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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中棠说不出任何话,展昭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却感觉到青年似乎连轻微的心跳都没有了。
喜悦来得太快,这失望竟比之还快!展昭再一次无法承受的呆立当地。
突然,一骑队马宛如神兵天将,冲杀过来,将围绕的侍卫全部冲散。马上之人,铁甲银盔,一身戎装,骠悍骁勇,显然并非中原人士。
马队倏地闪现一条道,一人掠马缓缓现身,银髯白发,不怒而威。
耶律成功一见,又惊又喜,脱口唤道:“叔父,您不是病重么?……”
这老者居然是耶律成功的叔父耶律征程!
“哼,老夫料事如神,算准你有难。一边飞鸽传书召你回辽,一边马不停蹄的赶来,幸好来得及。”
耶律成功一阵脸红,飞鸽传书上尽管言明叔父病重,他却倔强的要办好事方回去,差一点功败垂成。
展昭暗暗吃惊,将铁中棠交至一旁侍卫手中,提剑而待。
衣袂声响,又一人从天而降,向耶律征程双膝跪倒,道:“方鸿浙参见皇叔!”
耶律征程略瞟了他一眼,便向展昭冷冷道:“放了吾侄,饶你一命!”语气中含了绝对的命令,不容人有丝毫抗拒。
展昭朗声道:“耶律成功涉嫌诸多命案,展某必定要将其带回开封府,由包大人审问清楚方可定夺!”
耶律征程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展昭,眼神透出常人难有的凌厉,语气不变:“敬酒不吃,杀无赦!”
展昭凝神以待,预备着再一轮的攻击。
方鸿浙第一个冲上前,欲救耶律成功。展昭又岂容他得手,巨阙翻转,将方鸿浙挡在十步之外。
辽兵随即冲上来,与那些侍卫混战在一起,兵刃相交之声频频传来,惨呼声也不断涌出。场面前所未有的混乱。
耶律成功看着,忽然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展昭,若想铁中棠活命,便立刻住手!”又遥遥喊道:“叔父,恳请您让他们住手!”
耶律征程目光炯炯地望向他,片刻道:“住手!”
辽兵似乎对耶律征程极是尊崇,耶律征程话一出口,他们便齐刷刷地收刃后退,迅速得让凝神以战的侍卫措手不及。
全部的人都停了下来,望向耶律成功,眸中俱显现一丝讶异。
铁中棠用尽余力所点的穴道,并不能支持多久。只要稍稍运气,便能将之解开。
耶律成功一下冲开穴道,双膝跪倒在耶律征程面前,微垂着头道:“叔父,不孝侄儿再次请求您一事!”
耶律征程皱眉:“说。”
耶律成功一指宛如死人一般的铁中棠,道:“叔父,此人中了‘仙人醉’,恳请叔父马上赐以解药,再晚便来不及了!”
“他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侄儿终于发现,侄儿真的爱上了他!(我怎么感觉这句很EG啊,FT)”耶律成功目光清明,终于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他向着方鸿浙,低低的道:“鸿浙,对不起,我原以为可以狠下心毁了他的。”
方鸿浙面如死灰,瞧着对方没有说话,眸中却已映出绝望。
耶律征程更是一脸铁青,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若老夫不给呢?”
“那么,侄儿与他同生共死!”
耶律征程怒容顿生,恨得长鞭扬起,“啪”的一声,立刻在耶律成功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耶律成功一动未动,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耶律征程瞪视着他,良久良久,方道:“好!”一挥手,辽兵中的一人便掏出一颗药丸,递至耶律成功面前。
耶律成功大喜若狂:“谢谢叔父!”他拿着药丸走近铁中棠,眼前人影一闪,展昭挡住了去路。
耶律成功淡淡地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会放弃任何救活他的希望,是吧?”
