛苦,有过一次之后,出海竟顺理成章地晋级为家庭活动之一。
陈家人本是一刻不得闲,最近几周居然都无须外出,陈锦雷看一家团聚,也贪图起天伦之乐,索性多加了几个度假日。
“嗯。”
皓燃应一声算作回答,转身走上楼,脸上挂起一分无奈。
只要和瑞真同在这个屋子里待着,总会产生若有若无的不平整感,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一路走上三楼,在走廊上猛地收住脚,楼梯口隔着几米的隔离,望向站在自己房门口正准备敲门的姜守仁,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回头看过来,对于自己的晚归和对方半夜把门两件事,都未列在计画内。
皓燃在原地停了几秒才走上前,平缓地开口:“你找我?”
“画展维持三周,有些附赠门票想拿给你,可以转送给酒店金卡客户。”如果这个借口不算烂的话。
“你想得真周到。”
皓燃走过来开启房门,推门而入。
姜守仁只到前厅,没有再往里跟进,随意地将一叠票放在茶几上,再扬声问了句:“要不要来我这儿喝杯咖啡?”
“又有新式武器?”说着便扯松了领口。
“不,还是老款。”守仁这方面比较诚实,不要阴谋。
皓燃转身倚在卧室门上只迟疑了三秒钟,就一边转身进卧室换衣服,一边应道:“好啊,等我两分钟。”
这次原本是真的无心,不是故意窥探什么,但那枚镶在墙上的长镜却能轻易反射出卧室的全景。
这是守仁第一次看见皓燃裸露身体,那是个极优美的背影,浑圆的肩和精悍的手臂肌肉彰显运动健将的荣耀,流线型微微凹陷的脊椎,一路沿伸,直至窄瘦有力的腰身,在往下便是那若隐若现的股沟……
当他伸展双臂时,全身上下呈现紧实有致的美,每一寸肌理都仿佛充满暗示味道。
陈皓燃就像一组令人目眩神迷的情色密码,每解读一道,便能感觉到体内升起的那股难以自持的躁热。在他转身时,那充斥能量的曲线像在传达一种扰人的讯息,惹得旁观者欲罢不能。
守仁只觉得心又突尖地跳起来,似青春期第一次被同窗拉去偷窥运动馆休息室里更换体操服的女生们。
那个时候,女孩男孩在他眼中是一样的,萌动着稚嫩的诱因,将他体内的冲动一点一点勾引出来,像那些浸在汤汁中的罂粟壳,可以汲取片刻的鲜,却无法触及实质的骚养。
明知道他跟陈皓燃之间横亘着大段距离,但要完全止住飞渡的欲念却并不是很容易的。
透过镜子,还能看见卧室窗台上的白色海棠,是自己送他的那盆,守仁收回目光揉了下额头,终结不良臆想。
之后三天,姜守仁忙于应付各界来人,无暇顾及其他,委托的律师行收到了法院传票,上次的拍卖会纠纷终于正式提上议程。人忙碌的时候,总觉得周末来得比往常快了许多。
这一期家庭聚会,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