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闭嘴!”夏侯焰又吼。
现下丁忠是满脸灰了。
“那……”
“你胆敢再叫我离开,我就当场自尽!”夏侯焰威胁道。
“万万不可!”天老爷!哪有人这样逼法的啊?通常不是“你再烦我,我就杀了你”吗?怎么会遇上个要死给他看的?
他竟敢骗他没事!厚实的手和主人一样瘫软无力,他竟然诳骗他他没受伤!
自始至终坚持待在因重伤而昏迷的西门独傲身边,他当然不曾漏听大夫说他伤及肩骨、失血过多,幸好来得及救才没有丧命之虞等等诊断的话,灵敏的耳更听见针线穿过皮肉的缝合声和他昏迷中的闷哼,声声入耳、阵阵揪心。
“夏公子……”
“你还说!”
“不、不是赶您走,我是说……”呼,险些又碰灰。“夏公子,您一身是血的也不太好,不如先让仆人帮您梳洗一番再回来陪将军可好?要是将军醒了见您一身脏,这些做下人的就难交代了。”
“差人进来吧。”夏侯焰点头。他说得没错,西门……鸿翼是会无端迁怒的。
过了半刻,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裳的夏侯焰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你们先退下。”
“可是将军……”
“若有异样。我会唤你们进来。”
异样?随侍在侧的下人们左右相视,心想瞎子怎么看出异样。
“我虽看不见,但还听得见,若他呼吸不稳,我会立刻传你们进来。”
“这……”
“出去吧、出去吧。”丁忠推着下人们往外走。“夏公子的听力一流,比你们这些拙眼还厉害,都到外头去等着吧。”他最后还回头关上门才离去。
脚步声、关门声落定,夏侯焰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双手探上床,找到他的手紧握在掌中。
他真的很没用!除了会拖累人之外,他一无是处!
听人说书听了满腹经纶又如何?请人一笔一画教他识字又怎样?他看不见,就算知道再多也只是空谈,也只能用手读出所触及的字,写也写不出来!他还要骗自己吗?明明就是无用,就只会拖累人,才会连武功超乎怵言之上的鸿翼都受了重伤而自己都还不知道。
才刚刚发现自己动了情,下一刻更因他拼了命的保护自己、甚至不惜以身挡刀让他周全的举动,而狠狠地掠夺他心里头所有的感情。
“你是强盗吗?引诱我开了点裂缝之后,立刻冲进来抢夺一切?”夏侯焰抚过西门独傲的每一根手指,哭哭笑笑地说着,离开圆凳,改坐在床沿,一手抚过当日他要他记住的轮廓。
“我该恨你的,却不由自主地动情;明明不该动的情,才刚厘清还来不及阻止,你就立刻因拼命护我而身受重伤,害我想躲藏也不行,你这个强盗头子。”两池碧潭滑下热泪,点点滴滴湿了西门独傲的手背。
“快醒来,鸿翼。若你真要我属于你,我会属于你,不是被迫,是心甘情愿。”弯身捧住他的脸,夏侯焰轻轻印上一吻,“只要你不介意我会拖累你,是个累赘;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瞎子,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我愿意……”
第八章
暗哑的笑声不断,时高时低时还带有痛楚的闷哼,但还是嗤嗤直笑,哪管肩上的灼热刺痛有多噬人。
西门独傲盯着自己被紧握不放的手和趴在床沿闭眼沉睡的人,干裂的唇扬起的笑容可能会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丁忠误以为主子得了失心疯,怀疑他怎么会笑得跟傻子一样?
但现下,西门独傲还真的是一副傻子样。
捧起一绺金发,黑眸含笑地注视箸还在睡梦中的夏侯焰,西门独傲弯身还不到一半——痛!
“唔。”
西门独傲的额头立刻青筋暴露直冒汗,可见牵动的痛有多强烈。
但他还是想吻他以宣泄满心狂喜——他竟然在他身边陪他!
