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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你要老人家走多快啦!」阿茶抱怨了声,还是慢慢地走。
突然,走廊上好像有股风吹过,穿著汗衫短裤的阿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种冷就像是太平间里的冷冻空气吹过来又吹过去一样,让人汗毛直立。
「阿公……」
阿茶好像听到了泽方的声音。
泽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软飘飘的尾音拖得很长,在四周荡过来又荡过去,他停下脚步,偏著头,眼睛眨
了眨,在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阿公……」
那声音又喊了一次,而且好像是从背後传过来。
阿茶慢慢地将头往後转,然後就看到走廊尽头那里,泽方站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挂起一抹微笑,朝著他
挥了挥手。
「泽方啊——」阿茶吃了一惊,就这么大叫了出来。
他连忙向泽方跑过去,含著眼泪,伸出双手想要用力把孙子抱紧紧。
失踪了这么久都不晓得跑哪里去的乖孙子终於回来了,阿茶焦急又痛心地眼泪都掉了下来,飞也似地就要
跑过去搂孙子。
哪知才扑过去抱住,泽方却消失不见了。
「啊咦?」阿茶张开空荡荡的双臂,发觉自己抱住的只有空气,不见泽方的人影。
被阿茶那声「泽方」惊吓到的海渊连忙从电梯间探头出来,看阿茶究竟在搞什么,虽然只有那半秒不到的
时间,但他的确看到阿茶扑向走廊尽头的某人,而那个某人长著和阿茶一模一样的脸,而且还朝著他笑了
一下,随即便消失得不见踪影。
瞬间,海渊起了一阵恶寒。
他记得那个人的笑容,有些害羞,像个小女生般。
那是泽方。
跟著海渊又再打了一次冶颤。
泽方的笑容有些邪,这让海渊不寒而栗。
「泽方,泽方——」阿茶在走廊上大喊,拼命叫著孙儿的名字。「泽方你又跑去哪里了,怎么不出来给阿
公看啦!」
阿茶焦急得在走廊上不停跑过来又跑过去,但就是没办法看到泽方。
海渊连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阿茶的手臂。「你在干嘛?」他瞪住阿茶,问道。阿茶脸上有著茫然与焦躁,
脸颊上还挂若两串泪痕。
「我刚刚看到泽方了,你有没有看到,泽方就站在这里,然後跟我挥手。可是我才跑过来而已泽方就不见
了。」阿茶喃喃念著,视线又飘到方才泽方出现的位置。
「我什么都没看到。」海渊低声说著。「你足不是想孙子想疯了,所以才出现幻觉。」即便是真的有见到
,海渊仍不想说出口。他觉得泽方出现绝对没什么好事情,或许泽方是来带走阿茶的。
一想到这里,海渊便不太舒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阿茶必须留下来,必须留在他身边:水远
都下能走。
「可是我还有听见泽方叫我的声音……l阿茶被搞糊涂了。他应该是真的有看到泽方才对啊?难道真的像海
渊说的一样只是幻觉?不然怎么会一碰到泽方,泽方就消失丁?
「走了。」海渊抓著阿茶的领子,要把他往电梯问拖去。
「你真的没有看到吗?但是我看到了说!」阿茶不停念著。
「我什么都没看到,是你眼花了。」海渊撒著谎。
「是噢……乙阿茶频频向後面望去,希望泽方还能再出现一次。
「可是我就真的有看到……真的有啊……」
在病房里头的日清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些吵,他慢慢地爬下床来,抱著发疼的肋骨走到房间外。
病房的门一打开,正要离开的阿茶和海渊呆了一下,三个人六个眼珠子盯著彼此好几秒钟。
在那当下,阿茶有些紧张这两个人会不会又街上前来,在他面前又干上轰轰烈烈的一架。
但月清抱著病,他看到海渊以後虽然情绪翻腾,那双眼睛也快喷出火来一样,还是忍了下来。
海渊拎著阿茶,只想赶快把阿茶带离开这座医院,所以面对病厌厌的日清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他只是哼了
一声,便转头将阿茶拖往电梯间。
按下了电梯按钮,阿茶和海渊告别日清的注视,往楼下而去。
阿茶看著电梯里面的镜子,照著这张本来属於泽方的脸,看著这具应该是泽方的身体,自己又喃喃自语了
起来。
「明明就是……啊怎么会是……就有啊……哪会错哩……」阿茶盯著镜子,不停地说著。
海渊根本不懂阿茶在碎碎念些什么」应该是方才见到泽方的冲击太大,让阿茶一时半刻没办法回过神来。
阿茶慢慢地抬头看著海渊,嘴里还是不停动著,说了一些很像外星人的语言。海渊伸出空著的左手,把阿
茶脸上的泪痕擦掉。
「……你说对吧……」阿茶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阵子以後,问著海渊。
