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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想。”春水下意识地往袖子里缩了缩手腕,他特意换了一件袖子很长的恤衫。
“不要被简捷的那一套想法束缚住。知道你喜欢音乐,想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但是,前提是什么?物质基础和丰富的阅历、经验和资源。宇尚旗下影星居多,可他的方向音乐公司连个代表作拿得出去的歌手都没有,你签进去了,很可能就是一哥。咬咬牙五年过去,人气有了,钱挣够了,那时主动权就在你自己手里,想怎样都可以。”
春水觉得袁峰的话不无道理。“是啊,昨天戚宇尚还和我说签完约就出唱片,歌曲我选,卖得好演唱会也没问题。”
袁峰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
“戚宇尚亲自和你说这些?”
“是啊,我还没答应他,我不喜欢这个人。”春水发觉袁峰的表情有些严肃。
“你现在连个新人都算不上,他居然亲自和你谈合约的事,传出去还以为他爱才如命呢。”袁峰冷笑起来。“不用管他,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庄稼了,我建议你接着比赛。不过,”他敲了敲春水心脏的部位。“给我随时保持清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我教你吧?”
吃过早餐,和春水聊了一阵子,袁峰接了个电话准备出门。
“袁哥,你上楼看看再走吧?”春水挡在他前面,乞求的眼神。
“不去,再给他来几天冷暴力,看他还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袁峰恶声恶气地回答,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没头没脑地说:“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啊,我将来还想过继个小春水作儿子呢。”
春水没理他,心里琢磨照你们俩这麽言传身教下去,够呛。
春水打了个电话向妈妈请教,做了一碗自己以前生病时常吃的清淡的面片儿汤,淋上了香油和醋,香气扑鼻的给简捷端了上去。
简捷醒了,此时正趴在枕头上发呆。春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拉把椅子坐下。
“唱的真好春水,写的那么俗气的一首歌,让你演绎得风生水起。”简捷的嗓音越发哑的厉害,听得春水心里一个劲儿的发紧。
“你怎么回事啊,戒酒有多难?非得让人恨得想揍你?”春水知道自己这麽说有点不礼貌,可说出来觉得心里痛快不少。
“我也不想的,可总也忍不住……”简捷调皮地夹了下眼睛,偷偷向门外扫了一眼。“嗓子动完手术不能再唱歌,本来都是我自己作词作曲的一张专辑眼瞅着泡汤了,接着你袁哥的姐姐就是我经纪人又出事,就是那会儿上的瘾。”
春水拿起勺子开始在碗里翻搅,他不敢正视简捷的脸,低着头说:“以后再想喝酒就写歌儿吧,我要把第一张专辑献给你,都是你的词曲。”
“我决定继续比赛,宇尚答应给我出唱片。”
简捷抬起头望着他,没有回应。
十进七,为了搏收视率扩大影响,赛事内容改为男女选手结对子,双双晋级或者被淘汰。由于是自愿结组,选手们登时上蹿下跳乱作一团地瞎勾搭,春水也不着急,反正最后会剩下一对,爱谁谁。
是个皮肤白皙的短发姑娘,和春水一样,一直抱着吉他参赛。春水对她有印象,觉得无论从外形和声线,她都像极了世界杯演唱意大利之夏的那位女歌手。
“我就知道会是咱们俩。”姑娘叫蒋敏,笑起来落落大方。“一对儿土豹子。”
导演组有点欺负老实人,其他几对服装造型选歌挑舞忙的不亦乐乎,到了春水和蒋敏这里,反正你们俩音乐素养好,找地方练歌去吧。至于唱什么,任静和付笛生的知心爱人怎么样?
“我靠!”蒋敏姑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帮大脑积水的家伙是想让人家一出场就指着咱俩说妇炎洁组合啊!”
春水想了一下,笑的前仰后合,后来他好不容易止住,抹了抹笑出来的泪水:“咱俩吉他在手,上去唱什么到时候谁又能说了算。”
“郝春水你真对味!”蒋敏用力拍了下春水的肩膀,“跟我合作一首李慧珍的爱死了昨天怎么样?”
“为什么是这一首?”春水不解。
“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在场上,膈应我好久了,抓住机会出口恶气!”
