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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泽以前不是没看过这种片子,但想想基本都是谢赭强拉他去凑热闹的。大冬天的两人就钻进一个被窝里脑袋凑着脑袋,声音还大方的公放出来,害的他们经常隔着被子遭到姚绿的一顿好踹。
不过在那个时候,白宇泽看到一半基本就急哄哄的掀被冲进厕所了。现在该说是他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了,免疫力暴涨么。
漫长的前戏过后,情节进行到了高【嗯哼】潮。白宇泽兴味索然的侧脸去看旁边的人,谢赭深褐色的眸子安安静静的,看的聚精会神,却分明连一丝呼吸急促的迹象都没有,比自己还镇定。
诶,这家伙又是怎么一回事?早就百毒不侵了??那他们俩在这还看个什么劲啊。
他正托腮郁闷着,坐在前几排的女生突然就全部激动的站了起来,班级前面那架大鼓也被梳着利落马尾的班长大人擂得隆隆作响。伴着充气棒子铿锵的击打声,白宇泽听见她们正齐声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冷杉!!……”
白宇泽猛地站了起来,本来连着他耳朵的那根耳机线无声的悄然落地。
谢赭亦终于将视线从屏幕上缓缓移开,平静冷峻的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百米赛道上的那一排人蓄势待发,摩拳擦掌,其中只有一道人影实在安静的过分。冷杉穿着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色默默摆好起跑的架势,袖口和裤腿都齐整的挽了两折。
或许是错觉,白宇泽感到他在准备的最后时刻还向这边望了一眼,黑眸幽深。
“预备——”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少年们如风样的全力冲了出去,甚至让人来不及捕捉他们奔跑的轨迹,可白宇泽却分明透过双眼看的清清楚楚。
就如时间的流动被霎时放缓,正处于他视野中央的那个人被风张扬掀起的漆黑额发,毅然微抿的薄唇,冲刺时被动作生生扯出线条的衣摆下,竟还堪堪露了一截白皙的腰身出来。……
当他闯过终点的那一刻,白宇泽再次于冷杉眸中窥见了只有当他扣篮入筐时才会闪现的流光溢彩。那道眼神仿佛能够勾魂摄魄,让白宇泽一沾即醉,呆呆望着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周围的呐喊声、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都逐渐离他远去了。
一直到观众的热情慢慢冷却了下来,挡在他身前的人也全部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远处的冷杉忽然蓦然回首,与他的视线毫无阻隔的于半空相接。那个人一贯淡漠的没什么表情,但此刻眸底的光却摇曳的厉害——就在与他对望的这一瞬。
……不。这不是错觉。
白宇泽缓慢攥紧了颤抖的拳。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可当这许许多多个凝眸对视的片段拼凑在一起,他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应当不会有错吧。那个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这边投来沉默的视线吧?是在看我吗?为什么?……
他的心底一下子涌入了无数个难解的问号,然而现实总是不会给人过多的时间去深究。
半晌才收回目光的白宇泽在清醒过来的同时立即就觉察到了身体某处的不对劲,刹那间心跳如雷。这、这感觉是……?!