再度弯身,还是痛!健硕的上半身停在途中,伤口痛得让他冷汗直流。
他开始有点后悔伤及肩骨,如果能换个部位让他方便吻他就好了。西门独傲懊悔地想着。
细微的闷哼声惊醒并未深眠的夏侯焰,抬起头,若眸还带点惺松睡意,“西门独……”
“说好了叫我鸿翼。”
用干涩的喉咙说话的声音当真难听。
醒了!绿眸迸出欣喜神色,纤长的手指顺着西门独傲的拉扯,探向他略微憔悴的脸。“你、你醒了?”
“醒了。”西门独傲抓过他的手吮吻暂时解馋。“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我在等你醒来。”喜色难掩,夏侯焰急切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让我差人请大夫为你看看。”
“没事的,不用担心。”
“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会没事?”夏侯焰闷闷的声音从西门独傲的肩头冒出。“你骗我说没事,结果却是重伤,今后你再说没事,要我怎么信你?”
“你在为我担心?”
在他肩上点头,夏侯焰早告诉自己,若他醒来,定不再逃避闪躲。“你不该拼命救我,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出我判定。”薄唇贴上夏侯焰额角轻喃:“我说值得。”
“为什么救我?”他想知道,如果是和他担心他是同样的原因,那他将毫无保留地透露这份情意;若不是,他会掩藏这份情愫,免得到最后自作多情,使惹笑舌。
“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准伤你。”西门独傲霸道地宣示。
“只有你可以伤我吗?因为我是你的……东西?”
“你是我的人。”西门独傲更正。“我从未将你视为东西,你是我西门独傲的人;再者,你还是认定我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伤你?”在为他破了这么多例,甚至枉顾自己的性命让他之后,他还认为他会伤他?
夏侯焰在他肩上摇头,首次在他面前露出炫人的粲笑,看傻了西门独傲。
“不,我相信你不会伤我。”
“你是故意让我高兴才这么说?”
“我何必取悦你?”
他不答反问,相信聪明如他自会明白个中涵义。
西门独傲明白归明白,但仍很难相信。“为什么?”
“我娘说的。”无法将心里的情意侃侃道出,那将一切推给往生的亡灵又可何妨。“她老人家说我该相信可以信任的人。”
已经往生的人能说什么?西门独傲挑眉,压根儿不信。“你在诳我。”
“你不也骗我。”
说不出什么意境绵绵的情话,光想象就够让夏侯焰觉得困窘,偏偏,西门独傲的质疑又急坏了他。
怎么办?他根本不信。挖空心思暗忖,一道灵光乍过,但是……
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想是想出了法子,但周全的思虑也同时想了后果会是如何。
久久不见他说话,西门独傲哼笑,“若无意,别让我以为你已转念,徒惹我不快。”要不是有伤在身,他绝对会恶虎扑羊,将怒气狠狠宣泄在他身上,谁要他说些浑话恼他!
现在,他只能将脸上的手甩开。
唉!想也知道他又动怒。夏侯焰终于问道:“大唐没有人材了吗?你这强盗也当得了镇远将军。”
说话的同时,被甩开的手重新爬回西门独傲脸上,手指游移,像在我什么似的最后停在牠的双唇上。
“你……”
粉嫩的唇贴上西门独傲的,轻如棉絮却有重如千斤巨石的震撼。
夏侯焰退离身子,绿眸难掩羞窘地半合。“我真的很高兴你清醒了。”
费了好大力气才回神,西门独傲咧嘴而笑。
不是一头热,而是两情相悦啊!
拉他回靠肩头,火气早已不知飞到哪个天外天了。“你可知我等了多久?”
