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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寨女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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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身躯虚胖,萎琐谦卑的法相,心里暗忖道:此人心术肯定不正。难怪外界盛传他是个摧残女孩子的色魔,我得小心提防。我进山前戴书记和文化督导潘秉贤有过交待,说他在此任教期间曾奸污和猥亵了多个女学生,使得周边山村不敢再送女孩上学,迫使环形凹小学关闭了三年,金勾有还私下透露:不久他将被清除出教师队伍,而他此时还蒙在鼓里。
他对我格外热情,只是那双浮肿的水泡眼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我。我把他的脏兮兮的毛巾还给他,从网兜里拿出自己洗漱的用具,洗了脸,就请他安排我的起住。可他两手一摊,面有难色:“这里的条件你瞧过了,这边一溜排房除了我这间住室外,都堆满了破桌烂椅;对面那个教室都是蛛丝结网的,窗户连一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靠门口那溜子小瓦房养了牛羊鸡鸭,粪便满溢,臭气熏天,连人都走不进去。你新来乍到的到哪儿安置住房?再说二里外养殖场虽然有十几间草棚,已经废弃多年了。这凹里周边十里内都无人烟,一到晚上那片原始森林里都是绿莹莹的狼眼睛,它们成群结队出来围着羊圈转,连放铳都驱散不走。还有清末民初时期,奉系和直系军阀在这里开战,伤亡几十万,没人收尸,踢脚板手都会碰到白森森尸骸,一到天黑那些冤魂路鬼就会出来游荡叫喊,谁听了都毛骨悚然。不然这个学校怎么会不关而散?谁愿意把子女送到鬼哭垅来呢!”
我虽然不信邪,但被他绘声绘色的一渲染,立即打了个寒颤,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好像到了阴曹地府,还好太阳还没落山,否则将是无洞可钻。
“这样吧,暂且委屈你一下,先住在这里,我的房间挺大,床让你睡,我睡地铺好了,外面有些什么动静我给你挡住,明天再给你收拾一间大点的房子作安居!”他看我吓得连脸色都发青了。就安慰着:“有我给你做保镖,你什么都不用怕,现在天色还早,不妨陪你各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瞧瞧家底。晚上的事情过后再来考虑!”
我只跟着满院子跑。察看了各处房子,竟完全同他说的一样,都是破旧不堪,没有一间适合住人的,再上了高台阶,就是一座大寺院,因为周围有九九八一峰,像一朵初开的莲花,寺院就像花蕊,就叫莲花寺,建于南朝,是座千年古刹,山门已经倒塌,大雄宝殿前有株盖天铺地的古樟,后进方丈和厢房多已破落,只有西阁经堂完好,小学最初就办在这里,与五百罗汉为伴,后来大队畜牧场东迁一隅,学生们才搬这排房里上课,这也算一所学校?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惆怅。但我既然跨出这一步,不可能有退路,不得不横下心来,非于出一番事业,决不下马……
我正站在传达室门口发呆,忽然嗅到一股令人恶心汗酸味,原来他的双手已经从我背后伸过来,抓摸我衣衫单簿的胸部,我赶忙走开,横了他一眼,他则色迷迷望着我淫笑:“你都看到了,没有一间可以住人的,还是在我屋里将就一宿,明儿再想法吧!”
我已经明了他的用意了,但我头脑相当冷静,就顺从他跟进屋。“请稍坐,我去弄晚饭。”
待他出去以后,我就仔细地查看他房里的陈设,墙上还挂着锯子、斧头和其他一些木器具,这大约是修建学校时留下来的遗物。看能否与我今晚人身安全保障有所关连?事情明摆着的,我很像受害者女学生一样,是已经落在狼窝里的羊羔。可是他对我很重要,因为我若离开他,就无从着手工作;若是顺从他,不但葬送了自己的灵肉,还丧失了未开张的事业。我既要征服他,又要利用他为我服务才是万全之策,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于是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
我到山下溪涧挑了一担水放到传达室里,拉上了窗帘,关好门,移动办公桌堵住大门,就在大木盆里洗澡。
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我突然看到那双水泡眼往里张望,还好,因涧泉太凉,反复用手掏水加温,并没脱光衣裤。等他走后,就用段木堵上,才开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一件新的连衣裙。
天上不可能降下救世主,只能自己救自己,我坦然地面对不测,两相较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打扮得自觉满意后,来到了他的房间。小园桌上已摆满了菜,油焖秋笋、炒青椒、爆蛋花、虾仁煎茄段、金针木耳清炖鸡。我大大方方占了首位,他侧坐相陪,又是斟酒、又是夹菜,对我特别亲热,活像两小口即兴共饮。黄金标常年与山风明月为伴,今天忽然与一位窈窕淑女对饮,兴致极高,一瓶致中和的“五加皮”对喝光了,又开了瓶。其实他见我年轻漂亮,出了一招以酒作筏,暗渡陈仓之计,可他那里知道,我的父亲梅加林正因为猜拳好手,酒量过人,被徐家铺大地主徐开云当作贴身酒保,出入大小盛宴。只要别人一出指,他往往十猜九着,走遍三江无敌手。酒场上的人们无不被梅家硬拳所折服,更为他豪情宏量而喝彩。我的海量自然得益家传,黄金标这点点酒量无疑是班门弄斧。
第二瓶酒已经过半,我又斟了杯高举起:“黄老师为师有年,识多见广,于教学有相当的造旨,成望多多指教,我再敬你一杯!”
