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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怕你自己摔倒了却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贺辄南居然开始和我玩太极,他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那句,好在他也知道事情的厉害程度,配合着我小声说话。
“贺老大真会开玩笑,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我睁眼说瞎话,他们不会个个都是瞎子吧?”我扫了一圈贺辄南背后的一群手下。
“谁知道呢?”贺辄南耸肩,“不过我现在对岩少爷调的酒更感兴趣。”
“你……”果然,身份败露了。
“别紧张,我想再多看几次岩少爷调酒而已,左老大的儿子亲自为我调酒可不是随时都有的机会。”贺辄南用手对我做了一个“calm down”的动作,邪恶的笑直让人觉得恶心想呕。
“那么贺老大想喝点什么?”这次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么简单了,是不低头就断头了。
无耻的人继续无耻着:“你们酒吧有售的酒我都想尝尝。”
我缓了好久才缓过这口气,指甲都快把掌心戳破了我才咬牙点了头:“好。”
夜·阑珊平时有售的酒少说也有四五十种,要是我耍小聪明少调几种被贺辄南发现了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索性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表演调酒。
酒吧的客人也渐渐发现了吧台这边不对劲,纷纷站了起来自觉地地把吧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颇有点看猴戏的感觉,而我就是娱乐大众的猴子,脖子被铁链子套着,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再不听话甚至会挨上主人的几鞭子。
短短二十几分钟我就调出了将近二十杯不同的鸡尾酒,一杯一杯整齐地摆放在贺辄南面前,他却不急着喝,操着手想看我继续调酒,阳朔和李继站在外围都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我怕自己会分心刻意不再抬头去寻找他们的视线,可是客人们排山倒海的叫好声还是或多或少扰乱了我的心神,如果没有贺辄南的威胁,我或许会为这样热烈的掌声和尖叫高兴好多天,只可惜,没有如果。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的酒都摆在了贺辄南面前,五颜六色的排列,配合吧台顶的小射灯射出的暧昧光线显得更加目眩神迷。
贺辄南盯着眼前的几十杯不同的酒仔细地打量,好长时间都没说话,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手臂又酸得要死,阳朔的命更是捏在他手里,拖得越久我的心越不安定。
“贺老大,我调完了,你看你……”
“我知道。”贺辄南挥手打断我,就算他低着头我也看清楚了他脸上狡黠的奸笑。
围在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继续看好戏,我是无心再演了,只能讨饶道:“很多人在看着,请贺老大给我一个台阶下。”
“台阶?”贺辄南好像对这个词很感兴趣一样,低沉的笑声听得我脊背直冒白毛汗,他随便取了吧台上的一杯鸡尾酒递到我面前,不容置喙地说,“你喝光这些酒我就给你台阶下。”
“喝光?”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的酒量真的不行,喝上几杯还行,再多我就招架不住了。
“对,你没有听错,喝光。”贺辄南异常“诚恳”地重复道,“喝光了我自然会给你台阶下。”
看着眼前这几十杯酒我简直快哭出来了:“我真喝不了这么多,我的酒量绝对不及贺老大。”
“啧啧啧。”贺辄南啧了两声,用力把手里的酒放回吧台上,锐利的眼神恨不能把我撕成两半,“你不是要台阶下吗?我给你了,你又不肯下来!”
“我……”我无言以对。
“放轻松。”谁知贺辄南忽然又换上一副和和善善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朝我说,“喝完这些酒我就当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我皱眉。
“对,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岩少爷,我也不知道岩少爷在什么夜·阑珊打工。”贺辄南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对我两手一摊。
咬了咬牙,我终究是服了软:“我相信贺老大言出必行。”
“这个当然。”贺辄南奸计得逞,笑得像一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面前是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鸡尾酒,虽然全都出自我的手,但要是全都喝下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咽了两口唾沫,心虚地瞄了两眼贺辄南,我的这个小动作很不幸地被贺辄南抓住了,他笑着摸了摸下巴,不予置评。
死就死吧!
我随手抓过一杯酒就往嘴里灌,喝完一杯连气都不喘又接着喝下一杯,长痛不如短痛,我一口气就干了十几杯下肚了,看热闹的人又开始鼓掌尖叫,声音吵得我头疼。
贺辄南吊着左边嘴角,目不转睛地看我一杯一杯干着,骚动的人群中我仅用眼角的余光还是瞄到了阳朔和李继。
李继拼了命想挤过来帮我干了吧台上剩下这几十杯酒,一起共事两年多他也知道我的酒量不及格,可阳朔的脑子是清醒的,他知道要是李继冲过来捣乱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他牢牢制住了李继的双臂,不管李继怎么用脚踩他踢他都死抓着不放手。
歇息的间隙我朝他们俩笑笑,李继一个劲儿摇头让我别再喝了,阳朔直接把头别开不看我,十几杯酒下肚我也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可贺辄南还在看着我呢,现在说不喝那刚才喝那十几杯就是亏本生意了,更何况几十杯酒换我和阳朔以后生活安宁,值得!
叫好声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吵得我连看人都出现重影了,桌上的杯子更是像带子一样铺满了整张吧台。
我甩甩头极力使自己清醒一点,贺辄南嘲笑我道:“三分之一都还不到,你这是要放弃吗?”
“谁说我要放弃了?”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些,大脑更是无法支配四肢的动作,我居然伸手过去在贺辄南的脸上拍了两下,“我喝给你看!”
