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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建材是收购我和林夕公司的辉煌集团下属公司,建材公司的几位领导一直说要把我给开除,如果没有辛总,我早就被开郴知多少次了。
“大哥!”我叫住了他。
他回头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呵,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每次都不努力,你每次都让我失望,我希望这句话是你最后一次说!”
他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坐在候机大厅,回忆起这些曾经,心里犹在泣血,只是脸上早就没有了表情,就像是一个面部肌肉神经被损坏的人,不知道笑,不知道哭,表现不出来喜悦悲伤的植物人。我对着前面那个戴着雷锋帽一样的时尚女子笑了一下,想要找回失去好久的感觉,没想到她提起包包起身走了。
走去洗手间,看着镜子中自己犀利哥般的造型,这套西装原本很好看,却沾满了泥巴。我惨笑两声,用水洗了脸,然后把鸡窝一样的蓬乱油腻头发弄好,走回了候机大厅。
半个小时后,上了飞机,飞机徐徐滑向前方慢慢滑翔起来冲上天空,看着下面渐渐远去的湖平,魔女的呼喊声似乎又依稀在耳畔萦绕,我牙齿在打颤,眼里写满凄凉。
突然间想起慕容雪村一本小说的名字《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从现在起,永远、永远地告别过去。我要在一个全新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把目光移向前方,不再去看下面越拉越远的城市,唱起了歌:是否冥冥注定我们之间没有结果,为何还要飞蛾扑火,是为情所困是为爱蹉跎,是傻是对还是错,也许缘分注定你我只能擦肩而过,既然如此何必难过。看花谢花开,看潮起潮落,看世间悲欢离合,往事随风我随往事飘过,越逃避就越受折磨,旧日如梦我被旧日湮没,除了回忆还剩什么,曾经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如今孤孤单单只剩寂寞,什么缘分已尽,想一个人过,难道这就是你给的承诺?曾经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如今顾顾怜怜泪眼滂沱,怎么爱得越深,付出就越多……
一只耳塞塞进了我的耳朵里,放的正是这首歌。
扭头过去,我想,世界真的很小,正是刚才那个戴着大黑色口罩戴着贝贝帽的女子。世界原本就很小,让我在冥冥之中遇到了林夕,世界也可以很大,原以为稳稳抓在手中的幸福,一眨眼便消逝于风中。
她的身材很高挑,脚很长,一双棕色长筒靴,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很清纯,睫毛长而翘起,看不到她的脸,可从轮廓和很多地方看来,给我的感觉她应该是个大美女,很高很高,越看越像是自己认识的人,我想要伸手去掀开她的口罩,可她低头下去,继续看杂志了。
我不敢贸然去揭下她口罩,万一不认识呢?
“你……”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很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我放歌给你听,你别唱好吗?打扰了好多人。”她的声音很优雅,就像黄晓明版本的神雕侠侣小龙女的女配音的声音。
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和魔女一样,我知道,我疯了,看到任何一个女人的曼妙身影,都会觉得她就是我所要苦苦找寻的魔女。我抬头张望了一眼,好多道目光看着我,表情怪异,我问那女子道:“我刚才唱歌声音很大?”
她头也不抬,继续看杂志,点点头。
“对不起。”我道歉道。
嘶说话。
她把这首歌调成了单曲重复,我轻轻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太累了,靠上去后,就睡着了过去。
“哎,已经到达目的地了。”睡梦之中,感觉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
云海市离湖平市不远,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公司原本计划是让我坐火车过去的,销售总经理对我好,硬是安排给我买了机票,飞机一个多小时,火车要十多个钟头。
是那个女子叫醒了我,我晃了晃发涨的脑袋,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我醒了,已经走出去,我站起来,我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
拿行李时又见到了她,她弯腰从传送带上拿了箱子,拉开拉手,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挎着包,低着头噔噔噔踏着高筒靴走向外面,那身材高挑,那双腿笔直,那从帽子后面垂下的长发,模特背影像足了她,是魔女吗!?
