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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的情况很差，你只要把事实说出来，我马上叫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
对不起。
发丝掩盖住表情“述说着这三个字”，廖可欣知道说再多次的对不起，在心里忏悔多少次都是没有用的，可是她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想让她的孩子活下去，并且无忧无虑的成长，有个可以被叫做爸爸的男人，有一个完整的家。
这道选择好难，最后她选择了撒谎，选择了背叛，选择了丢弃自己的人格。
或许当初还是应该死掉，死掉就好了。
“晓，你和我的孩子我会生下来，我会独自养大他，希望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我不会拿掉孩子，今后也不会把孩子让给你，并且请你放过我们……”
所有的声音月明晓再也无法听见，那些眼神他也无法感觉到，耳边回回响着那几个字——放过我们。
妈妈，是我的错吗？
是我救下了他们，所以我错了。
我当初就该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
嘴角上扬的弧度是苦涩，笑得越灿烂，心里越是苦涩。
我不是好人，我只是想更加的靠近那个地方。
所以，错了。
“晓。”
沈默的声音清晰响起，被握紧的手指，微微的痛楚唤醒了月明晓封闭住的思绪。
“没事？”
“嗯……”模糊的应了一声。
“没事？”
再次问了一句，很固执的想要最真实的答案。
呵，这个人……
他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有个人告诉他，他身边有他就行，这样就不会感到一个人的孤独，害怕，恐慌。
“我没事。”看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是心安，“我不是一个人。”
“廖可欣，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很高兴你要把孩子生下来，也很支持你能有独自养大孩子的决心，只有一点我没法做到，那就是以后跟你没有交集，因为我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我希望赵会长也会在场，可以当证人，也可以当犯人。”
窃窃私语的声音四起，除了几个当事人，谁也弄出清楚谁才是被冤枉的，谁才是真正的混蛋。
月明晓不卑不亢的发言，清澈的眼神都让人想要去信任他，可是廖可欣的话又不像是假的，毕竟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谎言让人难以想象。
“对不起，我……”
“可欣你干嘛要向这个混蛋道歉！”
赵一闻打断廖可欣的话，扶着她手臂的手指收紧，如果没有衣袖，大家都可以看到廖可欣被勒红的手臂。
“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看还是让人送你回去吧。”
赵一闻耐着性子说道，他知道要是再让廖可欣在这里，他会被反咬一口，真是的，这个女人真是没有半分用处！
“送她回去。”
赵一闻叫来刚才的护士把廖可欣交给对方，像抛开烫手山芋一样。
“赵会长，希望你可以好好的保护和照顾廖可欣，如果她的孩子没有了你就没有证据揭发我了，当然你故意让这个孩子没有了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没有人会留住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廖可欣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有人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赵一闻，你答应过我……啊！”
如果说一切都是注定的话，那么我们还不是可以推卸掉所有的责任？
不论是留住一个生命，还是失去一个生命，只要说一句这都是天意，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救赎？
那片“血海”，映照出的脸，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沈默，你说，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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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交锋（三）
“快叫救护车！听到没有！”
“廖可欣，你怎么样？不要怕，孩子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谁又会相信这样的谎言，可是我又该说些什么？
月明晓紧紧握着廖可欣的手，那只手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像……手的主人已经死去了一般。
没有温度，瘦骨如柴……
“对……对不起……”
心脏猛地抽紧，月明晓痛得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谁的错？谁有该跟谁说对不起？现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没保护好他……我以为……我可以的……”
“是我太贪心……太贪心看……”
廖可欣望着天空，笑着落下了眼泪，她似乎在跟她的孩子道别，亦或者她在叫他的孩子等她……
“原谅我好吗？”
她看向月明晓，闪着泪光的眼朦胧的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可是月明晓明白。
“如果我原谅你，你就放弃活下去的话，那么我选择不原谅。”
“你真是个好人……”
我并不是好人，只是想要做妈妈生前会做的事情，想要更加的靠近那个地方，更加的靠近她。
廖可欣被抬上了救护车，吕惜和曲兮以老师的身份陪同上车，负责照看情况。
月明晓依旧蹲在血泊旁，身上也沾染了血迹，像一朵朵妖冶的桃花开在身上一般。
“我不喜欢现在的团长。”
站在林菲菲身边的寒露突然开口，声音很小。
“你也看出来了。”
林菲菲皱着眉，现在月明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怪异，让他们这些熟悉的人感觉很不舒服，那是不应该出现那个身上的东西。
阴暗……
黑暗而冰冷的气息。
“呵，月明晓，没想到你连为出身的孩子也不放过，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你倒是真能装啊。”
好刺耳，好恶心的声音，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声音存在？
消失掉就好了，消失掉就好了……
雪白的球鞋踩过血泊，飞溅起的血在鞋面上，裤腿上凝固。
“晓……”
“先别阻止我，沈默。”
“你想干嘛？”
“让恶心的声音消失。”
推开沈默，月明晓笔直的向赵一闻走去。
