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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琳琅作者:沈病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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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钱还他妈赖在这里不走,把之前的账结了给老子滚!”突然从楼下传来王四的呵斥声,秦尚告诉颜子笙说王四是帮忙看场子的,当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说著其他几个人也走到那个身无分文哭丧著脸的瘾君子跟前去。
  “交给你了,”秦尚说,“颜老板。”
  颜子笙没说话,只是快步下了楼,秦尚大抵在命人准备纸笔签合同抑或之前就跟店里的手下都交谈过了,其他手下见到颜子笙也毕恭毕敬起来,颜子笙站在那个瘾君子面前看了半晌,从那人的眼睛里好似看到了遥远的自己,接著开口道,“我们这儿不是收容所,拖出去别脏了地。”
  在其他人瞠目结舌想说这事难道就这麽算了时,颜子笙补了句,“只要没断气,就一直打,打到他愿意还钱为止。”
  瘾君子眼中重新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变成了绝望。
  “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我真的还不出钱求你们了别打我求求你……”
  “少废话,”王四指著一个帮手大声道,“老板说拖出去打就拖出去打!”
  过了会儿便听到凄惨的哭嚎声,颜子笙心底腾出一股快意,说不清道不明的。
  秦尚站在二楼的走廊向下望去,看到颜子笙定定的站在门口看著远处,秦尚推了推眼镜,之前的和善模样已然褪去,只剩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挂在脸上。
  颜子笙一直记得那句话,“你要是死了,颜家可就没人了。”
  而这句话恰恰是温玉恨亲口对他说的,多讽刺。想要重新振作,想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无论如何。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他怎麽样了?”
  “回司令,又昏迷过去了。”
  “干他妈的……”
  “要用冷水泼醒吗?”
  “算了,先别管他。”
  温玉恨蜷缩著倒在潮湿的地上,头发散乱的挡住了整张脸,他听不见不远处的交谈声,也听不见自己那近乎微弱的心跳,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再次睁眼时,视线外依旧是黑暗的一片。
  堂岛三郎给温玉恨注射了吗啡只是给他小小的恐吓了一下,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温玉恨明白自己无法逃离开来,可日复一日,温玉恨便像个傀儡似的,双目空洞,不再说任何具有攻击性的话,但也不愿意服软,只是无力的抵抗著。
  堂岛最开始还乐意享受对方在自己面前的卑怯感,久而久之也厌烦起来,他毕竟是被温玉恨风光的时候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阴戾所吸引,所以看到这个人如今一副气数已尽的模样,只会让他感到烦躁与莫名的恼怒。
  迷蒙中察觉有人在推搡著自己,过了一会儿动作停止了,片刻的安静,紧接著一只手用力的抓起他的头发,“你是打算一直这样吗?”
  温玉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因为连日的受凉与挨打,导致一清醒便反复的咳嗽,嗓子里面有种尖锐的刺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话。”
  “…………”
  堂岛刚想伸手给他掴掌,竟看见温玉恨自眼眶滑出一行清泪。
  “哭?”堂岛愣住了,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人流泪,一时不知道要说什麽,连最开始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你为什麽要哭?”
  就连温玉恨自己都不明白,为什麽会哭,明明已经不再心痛,他早就想清楚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可是眼泪却还是大颗大颗滚落,好似逐渐击溃最後一道防线,不可以,温玉恨在心里默念著,不可以在这个人面前服软,明明在挨打受刑的时候他都没有挤出一滴眼泪,所以不可以,温玉恨止不住的想。
  “你是装样子给我看吗,以为我会放你一马?”堂岛不懂,机械性的问道,“因为屈辱?因为我打你?”
  温玉恨不出声,匆匆与堂岛对视的几秒後,眼帘又垂下了。
  堂岛不想承认自己突然心软了,他命人把温玉恨腿上缚住的锁链解开,“找个房间给他,让医生来。”
  温玉恨离开了阴暗的地下室後,差点被外面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双目,太久没有躺在干净柔软的床上,以至於温玉恨被人抬到上面时下意识的佝偻起身子,他才发现原来不管自己经历了什麽,都不会对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改变,改变的只有他自己,成为了一个病态的存在。
  堂岛不喜欢看温玉恨这般模样,所以没有出现在房间里,只有一个军医和看守著他的两个士兵。
  解开温玉恨的衣服後,看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的是最近添的新伤,有的则是已经结痂的旧疤,但怎样都不可能再痊愈的,是温玉恨已经死了的心。
  被关在地下室受折磨的那段时间,他有时候会想到颜子笙,温玉恨不信天道轮回之说,但现在他切身体会到什麽叫做报应,可是比起现在面对一个日本人的羞辱,倒不如让颜子笙一刀了结了他。
  而颜子笙已经从他生命中离开了,想到这里,温玉恨开始疑惑起来,好像回到了故事的最初,他在台上唱著戏,但到现在,这戏是否真的就这样唱完了?
