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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过来,脚步平稳深重,但却掩饰不了那一点点心浮气躁和故作镇定。
“既然你先叫板,我没理由不成全你呀!”尖锐的声音有些嚣张地叫道,好像翟之隐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只有任由他摆弄的份。
“我能知道理由吗?”大祸临头的翟之隐却反而一脸的平静,像在跟人打听时间一样的寻常表情。
“喔!”那人有些惊讶,然后尖声笑道,“理由很简单,就是你得罪了冷大小姐。”
“她?”翟之隐有些意外,却又不能意外,他就知道她的出现不会带来好事,果真如此。
他怎么会惹到她,又怎么敢惹到她,只要她不来招惹他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放过他了,他的厄运到头了,没料到她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从亲自行动,变成了指使别人动手而已。
翟之隐顿觉好笑,然后他真地听到自己爽朗的笑声,还有接下来对方恨恨的声音,“看你呆会儿还笑得出来!”
灯火辉煌的繁华闹市区林立着大大小小无数的酒吧、夜总会、KTV,蛰伏了一白天的人们纷纷鱼贯而至,享受着无拘无束激情的夜生活。
最著名的金色世纪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无数双手在领舞者带领下在迷幻的灯光中尽情挥动着,酒气、烟气、香水气、汗气在纷杂的呼吸中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细胞。
静坐一隅的人影,手持酒杯,目光清冷,与这热闹纷扰的氛围显得极不相称。
这时,一个人大汗淋漓地从热情高涨的人群中挤出来,满脸兴奋地冲她招招手喊道,“凝雨,别老坐着,快来跳跳舞呀!”这人高高帅帅有着模特般的身材,正是靳意洋。
冷凝雨却是端着酒杯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杯中名叫CubaLiberty的红色液体,她已经喝了一大半,那芬芳的酒味混合着可乐的甜味让她有些微醺,酒吧她并不是第一次来,但她却一点也不喜欢这里面的感觉,若不是冲着这里有好喝的酒,她才不会叫靳意洋陪自己来呢。
靳意洋于是也回到座位,陪冷凝雨。
“这里的酒调得不错,很多人是冲着调酒师阿宾来的。”说着他端过他的Stinger灌了一大口,“哇,好浓的薄荷味呀,好奇怪喔!”酒下肚的他吐吐舌子孩子般地叫嚷着,显得很开心。
今晚接到冷凝雨的电话他就像注射了一支兴奋剂,开车的时候连闯了三个红灯几乎是超英速地冲到她家门口,然后按她的要求陪她去酒吧。
能有机会陪她他就很开心了,更何况还是自己向来喜欢的酒吧,靳意洋为此整晚都乐得像在云中。
“谢谢你陪我出来喝酒,我有事先走了!”冷凝雨此时却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来,没等靳意洋弄明白便脱离了这片浑浊不堪的空气,只留给他一个黑色纤瘦的背影。
她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但却诱惑着他越陷越深,欲罢不能。
第六章 失踪
宽敞雅致的钢琴房里,一串串优美的音符自修长细腻的指间流淌出来,一会儿像山泉叮咚跳跃,一会儿又似波浪澎湃汹涌,一会儿温柔腼腆,一会儿热情张扬,变幻莫测却又异常地流畅优美。
什么人能奏出如此美妙的琴声,余音绕梁,三日未绝,只有那抹挺直高傲的黑色背影。
……
她最钟爱穿黑色,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清一色的黑,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同龄的女孩绝不敢这么穿,也没有办法穿得好看,但她却把这沉闷的颜色穿出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效果,不是吓得目瞪口呆,是美得目瞪口呆。
她的皮肤很美,如雪般细腻洁白,如丝般细润柔滑,如花般娇嫩妩媚,如露般晶莹剔透,这样的好肌肤,再加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冰霜气质,使得任何色彩相形之下都暗淡无光,所以她喜欢黑色,更喜欢那份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
黑色,这个永远让人无法看透的颜色,这个迷样的颜色,这个既低调又张扬的颜色,正是,像她一样的颜色!