彻骨的寒冷一下子窜上他的脊背,白宇泽僵直的在原地又停顿了两秒,随后狼狈的拔腿就跑。两三步跌跌撞撞跨出了班级队伍,他如被恶鬼追着一般直直往教学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喂……小白!你去哪??”谢赭惊讶的起身喊他,但只消一会的功夫人已经远的快望不见了。
当白宇泽用简直称得上是绝望的心情在厕所单间内抚上他那活儿的时候,还隐隐能听见整条走廊内回荡着的赛场直播声。
“高二年级男子组百米赛,第一名——高二(5)班,冷杉。第二名……”
白宇泽顿时就像中了邪一样,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的除了他的名字,再无其他。
渐渐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在终于射出来的那一瞬间不忍的阖上了眼帘,好像这样就可以暂时忽略掉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
我大约是再也逃不掉了……
那名为“冷杉”的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不知不觉地一上午就在吵吵嚷嚷中过去了,班主任正在秩序凌乱的班级前面做着午休前的总结陈词,又干巴又繁琐。
宁子樾在感受到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时着实松了口气,一边错身避开班主任的视线一边趁机低首逃离四周浓郁飘着的香水味。
“喂?”他一边轻声道一边快速向后面走去,才听了两句就皱起眉,简短回应:“你在哪?……”
姚绿此时则刚结束了跳高回来,因为再次稳拿第一而精神抖擞,眉里眼里都是笑。还没走到座位就有女生殷勤的将他的校服递了过来,姚绿也不多客套的径直披上,眼角余光恰好捕捉到宁子樾消失在一边的阴暗拐角。
如果姚绿没白翻过那么多次墙头的话,那边是后门的方向无误。
宁子樾径直走到墙根下,刚挂了电话就有个脑袋出现在墙的另一边,正努力探进来。
“宁哥……快快快帮我一把!我不行了……”
他在墙内无奈的轻叹一声,两下翻上去后探手拎起来人的领子,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林染拉了上来,眉尖轻蹙地打量着。“……你怎么来了。又遇到麻烦了?”
少年有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被他扶着跨坐在墙头后惊魂未定的缓了两口气才重新抬眼望他,掩饰似的眨了眨眼。“那倒没有……就想来见你一面。”
没等他把话说完,宁子樾就沉默的伸出手轻轻用拇指碰了下他还有些淤青的嘴角,眼看着少年条件反射地轻抽了一口气,眉蹙得更深。
“上次被他们抓去打的伤,还没好么?”看来真伤的不轻。
“没事儿,我已经不疼了。”林染勾唇笑起来,露出一边的虎牙。“不就是被揍一顿嘛。他们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我生气是因为他们拿我做饵想来害你……好在没得逞。”
宁子樾盯着他单纯无暇的笑脸上了会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那个男人是在玩儿我。虽说赢了也是暂时的,可一旦输了……”宁子樾欲言又止,顿了顿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掏出一根烟点上,很快少年就再看不清他隐没在烟雾中的表情。
“……也好。这些年我已经被他玩弄累了。倒不如说……我等自己死的日子等很久了。”
“宁哥!!”少年闻言立刻急了,不管不顾的扑过去要扯住他,宁子樾只是一笑,抬手抵住他的额。
“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跟着我了。上次的事,要不是有我的朋友帮忙……你就得给我陪葬了。你不在乎,我在乎。”宁子樾神情淡然,无声呼出纷散的白烟。
“林染。自从认识我,你招惹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
“才不是连累!”林染的音量毫无预兆地陡然拔高,语调中略带着哽咽,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和你在一起这几年,什么时候不是我惹了麻烦你来罩着?是,没错,我知道我碍手碍脚,我做什么都只能把事情变得更糟,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不在乎这些!权儿四那老王八蛋本事再大又怎样?就算是死,我也乐意给你陪葬!再说了,你在这里都能有放心托付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行?”林染咬咬牙将眼眶中的热流憋回去,再开口时声势忽然就弱了下来。
“……宁哥。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别赶我走,成吗。”他低低垂着眼,明明难过的要命却强忍着不落下泪来的模样,倔强地让人心疼。
默默凝望着他,宁子樾原本坚硬如铁的目光便不由软了下来,挣扎的夹紧了指间的香烟,良久没有说话。
“……别再想着过回以前独来独往的日子了。宁哥你思量过没有,真想和你做兄弟的人有谁会在乎替你挨那么几刀?你觉得离我远远的就是保护我了吗?我不是娘们儿,这种事不但吓不倒我,只要是个爷们儿他都不带怵的!!”
宁子樾再次无声叹息,在砖面上捻灭了烟头,静静抬头望他。
“……我说了。你不在乎,我在乎。”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林染只觉急火攻心,还要张口反驳些什么却被一个慵懒的声音堪堪打断了。
“……啧。妈的,这半天老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说,宁子樾你什么时候才能解点风情啊?”
