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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面前。
皓燃也未料到会这么巧,站定之后进退不是,最终还是碍于面子,退回到姜守仁的房门前乖乖等人。
三分钟后,姜守仁走了回来,目光一直未离开那个背靠着墙、安安静静等门的陈皓燃。那道挺拔优美的身影,有着不为人知的落寞感,谁都不能准确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皓燃转过头平和地对上他的目光时,姜守仁递给他一个和煦的浅笑。
“怎么想到这时候来找我?”边说边打开门。
皓燃跟进去,将手机放到衣柜旁边:“搞不定媒体的追踪,有负所托,特地过来还手机。”物归原主分外轻快。
某人折腾了一天,显然已有些疲倦,但还是有力气说着他的姜氏笑话:“就知道你聪明,想尽快丢出这枚烫手山芋是吧?”
“简直迫不及待。”皓燃这时也笑了,感觉这个意外事件倒将他跟姜守仁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隔着的戒心,也不似以前这么明显了,不知是好是坏。
“在警局做客了两小时,这事真的可能会连累画廊吃官司,虽然是员工的个人行为,但画廊会因此负连带管理之责。”
“那名助理叫康尼吧?”
“你知道?”
皓燃没有正面答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一直很信任他吧?”
姜守仁似乎有些受打击:“虽然商场上这种事司空见怪,但是临到自己头上,还是会觉得不好受。我没来香港之前,康尼就是我的贴身助理了,其实知道他在作弊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给过他机会,最终他还是没有收手。”
“人心叵测,越是身边的人越容易搞叛变。”
皓燃的这句话说得难免极端,所以姜守仁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是真心的就不会变,除非一开始就没有站对位置。”
“给别人重新选择的机会,这是不是你的成功秘诀?”皓燃故意很轻巧地戏谑了一句,“但也容易惹麻烦不是吗?”
姜守仁把外套挂到衣架上,然后摇头:“我的处世秘诀是——不在同一个地方翻船,必要时,就把麻烦抛诸脑后。”
“你对人对事是两套标准。”
“呵,被你看出来了。”姜守仁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咖啡壶,不太满意,“今天没办法煮咖啡招待你了。”
皓燃接过姜守仁泡好的热果汁喝了口:“你打算在这儿住几天?”
“三天吧,处理完拍卖行的事情就回去,你会帮我照看一下花圃吗?”
“好。”皓燃轻笑了一下。
姜守仁看皓燃在沙发靠手上坐下来,于是转换话题:“明天打球,没忘吧?”
“你——还有兴致?”皓燃这下真有点懵了。
“兴致是人为培养的,定好的计画不会随意更改,是吧?”
想不到姜仁守玩都玩得那么认真,再见他态度诚恳,皓燃自叹不如,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介意我带上朋友吧?”
“女朋友?”不动声色地打探。
皓燃回答得更是技巧:“还不是。”
“那就是将来可能是了?”
陈皓燃以为全世界只有皓琳会对他的恋爱事件额外关注,想不到现在多一个姜守仁,这下子又猛地想起瑞真与他的关系,有点不自在,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希望他恢复元气再获新生呢,自己是不是应该落力表现?
