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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臣拿着手里的行李,心里发苦,他欠林夕的。林夕骄纵霸道是他惯的,因为他没有妈妈,林夕蛮横无理还是他惯得,因为林夕没有妈妈。林夕没有妈妈,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是因为他的过失害的林夕早产,害的林夫人难产去世。所以他欠林夕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无论替他做多少,都还不回他一个妈妈。无论他对他多好,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谅。无论他怎么补偿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臣整理着林夕的书包,手有些发沉。其实林夕的书包里根本就没有书,全是他林大少爷吃的用的玩的,衣服、鞋子就占了好几个包。这些包都是陈妈放上的,陈妈恨不得自己跟着来,她不放心,林夕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单独生活过。
大概只有林……林颜青不了解他的儿子,天天忙着他的画林阁,他的儿子什么样子了他不知道,直到林夕跟他说他不想再上学了他才大发雷霆,直到林夕拿着只有59分的成绩单时他才后悔莫及,他把自己的儿子一下子逼进了学校,让他住校,要他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唉,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林夕怎么会做呢,以后吃饭都成问题,这样想着,谢臣看了一眼乖宝宝秦小雨:“小雨,你刚才说你也是国画系的对吧。”
秦小雨乖乖点头,谢臣笑的很温和:“那你以后跟林夕一个班吧。”秦小雨点头:“是的,谢大哥,我们国画班就一个班。”谢臣点头:“那以后林夕跟你一起吃饭上课吧,你上课的时候叫他声。可以吧。”秦小雨莞尔:“当然可以。”
林夕看着谢臣替他说这些酸不溜秋的如同是他老妈似的话心里很是厌恶,他冷冷的看着谢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要以为爬上我父亲亲的床,就可以代替我妈妈了。我没有见过你这么这么……恶心的人。林夕找不到词形容,想说恶心可是自己心里又难受,想说原谅,心里更难受。他狠狠的看着谢臣,谢臣却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收拾东西。秦小雨明显觉出低气压,也不敢说话了,那边的于成娟跟于洋已经完全成了透明人。
于成娟有些尴尬,晃眼间见谢臣一个大男人收拾行李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来要帮他收拾,被林夕冷冷的制止了:“我不用你收拾。”于成娟一脸尴尬的僵坐在凳子上。谢臣很无奈的看了一眼林夕。林夕满眼的厌弃。
谢臣看着他那样明显的厌弃手顿了下,心里暗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又开始收拾东西。再也不去看林夕,一边收拾一边那跟尴尬的于成娟于洋他们说话。
于成娟一边说一边看着他那样自然的一个包一个包的打开,然后一件一件的叠衣服。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娴熟,一点也没有不自在,一点也没有卑微。
谢臣没有在意她的眼神,一心一意的收拾,想先把剩下的那一张下铺床铺好,秦小雨跟郑微占了一个床位,还剩下一个下铺床三个上铺床,恩谢臣把下铺床给他铺开,林夕从来没有睡过上铺,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所以还是睡下铺的好。
谢臣先把学校发的被褥拿出来,看看还有阳光,就把被子亮到外面,新发的床单被罩校服军训服还有蚊帐全部放进洗衣机里,一边洗一边想幸好明天还不是正式入学的日子,可以先铺家里带的床单。不过军训他林夕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等洗衣机洗衣服的时候,谢臣开始扭了一块湿毛巾开始擦衣柜,秦小雨看他的举动笑着说:“我都给擦过了,呃,我昨天就来了的。”坐在下面鼓捣电脑的郑微终于找到话了忙说:“是啊,昨天小雨可劲的折腾了正正一天,你不知道,刚进来时这宿舍多脏,我是最早进来的一个,我来的时候收拾了一遍,结果人家小雨来了后还嫌脏又收拾了一天,连洗手间的砖封都没有放过,你就放心好了。”