想要再次阻止，沈默却被林菲菲等人拦了下来。
“再等等。”
他们都很担心月明晓，但是这种状态下阻止他并不是件好事，时间不对。
没有笑容，那张总是带着亲切可爱笑容的脸此时就像冻结了一般。
“你这种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赵一闻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居然在月明晓的眼神下完全不能动弹。
“你跟着那个孩子一起去死。”
“他很寂寞呢。”
这个笑容太可怕了！
赵一闻几乎想要逃走，他觉得自己真的会被杀掉，那种杀意很真实。
没有多少人看清楚那个出拳的动作，赵一闻已经倒在了两米外的地方。
“一闻哥！”
李谢欣挣脱开哥哥的钳制跑到赵一闻身边，除了她，其他四人中没有一个会为赵一闻担心，当然气愤更是不会有。
只是因为无聊聚在一起的人，只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人，没有感情可言。
从出现起就只是像个摆设一样站着的林琦越（林菲菲的哥哥）终于有所反应，一双如同猎鹰般的眼睛盯住了月明晓，首次打量这个少年，他略微的有些惊讶，惊讶于那样偏于瘦弱的身材会有之前的爆发力。
他很感兴趣。
何棋的手游走在雷思捷的身上，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他就是这样的变态。
而这个变态似乎也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兴致极佳的吹了声口哨，笑得像只狼。对他了解颇深的雷思捷当然知道他的男朋友在想什么，媚人的凤眼看向那个少年，不禁开始同情起他来，毕竟何棋的变态她最有体会的。她跟何棋算是同类，说是情侣，更多的也只是物以类聚的在一起，他们不会干涉彼此扑捉猎物，这是游戏规则。
“走开！”
赵一闻狠狠的推开李谢欣，右脸颊肿得很高，嘴里也破了皮，嘴角挂着血，看起来很是狼狈。
“一闻哥……”
摔在地上的李谢欣无趣的叫着赵一闻，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理会她的意思，李谢欣咬牙，愤恨的瞪着罪魁祸首，忍着痛站起来，“月明晓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的，伤害一闻哥的人我李谢欣绝对不会原谅他。”
一闻哥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他，他是我的，是我的。
“啪！”
手还悬在半空中，月明晓冷漠的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扇倒在地女人，慢慢收回手。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
没有任何感觉。
“你！你居然打我！”
李谢欣捂着脸尖叫着，“我要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李谢欣这辈子第一次被打，近乎失去理智。
她像个疯女人一样冲向月明晓，张牙舞爪，面色狰狞。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锋利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向月明晓的脸攻去，被划上一下绝对不会好受，只是指甲并没有划破皮肤的机会，李谢欣已经被踹了出去，摔在地上的时候痛呼一声然后直接昏迷过去了。
“沈默！”
即使在不喜欢自己的妹妹，看到自己的妹妹弄成昏迷李谢宇也不可能会置之不理。原本他没有插手也只是想要让自家的妹妹吃点亏长点心眼，你不要一天到晚给他丢脸，可是没想到沈默会突然插手，而且下手这么重。
沈默挡在月明晓身前随意的站着，忍耐到现在才出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赵一闻，我警告过，管好你家的狗，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沈默你欺人太甚！”
李谢宇怒吼道。
“说这种话李少你也不会觉得害臊，你妹妹之前做了什么好事你会不知道？”
说话是林菲菲，其他人也站在了月明晓周围，像一堵人墙一样把月明晓保护在里面。他们的团长的确很强，可是软弱的地方看得人心疼。
他们没有理由不保护他。
“林菲菲你……”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会惊恐到住院的。”
林菲菲厌恶的看着李家兄妹，她的亲哥哥就站在另一边，他们始终没有看过对方一眼。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主要人物都出来了。”
赵一闻扫视着月明晓身边的人，就像他父亲所说的，果然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难怪月明晓这小子会这么嚣张，原来如此……
“谢宇送你妹妹去医务室，今天就到这里。”
“赵一闻……”
“不要顶嘴！”
李谢宇不爽的冷哼一声，抱起李谢欣就离开，他不是怕赵一闻，只是李家怕赵家罢了，这就是现实。
“等等。”
是月明晓的声音，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转告你妹妹，我会让她因为伸出那只脚而付出代价，这是欠那个孩子的，血债肯定会血偿。”
绊倒廖可欣的是李谢欣，凭借月明晓他们的眼力不肯能没看见。
他们都是害死孩子的凶手，都必须付出代价。
都消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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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哭出来
“少爷，我已经打电话告知了月少爷的家人，他们坚持说要来把月少爷接回家。”
“嗯，你先下去吧。”
“是。”
柳管家退出房间，带上门。
沈默走到床边坐下，月明晓抱膝坐在床的中央，下巴抵着膝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经这样坐了快一个小时了。
“待会儿你的家人会来接你，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也可以拜托他们跟你一起住下来。”
“我会回去的。”
嘴唇机会没有多大的动作，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直接发出来的，这样的回应沈默宁愿不要。
“我更希望你不要回去。”
沈默伸出手搭在月明晓的手臂上，这种状态下的月明晓沈默怎能放心，就连一刻他都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通知我的家人不就是要他们把我带回去吗？”
“我们都应该坦白一点说实话。”
“多没意思，假装好人多没意思……”
手臂上的手骤然收紧，月明晓被扯着失去了重心，跌撞着倒进了沈默的怀里。他抓着沈默的衣领支撑起身体，带着自嘲的笑意看着沈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