姜守仁不知自己会错了意,心情沸沸扬扬一阵,觉得自己问过头了,立即收嘴。皓燃又重新到衣柜旁把手机取过来打开,将下午联络过他的媒体向姜守仁叙述过,也把自己的回应概括了一下。
他们还是头一次靠得这么近,肩抵着肩,隔着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全然不同的温度,只要谁呼吸重一些,都可能与对方的相融……
皓燃眼睫处结下的那片阴影就像只神秘未知的灰蝴蝶,耳郭上细致的绒毛在灯光的反射下如同魅惑的感召,姜守仁几乎有冲动将手掌贴上他的后腰,但终究没敢放肆。
一直觉得陈皓燃的美是惊心动魄的,当他第一次在瑞真的桌子台板下看见他的照片,就有些被震慑住。
这世上一向是各花入各眼,而陈皓燃正好成了最符合姜守仁审美倾向的那一种,当然,好花只能欣赏,不能采摘,更不能存有不该有的渴望。
只是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他能跟这个人站在同一个房间侃侃而谈,而对方优雅的指尖还在他的手机键盘上,向他演示事业低潮期的转折,很明显的是——那张照片的魅力远远不及生活中真人的万分之一。
多么理想的遭遇,多么不幸的交错,那朵曾在自己眼中最美丽的花,事隔如此之久却在面前真实地盛放,不容嫁接不容亵渎,也未属于任何人。
“我下午说的那些,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姜守仁被他问得回过神来,轻轻一咳:“怎么会呢,你答得那么刁钻,连我都被唬住了。”
“有吗?”皓燃觉得有些难为情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守仁,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临走时才说,“你看一下来电记录,有些私人电话。”
姜守仁没敢开口留他,也没有装客套送他出去,门一关上,情绪立即陷入泥泞中,过了许久,才回转身查看手机记录,倒数第二个是凯文的电话,他想拨回去,但手指却迟迟没有按键。
感觉室内有点热,决定先去洗个澡,按了按额角,去拉开了窗帘,用力推开窗户,香港的夜景闯进眼帘,姜守仁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当他仰望苍穹中那些模糊的星辉时,总觉得辨不清远近真伪,肉眼能发现的真相也许永远只是最粗糙的一角,自己能控制全局的事也并没有很多。
当第二天,陈家人发现陈皓燃失踪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十点半,周婶提供确凿情报,说三少爷吃了早饭就跑出去了,像是有急事。
皓琳打电话过去预备炮轰一下没义气的亲兄弟,皓燃却认认真真地说,要去接一个重要的朋友,没法去出海了。
皓毅格外郁闷,暗暗骂自己缺心眼,怎么就没想到跟皓燃那样,找理由谢绝参加家庭众会,关键时刻,还是陈皓燃有魄力啊。
而皓燃接的那位“重要的朋友”正是网球小姐芬妮。中午前赶到室内网球场,等着跟姜守仁会合。
Chapter 5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男主角就出现了。
跟皓燃想的一样,姜守仁守时大方、气质卓尔不群,在女士面前也能尽现男人资本,那一身舒适又超品味的装束立即赢得芬妮的赞赏:“嘿,他是谁?这么成熟漂亮的男人!”
皓燃怕把老姜的辈分搬出来吓坏旁人,所以只说了声:“我朋友。”
“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了。”
姜守仁老远就看见一身清爽出类拔萃的陈皓燃,就站在身材玲珑的美女身边,极之登对。当即沉淀下所有心思,向他们从容地走上去。
还是第一次看见运动场上的姜守仁,击球的姿势潇洒有力,反应超乎寻常得快,皓燃算是领教了他的厉害,甘败下风。
其实一直觉得姜守仁和普通生意人不太一样,他的体内野性不绝热情仍然,喜欢极限运动,因此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打打球对他来说是小儿科了。
以前听谢瑞真说过,这位小叔最热衷于开飞机、冲浪、滑雪,这些皓燃还没机会看到,不过的确是能看出苗头来。
在场边看得兴奋的芬妮早已跃跃欲试,看准姜守仁的实力,上场帮忙二打一。芬妮到底也是行家,姜守仁最终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芬妮意犹未尽,留在场上练发球。
“胜之不武。”皓燃笑了,精神放松得很,跟着姜守仁回到休息区,“香港人的运动项目都很斯文,什么桌球、保龄,巴不得边运动边喝红酒。”
姜守仁也忍不住笑意,跟皓燃较量的过程令他全身血脉贲张,有一段时间没有激烈活动,今天遇上对手自然过瘾得很。
皓燃拾起毛巾擦了擦后颈上的汗,濡湿的发丝有几缕落下贴在耳鬓处,蜜色的皮肤在水气的蒸腾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袖子已经撩起到手肘以上,那均匀结实的肌肉散发着年轻男子特有的热力,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着暧昧的风情……