海渊没有回答。
他根本没心思去听阿茶到底在讲些什么,他在意的只有泽方突然出现的事情,心里现下也因为泽方而搞得
乱七八糟地,无法平复。
看著那两个人离开以後,日清默默地回到病房里。
然而刚才明明在看连续剧,在他走了出去又回来以後,却变成介绍秋冬新装的流行资讯频道。
房间里,也多了一个人。
泽方手握著遥控器,坐在日清的床上头,按了按音量键,让电视的音量回复普通大小。他瞧见日清进房,
便转头看著日清。
他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缓缓地开口说著:「嗨,我回来了。」只是无论笑容再如何好看,那张失去血
色不像正常人类的脸孔,仍是有些阴森森的气息。
「你……怎么会……」日清瞪大了眼,他方才明明才亲眼目送那两个人离去。
泽方也知道日清想说些什么,於是开口道:「刚刚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泽方幽幽
地说:
「我已经死了,而现在使用我身体的那个人,是我爷爷。」
面对著日清呆然的神情,泽方又笑了笑。「一切都是真的。」泽方说:「你的确误会他了。」
第六章
回到宿舍以後,阿茶还是有些恍神。
海渊替阿茶把该读的书拿出来,然後帮他将注音都标上去,再把书拿到阿茶面前,说:「读书了。」
坐在海渊床上的阿茶呆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海渊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想必还为了他在医院抛弃他不管
,偷偷跑去看日清这件事在生气著。
阿茶也不想在海渊面前继续提这件事,於是他叹了口气,拿起书翻到海渊用小纸条贴起来的考试范围,一
个字一个字地把注音符号拼出来,先背生字,然後逐字逐句背课文。,
这些海渊都有给他解释过了,所以只要回想一下就记得起来意思了。
一张位在下铺的单人床,挤了两个大男人。两个人都是屈著脚,把课本放在膝盖上看著。
阿茶手里的铅笔转来转去,倒也很快就把刚刚看到泽方的事情给忘掉,迅速融入书中世界里。
阿茶是很喜欢读书的,看著满满都是字的课本,他就会觉得很开心。而每当他把千岁画给他,海渊也替他
写上注音的课文一条一条地背到脑子里时,那种快乐真的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当了五十多年认识没多少字的半个瞎子,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可以读书写字,而且又有千岁和海渊这两个
人肯耐心教他。
阿茶又叹了口气,觉得很满足。
「啊数学怎么办?」阿茶突然想起这个难题。那些变来变去的符号,他根本看都看没有懂。
「九九乘法背起来了吗?」海渊翻著地理,分神问了句。
「背起来了。」阿茶说。
「到时候数学课本里干岁有画起来的题目也是照背,一个步骤一个步骤都背起来,我再教你套上公式以後
要怎么算。」海渊说。
「好。」
明天课堂的老师会放几节不上课,海渊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可以教阿茶。这个学生看起来虽然笨笨的,但是
记忆力却出奇的好,反正全背起来就没问题了,千岁抓的那些题目大概会考个百分之八十以上。
就算阿茶这次真的考烂掉也没关系,他们还有补考的机会。补考的题目和最後一次期考题目几乎一样,所
以他一点也不替阿茶担心。
这天,他们两个人读书读到很晚,直到闹钟的时针都指著两点了,还是继续看书。阿茶眼睛几乎眯了起来
,身体摇摇晃晃的,头往後仰了又再回来,困得脑袋机能全都停止,无法运转了。
阿茶从来没试过这么晚还没睡觉的,他以前大概都九点多就睡了,凌晨两点这个时段很少是醒著的。
他的头摇啊晃地,最後停在海渊的肩膀上面,嘴巴开开地,打起盹来。;
海渊看了看闹钟,发觉已经很晚,自己也有些想睡了,於是把阿茶手里的课本跟自己的书抽起来扔到床下
阿茶早已经铺好的床铺上面,然後把阿茶往右边一推,阿茶便倒在他的枕头上。
「睡过去一点。」海渊觉得两个人共用一张单人床有些小挤。
阿茶迷迷糊糊地往旁边动了动。
海渊拉起棉被盖住两个人,那只受伤的手臂也很理所当然地放在阿茶身上,圈住了阿茶。
「夭~」原本在阿茶床铺上头睡著的小猫睁开了眼睛,朝著下铺的他们喵喵叫。
「怎么,你也想上来吗?」海渊问。
「夭~」小猫伸出前腿,小心翼翼地勾著木头床的边缘,但刚出生没几个月,脚实在太短,也没力气往上跳
,於是只能在下面可怜兮兮地叫个不停。
海渊低头看了那只小猫几眼,考虑了片刻,才越过阿茶的身子,将那只猫给抓了上来。
他将猫放在阿茶的怀里,小猫低头嗅了嗅阿茶怀里的味道,在他怀中走了走踏了踏,跟著便趴了下来,慢
慢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