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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特警为你钟情-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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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垦摇头笑道:“我原定后天来,因为东辰的案子需要我出庭,是晓梅提前叫我坐飞机赶来的。施慧,你现在怎么样?我可担心你了!” 

我奇怪道:“哎,受伤的是你不是我,我现在好端端的,你担心我干吗?” 

程垦坐下来,仍然紧张地看着我,好像不知道从哪讲起好,最后说了出来:“施慧,你还记得刘春在东辰的事吗?” 

我居然又听了这个名字,立刻皱了眉头掰了手指:“这个小刘春要是考上公务员,都是去年三月间的事儿了,之前是看见他在东辰公司,那时东辰还没开业呢,距离你来东北,前后得差一年多呢!你怎么也认识他呢?” 

程垦痴呆呆地看我,就像不认得我一样,我叫她瞅得心里直发毛,求饶道:“哎哎程垦,你发神经呀,别吓唬我!真的,你认识刘春呀?” 

程垦脸抽搐了几下,呼地起身,几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于晓梅早就站在门口。程垦向她摇摇头,于晓梅一点表情也没有,两人就在我家门口对视呆立。 

我在后面笑着走上来:“呀,晓梅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按门铃,程垦好像知道你来呀!”
《女特警—为你钟情》 96(2)
    然后我觉出气氛不对,走到她们俩面前,轻轻问:“出了什么事吗,你们,怎么了?” 

程垦也不看我,只是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把我揽到怀里,接着揉着我的头发啜泣起来,我在她怀里挣扎几番才算出头露面,看见于晓梅竟然也红了眼圈。她看着我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也走上来,抱住了我们俩。 

我们三人抱在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觉得气氛诡异,于是就不再说话。 

于晓梅最后说:“施慧,你收拾一下,请个假,后天跟我回北京!” 

首都医院。 

一间安静的专家诊室,墙的色调是淡蓝的,面前的老人头发是雪白的,目光亲切,眼神睿智,话音轻柔,娓娓道来: 

“从目前的症状看,你患的是失忆症的一种,医学上我们称之为解离性失忆症,它的主要特征是失去记忆,尤其最近发生的事件。它并非由器质性脑病引起,而且其严重度也无法以一般的记性不好或疲劳来解释。失忆内容通常针对受创伤的事件如意外事故或不预期的死别事件,并且通常是部分或选择性的。那么,这种情形就像是患了短暂失忆症的人一样,在药物或某种情形的刺激下,记忆会恢复,只不过是脑部的记忆系统,暂时停止运作而已。” 

“我向于处长建议,让你自行恢复记忆,或者干脆就让你如愿以偿地摘除这段记忆,但她坚持说,你曾经是个军人,现在也是一名干警。她说如果不能坚强地面对现实,那就失去了起码的自尊和人格。所以,我建议用图像和文字的方式,让你回忆起刘春死亡的前后过程,希望你能记起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不排除你会出现歇斯底里的状态,所以,我们通常会准备镇定的措施……” 

另一间诊室,飘着医院独有的淡淡来苏味,我拘谨地坐在医院的投影仪边,于晓梅紧紧伴在我身边,后面坐着两位医院的护士。我们一起看屏幕,那上面,一幅幅画面出现又消失,有刘春入伍时的标准照,他在四川受训的片断录像,他在东辰公司参与社交活动的照片,他追悼会的全景录像……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桢黑框的遗像上,刘春身着警服,英姿勃勃正注视着我,仿佛在问我:“施慧,你记起来了吗?” 

我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我甚至开始都没有流泪,我只感到头痛欲裂,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已经盖过了心痛。三个月前那个滂沱的雨夜,那个痴痴等待后高烧昏厥的感觉,再次侵袭了我。我坐了能有十几分钟才缓过来,我开始彻悟,自己曾经面对痛苦,选择了逃避。我当了三个月的可耻逃兵,现在,是应该醒觉的时候了。 

我让自己站了起来,向后面的护士勉强笑了一下:“我都想起来了,谢谢你们,我不用打针了!” 

于晓梅也站起来,紧张注视着我,我却十分镇定:“那位老大夫是心理学教授吧?我要再见见他!” 