两人闻声皆是一愣,随后就见一个纤瘦颀长的人影从大楼背面的阴影中施施然迈步走出,与两人目光对接上后,勾唇翩然一笑。
“……姚绿?”宁子樾的神情慢慢由迷茫过度到冷静,最后只余了丝透骨的凉。“你刚才一直藏在那边?”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跟过来的时候你们都说到一半了,我一个没忍住就留在那儿没走。”姚绿耸了耸肩,却没多理会他,反倒绚烂微笑着向他身旁的林染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来。
“你好。你就是上次躺在巷子里不省人事那位吧。我叫姚绿。”
“呃……你好。我叫林染。”少年犹豫了下,才跳下墙头握住了他的手,试探问:“莫非……你就是当天和宁哥一起去救我的那个人?”
姚绿有礼的微一颔首,“正是。不过是我死缠着要跟的,你的‘宁哥’可本就是冲着和你殉情去的呐。”
“……姚绿。”宁子樾沉声唤他,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姚绿却半分不肯退让,昂首勾唇,眸底闪着骄傲而又咄咄逼人的冷芒。
宁子樾蹙眉,沉默片刻。
“……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啊。”姚绿语气淡然的答,重又笑意盈盈地望向有些无措的林染。“你不知道这家伙当时知道你出事了有多着急,头都昏了,凭一个人就想去单挑一群呢。”
林染闻言扬了扬眉,心底暗暗有些高兴。这边姚绿如无所察一般继续笑道:“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也不能看着一个大活人送死去不是。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帮上了点忙……所以说下次你们可得请我吃饭啊。”
林染忙不迭的点头,微笑启唇:“那是自然。要不是你,我和宁哥都不能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了……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这个嘛……”姚绿别有深意的挑唇,看来并未盘算着什么好事。“……反正来日方长。”
宁子樾早早被他们晾在了一边,始终安静听着他们谈话,可不知为何渐渐心中就生出些怪异的感觉。
而具体怪在哪里,他却又说不上来。
由于姚绿的中途插入,林染后来又叮嘱了宁子樾几句类似于最近要小心行事的话就匆匆和他们告别了。
余下的两人绕回操场后便随着人流向食堂走去,期间姚绿接了个电话,谢赭在那边骂骂咧咧的问他们死哪去了怎么还不过来,位置都占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正往那边走呢。”姚绿懒洋洋的拖着腔调应,然后就挂断了。
宁子樾扫了眼他不发一言的安静侧脸,心中腾起一股更为强烈的违和感,终于沉不住气在接近食堂时主动打破了沉默:“……姚绿。”
身畔的少年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有屁放。”
宁子樾斟酌着措辞道:“刚才……”
“够了够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个。你们那档子事和我没关系,老子也没兴趣知道。”
“……可是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啥?!”姚绿又好气又好笑的侧过脸来,随后挑衅似的勾唇。“那又怎样,你还想灭口不成?”
“那倒不至于。”宁子樾那张惯来看不出感情波动的脸上鲜有的泛起几分郑重。“不过刚才听到的那些……,有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自姚绿眸里折射出的光隐约带了丝嘲讽。“放心吧。和那两个小屁孩讲这种关于社会黑暗面的故事,万一他们心理没承受住我可付不了责。”
“……我只是不想把更多人牵连进来而已,没别的意思。”
姚绿闻言不明意味的低笑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你爸妈知道你遇到这种不得了的麻烦了吗?”
“……”宁子樾就在这时候,兀自低眼笑了笑。“看来你大概是没有注意过。”
“什么?”姚绿被他这莫名的笑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家长会。我的家长会,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出席过。”
姚绿愣愣的抬头望着他,不知不觉间脚步已停下了。“……那?”
宁子樾随后也慢慢停住,回过头来看他时依旧是笑容淡淡。
“一个人在美国,我们之间除了钱之外再没有别的话可说。而另一个,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姚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