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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柔情蜜意的记忆,现在成了最刻骨铭心的疼痛。
在认识的第一天他自动报上了名号时,他就应该知晓了他的身份,却还故意地假报名字将他耍得团团转。
难怪他宁可使出色诱的手段也不让自己离开,想来是觉得把毫不知情的仇人之子玩弄在掌心的快意让他难以割舍。可怜无知的自己,竟然页的相信了那样的他,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无条件地宠着他、溺着他,像个傻瓜一样对着月亮向另一个男人发誓:「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白晃晃的月亮条然变得刺目起来,在水中荡漾开的像是一个嘲笑的影子。
南宫剑无意识地举起石头砸散水中的月影,一波一波的水纹荡漾开后又重聚时再砸,直到自己的双臂没有力气举起任何一片石屑。
一连七天,南宫剑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在水边呆坐着。
饿了就到旁边寺院里的玉米地去掰几根杆子胡乱咽下,渴了就地掬捧一把冷水灌到喉咙里……大多数的时间,只是静静地躺在水边,看水流、水逝,每次都瞪到那可恶的月亮终于沉下了天际,才能倦到了极点地台上眼睛。
奇怪的是,天空里不见了的那一轮月亮,却又会在他的梦中出现,惊悸的痛日夜煎熬着,习惯后成了麻木,终于有一天,那轮月亮不再出现在他的梦中,醒来时胸腔却也跟着变得空空荡荡的,好象已经失了心。
这样也好。
没了心,就不会……痛!
第八章
月圆月缺,时光总是易把人拋闪。
数月后,福州。
「师弟,我们就进去玩玩嘛!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十三天了,还没等到七师弟,我很无聊耶!」
福建满绣楼的门前,一个脸圆圆笑起来很可亲的男子正拼命地拉挽住另一个男子的脚步,行动比楼前拉客的龟公积极多了,可是被他拉住的男子,却正眼也不想瞧那偎红依翠的烟花场所一眼,仍是冷着脸打算直接忽视黏皮糖的请求。
「我命好苦啊!人家怎么说也算是两个月前在苏州小小『救』过你一次,看你不开心就陪着你四处游荡,这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肯满是我……」
眼珠子一转,那圆脸男子变脸的速度让任何号称翻脸如翻书的女人羞愧。并且很小人地在话语中挟恩求报。
被他拖得迟疑地停下脚步的瘦长男子,南宫剑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会遇上自己这个生性顽皮的三师兄纯属偶然。
两个月前,他在苏州因故心碎神伤,呆呆地在野地里不眠不休了七天的结果,一向身体强健的他竟然一病如山倒。
幸得当时也正好在苏州游历的师兄循着同门的信号前来相助,不然他也许就要葬身在乱坟岗了。
他这三师兄秦俭虽然排行第三,可是武功却是众多师兄弟中最强的一个,一年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大师兄吵翻,没事就不愿意回南海,总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凭他那一张可亲可近的笑脸招摇撞骗,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这么碰巧地到了苏州,并找到了在水边奄奄一息的小师弟南宫剑。救了人的同时,当然也就顺便将他缠上了,反正他一个人玩得了横竖无聊,找个人陪他玩就最好了!
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着,秦俭唯一的好处就在节约,要他自己花钱去喝花酒、玩姑娘是死活都不肯的,可是……既然身边有个冤大头的师弟,多难得他又有恩于他,不让他将这「恩情」最大限度地回报回来,他怎么会觉得抵?
「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好不好……」
南宫剑为难地望着索性耍赖使泼的师兄,他下意识地想回避任何可能触发他记忆的东西。
「不要,一个人不好玩!呜……」
别人不喜欢做的事,他就越喜欢强迫别人做啦!
本来并不是太坚持的秦俭见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肯答应后,连装哭这种下三滥都使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当街撕衣打滚的样子实在有够难看的。
唯一能在三师兄使起性子来克制住他的大师兄又不在……
南宫剑无声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向张嘴吞噬他荷包的销金窟。
「救命!」
就在他在门口又犹豫起来将行未行,突然从里面冲出来的一个二八佳人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本是瑟然发抖的娇躯拼命地往他身后躲,但看见南宫剑一忙之下举手间就将跟着闯出来的两个人打倒,立刻就挺起了胸膛,看了他一眼后突然挽起南宫剑的手大声向里面的人说道:「今天买得我梳弄的是这位公子,他现在来找我了,你们还不让开?」
秦俭羡慕的眼光立刻望向莫名其妙就能得到佳人青睐的小师弟别看这师弟总是很严肃的样子,泡起妞来比他这师兄强多了!