  温玉恨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所以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後悔过,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而每一个分岔点都指向同一处。
  ──颜子笙。
  次日睁开眼时,堂岛正坐在床沿边看著温玉恨手上的伤,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知道瞥到他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温玉恨知道他对於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很满意,那是一种欣赏的意味。
  “还疼吗?”
  “…………”
  “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
  “你是哑巴了?回答我。”
  温玉恨嘴巴动了动,堂岛凑过去听,温热的气息贴耳过,温玉恨气若游丝道,“假惺惺。”
  “假惺惺?”堂岛顿时大笑,越笑越大声,甚至有些刻意,“我就爱听你这麽说。”
  温玉恨再不搭腔,堂岛的手施力,捏得温玉恨手指似要断掉,“当真是个唱戏的,你人死了这张嘴都不会死,对不对?”
  “今天就算了,”堂岛不知道在床边座了多久等到温玉恨醒来,不过眼下他也等够了,“待你养好身子我再教训你。”
  堂岛离开後将房门在外面上了锁,温玉恨偏著头望了窗外很长时间,然後艰难的起身走到房内的镜子前,穿著一袭雪白的衣衫,映衬著脸愈加苍白,镜子里的那张脸陌生的如同另一个人。又像极了一场戏落幕後总是不可避免的要转身卸去那些浓墨重彩的妆容,一个人面对真实的自己,而不是舞台上虚伪的人情世故,混杂著虚假的爱恨离别。
  “萧萧不断柳风扬,
  顾不得连理枝儿狂风吹散,
  顾不上比翼鸟棍下伤亡,
  玉碎珠沈人何在,
  在这镜花水月两分张……”
  温玉恨轻声哼唱了一段,只觉得自己可笑。
  无奈唱了半辈子戏,只学会了虚伪的人情世故,永远都不懂何谓爱恨离别。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温玉恨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天,这期间堂岛都没有来过,令他竟有些诧异,外面的门依旧是被把守著,每天都有人会定时送饭进来,跟软禁并无二致。
  从晌午一直到日暮四合,门终於被推开了,堂岛站在逆光处朝他走来,见温玉恨正靠在床沿,他对上温玉恨的眼,突然有种久违的心动,虽然他根本猜不透温玉恨是什麽心思,“你好些了吗?”
  温玉恨难得应道,“嗯。”
  堂岛走近了,看著温玉恨又将目光移至别处,堂岛蹙起眉头,想了很久,对他说,“玉恨,你为什麽就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呢?”
