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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琉泉一怔,他当然知道尘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但是,就算恨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装作不认识吧。
“为什麽?”喃喃自语。
自从看到暗夜尘对浅琉泉那样的态度,路川就已经知道他的报复计划了,既然这样的话,就帮他一把吧。
“他失忆了。”路川说:“那场车祸,夺走了他的记忆,还有他脸上的刺青,你知道那是怎麽来的吗?”
“难道…”想到可能的原因,浅琉泉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却说不出他想到的那个假设。
“没错,他毁容了。”路川残忍地说出了事实,“他是那麽美,但脸上却划上了一条永远无法消退的伤疤,即使用刺青盖住了,也依旧没办法掩埋这个伤疤,没办法掩盖你曾经伤害过他的这个事实。”
浅琉泉倒退了几步,靠著墙,整个身子慢慢滑了下来,用手掩住眼睛,却依旧能从指缝中流出晶莹的液体。
路川转过头,没有再管他,心里却很复杂。
想办法让他懊悔,让他自责,然後遭受自己的爱人那陌生的眼神,甚至还要看著爱人在别人的怀里欢笑。
这就是暗夜尘的报复手段,那是怎样的痛苦,路川明白,如果他是浅琉泉的话,可能也会崩溃。可是,尘呢?他会高兴吗?不,可能遭受著比浅琉泉更深的痛苦吧。
在爱与恨之间徘徊,既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取悦别人,还要故意做给喜欢的人看。看著浅琉泉痛苦的样子,他心里非但不会有报复的快感,反而会因此而感到痛苦。
暗夜尘越走越快,走到後面,干脆直接变成了跑。跑进包厢,就立刻关上了门。
再也撑不住,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半年不见,泉瘦了好多,看起来也比之前憔悴得多,这半年他是怎麽过的?
不!为什麽想他?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不该心疼他,该恨他,是,不管他这半年他是怎麽过的,那都是他活该。
不准怜悯,不准心软,如果只是因为看到他就忘了所有的恨,那终究还是同样的下场。
可是眼泪却囤积在眼眶,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为什麽还是这麽软弱?之前的冷漠无情全部都是假的吗?不,不准。
暗夜尘从裤袋里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拔出来後毫不犹豫地刺在手臂上,疼痛在瞬间袭来,用力握著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强烈的痛感拉扯著神经,一遍一遍提醒暗夜尘,不要忘记那天的痛。
那一天的痛,要比今天的这个,要痛得多。
眼中的悲伤与绝望慢慢退去,被冷冽和仇恨所覆盖,对,这就是浅琉泉曾经带给他的。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一定要。
包厢的门被打开,紧接著一阵怒吼,暗夜尘手里的匕首就被夺走,扔到了一边。
“你在做什麽?你怎麽能这麽伤害自己?”
暗夜尘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迷惑。”
“就算是这样…”路川态度依旧强硬,“也不准伤害自己。”
“我说过的吧。”暗夜尘无所谓,“我只跟你上床,另外所有的事都得我自己决定,就算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啪!”头被打得歪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暗夜尘有些诧异,看了眼路川。
路川眼中全是怒火,用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警告道:“你要怎麽样我都不会管,但伤害自己的事,我是非管不可。你下次要是再敢伤害自己,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浅琉泉。”
暗夜尘被摇得迷迷糊糊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唇上就贴上一片温热,然後是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爱你,所以不舍得。”
要把他一起拉下地狱
浅琉泉到达医院时,畅荧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虽然麻醉的效力还没过,但他却清醒著,一看到浅琉泉来,心里不禁有些害怕,“泉…”
浅琉泉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吧,你怎麽会惹上他?”
畅荧心里“咯!”一下,果然是这样,他是替身,如今正主回来了,他就什麽都不是。
“不是我,是他,是他想轻薄暗…罂粟。”畅荧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之前的保镖身上。
浅琉泉把目光放在那个保镖身上,“真的?”
虽然声音跟平常的询问一样,但他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恐惧,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我不知道他是路川老大的人…”
这句话还没说完,浅琉泉就已经上前扼住他的喉咙,冷冷说:“他不是路川的人,他是我的。”
男人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恐惧,想求饶,却因为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声音,只有沈闷的呜呜声。
浅琉泉眼中却没有半点怜悯,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直到对面的人停止了呼吸才收回手。
他走到床头柜旁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之後冷眼看著畅荧,“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也是这个下场。”说完也不管他,径直走了。
畅荧大大地睁著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好可怕。
“呦!”随著一个声音,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啊!”畅荧被吓得叫出声来,再看到来人时,就抖得更厉害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麽可怕的脸,已经完全分不清五官,脸上全是焦炭,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忍住呕吐的欲望,“你…你是什麽人?”
“我叫介镜。”介镜走到畅荧面前,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你很害怕这张脸是吧?”
畅荧不敢点头,只是颤抖地问:“怎麽会变成这样?”
“怎麽会变成这样?”介镜冷笑了一声,眼中全是怨恨,“我这张脸是被暗夜尘毁的。”
畅荧一愣,忙说:“我不是暗夜尘,我只不过是替身…”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暗夜尘,”介镜打断了畅荧的话,“我怎麽可能忘记暗夜尘那张脸?是他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
畅荧被他眼中的狠绝吓到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暗夜尘,来找我干什麽?”
“因为你是替身。”介镜笑著说:“因为暗夜下面所有的人都认定你就是暗夜尘,所以对我的计划很有帮助。”
畅荧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你的计划是什麽?”