……
寂寞萧瑟的桂花树下,那抹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单薄挺直的脊背,一双星子般的美眸在夜色中闪烁着炫目的光华。
当注意到那扇不该在这时候紧闭的门时,秀美的眉渐渐聚拢,修长精致的手指也不自然地抠进了手心。
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可以解释为他早早睡去了,连续两次又能怎么解释?
就在思量之际,从屋后的地方突然冒出个人影,个子娇小,像个女生。
那人一步一回头地走过来,猛然发现树下的冷凝雨,大惊之下不禁尖叫出声,声音又细又嫩,果真是个小女生。
那是翟之隐的后屋,这女孩是不是认识他的?
待她稍缓过神快步绕过冷凝雨打算离去时,冷凝雨清冷飘渺的声音便响在了耳边,“你认识翟之隐?”
女孩急刹车般地停下脚步,一双惊魂未定水汪汪的大眼睛讶异地看向她,“你也认识之隐哥?”认识翟之隐的这几年,似乎从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找过他,更别提这么美丽的女子了,她是谁?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冷凝雨不想在无畏的问题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奔向主题。
“我也两天没看到他了,正在奇怪呢,他没有亲戚应该不会不在家的呀!”女孩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心,看来他们是熟识的。
冷凝雨噤声,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冰凉的声音带着一股台风欲来之前摄人的寒意,“意洋,帮我查一下……”
……
地面阴冷的湿气像数千条毛毛虫透过薄薄的衣衫蚀咬他几近支离破碎的躯体,令伤痕累累的他忍不住一阵颤栗,紧咬着牙关才压抑住疼痛的嗯声不溢出喉咙,口腔里浓浓的血腥味令他的大脑又一阵的眩晕。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躺在这里多久了,饥饿感早就被浑身上下此起彼伏的疼痛所掩盖,以至于无法提示头脑不甚清醒的他大概过了多少时日。
他以为他变得强了些,至少比少年时强了些,但事实证明,他还是一个无用的人。
那日的情形他不想去记起,却偏偏无法忘记,那些片段在他孤寂无助的时候更像个鬼魅般地不断闪现,不断地提醒自己永远别妄想摆脱这个注定失败的命运。
他被痛打了一顿,虽然他竭力保护自己,并抓住机会反击对方,但无法看到再加上他的体力大不如对方,所以他的反击只是盲目地乱挥乱舞,根本不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后他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被丢弃到了这个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当他能站起来一点的时候,他就试着找寻出口,没有手杖,没有方向,他胡乱地摸索,摔倒了无数次,最后只能用爬的。
他找到了大门,但那里无法打开,显然是从外面锁住了。
他又想找窗子,但是顺着墙找了一圈也没摸到一个窗户,他知道一定是有的,因为他感觉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但那是他够不着的地方。
他精疲力竭,茫然无助,苦笑着瘫倒在地。
阳光,早已把他遗忘了,生命,也该将他遗忘了吧!
……
她看到的不会是一具尸体吧!
冷凝雨的眼在透过开启的那扇厚重的仓库门接触到蜷缩在角落里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人影时,冰冷美丽的脸瞬间降温十度,好像结出了一层薄霜。
身后的医护人员不等吩咐便快速越过她奔向他们此来的全部目标。
“你别过去,让我来。”一同前来的靳意洋男子汉般地拦住冷凝雨自己跟上去查看情况,这种血腥残忍的场面委实不适合柔弱的女孩子。
……
一动不动的翟之隐了无生气地任医生摆弄检查着,他脸色惨白泛青,额头有撞伤,脸上有淤青,嘴角残留着凝固的血迹,全身上下有十几处的伤痕,双手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带血的豁口,惨不忍睹。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脉博,虽然微弱,但起码证明,他,还活着。
……
“没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看着医护人员将翟之隐抬上救护车,冷凝雨终于自通电话后第一次出了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靳意洋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没有,他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人家大费周张的,或许就是看他不顺眼的人干的吧!”
说实在的,他真不明白,为了这个瞎子,他被大半夜的挖到这个鬼地方来,冷凝雨今天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了!
谁不知道那时翟之隐住她家过的那个日子,比现在也好不到哪去,整天地被她耍弄苛责,连狗都不如,现在她的行为是施舍她的同情吗?亦或是上演另一出戏码?
哎!女人,真是难以琢磨的动物呀!