谢臣又跟秦小雨道了谢,心想这下好了,宿舍有一个爱干净的,那应该会好点。
谢臣把他的衣服先整理好了,又开始给他收拾书桌,谢臣把他笔记本放书桌上,给他连上网线。
等这一切都弄好也都快下午四点了。
外面晒得东西也差不多了,于是谢臣又在秦小雨、郑微于成娟跟于洋崇拜的眼神里开始铺床,谢臣铺的很自然,郑微秦小雨她们看的无比的崇拜,当然崇拜的是坐在床上如同太上皇的林夕。自说了那句话后,谢臣没有理过他后,林夕就僵坐在床上看着他那样无比娴熟的做着那些女人才干的活气的说不出话来。他越是自卑林夕心里越气。他低着头生闷气,没有人看他。
秦小雨坐了一会崇拜的看着谢臣:“那个谢臣,你这个哥哥做的实在是太到位了。林夕太幸福了。”
这时僵坐在床上的林夕终于抬头,说了声:“他不是我哥哥!”口气比较恶劣,秦小雨一下子愣住了,大概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反对吧。他以为这两个人是闹别扭,谢臣对他那么好,他以为他们两个是亲人。谢臣心里自嘲了下也淡淡的说道:“我不是他哥哥,我只是他家的仆人。”
秦小雨听着他的话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关系,那个谢臣看起来不像啊,明明那些人喊他谢总的。
林夕听他说这样的话一下子抬起了头,几乎是恶狠狠的看着他,哥哥,呵呵哥哥,多么讽刺的一个词啊。哥哥这个词他曾经叫了他很多很多,从会说话的那天他教自己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而是哥哥,所以他会说话叫的第一声是哥哥。哥哥啊,谢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宁愿叫你哥哥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父亲在一起,为什么。林夕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一直都把谢臣当成哥哥的,小的时候他没有妈妈,别的小朋友笑话他,谢臣却会帮他,教训那些小孩子,从此没有人敢嘲笑他。没有人敢打他林夕,因为他有谢臣,有谢臣这个哥哥在没有人能够欺负他。那时候他想的他没有妈妈,可是他有谢臣。
可是这一切随着那一幕毁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躺在父亲身下,如果不是……
谢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父亲比你大10岁啊,你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要去喜欢他啊。你可以喜欢……那个我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哥哥,如果一直叫你哥哥该多好。什么都变了,从那一夜开始就变了,从此你不再是我哥哥。
林夕看着他委屈的不得了,自尊让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掉不下来。而这一切谢臣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把床单平整了一下,很快就对尴尬的秦小雨说:“好了,小雨,郑微,总算是弄好了。恩于洋我们也走吧。估计陈主任他们等得急了。” 是啊,一个下午都过去了,来的本来就晚,现在都快吃晚饭了。
于成娟看了看外面说了声:“那个,林夕不一起去吗?”
谢臣回过头来看林夕:“林少,你去吗?”声音很平淡。林夕看着他狠狠的说:“去。”他才不要给他跟父亲单独相处的时间!
谢臣点点头,招呼他们一起去吃饭。问郑微跟秦小雨:要不要一起?那两个人连连摇头,谢臣笑了笑,当先出去了。
一品香是杭州城很有名的一个饭店了,在西湖边上,离学校有点远,所以于洋跟于成娟也一起上了谢臣的车。谢臣理所当然是司机,给林夕开了车门,看他进去后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一路上,林夕冷着张脸,于成娟跟于洋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谢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俩聊着,问了问美术学院的情况,他们国画系的教课老师是谁?
于成娟听他说老师,顿时满腔热血忍不住了,拉着谢臣倒苦水,把国画系的老师一个不漏的说了一遍,特别是提到薛云泽时更深了。想到他特意给自己布置的作业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碎了他:“谢大哥,你看看那都是什么作业啊,就给了一句诗,什么:林花谢了春红。谢大哥,你看看!”