“岂敢!不过我虽然当不了你的老师,但可以充任你的保护神。今后你的吃住我包了,你只安心当好孩子王,其他一切事务由我承但。”说完就在我手里一口喝干。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再敬你一杯!”
“喝,同喝,今晚一来为你接风,这二来么,愿我们天长地久,同舟共济……”
“黄老师,你醉了!”
“不,没醉。我的意思是生活上相互照顾,教学上共同努力,这感情上么,我是无牵无挂的单身员外,你又是只身泊来,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免被人误会,与其白受冤枉,还不如假戏真做,这才不辜负美好年华……”
“黄老师,这酒不喝也罢!”我把满满的一杯酒举到他的嘴边。他用粘涩的醉眼死死盯住我的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到他嘴边,竟一口喝光:“好个良辰美景,这酒不能不喝……”
吃完晚餐,我收拾了碗筷,掌了风罩灯,就拿出书来看。而他因孤独怕了,上天突然赐给他一个豆蔻年华姑娘在身边,那冲动的激浪一阵阵涌了上来,几次想上来搂我,但我已正襟危坐,专注书本,大概是我富有魅力的“铁美人”气质筑了一堵铜墙铁壁,竟令好色的黄金标望而怯步,只静静地陪坐喝茶。
“我得睡觉了。”我关了书本,拿出自己的凉席铺到那张大床上,就和衣躺到靠墙壁的一边,也许酒力发作,或路途太累,熬不住辛苦,真的进了梦乡。
黄金标见我睡得香甜,这正是他的桃花运来临的写照,他看到床上是美艳绝伦的少女,透过薄薄连衣裙,使他看到那优美、光滑曲线构成的胴体。我的天哪,造物主竞然雕刻出如此美妙的尤物。如能拥有她,那怕得到片刻之欢,夫复何求?由于他强烈欲望,驱开情欲的闸门,使他的激情如同山洪爆发一般的滚滚而来,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使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很快脱了衣裤,像只饿狼捕捉绵羊那样扑了上去,只听“啊唷”一声,裸体被翻倒床下。
原来当他下厨时,我全面翻看了他房子陈设,发现生活上不怎么讲究的黄金标的大床是用两块七十公分来宽铺板,用四张方凳扛起来的,我就把外面铺板下面两张方凳抽出来,分别锯去三腿,让两只“独脚金鸡”支撑着,当他压到我身上时,我猛然惊醒,往里壁滚去,使他巨大的身躯落到中轴线上,使外面铺板失去重心,自然往里翻卷,把他压到床底下,那二寸厚古松木板足有七八十斤重,扇到头上足以重伤。更严重的是铺板翻卷时来不及抽手,夹成脱臼,剧痛难忍。我忙下了床,背着脸把他脱下来的衣裤掷过去,严厉地说:“黄金标,你的行为太令人失望了,怎么能为人师表?你千万记住: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姑娘都好欺侮的,本姑娘看你坚守山野多年可怜,只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如果你再不改邪归正,我将一纸揭发信足使你身败名裂,而且我可以随时废了你,不信你试试!”