我拿了自己脏兮兮的行李袋,急匆匆追上去,追到门口时,她刚好上了计程车走了……
我叹声气,我想,如果我真的要做成事,就必须先走出并且习惯了没有魔女的生活,方能聚精会神干事业。
云海市建材公司的人接到了我,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邋遢的我,问了乳你是殷然吗?
他带着我上了车,一路上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窗外下着大雨,前方一片大雨茫茫,未来在何方,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只有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往对的方向走过去,才会到达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
接待我的这人姓池,池钢,辉煌建材云海分公司的总经理,他想不到的是总公司辛总要他亲自接待的人,竟然是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很长邋遢到极致的男人,无论他怎么看,也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人跟辛总口中说的那个叱咤风云的LIJ殷总联系到一块。
安排了住的地方,是一个单位大院租的房子,两房一厅,而公司上班的地方,是位于单位大院大门口对面马路的一栋不大的综合楼。
池总安排我住宿后,说晚上要给我设宴接风洗尘,我说不需要了,我想睡个觉。
他又问我想吃什么,他马上安排,我说晚上再说,我叫他帮我拿我的行李袋里面的所有衣服去干洗,让他去忙他的事了。
我倒不是摆架子让我的这个新总经理来伺候我,而是我真的太累了,我见到床我只想趴下。我没来时,辛总和我谈过了一次,说总部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自己太造孽,从管集团几个省的所有销售一步一步沦落下来,所有的领导都受够了我的目中无人和懒散随意,占着位却又不干活,领着高薪又不出业绩。
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去,如果在这里再干不好,等待我唯一的下场:被开除!
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出那么多人的影子,从家人到朋友,从亲人到爱人,父母,妹妹,一个一个的朋友们,还有我的红颜知己们,还有我的魔女。那些陪伴我的人啊,如今啊你们又在何方。
睡了一天,晚上池总和他的两个手下来找了我,摆宴给我接风洗尘。
所有的衣服都拿去干洗了,我只能穿着身上这套脏兮兮的衣服去了,饭店包厢里,十几位男男女**事愕然看着我这个新来的副总。
大伙儿都轮流自我介绍了一番,都给我敬了酒,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或许自己的脑袋被酒精浸麻木了,我的记忆力不如以前那么好,也有可能是自己太久不思考问题了,脑袋生锈了。这就好比一台机器,长时间的不运作,里面的零件慢慢的生锈了,不如以前经用了。
在心里默默背了他们十九个人的名字和职位,背了六遍才背下来,若是以前,我至多两遍就记得下来了。
云海市是一座刚刚由县啥为市的城市,城市发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辉煌建材公司领导敏锐的嗅到了这里的建材需求必定火热,立即在这边设了分公司,而分公司由于前任几位领导的无能,导致这边的业绩迟迟做不起来,而后,云海分公司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十九个,加上我,云海分公司一共二十个人,十一个男的九个女的,他们之中十八人是本地招聘的。除了我,还有池总是从别处调过来的。要是也不出业绩,我和他在三个月后,都面临着被炒的下场。
喝了一圈酒下来,大伙儿心情都比较愉快,聊着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东西,第一天,我也不想谈工作,让他们随便玩,开开心心。
他们看着不修边幅脏兮兮不起眼的我,也根本没把我太放眼里,点歌喝酒,划拳抽烟,聊天跳舞,想干啥干啥,也没人搭理我。
池总叫我唱一首歌,我自己过去点了一首老男孩,直接置顶然后切了别人的歌唱了起来。
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你们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抬头仰望这满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未曾绽放就要枯萎吗?
花开花落又是一季,春天啊你在哪里?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漫天飘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她来过。
我们的故事,又有谁还记得?