“谁呀?”春水看着蒋敏眼露凶光,极度好奇中。
“邸飞。”
晚饭过后,春水偷偷跑到宾馆的天台上抽烟,他的瘾不是很大,但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很想来上一支。和乐队的老师私下里合作了一下爱死了昨天,效果非常好,但老师提醒他和蒋敏,参加游戏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如果他俩不征得导演组的同意擅自更改曲目,演出再完美也会被踢出局的。没办法他和蒋敏去见了导演,导演的态度很坚决。
“不行,这首歌不符和标准。你们要是不想唱知心爱人,就再选一首,但必须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男女生对唱。”这时邸飞和他的女伴从一边经过,瞟了春水和蒋敏一眼。他们运气不错,唱周杰伦的屋顶,和两个人走的青春风格很搭。
“喂,你抽烟的样子很流氓。”蒋敏端着两杯热饮跑了上来,胳膊上还挂着件外套。她把饮料放在窗台上,抖开外套示意春水穿上:“从你房间翻来的,不是你的衣服吧?”春水低头看了看,是上次看烟火的时候别人拿给他的,他一直想还,却再没见到那个小企宣。
“不知道是谁的,”春水又开始挽袖子,“谢谢你。”
“是个有钱人。”
“什么?”
“这件衣服少说也得两三万,就那么丢给你,肯定是个有钱人。”
春水撇撇嘴,用几万块钱买件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西装外套,有钱人就是被钱烧坏脑子的人。
“怎么办呢蒋总,不行咱唱小放牛吧?符合他们的要求。”
蒋敏靠在栏杆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儿,叹口气。
“咱们是必须在第一轮一鸣惊人直接晋级的,否则第二轮跳舞,现在你还在不停地踩我的脚呢,没戏。”
“可那些歌不适合我们,而且唱得再好也不会出彩儿。”
“是啊。”蒋敏有点泄气,她递给春水一杯饮料,自己也抱着一杯在胸前捂着,不再言语。
天渐渐黑了,蒋敏白皙的脸庞在夜色里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春水忽然觉得她像一只萤火虫,就忍不住想去看一眼她的屁股有没有发光,不敢,于是憋得很辛苦,低着头吃吃地笑。
“嗨,你当初怎么会看上邸飞?”他赶紧寻找话题。
“我们是同学,那混球漂亮的像个小姑娘,我最喜欢欺负他,欺负欺负着就喜欢上了。”蒋敏自嘲地笑。“都说他没脑子,真没脑子就好了。”
“我还以为他天生喜欢男人呢,没想到是半路自宫的。”春水有些感慨。
“他喜欢好衣服好车好房子,有一次出去伴舞挣钱碰到戚宇尚,回来琢磨了一个晚上就在精神上先把自己阉了,然后义无反顾地去了,斩钉截铁的倒真像个男爷们儿。”蒋敏好像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表情很轻松。
春水感觉到蒋敏还是有些难过的,一般坚硬的外壳下都是柔软的芯。他没有恋爱过,不知道将来如果自己爱错了人,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第二天选手们集体去宇尚传媒的总部签约,春水把那件外套放在一个纸袋子里提着,蒋敏说的价钱,让他想马上就还给人家。果然,在一堆忙碌的工作人员里,他看见了那个女孩子。
“姐姐,那天晚上谢谢你。”春水用双手递过了袋子。
企宣姑娘愣了一下,马上想了起来。她笑眯眯地望着春水,这个男孩子给人的印象很好,特别有礼貌。
“你知道是谁的衣服吗?”
春水摇头。
“是戚少的。我要是你,就亲自还回去道个谢。”企宣的笑容里有些内容,春水下意识地摇头。
“傻小子,只是去道个谢。有时候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命运,不用非得弄得头破血流的。”企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春水的样子就想帮帮他,不想让他吃苦。“他在十一楼的会议室开例会呢,你去等一下就好。”
十一楼的会议室居然是透明的,隔着玻璃,春水看到戚宇尚像个国旗护卫队的队员一样笔直地立在那里,众下属们站姿也不错,跟部队出操似的。居然还有这样开会的?春水惊诧不已。正在走廊里指挥工人更换绿植的一个员工好像看出了春水的心思,一边把他往边上拽一边小声说:“戚少当过兵,喜欢军事化管理,开会讲究雷厉风行这马上就要散会。”
说着会议室的门开了,大家鱼贯而出,个个表情严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看戚宇尚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斯文败类,可今天这阵仗让春水突然有点怯,他又往墙角缩了缩,想跑。
“郝春水你给我出来,属耗子的,专拣角落里钻!”戚宇尚眼尖,一出门就瞧见了春水,看他缩头缩脑的样子,心里一闷,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戚少。”春水被他骂的一激灵,精神头回来了,挺胸抬头地走过来,有点想踢正步。“我过来签字,顺路把衣服还给您。”
戚宇尚在会上刚训完人,目光依旧犀利,逼视下春水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您。这衣服太贵了,我也不知道拿去哪里洗,所以……”
“哦。”戚宇尚接过袋子,态度缓和下来。“签完了?”