  “心意?”温玉恨勉强支起精神,一副想要跟其讨论这个话题的模样,“想要把我折磨至死的心意?我领不起。”
  “你……”堂岛被这句话呛得不知如何继续,片刻後,“不要激怒我,我要杀你是轻而易举,你以为还有好日子过吗?北平,天津都被攻占了,但是你只要答应跟著我,我不会对你下毒手。”
  温玉恨竟把这个给忘了,原来外头还在打仗,当初因为战争爆发所以想卷了钱就跑路的计划泡汤之後,他就被抓了,至此再也无暇关心其他,而现在不光是北平,连天津都已经沦陷了,温玉恨心中隐匿已久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无亲无故,可还是会想喜丰园现在怎麽样了,还有当初被他无情撇下在公馆里头的颜子笙,也许这些跟他有过交集的人早就死了,也许还在艰难的活著,只是不管哪一种,他现在都没办法亲自去确认了。
  “如何?你可想清楚了?”堂岛凑近。
  温玉恨沈默不语,堂岛把他当做是默认,脸色也柔和了下来,这个人终於肯屈服自己了,这麽些天终是低头了,堂岛心中欣喜,一把搂过温玉恨就吻上去。
  温玉恨想偏过头但堂岛的手死死摁住,他反射性的想吐,却使不上多余的力气,在堂岛的舌头伸进来时,温玉恨闭上眼睛,心中一沈,就听得堂岛大叫一声撤离开了,紧接著一拳就挥了过去。
  “他妈的!”堂岛嘴角渗出血来,“装什麽贞烈!下贱胚。”
  温玉恨口腔充斥的全是满满的铁锈味,直接从床榻上摔倒了地上,缩成一团止不住的抽搐著。
  堂岛将自己口中的血几下呸了出来,才觉出几分不对,方才亲嘴时他只感到一瞬间的痛意,怎会流这麽多的血,再看地上的人,堂岛蹲下身子拉起温玉恨,看著他满脸痛苦的样子捂著嘴巴,堂岛顿时心惊,他用力掰开温玉恨的手,只见一小截赤红的软物从他手心掉了出来,温玉恨痛到极点,不顾形象在地上打滚,堂岛拉不住他,只听得见对方发出沈闷的呜呜哭声,望著这般情形堂岛猜出七八分後终是慌了神,他把守门的两个士兵叫进了屋子,几个人按住温玉恨,堂岛看著温玉恨张大著嘴,口腔里血肉模糊的样子十分骇人,汩汩鲜血顺著嘴角肆意流下,把胸前的雪白衣襟浸染个透,“快,快叫人来医治他!不能让他就这麽死了!”
  温玉恨只觉得将要窒息,喉头像是被堵了个严实,他当时想著直接咬下堂岛的舌头,就算之後会被活活弄死也在所不惜,只是堂岛很快抽离,这一下却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一截。
  天命如此,温玉恨终於明白。
  耳畔的喧嚣嘈杂越来越远,温玉恨看著堂岛又恨又悔的表情,却不懂对方为什麽要焦急,再之後,眼前重新沦为一片虚无,什麽都看不见,什麽都听不见,身子沈重的似在下坠,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原来这世上所有苦厄都起因於欲念。
  温玉恨为了一己贪欲毁了颜子笙的人生,而堂岛三郎因为占有欲也可以轻易毁了温玉恨的人生。
  千般痴妄,当局者深陷其中,无法解脱。
  当温玉恨再次清醒时,周遭已经空无一人,这半个时辰他一动不动看著四面墙壁,才晓得又被关在了永无天日的地下室,而自己竟然还没死。
  距离上次有意识,过去了多久?温玉恨想不起来,当他试图呼喊的时候,已经无法顺利将想说的话说出来,只剩下难听的怪音哑然断裂在冰冷的空气中。
  温玉恨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趔趄走到了沈重的铁门边发疯似的砸著门,却连一句“救命”都发不出来。
  被丢弃被遗忘的感觉又再次卷土重来,五岁那年的记忆一点点的苏醒。
  谁来救救我。谁都好,谁来救救我,谁带我离开。
  温玉恨张著嘴,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本应是撕心裂肺的场景此刻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这死一般的寂静足以杀死他,温玉恨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仍一遍一遍拍打著门,手心都被硌破,没有人回应,没有人来。
  等到温玉恨乏了时,胃又绞痛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温玉恨这才想起地下室的另一角落有个极小的开口处,是专门送饭食进来的通道,温玉恨走过去一看,一碗打翻了的冷饭四散著在地上,看来这间地下室还是有士兵在驻守,堂岛大抵不想再见到温玉恨,於是只安排了人给他送食,保全一条命。
  时间就这麽流逝,有时候温玉恨能听见头顶有隐隐的轰隆声,可他已经放弃了呼救与挣扎,只是在心里头盘算著这日子什麽时候到头。每天依旧会有人送吃的进来,但自那日以後却再也没见过堂岛,给温玉恨送食的士兵偶尔会寻乐子,直接在脏兮兮的饭碗里撒尿,然後像打发一条狗似的就随意扔在那儿,温玉恨无从得知门外的人面貌长相,他只认得那只残破的碗,酸馊味道刺著鼻腔,可饥饿感同样刺激著他,温玉恨想也没想伸手抓起就往嘴里送,第一口吃下去时差点作呕,可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吞入腹中,混杂著咸的眼泪全咽下去。
  战事依旧在四处蔓延,上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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