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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痛苦不如不想,谢臣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点头:“恩,慕辰老师的画确实是好画,跟他,薛云泽老师的画完全不一样的画风。”
“唉,谢大哥,你也认识慕辰老师吗?”于洋在后面问他。
谢臣答道:“画林阁有他的画。我看过很多次。”
“哦这样啊,哪谢大哥,这两个人的画你更喜欢谁的画啊。”于成娟在后面一脸期待的问他。
谢臣想了想无法回答,看着两个人趴在他的后面只好笑道:“恩,这么说吧,在画林阁,他们俩个人的画都是一样的标价。”他们两个人的画是在一个展区里的,面对着面。一样的标价,一样的好看。
可是于成娟很于洋还在后面追问:“哪你喜欢谁的画呢?”
谢臣顿了一下答道:“都喜欢啊。”
“……呃。谢大哥,现在他们两个人不在这里,你就说一说吗?我们保证不告诉他们两个人。”
谢臣还没有说,就听见林夕哧笑了一下:“你们两个不用问了,他一定会说谁的都好,各有各的好。”
“呵呵,林少说的是。谢大哥就是不轻易得罪人。”于成娟看一路冷着脸的大少爷说话了,赶紧拍马屁,她记得陈要钱说要好好捧着这个少爷的。
谢臣听着他们的谈话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他有些感谢林夕打断了这个谈话,再问再去他都不想说什么了。再问下去,自己会说……会说他是喜欢薛云泽的。那样不拘一格,淋漓潇洒的泼墨法。那样眉目张扬,潇洒帅气的薛云泽。那样跟自己曾经一样脾性的薛云泽。跟慕辰完全不一样的薛云泽。
只是自己早已变了样子,改了自己的脾性,顺着时间一点点磨合成好过的性格,就像河蚌,把沙子磨得圆润一点让自己好受一点。自己已经被磨灭了棱角,唯独薛云泽依旧锐利张扬依旧潇洒不羁,不拘一格。这样的脾性才是一个大师应有的。
然而,齐老却是喜欢慕辰的。他记得那时候齐老曾拍着他们两个的脑袋说,这里面也就慕辰听话,你们两个都是不成器啊。那时候的齐老常常拿着竹棍敲打他们两个。
现在想来,齐老看的很准。慕辰的性格为人谦逊好学,这些良好的品质都一一体现在他的画里,无论是南派的烟雨江南,还是北派的粗狂山水,他都画的一丝不苟,无论是奇花怪石,还是珍禽瑞鸟,无论是是色彩鲜艳的牡丹还是淡青的墨竹,他都是,细笔勾勒,不留墨痕。他的每一幅画都堪称学生的楷模,浓妆淡抹总相宜。这样的画风确实跟薛云泽天差地别。跟自己天差地别。慕辰是适合当老师的。而薛云泽是适合当个画家的,那种到处游荡四海为家的浪迹画家的。而自己如今什么都不是。
红灯了,谢臣停下车。已经到下班的点了,对面的马路 很热闹人来人往,人行行道上有个学生掺着一个老人慢慢的过马路。谢臣轻轻的问:“齐老他老人家还好吧。”于成娟跟于洋点头:“齐老挺好的。身体很健硕,有时候还能拄着拐杖给我们上上一节课呢。” 谢臣慢慢笑出来:“他老人家今年有82岁的高龄了吧。”
于洋说:“是啊,我们学校建校正正82年了,齐老今年也82岁了。”
谢臣轻轻的点头:“是啊,82岁了。”当年自己拜他为师的时候自己才15岁吧,转眼已经11年了。谢臣有些出神,就听于成娟问他:“谢大哥,你怎么对我们美院的人这么熟悉啊。”
这么熟悉?怎么能不熟悉,当年他跟齐老在这个美术学院学了3年啊,怎么不熟呢?甚至连慕辰薛云泽都是跟他极为熟悉的。他们三个人是齐老的弟子。他入门最早,薛云泽比他大两岁,可是比他晚入门2个月,2个月就注定他要喊他师兄。他记得他那是一脸的不情愿。
他还记得薛云泽刚来时的样子,浓眉大眼,一脸的痞气,被后面的父亲扭送来的。他是知道杭州薛家的。也是个经营画阁的名门之家。也就是今天的薛云阁。所以薛云泽的父亲薛青跟齐老有些交情,所以把自己到处疯玩的儿子扭送到他面前,说:“师傅,请你老人家好好管教。希望他能在您的教育下成点才。”
齐老就看了他一会点头,拉过谢臣来:“小臣,拿来文房四宝,让他试试笔。”
谢臣抱出自己的文房四宝恭恭敬敬的铺下,薛云泽连看没看直接从那一堆提斗、狼毫、兰竹,硬豪里拿出一只最大号的软毫笔。
大笔一挥,白色的生宣纸上立马沾满了深深浅浅的墨,谢臣往前走了几步,生宣是最不好控制的,笔墨透的太快,果然白色纸上浓墨层层渲染。可是薛云泽站的很稳。
谢臣微微侧了下身站在旁边看着他运笔。他脸上虽然张扬但是运笔端正,微微躬身,下盘站得很稳。