「这位姑娘……」
一头雾水的南宫剑力图在一片混乱中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请随我来。」
紧紧地拉着他,好象生怕他跑了的姑娘拖着他就想向里走。
「燕燕,人是你选的,可是起码也得先入娘的眼呀……」
一只玉指尖尖、指尖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斜刺里伸出来,鸨母保养得宜的脸堆着笑,但难保下一秒会不会就翻成锅底灰。
姐儿爱俏,老鸨自然得爱钞了!难得今大是她们满庭芳花魁破瓜之日。燕燕自十三岁入娼籍以来,这三年可谓是名声鹊起,在福州争出了天大的艳名,一曲红绡不知数,陪个酒席也得有十两的缠头。她这做娘的宠着爱着,一直舍不得像对付其她姑娘那样早早就让人将这嫩苞芽给摘了。
可是今天已经是她年满十六岁的生日了。十六岁,在娼籍若还是个清倌人可是会遭人耻笑的,念在这女儿一向聪明伶俐,乖巧可人,鸨母花解语放出话来说是今儿个上门的恩客可由燕燕姑娘自行挑选,先入了她的眼,才有可能买得她梳弄的初夜。
这一消息惊爆了出去,几乎没把全福建的狂蜂浪蝶儿全给招上门了。
也不知是谁先传出燕燕姑娘爱才,所以有一些无钱的穷酸儒丁也仗着自己满腹的诗文上门求花魁一顾,端的热闹非凡。
也正是因为这里出乎寻常的热闹,吸引来了酷爱热闹的秦俭,顺便捎带来了眼前这位明显被别人看成了大肥肉的南宫剑。
「我……」
南宫剑还没说话,存心陷害人的秦俭这次居然很大方地就往鹊母手里塞了一大块碧玉,那玉玉质极佳,碧光流转,一看就价值菲浅,并且显得比只会抬出大票黄白俗物的其它恩客有气派多了。
「那是大师兄的……」匆忙中扫了一眼,南宫剑认得那分明是大师兄的家传宝玉,不知道这神通广大的三师兄什么时候偷了出来,竟然就这样转赠给妓女!
「啊呵呵呵!大家让一让了……今天晚上我们燕燕姑娘可是名花有主儿了!」
识货的鹊母立刻就笑得更开怀了,赶紧吆喝着指挥挤满在偏厅的人群疏散先前在这儿搭了个绣台,斗才(财)出招宠来着。
还有几个不太服气的客人也被其它的姐儿们拉着哄着一阵风撮去了,喧嚷的场面远南宫剑这才能好好地打量突然间就硬赖到自己怀里的花魁姑娘。
这姑娘其实长得很美。
虽然身在乐籍,但是却流露出一种不自觉的高贵。
适才的喧闹拉扯中轻色纱衣虽然被撕破了边角,但她在狼狙中仍如娇花照水般楚楚吹弹得破的面颊似花娇艳,脓纤合度的身躯柔若水云,的确是个值得让男人挤破头回头一顾的佳人。
「女儿们,还不快去重整酒席,来见过新姐夫?」
经验老到的鸨母双掌一拍,招呼其它的姑娘们忙碌起来,扶脂残粉褪的燕燕下去重整容妆,然后备上几味可口小菜请南宫剑与秦俭入座。
「我不是……」
「哎,小芳,那个气锅鸡还没好?我亲自督工的,熬了一晌午了!」
「妳们听我说……」
「哎呀公子,虽然说是我们姐妹的梳弄,这也跟洞房差不多的,别太紧张啦,新郎官还用别人教你当吗?」
「……」
征过了最初,听明白了她们叙述的事由后,南宫剑每次开口都没办法继续就被人打断,他真的不是存心上门买人家花魁的嫖客!气结地看着来去穿梭,就是没一个人肯停下来认真听他说话的姑娘们,陪着他来……不,是他陪着陆的秦俭好戏看很乐,早就已经举箸大吃起来。
「师兄,我们还是走吧。」
低声地跟埋头在食物中抬不起头的秦俭商量着,南宫剑放弃和这些女人们沟通的打算。
「为什么?这里又有得吃又有得玩,还有花魁对你自动献身。」秦俭转着眼珠子,突然间也像是了悟到什么似的,也神秘地压低了嗓子道:「难道说师弟真的不懂得做新郎?要不要我教你?」
「你……」
南宫剑哭笑不得!