夏侯焰摇头,当真不知情。
“从初次相遇开始至今。”西门独傲叹息道:“算算你欠了我多少。”
“怎能这样算!”他抗议。“你、你做什么!”感觉一股温热探入他的衣襟,夏侯焰吓得差点没跳开。
就知道这法子会引出这般后果,他真不应该一时冲动。
“算帐。”西门独傲说:“算算我受的气,你要一笔一笔的还我,我要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
“你的伤还没好!”夏侯焰依然拒绝,但原因不同。“大夫交代不能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近似告白的话就像把火,被撩烧的欲望哪能轻易说平息就平息。
抱他跨坐在腰腹上,西门独傲欲吻上夏侯焰劝说的唇,“晤!”他的动作突然僵在半途。
夏侯焰乘机躲开他的手,下床采到一段距离外的圆凳坐下。
“你……倒很会逃。”西门独傲咬牙忍痛恼道:“过来。”
夏侯焰摇头拒绝,甚至笑出声,彷佛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样。
他看不见,却能在脑海中想象此时西门独傲懊恼的模样,想了想,不免觉得好笑。
“你敢违抗我。”
冷凝的声音听不出怒气,反倒流入暧昧的氛围。
就因为听出他话中的情绪,夏侯焰才敢得寸进尺。“听大夫的话准没错,你要好好养伤。”
西门独傲懊恼地翻翻白眼,他真后悔伤到会让他行动不便的部位。“等我伤愈你就糟了。”
胁迫意味十足的话听进夏侯焰耳里,反而逗他发笑。
“你愈来愈不怕我了。”
是叹息还是欣喜?其实两者皆有。西门独傲望着笑得酡红的容颜,冰封的心渐起暖意。
他所要的正是这样。
不过,他也未免笑太久了。“你笑过头了。”
“呵呵……是吗?呵……”
西门独傲重重一叹,首次有种拿他没辙、无可奈何的感觉。
若被下属们瞧见这一幕,恐怕他镇远将军的威名会就此扫地。他想,决定让他停止这样炫人的笑颜。
“尽管笑,笑后别忘多休息。”
夏侯焰不笑反停,表情疑惑。
“该休息的人是你。”
“不!”鱼儿上旬了。“是你该休息。”
疑问逐渐扩大,夏侯焰着实不懂他所指为何。
西门独傲倒也好心地说了答案,省得他困惑:“等我伤势痊愈大半,你恐怕就没有时间好好睡觉了,懂吗?”
扳回一城了,夏侯焰突然征住的表情让西门独傲顿时心情大好。
脸色忽白忽红的夏侯焰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吶吶地道:
“我、我去外头差人照顾你。”双手略显僵硬地伸向前探路往外走,西门独傲的答案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多谢。”这两个字饱含笑意,西门独傲托腮看着他不自在地朝门房走去,不住地溢笑出声。
深褐色的药汁溢出夏侯焰的口,苦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再这样我就……唔,鸿翼!”
西门独傲收回探进他嘴里的舌,移开唇无辜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口的良药,是谁刚才说良药苦口的?”他提醒他。
“药是给受伤的人喝的。”夏侯焰重新舀了一匙,执匙的手停在半空中,等西门独傲自己动手把药凑近嘴边喝掉。明明知道他看不见还强要他照顾他、喂他吃药!
谁知道他竟然把药以口哺进他这个照顾他的人的嘴里,还……不安分!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用不着再喝。”苦涩的药汁谁喝得下去?
“大夫说一定要喝。”
作梦也想不到,提起吃药,威镇八方的西门独傲竟然如坐针毡,对下人咆哮喝令滚开就算了,在他面前更像个耍赖的孩童,拼命刁难他,想尽法子不吃就是不吃,害他得用各种方法逼他喝下药汁。
“不喝。”
盛着药汁的碗垂放在腿上,夏侯焰叹气道:“要怎样你才愿意喝?”
真的拿他没辙了,若回到针锋相对那时,想必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仰首饮尽,不会这么难缠。
“用我喂你的法子喂我。”西门独傲存心刁难,开出他不可能做得出来的条件。
“你明知我做不到。”
喟然一叹,夏侯焰起身暗数步伐走向桌子。
“生气了?”西门独傲问。
他摇头,“只是担心,你一日伤势未愈,我便一日不能安心,担忧你的伤势生变。”深及肩骨的伤并非小事,可他却不懂他悬宕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