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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跟著把剩下那半根融化中的冰棒一口吃掉,在心里头规划著自己要怎么读书。
「我们回去以後,先吃饭,然後洗澡、洗衣服。大概六点半以前把事情都做完,接著就可以读书读到十点
,三个半小时不知道够不够厚?」阿茶转头看著千岁。
千岁耸了耸肩。他不好意思打碎阿茶的美梦,他觉得肯定是不够,如果阿茶真的如同他所说的国字都不认
识几个,那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绝对得很操才行。
晚上,阿茶拿出泡茶组,水滚了之後,从装茶叶的盒子里舀出一点点高山茶,一点点玫瑰花,然後泡成一
大壶的茶汤,用来一边读书一边喝的。
阿茶这次玫瑰花没有加很多,因为玫瑰花加太多会落赛,所以他只有放一颗而已。只是虽然这样,但茶汤
还是很香,香得让阿茶忍不住多喝了好几杯。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本来预估要睡觉的时间,功课却还没读完,所以阿茶也还不能上床睡觉。
他拿著海渊写给他的重点摘要,先从ABCD开始背。他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大小写都背好了,接下来背一到十
的英文单字。
阿茶不得不称赞一下泽方的脑袋,泽方实在有聪明的,当他的魂跑来泽方的身体里面,用起泽方这颗脑袋
,简直就是想记什么就记什么,不论任何东西,只要看个两三遍就很牢很牢,都不会忘掉。
床上的海渊打了个呵欠,继续用没受伤的左手,帮阿茶用铅笔把国文课本的课文写上注音符号。
阿茶连字怎么念都不会,要教会他写字,海渊只得从基本的发音开始。
只是他从六点半就开始做这项作业了,到现在将近四个小时,却只完成了一半,累都快累死了。
海渊不明白自己干什么不把书往窗外丢出去,然後盖上棉被就好,偏偏得像个呆子一样不停地替阿茶写注
音。
今天一整晚都没待在寝室打电动的千岁很晚了才回来,他手里拿著一叠课本,神色憔悴地走进房间。
「你回来啦!」阿茶抬头看了千岁一眼。
「在背书啊?」千岁问。
「背英文的一到十。」
「噢,背起来了吗?」千岁挺讶异的。
「背到七了。」阿茶得意地说著。
千岁看向海渊。「你也挺拼的,真的怕他会留级吧!」
「阿茶,把我敦你的那些默背念给干岁听。」海渊说著,左手依然继续动,因为不是惯用的右手,所以抄
在阿茶课本上的字迹丑得不得了,他只希望这样阿茶也能看得懂。半残废状况,他没办法。
阿茶立刻把手上的纸收了起来,收起脸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回想海渊教他钓英文单字,跟著
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一是一万的万、二是兔子的兔、三是老王的老婆淑丽、四是老虎叫作厚、五是东西坏掉的坏、六叫作系
可司、七是便利商店的些门。完毕。」阿茶跟著说:「我背到这里而已,接下来继续背。」千岁听完以後
,沉默了三秒。「你这么教他……发音会很不标准吧!」
「这样比较快。」海渊说:「省时又省力。」
千岁摇了摇头,招来阿茶说:「把你的课本都拿出来给我,我刚刚去找我哥帮忙猜题,来帮你画重点。」
「好。」阿茶迅速地将书包里的书通通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千岁。
千岁接过阿茶的书,拿起红笔跟尺就立刻画了起来。
「猜题是什么?」阿茶好奇地看著千岁的动作。
「就是把大概可能会考的题目帮你挑出来,你只要把那些背熟就可以了。」
「麻烦你了。」阿茶感激地看著千岁。
「不会啦!」千岁说。
「阿茶,顺便把我的课本拿给他画。」在床上拼命写注音的海渊说。
千岁的第六感本来就超强,以前挑出来的题目百分之七十都会出现在考试卷上,这回为了阿茶还特地去找
他哥哥,他哥也挺厉害的,两个人一起猜题绝对会中个百分之九十,他也要那些会考出来的题目。
「你不要再麻烦千岁了啦,这些弄完都很晚了,等千岁画完,我再借你画就好。千岁也是要读书的说。」
阿茶趴在桌子上,看著千岁帮他作重点。
「我为了救某个人,一只手动也不能动,连拿尺跟笔都没力气。」海渊给了阿茶一记白眼,如此说著。
「好啦好啦,我帮你画。」阿茶连忙说。
连续熬夜读了几天的书,搞得自己头昏脑胀以後,阿茶已经快气绝了。
还有两天就是期中考,海渊这些日子最主要就是教他认字,先把字学起来怎样写怎样念,其他的就全靠死
记塞进脑袋瓜子里面。
这天放学以後,阿茶拖著疲惫而且睡眠不足的身体回到宿舍,书包随便一扔,拉来椅子坐下,靠住椅背头
往後仰,没三秒钟时间,就累得嘴巴开开睡死过去。
海渊在宿舍外头的贩卖机投了一包铝箔装蜜豆奶,他边喝边上楼,进到寝室内看见阿茶瘫在椅子上面还打
著呼,走到阿茶面前,盯著阿茶看了好久。
阿茶都没醒过来。
海渊把蜜豆奶吸管对准阿茶的嘴巴,用力一压,铝箔包里的液体就这么喷射出去,呈现抛物线,灌人阿茶
的鼻孔跟嘴巴里面。「咳咳咳……」阿茶翻了个身慌乱地站起来,拼命地把鼻子里头的饮料擤出来。