谢臣又往前站了站,刚才深深浅浅的墨痕已经渐渐显露山水,恩是一副大气凌然不拘一格的泼墨山水。合理的布局,大胆的构思。恩是个好苗子。谢臣抬头看齐老,果然齐老点点头。
齐老没有喊薛云泽停笔,只是对着薛青说:“恩,这孩子用笔倒也大气,但是基础不扎实,你舍得让他受苦吗?”薛青看着自己那嘻嘻哈哈停了笔的儿子狠狠的点头:“师傅你尽管揍好了,打不死他就行。哦对了师傅,我特意给您老人家带了礼物,雍正年间的檀香木拐杖,你老人家就用这个揍。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往死里揍。”
薛青从一堆行李里拿出长长的盒子来,棕红色古檀木的盒子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薛青一拿出来,这个小院子里就有种淡淡的檀香,细细的温纯的而又绵绵不绝。是这个盒子里拐杖透出来的香气,因为这种香气是白檀木的香气。白檀,印度最好的老山檀,是檀木中的上上品。浅白色,不是这个盒子的颜色。
而从这种淡淡又绵长的香气来推断,这种檀木首先要放置上百年,然后再进行雕刻才能制成,看来这个薛青说的不错,年岁是在雍正年间。
第八章
谢臣走到齐老面前,齐老问他:“小臣?”谢臣把鼻子收回来:“师傅,好香啊,果然是雍正年间的。”薛青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谢臣就笑笑,躲在齐老后面,被旁边同样惊讶的薛云泽揪出来:“真的?真是雍正年间的,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我老子他拿来骗人的呢?”
“你的臭小子,老子老子是你叫的吗?”薛青拿起长盒子就要往他头上拍,薛云泽一下子跑到他身后躲着,这边的齐老也拦下了薛青:“好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可以了,孩子你放在我这好了。”
薛青这才松口气,扶着齐老进屋。剩下薛云泽跟谢臣在院子里嘀咕:“你怎么知道这是檀香木的啊?”薛云泽一脸的惊奇。谢臣纵了纵肩:“闻多了就知道了。”他林颜青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檀香木的,他的身上天天有着这样淡淡的香气,自己还肺腑过他,一个男人熏什么香啊,被他讽刺鄙视了:“这是檀香。上百年的檀香木。记着,去把檀香的所有历史背一下,别出去给我们林家丢脸。”这样的冷言疯语对付谢臣最管用,果然谢臣回去把檀香的历史搞明白了。耳濡目染,林颜青身上的檀香味可不就是这种味道,他的衣柜好像就是雍正年间的,也就是说他的衣柜是古玩啊,几百年了啊,他也不怕闹鬼。
不是很理解他们,大概他们有钱人家都是喜欢这种檀香木的吧,如今这个薛家也是一出手就是雍正年间的珍品,可惜用来打他儿子了。哎,这个薛云泽他喜欢,脾气跟自己好像很想。
果然薛云泽拍了他一巴掌跟他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老子叫薛云泽。我比你大,你以后喊我大哥。小弟,大哥以后罩着你。”谢臣跟他柔和的笑笑,薛云泽很自豪的点头。以为自己又是老大了,结果谢臣回头看齐老进了屋,就在薛云泽怔愣间坐在了院子里齐老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抱着胳膊看他:“你是新来的,要叫我师兄。恩,要尊师重义。要先来后到。”看着薛云泽瞪大的眼睛,谢臣笑了。嘿嘿,还敢给他下马威。也不看他谢臣是谁,当年那是一群小乞丐的丐帮帮主呢?嘿嘿,看他岁数小,打架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薛云泽看了他一会,大笑,上前拍了他一巴掌,顺手拉他起来:“你多大了,我今年17岁。你呢?如果你小,你喊我师兄,如果你大,咳咳,你还的喊我师兄。”
谢臣抱着胳膊:“啧啧啧,你土匪啊,什么理论,不过可惜让你失望了,不管我多大,你都得叫我师兄。”看到薛云泽眼里冒火星,谢臣又好整以暇的说:“还有,我今年15岁。”
谢臣以为这个脾气张扬的家伙一定跳起来的,结果他嘿嘿乐了几声,一个巴掌拍在他肩上:“好,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豪爽,看你这个样也不像是精雕细琢的,刚才看你那个精心摆笔的样子,还以为你故意难为老子呢?”