只半天,谢臣的好脾气让于成娟把他当成了大哥。
这次的谢臣却没有笑,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是吗?”声音很低,几乎低不可闻。
于成娟听成了:什么。于是于成娟继续说薛云泽的坏话:“谢大哥,你不知道,我们这个老师上课从来不带教科书,空这手来上课。想到哪一出是哪一处,我们私下里都很佩服他,他怎么会把唐诗宋词记得那么熟,他每次来就说一句,今天你们自己选自己喜欢的宋词里的一句词画吧,谢大哥,这个,自己选,这还是他高兴的时候,如果他不高兴的时候,他会直接说:今天画宋词里的张先的《千秋岁》。我们底下叫苦声一片。他却朝我们一笑,趁我们颠倒众生时,他一回头在黑板上写下那首词了,这就叫板上钉钉了,必须要画了。那个。谢大哥,你知道张先的《千秋岁》吧。”
谢臣在前面死死的扣着方向盘,心底抽紧。
他不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那是齐老曾经给他们布置过的作业,那是他们曾经在齐老的院子里画的最痛苦的一幅画,也是记得最清楚的一幅画。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他们两个那时候还年轻,他15岁,薛云泽17岁。调皮的年纪,那里懂得了这首词的意思,而偏偏齐老不愿意讲这首词如何画,只是让他们自己揣摩,自己却进了卧室,谢臣就跟薛云泽站在问外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齐老是去缅怀过世的妻子去了,可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一首词。什么叫天不老情难绝。这世上哪有这么深刻的感情,这世上哪里有呢?到如今才明白,分开了才明白,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到如今才明白,有些人就算没有生离死别也不能想见,有些人就算相见了也不能在一起。到如今才明白,有些人就是不见了还是忘不掉。到如今才明白,忘不掉一个人会这么的痛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重新开始。到如今才明白,有些人不能想,因为一旦想了,现在的生活再也过不下去。
第七章
谢臣及时的掐灭了自己的想法,回过神来时于成娟还在说那个老师的坏话:“谢大哥,你不知道,我路上看见他都腿肚子打转,唯恐被他抓去,我们系的人见了他都跑。”薛云泽如今变成这样了吗?为什么他记忆的薛云泽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薛云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谢大哥,谢大哥……你有在听吗?” 谢臣猛的回过神来,笑道:“我在听。”于成娟还想继续说薛云泽的坏话,谢臣开了口:“薛云泽教课方式是另类了点,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个很难得的奇才。是个,好老师。你们还是要好好尊敬他的。”他有点不太想听别人对他的诋毁,他明明想着薛云泽不是这样的人,他那时候除了顽劣点,两个人除了把后山闹得鸡犬不宁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学生的事,因为齐老严重的警告过他们不可以去学校里边闹,所以那个后山就代替学生们遭了秧。他们两个除了偷挖齐老的红薯上山烤着吃外,除了把后山上的能飞的长腿的,有毛的抓着烤了吃外没有做别的。而且他们两个也挨了齐老不少的竹棍,算是扯平了。
于成娟看着他稳稳的背影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唉我就是发发牢骚。薛老师让人爱恨不得,他吧,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的一笔够我们临摹10年的,而且吧长的还人神共愤,我们是爱之深恨之切啊,哈哈”于洋也再旁边笑:“我其实喜欢薛老师的……”于洋嘴角咧了下,看样子被于成娟掐了一把。
谢臣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俩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他们也曾有过这样打来打去的时刻吧。他记得他们两个人有时候为了谁去洗颜料盘,谁去洗笔会打的满院子鸡飞狗跳,会让齐老追在他们的背后喊:“两个兔崽子。懒成什么样了。”
谢臣愣了一会又听于成娟跟于洋说:“你们男生喜欢薛老师多一些,而我们女生则喜欢慕老师多一些。”
谢臣听着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慕老师?”慕辰?
于成娟说:“是啊,慕辰老师,被我们称为美院的王子。人长得好,画画得好,恩,脾气更好,简直是薛老师的翻版。哎我都不明白,慕辰老师明明也是齐老的弟子,为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天差地别呢?”
慕辰,你原来也还在这里当老师,他是为了薛云泽留下来的吧,那么薛云泽你是为什么要留下来?这样一个小地方明明留不住你。你明明是留不下来的人?
太痛苦不如不想,谢臣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点头:“恩,慕辰老师的画确实是好画,跟他,薛云泽老师的画完全不一样的画风。”
“唉,谢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