等他抬头一看见海渊,就立刻大喊:「你又在玩什么,要吓死人吗?」
「不可以睡觉,放下书包赶快下去吃饭,然後洗完澡,继续读书。」海渊面无表情地喝著蜜豆奶。
「真的是有够夭寿的,死囝仔圃,整天就只会捉弄老人家!」阿茶抓了一叠卫生纸擤鼻涕,嘴里喃喃抱怨著
。
「快点。」海渊放下书包,边喝著蜜豆奶,边往楼下走去。
阿茶掏了掏身上的口袋,发觉没钱了,便打开抽屉随便抓了几张钞票塞进口袋里,跑出外头去追海渊。
到了学生餐厅,海渊还是点烧肉贩,阿茶叫了两颗肉粽一碗肉羹,付了钱便帮手伤还未痊愈的海渊端起晚
餐,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吃饭。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拆线?」阿茶问海渊。
「好像是。」海渊说。
「药吃完了吗?」阿茶再问。
「不知道。」海渊咬著蜜豆奶的吸管。
「嗨呦,不要再喝饮料了啦!就爱喝那些东西,正餐也不吃。赶快把饭扒一扒,等一下我陪你去拆线。」阿
茶用筷子挟了海渊最爱的烤肉,送到他嘴边。
海渊把蜜豆奶放下,张开嘴让阿茶把肉放进他嘴巴里面。
餐厅里所有的视线仍是盯著他们看,虽然大家都晓得海渊是因为右手受伤没办法拿筷子,才会让人喂他。
但是平日那个暴戾恐怖的大魔王如今像个小孩子似地,对方说嘴开开,就乖乖地张嘴让人喂饭,许多人还
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到底是那个喂饭的夏泽方变了,变成了驯兽师,驯服这头野兽。
还是叶海渊这头野兽变了,变得温驯如小猫咪,乖乖让人喂吃饭?
食堂里充满暧昧而又诡异的气氛,所有的人都偷偷瞧著沉浸在自己世界专心用食的两人,那两个人也不理
会众人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当海渊一口肉一口饭地被喂食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往他们这里走来。
海渊抬头,发觉那是他们班的级任导师,敦体育的蔡同。
蔡同身材矮矮壮壮的,脸像本垒板般长成倒五角型,穿著运动服脖子上还挂著个哨子的他笑眯眯地,望著
正在吃饭的这两个人。
「听其他老师说,你最近出席纪录良好,很少旷课了。」蔡同望著海渊。
海渊斜眼看了班导一下,跟著吃下—口饭,嘴巴不停地动著,实在没有空回覆对方的话。
「老师你也来吃饭喔!」阿茶说:「你要赶快去点餐啦,不然再晚一点学生都来了,这里就没地方可以坐了
。」学生餐厅虽然大,桌椅可以容纳将近一百五十人左右,但是整个学校几千个人,所以来晚了还是只有
站著吃的份。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看一下叶海渊,然後有些事情想找你。」蔡同将注意力栘到拿著筷子跟餐盘不
停对海渊投食的阿茶身上。
「我?我安怎了吗?」阿茶有些疑惑。
「老师前几天看你在学校里面跑过来又跑过去,发觉你跑得还满快的。」蔡同说。
「有吗?」阿茶想了想,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啊,那是我要回去宿舍看小渊啦,他前几天发烧,我不
放心他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睡觉这样子。」阿茶跟著又问:「是学校里面不行跑来跑去吗?我知道走廊
上面不可以跑啦,所以我都等走到教室楼下那个花圃那边才——咆的。」
阿茶显得有些紧张,他才刚开始当学生没多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坏了什么事情。
「不是啦!一蔡同连忙说:「我是觉得你速度还挺快的,所以去问了一下,才发觉你一年级的时候有加入田
径队,你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但是为什么下学期就退出了呢?」
「钦……」阿茶顿了顿。「你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回答。会不会是泽方不喜欢田径队啊?」
「哈?一蔡同听不懂阿茶话中的意思。「你不喜欢田径吗?但是老师觉得你跑得真得很快,而且你的成绩也
很不错,如果再努力一下,绝对可以代表学校出去参加各种比赛的。」
「唉呦,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阿茶还在想要怎么解释。
这时阿茶喂食的动作慢了下来,注意力也从海渊的身上转栘到蔡同那里去。
进食的流程受到阻碍,等不到下一口烤肉的海渊神色暗了下来。他看了看阿茶、再看了看筷子,发觉阿茶
的手完全停在那边动也不动,等不了多久,一股火便冒了上来。
海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那对阴的黑色眼眸缓缓地将视线投射在班导师蔡同的睑上,当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