姜守仁阅人无数,也不能自控地被眼前这幕风景吸引。
人都对完美的肉体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那种极度的需求将牵扯出隐匿得很深的贪婪,人们俗称这种感觉为“欲望”。
异样情愫一旦生成,感官就会出现偏差,原有的关系就会走形,姜守仁并不想这样、所以一直压抑着,保持原始状态,不让其发生发展。
不知怎么回事,场外只放了一条毛巾,所以姜守仁很自然地接过皓燃手上的那条,抬手擦了擦脸,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当那一股陌生却也熟悉的男性气味猛扑入鼻腔,直接引起体内深刻而又汹涌的共鸣,激得他大脑刹那间眩晕空白。
本能地回头,见皓燃正仰颈喝着冰镇饮料,液体从嘴角滑落,顺着微微颤抖的喉结、光洁性感的锁骨,轻悄地流入开了扣子并轻轻起伏着的胸膛,一路往下便是结实的腹肌……
姜守仁一惊,及时收回自己露骨的视线。
到底已经不是当年冲动的小鬼,凡事务必讲分寸,为所欲为徒增烦恼。幸好说好了只逗留两个小时,接着还要去应付扰人的公务,姜守仁甩了一下头,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些欲求不满,所以想象力特别丰富。
“守仁。”这一声喊,几乎让在场的人全体归位。
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自然是人见人爱的偶像凯文李登场了。到底是明星,随便到球场亮个相,都好似有微服出访的排场,吸引了周围很多女人的眼睛,但显然,凯文并没有就此满足,他的目标在姜守仁身上。
对于今早看到的报刊简讯内容,凯文的反应并不平静,加之昨天一直没有联络到姜守仁,所以也有些按捺不住情绪,趁这个白天有几小时的空档,再次拨出了电话。
姜守仁并不习惯撒谎,很快交代自己在球馆,但对昨天的意外却解释得很笼统,每次姜守仁不想别人打探他的时候,就会使用概括法。
凯文是个急性子,也不再隔着话筒追问,直接扑过来看个究竟更有效,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幕巨星登陆的华丽戏码。
发现姜守仁脖子上那一小块碍眼的纱布,凯文伸手去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皓燃自觉身分含混,立刻退守球场,拖住女伴开球,分散两方的注意力,但芬妮好奇的要死,频频往另一头张望,心想:怎么艾伦陈身边都是如此出众的人物?不觉对皓燃的喜爱又多加了几分。
姜守仁又三言两语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下,凯文有些不痛快:“你从来不跟我谈工作细节,出了事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一时底气不足又没有说下去。
姜守仁的反应却很平静:“你的工作我也不会细问你,因为我是外行。”
“呵,那是你根本没兴趣知道而已。”凯文往场内看了一眼,“我站外围很久了,我向你招手,你都没发现,是在看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房亲戚呢,还是——你的新助理?”
“凯文,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姜守仁眼中的不耐一闪即逝,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这么忙还有心思来打球?真搞不懂你。”
守仁不理会凯文话语中的暗示,转身进场跟皓燃和芬妮道别。
半分钟后,姜守仁原路返回,走到凯文面前:“走吧。”
“你不替我引见一下?”
“下次吧。”
“已经两次了。”说完,凯文比他更干脆地甩头,大步走在了前面。
姜守仁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跟上。
一到车库,就有狗仔队上来拍照,凯文平时对他们不理不睬,今天莫名地感觉厌烦,于是扬手推开近身的那个,并口头警告:“别再跟着我!”
把车绕到出口处接应姜守仁,见他手插口袋,表现不甚主动的样子,凯文只好检讨方才的不当言行,装作没事随口问道:“去哪儿?尖沙咀吗?”
“嗯,我自己有开车来。”
听姜守仁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刻意在这一头等自己出来,凯文心头的乌云又驱散了些,于是试探性地提议:“晚上——一起吃饭?”
“你今天不用赶通告?”
“七点左右,会提前收工。”
“好,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凯文因为对方的这句回答松了一口气。
凯文李和姜守仁在外人眼里都是很接近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