说完这些,我的眼泪才流下来,我那时已经想起我的母亲,她老人家生前,曾建议我找心理医生看看,想不到今天,我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老专家耐心地听我讲述,然后用睿智的目光注视我:“如果真如你所说,一场高烧导致你昏迷过一天一夜,那就应该是你记忆阶段性丧失的一个临界点。”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大夫,我,是不是,患上了精神病?” 

他微笑摇头:“不要害怕,你只是暂发性的心因性病症,和你想象中的精神病还差得很远。而且你这样快就扭转了情绪,可见你的心理趋向还是健康的。我已经听说了你的故事,很感慨。以你近乎传奇的经历看,我相信你会有坚强的神经,可以直面生活中一切打击和压力。” 

然后,他思考片刻,向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他说:“施慧,如果刘春没有死,他现在还活着,他向你求婚,你会答应他吗?” 

我愣住了,思索了半天,迟疑地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是把他当成弟弟那样看待的。” 

老专家笑了:“这就对了。施慧,你的最大心结在于,刘春牺牲的同时,你获知了他的真情,而且他的死与你有一定的关联,所以你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追悔莫及,造成你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你潜意识中,盼他活着,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忍泪点头。 

他又说:“从我们前后交流情况看,你的性格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你属于那种有了心事,不愿意与人分担的类型,是很典型的内向性格。我建议你,不要太过封闭自己,要主动与人交流,要大胆地讲出自己的想法,不要在意别人是怎么看的。我的建议一时半会你不一定全盘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住我的话,对你的将来是有好处的。” 

他最后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必太放在心上,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们谁都不是神,都是普普通通的社会人,对生活的磨难和打击,都有困惑和迷惘,挺过去这道关口,相信你会变得更加积极开朗。” 

治疗结束后,于晓梅专门休假,和蛮子带上我,从北京启程一起回了趟山西老家。晓梅的大伯于司令员时年七十有五,离休多年仍然精神矍烁,在家乡吉县的将军楼贻养天年。他很高兴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到来,专门开了家酿老醋亲手做油泼辣子,招待我们吃刀削面。
《女特警—为你钟情》 96(3)
    吉县离壶口瀑布很近,时隔一年我再次来到黄河岸边,朝拜我心目中的圣地,只不过这次是和一位老将军在一起,在山西这一边观瀑听涛。陪同来游览的县委领导一路向我们滔滔不绝地介绍说:黄河巨流一路奔腾,在山西和陕西交界处曲折南流,到山西吉县与陕西宜川一带,被两岸苍山挟持,约束在狭窄的石谷中。滔滔黄河,到此由300米宽骤然收束为50余米。这时河水奔腾怒啸,山鸣谷应,形如巨壶沸腾,最后跌落深槽,这才形成落差达50米的壶口大瀑布。 

当时正值初秋,巨瀑破空而下,激起的水柱像箭一样直射苍穹,一支支水柱化作细小的水珠,遂成迷蒙白雾,阳光下显七色彩虹;洪波怒号,激湍翻腾,声如奔雷,景象极为壮观。将军山风中敞开衣襟,左手叉在腰间,笑指瀑布说:“壶口瀑布古已闻名,《水经注》曾载:禹治水,壶口始。” 

然后他吟诗道:“秋风卷起千层浪,晚日迎来万丈红。” 

隆隆瀑声中,将军大声问我:“小施,旧地重游,又有什么感想哪?” 

我说自己可不比将军的诗情,只是觉得在大自然面前,人太渺小了。 

将军豪迈笑道:“涓涓细流千折百曲终归大海。人生百年白驹过隙终有一老。和我老头子比,你还是年轻娃娃。要好好生活,活出个滋味来,活出个劲头来!” 

晓梅这几天在伯父身边,也恢复了小姑娘的神态,她嘎嘎笑着跳着跑过来拉我,于是我们一左一右站在将军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身后,是气势雄浑的庞大水幕。 

蛮子用相机给我们把这一瞬间定格……
《女特警—为你钟情》 尾声(1)
    两年后。 

第二监狱,监狱长办公室。 

丁监狱长指点着我:“施慧我发现你变了许多,现在和我说话越来越贫。” 

我嬉皮笑脸:“不是性格变了,是咱们太熟了。丁狱你要是觉得我不尊重你了,想摆摆架子也成,大不了咱长点记性,见领导少说两句呗!” 