“我要让暗夜尘跪下来求我,我要毁掉他的自尊,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介镜眼中全是疯狂,“这样才能报我这张脸的仇,这样才能报我姐姐的仇。”
听到这麽疯狂的计划,畅荧有些退缩,“我为什麽要帮你?”
“你不是在帮我,是在保命。”
畅荧一怔,“为什麽?”
介镜勾了勾嘴角,“你不过是替身,你现在之所以还能活著,是因为暗夜尘不想回暗夜,要是有一天暗夜尘想回暗夜了,你以为你还能活著吗?”
畅荧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泉很疼我的,他不会舍得…”
“少自以为是了。”介镜朝他大喊一声,“浅琉泉会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把你当成了暗夜尘,但暗夜尘一回来,你就什麽都不是。到时候他杀你,不会有一点的顾虑。”
“那我要怎麽办?”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很简单。”狰狞的脸上布上残忍的笑容,使原来丑陋的面孔变得更加可怕,“只要用你的身份偷偷杀了浅琉泉,再把暗夜的那些老古董也全部干掉,那暗夜不就是你一个人的。”
杀了浅琉泉?畅荧眼中透出恐惧,“不行,他不能死!”虽然浅琉泉只把他当替身,但他是真心喜欢浅琉泉的,如果要杀了他的话,是怎麽都做不到的。
介镜眯了眯眼睛,明白他的意思之後,冷哼了一声,“到底浅琉泉有什麽魅力?为什麽一个两个都对他这麽死心塌地?”
畅荧坚持,“不管怎麽样,你必须答应让他活著,不然我就绝不会帮你。”
介镜皱著眉,看他这麽坚持的样子,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麽改变,“好,你不愿意杀他可以,但必须让他失去还手的能力。”
畅荧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答应。”
暗夜尘被路川压迫包好了手臂上的伤,就打算回去,走出门,迎面拂来的风打消了开车回家的决定。
已经接近秋季,白天天气依旧燥热,只是到了晚上,就凉爽得多了。散步回家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
“这位施主,请稍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暗夜尘一愣,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穿著袈裟的老和尚。
暗夜尘看了看周围,还是原来的场景,没错啊,可这个老和尚和这里的环境完全不融合,让暗夜尘有一瞬间的恍惚。
老和尚走到暗夜尘面前,“施主,可否听老衲说几句话?”
暗夜尘明白过来,淡淡说了句,“我没空。”说著正要回头,却听老和尚说:“施主戾气太重,长此以往,必会遭惹大祸。”
暗夜尘停住脚步,不屑地一笑,“大祸?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惨吗?如果有的话,我还真想见见。”
老和尚叹了口气,“施主命犯桃花,如今大劫将至,若是再一意孤行,恐怕会抱憾终身。”
“抱憾终身?”暗夜尘轻笑,“你这老和尚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命运哪里是能预料的。”
“老衲是附近月老祠的住持。”老和尚依旧是那副模样,“此次下山是为结交尘缘,无意间见到施主,可谓是缘,就想替施主消了这劫。”
“哦?”暗夜尘嘴角有一丝玩味的笑,“那我该怎麽消劫。”
“爱恨纠缠,本是世间常事,施主只要不要太看重爱恨,便可消劫。”
暗夜尘笑出声来,“难道要我出家做和尚?”
“非也。”老和尚摇了摇头,“是要施主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再逃避,恨源自於爱,若为了恨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胡说八道。”暗夜尘眼中已染上冰寒,“你这老和尚懂什麽?别自以为是地说一些大道理,你所说的,谁都知道,但有谁能做到?感情的事,不是只言片语就可以说清的,也不是随你的意愿,想不爱就不爱,想不恨就不恨的。”
“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已经没有岸了,我已经落入地狱,所谓的神佛已经拯救不了我了。我在地狱,也要把他一起拉到地狱,我要毁了他,但毁了他之前我早已毁了自己。”说完再也不管他,转身就走。
老和尚看著暗夜尘的背影,摇了摇头,“孽缘啊,孽缘啊,世人均被表相所迷惑,却不愿静下心来想想。”
你什麽都不是
被老和尚这麽一闹,暗夜尘觉得自己原本已经够乱的心变得更乱了。
会後悔吗?
暗夜尘在心里冷笑,对,他会後悔,但即使清楚地了解这件事,也绝对会继续这麽做。
尊严已经被他踩在脚底下,要是就这麽原谅他,那就真的如他所说的贱了。
所以绝对不能心软,不然会重蹈覆辙。
想著这些,却已经不知不觉地回到家了。
一进屋,路川就走了上来,紧张兮兮地上上下下把他全身查看一遍,才放下心来,“你到底去哪了?明明比我先回来,却到现在才回到家?”
“你别那麽紧张行不行?”暗夜尘从他身边掠过,“我没那麽弱。”
“你只是假装很强而已。”路川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其实你心里很害怕,只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你可以变得无情,但其实都是假的。”
“我已经不想再听这些长篇大论的东西了。”暗夜尘甩掉他的手,“我想做的事,不管你们怎麽反对,都不行。”
路川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抱住他,低头堵住他的唇,除了这样之外,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尘,我该拿你怎麽办?我到底是应该帮你坠入地狱,还是应该救你?
其实日子是无趣的,每天过著同样的生活,走著同样的路,就像把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