贺辄南倒是没生气,笑着回应我:“好,我看你喝。”
“喝就喝!”我大叫一声,脚下用力一跺做足了架势,伸手去抓酒杯却怎么抓都抓不着。
“来来来,我帮你。”贺辄南端起一杯酒递给我,可我看什么东西现在都是几重影子,就快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幸好小脑被麻痹了但是大脑还残留了些许清醒,我很清楚只有喝完这些酒阳朔才有救。
定了定神,我伸手过去一把抢过贺辄南手里的酒又开始豪饮,贺辄南也有耐心一杯一杯给我递着,这一次我再也不歇气,一口一杯喝得不亦乐乎,舌头早就尝不出酒本身的味道了,我只当这些全都是水统统往肚子里灌。
不知道喝了多久才最终喝完,直到我最后一次伸手去抢贺辄南手里的酒怎么也抢不到了我才知道应该是喝完了,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没想到我的酒量小学都没毕业居然喝完了醉得死一头牛的酒,不过会不会死于酒精中毒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还说你不能喝,这不是喝完了吗?做人就不能太谦虚了。”贺辄南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听不真切,我这次彻底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有最后一点残留的理智让我用尽全力死死扒拉住了吧台的边缘。
“你……你……你……不认……认……识……我……”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贺辄南轻笑出声,好像还拍了拍手掌以示鼓励:“对啊,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我……我……也……不知……知道……嘿嘿……”
“回家好好休息吧!”贺辄南扔下这句话好像就走了,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清楚结果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像下大雾一样。
“你脑子有病吗!喝这么多会死的!”好像是李继的声音渐渐朝我靠近了。
脚一软,整个人就从吧台上掉了下去,不省人事。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我一直在做噩梦,梦中的场景依旧是折磨了我无数次的梦魇,唐吟一次又一次死在我面前,左一天狰狞的脸也在脑海里不断闪过,我想醒过来,我很想醒过来,可身上好像被压了千斤重石一样,我丝毫动弹不得,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只能被迫一次次重复观看当年唐吟惨死在我面前的场景。
梦中的一切都没有颜色,清一色的死灰一片,连唐吟的鲜血都没有温度和色彩,只有插在唐吟身上的玻璃渣泛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恶寒。
连过往的路人都变得冷漠无情,他们冷冷地看着唐吟死去,他们冷冷地看着无能为力的我,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幸灾乐祸的笑。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突然有人问我,不,可能不是人,这声音太模糊了,不真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逃避般地用手捂住了双耳,可恶魔般的声音还是不放过我,甚至越来越清楚,离我越来越近,他一遍一遍地问我为什么唐吟会死,渐渐地,我惊恐地发现这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的内心,所以我怎么逃避怎么捂住耳朵都躲不过!
“不止唐吟因你而死,阳朔最终也会因你而死!”心魔越发狂妄,他不仅知道唐吟是我的软肋,他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阳朔。
“你滚开!你滚开!”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我承受不了这样重的心理负荷,我就快疯了!
“左岩,你醒了?”另外一个声音又介入了进来,他不邪恶,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透着关怀。
“是是是,我要醒来!”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想往死亡海洋的岸上游。
“左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
“你帮我用火柴棍撑开眼皮,我没有力气,眼皮好重好重。”
“左岩,你不要吓我!你安静下来!医生!医生!病人全身抽搐!医生!”呵,他叫起来比我还声嘶力竭。
“我在抽搐吗?可能是被吓的吧!”
“左岩!你振作一点!医生马上就来了!”
“对对对,叫医生来救我,他们一定有办法救醒我!”
“左岩!你给我一点反应,你给我一点反应啊!手指动一动,眼珠子转一转……”
“我不是全身抽搐吗?怎么又动不了了?”
“&*&%¥#@%*&¥%*¥#@……”救命稻草的声音突然淡了下去,淡得像外星话一样。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了?”
“&*&%¥#@%*&¥%*¥#@……”
“你大声一点!你说清楚一点!”
“&*&%¥#@%*&¥%*¥#@……”
2013—04—25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漫无边际的黑一直覆盖在我左右,严丝合缝,消散不去,拼了命想要挣脱却终究只是徒劳。
耳边有人不停在和我说着话,虽然我不能回应他,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每一次得不到我的回应他绝望地叹气我都听到了。
阳朔,原来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曾离去。
“岩,你知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吗?”我感觉到阳朔动作轻柔地用指腹在我的脸上细细描摹着我的眉眼,温暖的嗓音在我耳边浅吟低唱一样诉说着,“睡了这么久你还没有睡够吗?”
“医生说你是严重酒精中毒,肠胃也伤到了,不过没有关系,等你醒过来我每天都给你煲粥,让你尽快养好肠胃。”
“岩,你真的很勇敢,那么多杯酒你一个人竟然全都喝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对了,贺辄南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他还向我们承诺永远都不会泄露我们的身份和行踪,你放心好了。”
“还有,李继和曹蔚每天都有来医院看你的,他们说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就把你抬去填嘉陵江。”
“但我知道你肯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我们的路还很长很长,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你没有理由就这么放弃的,对不对?”
…………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我什么都听不到,心里惊恐万分,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点什么下一秒就被一双温度惊人的手紧紧握住,挣脱不了。
一切仿佛来得这么的顺其自然,握住我的手用了太大的力,我只感觉指骨都快被捏碎了一样。
“疼……”我低声呢喃,是真的疼,钻心蚀骨的疼。
“岩,你醒了?!”阳朔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光线太刺眼,我只能微眯着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但这也足够我看清楚床边的人那一张异常憔悴的脸。
眼睛里布满血丝,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惨白得毫无血色,还有下巴上乱七八糟的胡茬。
心疼。
“傻瓜!”我轻声低骂,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阳朔听到我说话不由得立马松开我的手冲出病房去找医生,我静静躺在床上,此时的内心无比的平静。
我还没有醉死,我还好好活着,左一天找不到我,贺辄南答应放过我,李继和曹蔚这么关心我,阳朔这么爱着我,我没有理由不感到满足。
医生很敬业地给我做了全身检查,身体上没什么别的大碍,就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