展昭眸子微一闪烁,激烈的思想交替,最终让开了脚步。
耶律成功将药丸塞进铁中棠口中,又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下去。展昭在一旁看着,竟然没有阻止。一任这吻如风似雪般缠绵下去,没有时间,没有任何阻隔。
这第一吻,也将是最后一吻!耶律成功吻得专心而热烈,深情而执著,眸内竟缓缓溢出两颗晶莹之极的热泪,滴到铁中棠面上。
在场之人,也不知是被这无形之中透出的浓烈而忧伤的气氛所感,还是各自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没有一个出声禁止,没有一个嘲笑奚落。
良久,耶律成功才抬起头来,身躯挺得笔直,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囊,递到展昭面前,道:“过不多久他就会醒。待他醒后,请将这个转交于他。”
展昭略一迟疑,伸手接过。
耶律成功又长长看了犹自昏迷不醒的铁中棠一眼,毅然转身,一跃上马。
“叔父,我们走吧。”
耶律征程目注他半晌,方喝道:“走!”一声令出,片刻之间,这一骑队马便消失于街道,一如来时般急遽猛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鸡鸣声远远传来,天边露出一丝曙光,竟是黎明了……
[正文:最终章 自此缘尽各天涯]
铁中棠缓缓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和恬淡的笑脸,一刹那迷茫过后,方始醒悟,他还活着!
展昭深色的眼眸内看不出任何烟火气,淡淡的解释:“是耶律成功救了你。”
铁中棠愕然一愣,翻身跃起,目光无意间就射向了远方。
“他已经回辽。”展昭从怀中取出锦囊,道,“他临走之时托我将此转交给你。”
铁中棠狐疑的伸手接过,也不避忌,当场拆开锦囊。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方纸笺。铁中棠粗粗一瞥,神情又惊又喜,忽地又想到了什么,怔怔地瞧了展昭一眼,面色转眼惨白。
展昭盯着那昔日稳如磬石的握剑之手,此刻不过是握着小小的一纸薄笺,却如有千金之重,手指竟微微颤抖,心中突然揪紧……他没有问纸笺上写的什么,只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铁中棠,盯着对方的眸子,一眨不眨。
铁中棠忽然将纸笺揉成一团,紧紧的攒在手心底里,攒到手心底里满是汗。
展昭收回目光,脸上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缓缓道:“中棠,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铁中棠松开手掌,哑然道:“昭,能认识你是中棠一生之幸。”
展昭一笑,淡淡的说:“你一直都不属于这里,你一直都不放弃寻找回去的路,不是么?”
铁中棠眼眸一黯,不知如何接口。
“中棠,我尊重你的决定,也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展昭一字一句郑重的说,很快走了出去,那颀长的背影瞬间在铁中棠眼里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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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但在金殿上重重嘉奖了铁中棠和展昭等人,更在御园赐宴,犒赏那个深得他喜爱的御前护卫,而铁中棠,因为“身份不明”,不得进入大内,于是便不在邀请之列。
悠然来的丝竹声中,太监正把上赐的御酒放在展昭面前,青年忙站起身,向着皇上所在的上位恭恭敬敬的一拜,才双手接过白玉杯,将酒一饮而尽。赵祯不远不近的看着,心里隐约泛起一股残酷的快感,他擦了擦手,缓缓道:“展护卫年纪也不小了吧。”
“回禀圣上,臣已虚度二十四载春秋。”
“听说展护卫尚未娶妻?”
展昭闻言一惊,心下已猜到了七八分,忙垂首禀道:“圣上,臣本是江湖草莽,蒙上恩宠,方能为国事尽微薄之力,尚感心有余而力不足,实无心于儿女之情。”
赵祯皱了下眉头。这个俊朗青年就站在他面前不足十步的地方,而语气却干涩得犹如隔世,刻意的保持着君臣间不可逾越的距离。他撸着发冠上的明黄穗子,回头示意太监唤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戏班,竟不再开口提这件事。
不停的有人过来敬酒祝贺,展昭面上应付着,眼睛却始终离不开那身明黄,他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是,这里面仿佛又有着什么东西,是他所不明白的。而赵祯听戏的兴致好象很好,从头到尾都没有转过头来看这边一眼。
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更天,圣上见群臣都有些疲累了,方罢了宴席。虽是做场面,可这么多人轮番的敬酒,展昭多少也有些不胜酒力,圣上临走时仿佛是随意的吩咐到,展护卫今夜就在御书房外间歇下吧,明天再回开封府。
展昭只能谢恩。
深宫终于归于一片宁静,月光透过窗格照在御书房青灰的地面。一个影子缓缓的落在上面,顿了顿,挥手示意周围的侍卫们退下,却不知为何,在门外独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才见那俊朗青年早已立在床前,恭谨的跪下去:“臣恭迎圣驾。”
“展护卫……你……”赵祯楞了下,随即恢复了帝王的和稳,“平身吧。”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无奈的笑道:“展护卫也坐下吧,不必拘束。”
展昭拂袍落座,淡淡道:“皇上可是想提为臣赐婚之事?”