经过床板卷夹,他似乎已经粉身碎骨,好不容易护着脱了臼的手,艰难地撑起身来,忙给我跪下:“梅小姐,不,梅老师,我已知错了,我不该打你的主意。可是秀色可餐,你实在太漂亮了,你的美貌可以倾倒天下男人。我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那有不动心的?但我不该对你有非份之想。我现在可以向你发誓:今后我决不对你存邪念,侵犯你的尊严!你千万别把我这挡子丑事捅到上面去,如果那样,我含辛茹苦地熬了十几年的‘铁饭碗’就保不住了,石头田我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也会被活活气死的。”
“起来吧,只要你不使坏,我还懒得讲呢,从明天起,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来安排!”我从小挎兜里掏出一份“委任梅玉芳同志为环形凹小学代理校长”的聘任书,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我见他可怜,就勺了一碗冷水,给他左臂脱臼处喷了一口,轻轻摇了摇。他大叫:“哦哟,痛死我了!”
“谁叫你骨头轻?”我两手分别抓住上下胳膊,对准方位,猛地一拉又一送,关节就了臼,马上能举起来,我笑着说:“还好我从邻居老祖母那里学了一手,没想到第一个受惠的竟是你!”(此章节把梅玉芳倩丽、善良、智慧的个性作了详尽的描绘,尤其她智斗色狼,更是绘声绘色,读后令人荡气回肠。冷静、机智是成大事必具备的条件。梅玉芳皆具备也。他的命运如何,能不令读者关注吗?——许天成)
我不再同他啰唣,卷了包,提了网兜来到传达室,点亮一支残烛,寻块铁条当插销,反扣了门,除非把门打破,否则谁也别想进来。还好,傍晚洗澡时候已经收拾过,我在单人床上铺上凉席,继续翻阅那本《中小学教育提纲》……

    门口停放了七八辆新自行车,原来区委戴书记陪同文化部付部长鲁冠方视察来了。由于通往山凹的盘陀路还在施工,北京中吉普只能停在陶家祠堂前,由大队长陶云龙向供销社来借自行车代步上山。随同的还有区文化督导泮秉贤、公社文书金勾有等。
我忙把他们迎进来,那黄金标也提了热水瓶上来。
“啊呀!黄老师,你怎么让校长住传达室呢?”戴无量投过责备的目光,见他脑后包扎着沙布,走路也一拐一拐地,又关切起来:“怎么啦。是下山摔的?”
黄金标脸一红,欲说不能,我忙拦过来:“那倒不是,只是晚上睡着不老实,扛铺的跛脚凳倒了,塌了铺压的。还好只伤了些皮肉。戴书记如此体恤臣民,我们干死也心甘了,来,请大家坐下喝茶!”
我在三江口任文化巡视员期间早就与他们已混熟了,但以主人身份接待上级还是第一次,我的几句轻松的调笑就把彼此的关系拉近了。
鲁冠方只顾听我调笑,没注意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跛脚凳上,跌了个仰八叉,我忙上去把他扶起来,拍拍尘土,笑着说:“对不起,请鲁大人海量,但这也不能全怪我,这里四个教室,九十三张课桌,一百三十六张凳没有一件是完好的,鲁部长一来就体会到了,不知其他领导有何感想?”……
戴无量体胖怕热,扇着草帽:“好一个厉害的丫头,我们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不过聊以自慰的是我还没有看错人!”
“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下次你们敢于刮风下雨时来,那些摇摇坠坠的教室、住房肯定不复存在了。戴书记你们送佛上殿,还得化点钱烧香哩,这就是你叫开列的办学清单!”
他接过去很快过了目,递给了鲁部长:“民办公助,文化部也得出一点,教育是为国民经济建设打基础的,总不能让她搞无米之炊吧。现在这里将成了一百十二名学生教育基地,这两万块钱并不多么,市里拿出一半,区和公社各拿出五千……
鲁冠方接过报告并没有看,他觉得戴无量推荐的“铁美人”言简意赅,处处逼人,举止怪异,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他所管辖的文化部、教育局,广播事业局接触许多女性中还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才貌超凡的。把她晾在深山老林里未免太可惜了。听她妙语如珠,出口成章,且那音色语气极适合播音员工作……
“鲁部长,你的意见呢?”
“意见?”他这才回过神来,浏览一下手中的报告,然后说:“这两万由教育基金列支吧,我回市与计委、财政部门通个气,估计问题不大。但以下文为准!”
“那基本问题解决了,眼下我上了庙又化了缘,下一步就看你的行动了。”
“事情还没有完呢,有关学校硬件方面请公社、大队协助解决,我主要抓生员的落实。教学质量过不了关唯我是问。”
陶云龙立即表态:“办学是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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