谢臣看着他也有几分喜欢了,可是嘿嘿,谢臣还在心里偷笑,那不是我故意为难你,那是齐老吩咐的啊,就是要考验你,让我把所有的笔都给你拿来。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跟你的选择一样,唉,你小子以后有苦头吃了,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吃了多少苦啊。就因为选了跟你一样的大号软毫笔,所以齐老逼着我拿着细小的勾线笔练了两个月的白描勾线了,勾的我现在看见牡丹就想吐,你以后也会这样的,哈哈。
果然谢臣还没有想多久齐老就出来了,谢臣一个激灵站好了,恭恭敬敬的,双手垂立:“师傅。”齐老看了他一眼笑道:“小臣来,云泽也过来,自今日起,你们俩就是师兄弟了,恩谢臣来得早,云泽你过来喊师兄。”谢臣一副很谦虚的样子站在齐老身边,眼里的笑意却让薛云泽磨牙,他明明比他大两岁啊。不过,还是被他老子掐着脖子押到谢臣面前:“快喊师兄。”
薛云泽咬牙切齿的声音:“师兄。”谢臣温和的笑着答应:“薛师弟有礼了。”,薛云泽跟他握了握拳头,被薛青抽了一巴掌:“你看看人家谢臣多有礼貌。你这个混小子好好跟你师兄学着点。再这样顽冥不化老子抽死你。咳咳”看到自己的师傅齐老皱眉想到自己的话不礼貌,薛青尴尬的笑了几声。呃,他也是个粗人,他也想温文有礼,可惜这种气质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他这半路发家的比不过林颜青那样的豪门少爷。
谢臣看着这一对父子,心里有些不自在,薛云泽再怎么样还是有父亲的,可是自己双亲具不在了,就算想找个打都找不到了。
谢臣并没有伤感多久,齐老就拉过他说:“这两个月,你还是带着他学习白描,恩你们俩先临摹两个月打打基础,戳戳性子。 ”在谢臣张大口的时候齐老已经去看薛云泽了:“ 你先跟你师兄一起打基础,白描,把这一本白描临摹一遍。可以吧?恩?基础不行?那就把素描再临摹一个月。”
薛云泽也同样张大了口,谢臣在齐老后面朝他瞪眼:你!都怪你。我又要临摹两个月,靠,白描是人干的吗?这是多么痛苦啊!还有一个月的素描!那是谁都不愿意干的啊!
薛云泽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痛苦竟然笑了:“好的师傅,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跟师兄学的。”嘿嘿,两个人隔着齐老眼瞪眼,结下了仇。
等齐老送走了薛青进了屋后,两个坐在院子里安静临摹的两个人迅速的站了起来,摩拳擦掌,无声的打了一架,当然,两个人不分胜负,一个揪着胳膊,一个压着退,两个人倒地上那个也起不来,薛云泽抓着的他胳膊阴测测的笑:“叫我大哥。”谢臣压着他的腿也丝毫不示弱:“叫我师兄。”两个人各不相让,于是都躺在地上彼此压制着。
半响后,谢臣先开口了:“起来!都是你这个家伙,连累我又跟你一起临摹两个月。”
薛云泽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松开了手,谢臣一咕噜爬了起来,薛云泽咳了两声爬起来,指着他:“好小子。行,老子今日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我不叫师兄你也不用叫我大哥,你看可以吧。” 看着薛云泽一脸的阳光,自己到底是笑了:“好,就这么说定了。”
谢臣跟薛云泽两个人闹了半天眼看着要回家了,才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衬衣,才跳起来:“完了……完了……” 薛云泽吓一跳:“怎么了?”
“我的衣服啊,脏了。”谢臣使劲拍了拍身上的灰,可惜还是脏了。薛云泽很疑惑:“脏了就脏了呗。我们画画的不能穿白衬衣,你看我的迷彩服多帅气。”谢臣看着他苦笑,得,早上林颜青扔给他的白衬衣现在可好成了灰的,晚上回去会被挨骂的。他那个鼻子恨不得长天上去的家伙,一定会冷言疯语的嘲笑他一番的。他不愿意让林颜青嘲笑他,于是干脆脱了下来,洗了洗。
于是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