“这算是开封府办案的本事?”
“皇上!”
赵祯叹了口气:“展昭,为何在朕面前你总是如此拘束。”
“皇上,君臣有别……”
“够了够了,”赵祯转开头,“这些话那些腐儒说得还不够么?朕还要专程跑来听你说。”
“立国之基础,展昭不敢乱之。”
赵祯苦笑了下,心里想,这竟是一身的软钉子,话是怎么也说不进去了。况且,他自己也并不清楚想要说的是什么。
“展昭,你是没人催着要抱孙子,才有机会说‘何以家为’,”赵祯顺手端起几上的茶,尝了尝。
展昭摇头笑到:“皇上,大人说过好多次了。”
“是么,”赵祯呵呵一笑,心里忽然酸涩起来,“朕替你挑一个吧。”
展昭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皇帝,脸色渐渐凝重:“但凭皇上安排。”
“你真的不在乎吗?”
“在乎?婚姻之事,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若能得皇上做主,臣无尚荣幸。”
“那他呢!”赵祯心头窜上一股莫明的怒火,推桌而起。
展昭在一瞬间明白赵祯指得是谁,那个和他曾经互换身份的人,铁中棠。
他淡淡道:“皇上说笑了,展某的婚事,与他人无关。”
赵祯一楞,狂笑道:“是朕错看了你,还是他错看了你?展昭。原来你竟也有如此铁石心肠的时候。”
“臣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赵祯点了点,深吸了口气道:“你休息吧。”
展昭在宫中盘桓了半日,回到开封府,门外辚辚车马,都是来道贺的人。
“恭喜展护卫!大喜了。”
皇上赐下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与丁将军长女丁月华婚事之讯,已传遍汴京。开封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就连包大人的黑脸上,都沾着一层喜气。置办彩礼,卜卦选日,宫里又来人,各种杂事络绎不绝,展昭竟有些应接不暇,只好谎称出外访亲,把这些事丢给张龙赵虎几个热心过头的兄弟,躲到书库里翻检些旧案子。
“名闻遐尔”的岳阳楼,依旧客似云来,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位满身黑衣的青年,正静静的喝着酒,气质沉静,眸如寒星,正是铁中棠。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近,又为自己满满斟上。忽然站起身,走至窗前,举杯遥遥示意。
在那街角,赫然有一白影若影若现。
铁中棠清朗的声音徐徐传了出去:“白兄,何不上来喝一杯?”话音刚落,那街角的白影突然如鹤冲天,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岳阳楼,长身立于铁中棠面前。容颜虽俊俏,但眉目含煞,似乎强忍着丝丝怒意,正是白玉堂!
铁中棠恍若未见,叫小二再摆一副碗筷上来,亲自为他斟满,道一声“请。”
白玉堂一言不发地瞪着他,忽然一甩手,便将面前的一桌酒菜打了个稀巴烂!
铁中棠眉宇不动,平静地道:“白兄这是干什么?”
“展小猫不日便要成亲了,你还有闲情坐在这喝酒!”
“放心,我不会喝醉的,我还等着去喝他的喜酒。”铁中棠目光直视前方,双眸漆黑如墨,看不到任何实质。
“你真任由他娶丁月华?”
“这没什么不好。丁家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温柔娴淑,聪明大方。皇上的决定真是英明。”
白玉堂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铁中棠轻轻一笑,微微扬眉:“难道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