“嗯。”春水跟着他朝电梯方向走。
“我要去机场,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戚少,我晕车……”
“晕好车是吧?”戚宇尚想起来了,“等你以后唱片大卖,我送你一辆本市最破的32路公交车…没空调,像条大虫子一样的那种。”
春水无奈地发现,坏人说的话如果有意思,你也忍不住会笑。
还是坐了戚宇尚的车。春水拘谨地坐在他身边,极力控制自己的肠胃能够坚持到终点。
“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好像就剩一个多星期了吧?”戚宇尚一边翻看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春水只听得耳边“叮”的一声响,哆嗦了一下子,他知道这是机会在按铃。可是,他不知道怎样说才是最妥当的,索性沉默。
“嗯?有问题啊?”戚宇尚依然没有抬头,但春水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他知道自己在迈出第一步,虽然不是要跳到大坑里去,但对于他的人生极具象征意义。
“也没什么,就是不让唱我们选的歌儿,导演选的又不太适合,估计这轮就要被淘汰了。”他不好意思地撩了戚宇尚一眼又低下头。“对不起。”
戚宇尚把文件放在一边微微地笑了,他注视着春水,对方正把脸朝向车窗的外面。小豹子亮出了他的小爪子,不过这次居然没有伤人,而是向他不露痕迹地乖乖地抓了个挠儿。
让他心里有点痒痒。
“没关系。”戚宇尚的头朝向车窗的另一侧,“比赛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戚宇尚什么也没答应,但春水的直觉告诉他,成了。他的手心在裤腿上反复地蹭着,还是湿漉漉的。
只是几句话而已,可是,春水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下了一夜的雨在清晨止住,春水推开窗子伸了个懒腰,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喷嚏。
“加油郝春水!”他握了一下拳,虽然有点像韩剧里的傻小子,但他觉得很有必要。导演不动声色地默许了他们的选歌,一向冷淡的服装、发型、化妆也不显山不露水地跟了上来,春水明白是为什么,蒋敏有点迷瞪。
“我老师帮着说了几句话。”春水轻描淡写地安慰她。“如果她知道是我去跟戚宇尚暧昧地撒了个娇,她会不会悲愤而死?”
晚上的比赛春水和蒋敏抽到倒数第二个出场,两个人在后台互相打量了一下,笑了,击掌。
一切都很颠覆。
蒋敏额头上勒着一条很宽的黑色发带,上面有银色的骷髅图案。满是破洞的低腰牛仔裤塞在一双马丁靴里,紧身的黑色吊带背心,外套一件同样做旧的牛仔马甲。
“你就像一个和异型打仗的女战士。”春水很是羡慕,“太英姿飒爽了。”
“谁让你唱的是温柔的副歌部分,销魂性感先生。”蒋敏习惯性地去吹自己的刘海儿,没想到被发带勒上去了,只好去吹了一下春水的,春水下意识的闭眼。
此时春水不知道,他的那一首“我终于可以说NO”正在满大街传唱,连着两个星期排在移动彩铃下载前列他还没正式进入宇尚传媒,就已经要为他们挣到大笔的钱。还有,他不但有了自己名字命名的贴吧,拥趸数量也急剧增长,“落花”,虽然既文艺又小资还有点土气,但是没错,那就是他粉丝团的名字。所以当他一条白色宽松的棉质长裤,光身一件黑色纱网的无袖连帽衫,和异型战士蒋敏一人一把电吉他登场时,演播厅里忽然爆发的尖叫狂呼着实吓了他一跳。
“是我爱死了昨天,誓言割碎你的脸……”蒋敏负责激情满溢的主歌部分,她的声音高亢而沙哑,充满着倔强不甘和无畏地放弃,接着曲风一转急转直下,春水的声音水一样漫上舞台,“睁开眼却看不见,谁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