睡到了十一点钟才起来,太阳很大,温度却不高,因为一脸下了几天的雨,直到今早才停了,而且还见到了太阳。
我给池总打电话,让池总安排下属把我干洗好的衣服还有刮胡刀等物拿过来给我。
到商场买了一双七百块的****皮鞋,旧鞋拿去洗鞋店洗了,旧鞋很脏,可我哪舍得仍?还有我的衣服,皮带,领带,全都是风光时期买的上万块钱的名牌。
又去减了个头发,然后买了一款几百块钱的看起来足以乱真的亮光闪闪‘豪华’赝品手表。
一番整理后,在下午两点,我才去上班。
公司在那个小综合楼的二楼,只有五间办公室,我和池总各一人一间办公室,财务部的占了一间,还有两间是销售行政等员工的办公室。
召集了公司所有人过来最大的办公室开会,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昨夜的犀利哥今朝蜕变为一表人才的潇洒经理。
风云变幻,世事无常。
没想到,去年我还是高高在上的集团老板,才过了不到二十个月,就沦落成了一个月四千多块钱底薪的打工者。我要好好干,挣大钱,除了让我家人过回曾经的好生活,我还要还钱,还需要大量的金钱去寻找我的魔女,我不相信她真的会那样对我,我不相信!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遇到了什么越不过去的坎,伺会那样子离开我。还有何可,还有嫁到国外的子寒,还有为了成全我和魔女离开我后一直不知所踪的莎织……
一切在我未瞑目之前我都不能让之成谜,否则我死不瞑目!
会议上,我从容的提问他们每个人,而且我就像跟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每个人的名字我都叫得出来,他们很惊讶,心里觉得我很尊敬他们,自然对我增添了不少好感和敬佩。
这次会议,我让他们给我汇报了行业详细的情况。
总结了很多资料,我把产品知识和卖点做了总结制作成册,让员工们学习,无论是与经销商亦或者和客户交流,都能派上大用场。整个云海市的市场,我们公司根本没有开发出来多少客户和经销商,是个销量一般的普通市场。
两天后,我决定出差考察,由公司一个本地员工开着车,带着我去各个同行经销商转转。一周的时间,走访了这里几十个乡镇和两个县城,开发了十一个新客户。
当我把十几个合作合同放到池总面前,他对我这些天出的成绩,惊愕得下巴都拉到了办公桌上。晚上他请我喝酒,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对他笑了笑,悠悠然告诉他我以前就是这么干,一直干到了自己开LIJ公司做老板。
池总第二天马上亲自陪着我跑市场,他想从我身上学到东西,工作方面的太多东西,是无法用语言或是文字轻易形容明白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公司里的员工们,也无法理解我这个看上去瘦削的小白脸,如何那么快做得出那么高效率的大成绩。我用每天在车上坐着的时间,做了一份针对公司销售员工培训考核的详细材料,要他们每天必须接受培训和通过考核。
每个人都想获得成功,尤其是在我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月来到这里便获得那么大的成绩之后,他们不是被我逼着去学习,而是非常狂热主动的去学习。
白天,我是坐在车后座,来回奔波在各个乡镇县城的路上,晚上天黑才回来吃饭洗澡睡觉。尽管很劳累,可这样的忙碌让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和空闲去想魔女,倒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折腾得我想死的空虚感。
一个月后,我拿到了将近两万块钱的奖金和提成,匀着给父母和两个妹妹都把钱打过去了。
这是事隔一年多前公司出事后,我第一次给他们打钱。父母喜极而泣,他们盼了几百个日日夜夜,我终于改变了,那个当年给他们打钱给他们盖房子给他们买车给他们开饭店的儿子,又回来了。
给妹妹们一人打了五千块钱,我和他们说我现在好好干活了,这个月赚了五万多,先拿一人一点钱去花花,等下月再领到工资再给他们打去。妹妹们都很懂事,为我着想,一直推说着自己还有钱花,叫我好好留下来,等以后多赚到钱再给她们打钱。
我硬是逼着她们把账号说给我听了,我给她们打了一人五千。我知道这点钱很少,相对于曾经我欠下她们的债,杯水车薪。
可我想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不再让他们一天天都在担心着我,我要告诉他们我开始重新做人,将来不久,我就能让他们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