第七章 挣出噩梦
痛,绵绵密密地来袭。
承受,已是深种在身体里的一颗种子。
有痛的时候,就要承受,没有人能替你……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没有画面,只有声音,一如他每天面对的情形。
一个有着浑厚声音的叔叔和蔼地对七岁的他说,“之隐,以后你就住在叔叔家了,叔叔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相信他,因为他有着值得信任的声音。
但是另一个声音出现了,明明稚嫩得像刚冒出土的嫩草,这是他体会过的唯一可以用来形容这声音的事物,但是却让他没来由的恐慌。
“爸爸,他是谁?”一只手指直直地毫不客气地戳在他下巴上,像在检查她新得来的玩具结不结实,会不会一戳就破。
“凝雨宝贝,他是翟之隐哥哥,今后跟我们住在一起了,他眼睛看不见,你要带他玩哟!”
叫凝雨的小女娃半天没吱声,像是在打量他,然后不感兴趣地丢出一句,“我不要哥哥。”就“蹭蹭”地跑走了。
原以为有叔叔的承诺他能真的过上幸福的日子,当然叔叔还是在努力地实践他的诺言,但他却过得并不好。
叔叔白天基本不会在家,听说是很忙很忙,冷小姐也好像没有妈妈,家里整天只有管家、佣人在进进出出。
他听到叔叔吩咐佣人好好照顾他,给他和小姐做一样的饭菜,他为此很是开心,庆幸自己能被叔叔收留,但是心中也困惑了很长时间,为什么他的饭里总是有那么多砂子,菜也只有几根青菜,小姐的生活原来也不过如此,跟他之前在孤儿院过的差不多呀!
后来他在无意间听到佣人说起这事才知道,是那个冷小姐吩咐的,不让他吃到好的。
当时他很难过,紧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从那时起,他才真正意识到,小姐不喜欢他。
之后的几年里,大小姐逐渐用她的行为让他体会到她有多么讨厌他。
就像那一次,他没经她同意碰了她的钢琴,她纤瘦有力的手就毫不留情地掴上了他的脸,冰冷刺耳的责骂也如针般穿透了他的耳膜,他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地响,身体微簌簌地抖,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但是,他却死不了!
摔在地只是擦破皮,栽下树只是摔破头,跌下水只是发高烧,离死好像还很远。
因此,他学会了承受,承受随时会降临的疼痛。
也许,承受,是人生中必需的且不能逃避的经历吧!
虽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头像压了一块钢锭般地沉重,但他还是拼命地从梦中挣扎出来……其实等待他的清醒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残忍的考验呢!
这是哪儿?好像痛得麻木的身体下没有了那冰冷蚀骨的感觉。
伸手摸向身旁,火辣辣的手指却像没有触感,弄不清周围的状况。
他怎么了,没有视觉已经够可悲的了,难道连替代视觉的触觉也失去了吗?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所幸他的听力还正常,他居然听到了让他感觉温暖的声音。
“之隐哥,你醒了!”
是依晴!老天,怎么会是她!难道他被救出来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清醒,仍在梦中?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依晴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再次回响在耳畔,从那语气中听得出她有多么的激动和欣喜。
“依晴!?”翟之隐从干得开裂的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哑哑的,不像他的声音,但说出这两个字,他冰凉的心似乎一下了暖了起来,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是我,之隐哥,你失踪了两天,送到医院又昏迷了大半天,把我给吓死了~~呜!”依晴欣喜之后,居然握着他的手哭了起来。
“原来……不是梦啊!”听着依晴嘤嘤的哭泣声,翟之隐总算完全相信自己被救出来的事实,动了动火辣辣的手,安慰道,“别哭了……我又……没死……”只不过没有了触觉,离死更近一步而已。
“哦!对不起,忘记你的手受了伤,包满了绷带,我还捏得紧紧的,没弄疼你吧!”依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急急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原来……是包起来了呀……难怪好像没触觉了……”翟之隐心下释然地扯起了一丝笑,笑肌立刻牵起了脸上的伤痛,他的嘴角于是不自觉地颤抖,连带让那本就勉强的笑变得更加勉强。
“你呀,就别笑了,省省力气来吃些东西吧!”依晴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
“你去哪?”听到她的动静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