他根本不理我,玩弄着手中一支笔,漫不经心道:“哎,这次上局里开会,你猜我碰见谁了?秦宇!……” 

我哂笑:“秦宇都提办公室副主任了,肯定是会务组的,碰上他有什么稀奇呀!” 

他摇头:“不是,秦宇跟我说了件事,挺有意思的。他说他上个月到市公安局去办事,陪吃饭的有个刑警队长,老拿眼睛瞪他,看他贼不顺眼。最后敬酒时,居然借了酒劲问他,说施慧那么好,你怎么当年还敢甩她?” 

我立刻喷笑,我和秦宇那档子事都过了有四五年了,人家秦宇小孩都好几岁了,我站起来转身要走,被丁狱大声喝住:“哎,别走别走!话还没说完呢。那队长说他要是娶不上你,他就打一辈子光棍。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回头:“徐亮!” 

丁监狱长当场大笑:“我一想你就知道,嘿这个人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二婚敢掂记咱们,我已经叫人转告他了,他想得美!” 

他这么一说,倒叫我认真起来,赶紧正色道:“丁狱你可别瞎说,人家徐亮可是非常棒的刑警,忠于职守嫉恶如仇,我可不想破坏人家家庭。” 

丁狱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我想想他刚才所说有些警觉:“哎丁狱,你怎么知道他的,怎么,他到底离婚了?我可有两三年没见过他了!” 

丁监狱长神秘笑道:“鼻子底下还有个嘴嘛,我叫你嫂子去市局打听的!” 

丁监狱长家一直在市里,他爱人是个老师,我被他的热情气笑了,回敬道:“监狱长,你说找我来谈工作,结果光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事我可真走了,你知道我们一线多忙呀,哪有空听你闲扯!” 

他佯怒,一拍桌子:“好呀,教训起我来了。我现在就给你派工作,你和周大明都被二狱推荐为系统优秀共产党员,周五有个表彰会,还有文艺演出,你好好准备一下出席。” 

我立刻变脸:“周五?我没空呀!我得陪老胡监狱长打兔子去,早都订好了!” 

他看了我半天,点头做咬牙切齿状:“行,行!你要不这样,就不是施慧了!去!你就打兔子去吧!” 

我憋住笑,又开始逗他:“别生气呀丁狱,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您又不是不知道!” 

丁监狱长长吁短叹地坐下去,再想起件事来,敲敲桌子又拿出领导的口气:“施慧,周大明和你正副监区长的任命,党委已经研究通过,正在上报,估计最近几天就下文了!” 

那年的春节前后,我们一监区成功制止了一起重犯越狱事件,所以这半年来的提拔和评先,二狱都重点考虑了这个班子,田监区长已经荣任副政委了,这回又轮到我和周大明了。 

周五下午,秋日阳光明媚,新世纪广场,省监狱管理局系统庆祝建党八十四周年总结表彰大会。 

全省政法界的领导和各监狱的领导落坐头几排,全省二十几座监狱干警济济一堂,二狱的位置稍稍有些偏后。田副政委因为刚提拔,为表示不脱离群众,也谦虚地坐在我们身边,但看两个昔日手下实在不像话,上边开会我们低下开小差,就老是用眼睛挖我和周大明,实在看不过就小声叮嘱过来。 

田副政委目光严肃看着我们这一对新搭档,我们才不说话了。 

开始颁奖了,我和周大明代表二狱双双出席系统先进,到了上台领奖时,你推我让谁也不肯上去,丁监狱长半天没发现自家人上场,已经把威严的目光从前面投过来。我一下子就把头扎埋在前排椅子上,田副政委就只好命令周大明上场。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整装蓄势健步上台,立正敬礼接下证书,和厅领导握手,和局领导握手,然后捧着一摞证书转身再立正敬礼。上台的代表个个都被人摆来摆去造姿势,一会儿单人照,一会儿集体像,周大明接受着闪光灯的照耀,紧皱个眉头扮酷装帅真是好不自在。 

接下来,是省监狱管理局系统庆“七一”联欢会。独唱合唱、舞蹈魔术、相声小品,反正都是监狱系统自己的节目,大家看着笑着,贬着赞着,叫好声喝采声倒也此起彼伏。热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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