他们两人还在低声商量中,燕燕姑娘早就换好了衣棠出来,特意细细打点过的容妆愈发显得芙蓉如靥柳如眉,身上全水纹彩缎做成的罗裙好似云蒸霞蔚,更衬得她似娇艳欲滴的群花中一枝独秀的花魁。
「很漂亮的姑娘呀!师弟的艳袒页不浅!」
秦俭猛咽口水,本来是很猥亵的动作由他做来,不知怎地,还是不惹人讨厌,看得出他是真的全心称赞别人的美丽。
「适才多谢公子了!」
盈盈一礼,敛容为谢,若是寻常男子,怕不该为美人这微含轻愁的拜谢给酥了筋软了骨。
「不客气,我只是刚好路过……」
南宫剑仍想撇清,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这份心情。或者应该说上一次他在苏州感到心死之后,就很难再兴绮念,最难消受美人恩!
「仍是应拜谢公子。不然贱妾也要被那伙恶意哄闹的恶客给烦死了。」
坐下来素手敬上一杯酒,自己也先干为敬,燕燕姑娘倒是不若外表看来这般柔弱无主见,举止间颇有豪爽之风,这让南宫剑顿感轻松了不少。而心直口快的秦俭早就喜得抓耳搔腮,在一边陪她连干三杯相比起缠夹不清的柔弱妇人,他们的确更喜欢她这种爽直的说话行事。
「如公子左右无事,那么略坐一坐,让贱妾陪二位公子聊聊天可好?」
冰雪聪明的燕燕早已将他刚刚坐立不安的情形看在眼里,所以一坐下镇住了场面后便直接开口相邀,说话问目光闪动,似有所求。
「当然好!」
不等南宫剑开口,秦俭抢着回答他本来就是闲得无聊才想逛窑子的,像他这种屁股尖到坐不住的人,在同一个城市里呆不到十天就会觉得腻烦,这次却因为等人足足在福州呆了一个月,再闲下去他全身骨头都发痒了。
说起来,他们那个细心过头的七师弟也太慢了!虽说是八月师父生日将近,按他们南海派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师傅生日时弟子不管在多远都会赶回南海去共贺师傅的寿辰,彼此问也叙叙同门之谊。非到必要不想回去的秦俭也就打算挑着正日子才回去给师傅献一份礼,尽一点孝心。
又刚好那么巧,他在四个月前见着了奉师命上京办事的七师弟,两人索性凑了份子打算直接让师弟在京城给抬带一份厚礼回来。约好了在福州等,算算曰子,已经离约定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个龟毛到极点的七师弟还没出现,实在是等到他满心不耐烦起来。
他一不耐烦就要生事,倒霉地被他拖住的南宫剑在这一点上也拿他无可奈何。
既然是自己这边的人都已经答允了别人姑娘的请求,南宫剑也就只好坐下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闲聊。
太过相似的场景,同是这样的对话,不同的只有他的心境。
南宫剑不自觉地向门口张望,好象那里随时会有可能蹦出个惫懒的人儿,因为一步也懒得走,张开手要他「抱抱」!
被自己一时眼花后冒出来的幻像吓了一跳,南宫剑的心情无端地郁卒起来。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平常总算可以将那人的事拋在脑后,但只要在有点相似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的场景,那个人说话的神态、将有可能出现的动作就无比清晰地重现眼前。
但,现而今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南宫剑苦笑着,拿起面前的白玉杯一口将唬珀色的酒液灌下。
因为与他燕好的第一次在妓院,从那之后他几乎不敢进任何一家挂了红牌做送客运往生意的窑子。
今天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公子您贵姓啊?」
「我姓秦,我这师弟呢,姓南宫。」
「喔,那是哪方的人氏啊,燕燕可从没在福州这地头见到公子这般的人品,如果有见过,一定会记忆深刻的。」
「我们一起打从苏州来的。」
「那两位公子平常都做些什么经营呢?」
「我们啊……」
「公子,您不要紧吧?」
他们两人的对答愈来愈遥远起来,等到燕燕姑娘担心地询问时,南宫剑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心情不好下也不说话,只管闷头喝酒,不知不觉间竟已有些醉了。
揣摩着他神色的鸨母上来讨了杯喜酒,左右使了个眼色,当下便有粗使的力大丫头将他扶送到姑娘房里去了。
按着这妓馆的规矩,一个女儿从小时养她起来,到得梳弄过后,便谓是田产成熟,长出了日进斗金的黄金花、摇钱树。难得有个绝色的种,做妈妈的当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