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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少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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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整天没有了谢赭在自己耳边絮叨,说实话还真有点不习惯。好像从记忆初始,这个人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据母亲说,自己在初中毕业后的那个假期生了一场很重的病,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与其说是很多事情……不如果他压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模糊的记得父母的脸,记得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究竟是什么病,严重到连以往的记忆都能失去呢?……白宇泽曾经疑惑过,但并没有过多怀疑。毕竟是自己的至亲,也没有什么必要骗他吧。
  那段时间他就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般,因为遗忘了太多过往,所以心也变得空空荡荡。潜意识里,白宇泽觉得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可是又无从开口去过问,便只得强自压抑着心底时刻骚动着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这个他所不熟悉的环境里继续生活。
  父母断断续续和他讲了很多以前关于自己的事情,比如他自小就听话又懂事,比如他成绩始终都优异得令他们骄傲,比如他在空闲的时候喜欢读书和弹吉他,比如他写字和拿筷总是习惯用左手……事无巨细,他们几乎是想到什么了就立马说给他听。但白宇泽总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明明是少了些什么的,他却不知道那空缺的部分究竟该由谁来填满。
  直到距新生开学已没剩几天的某日下午,他正在卧室里读着小说,外面一贯安静到死寂的客厅里却蓦地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他仔细侧耳倾听着,一开始白父和白母还语速急迫的激烈反对着什么,但后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就不再多说,直接走过来推开了白宇泽的房门。
  四目相对,白宇泽神情茫然,浅褐色的双眸却明亮如初。
  眼前的少年身段修长挺拔,眉宇间依稀挂着他所熟识已久的、不羁的温存。他略垂首冲床上的白宇泽轻微勾唇一笑,白宇泽便觉得心中的某一处被迅速填满了。虽然余下的空白尚摸不到尽头,可是日子还长。他知道总有一天,它们都会回来的。
  那少年告诉白宇泽自己名叫谢赭,算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儿。前一阵子由于人在外地,所以没能及时来看他。以后他们还会在一个高中上学,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去找他询问云云。
  白宇泽自然不疑有他,当下便问了谢赭很多事情,对方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的替他解答,还积极地讲了许多他们身边曾发生过的趣事,叙述诙谐又生动,让多日未感到高兴过的白宇泽笑声连连。白父白母在门口听了一会后,就沉默的走开了。
  而白宇泽当时虽然表现的很开心,但之前那种隐隐的失落在谢赭走后依旧于心底徘徊不去。他说的一切白宇泽都相信,可他的话内却始终避开了一处禁区——就和白父白母与他对话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处禁区,就是自己记忆缺失的关键。不是不想知道谜底,而是暂时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承受。
  后来报到那天谢赭果然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校门口,紧接着是相同的班级、相同的寝室,一切巧合就像是命中注定。
  谢赭很少在白宇泽面前谈论自己的事情,做什么都会以白宇泽的意见为先。一开始白宇泽以为这便是他与自己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渐渐地他却不禁开始怀疑,之前同校、同班又同室的“偶然”会不会全都是他为了自己所作的特殊安排。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白宇泽自己的铁子经历了重病失忆的打击,他也会不顾一切只为陪他度过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光。
  只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他已不再完整的事实。眼下的自己早已不是他所熟知多年的那个白宇泽,那个人以前究竟是怎样的,连他自己都忘了。白宇泽对自己的曾经早就失去了兴趣,他在乎的只是横亘于记忆之间那个被遗落的缝隙。
  他知道,那里面有一个人。
  倘若将那个人解放出来,属于旧时光的那个“白宇泽”便会随之苏醒,把现下的自己啃噬殆尽吧。
  我并不害怕消失。因为有你会替我记得。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广播通知各班班主任到会议室开会,大约半小时后玉环就夹着记录本回来了。
  白宇泽正漫不经心的划拉着那张没有半分进展的物理卷子,在听见“期中考试”四个字时条件反射的僵了半秒。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转眼这学期都过去一半了啊。白宇泽低眼苦笑,生涩的笔尖迟迟未落下。
  还记得高一刚开学,入学成绩极高的自己和谢赭都被排进了小班。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高中的课程听起来简直和天书没什么两样。待到父母拿到他进入高中以来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单,他们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让白宇泽感到无措又愧疚。毕竟,他早已从他们口中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有多么优秀。
  即便再如何努力也只能在年级里拿到中游,有些时候甚至还更糟。再到后来,他慢慢也就放弃挣扎了。你问原因么?没什么,只是心灰意冷罢了。不论成绩直线下滑的原因是什么,源于那场重病抑或是自身做的还不够好,他都不愿再去想了。
  优秀的那个并不是他,只是笼罩在他头顶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罢了,沉重又令人疲累。渐渐地他开始害怕考试时无力的感觉,害怕一家人在饭桌前沉默的气氛,害怕自己再无法摆脱另一个“白宇泽”头顶耀眼的光环,于是无路可退之下只能选择不断的放纵。
  看吧,我已经是个和你截然不同的人了。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老子现在也过得很好。
  那时大约是想借此证明些什么吧。但越往前走,沦陷得越深,他也就越发不明白自己的初衷。
  这样做真的好吗、究竟有意义吗,这些问题辗转千遍在失眠的枕边,却终究无解。归根结底,有些事情原本就不需要意义吧。一个人要选择自己该怎么活,是他的权利和自由。
  本来如此堕落下去就好了。可是后来又为什么会产生折返的念头呢?
  ——是因为一个人。
  那个人他……
  后背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
  白宇泽蓦地回魂,先是下意识的抬头望望讲台,那里早已没了玉环的人影。待反应慢半拍的偏过头去,后面那人已淡淡开了口:“卷子。”
  “啊?”白宇泽一脸傻相的问。
  冷杉心里暗叹,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重复道:“……卷子。做完了吗?”
  “还、还没……”白宇泽有些受宠若惊,冷杉会找自己主动搭话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尤其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多令人尴尬的事儿……所以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大部分都不会……我就……”
  “快期中考试了。”冷杉语气没有起伏,拧开笔管将里面用光的笔芯扔到一边,换上支新的,然后终于抬起眼来。“……我答应过杨老师的。”
  于是事态就演变成白宇泽乖乖搬了小椅子坐到冷杉旁边,时间好像回溯到了许久之前。
  乱糟糟的自习课上,唯独这一隅格外的安静。
  冷杉就他不会的题逐道讲解,旁边的草稿纸很快就被填满了。由于他思路清晰,所以全部讲完也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边白宇泽的视线还在和草纸上的各种算式苦苦痴缠,冷杉已干脆利落的伸手将自己方才写满的那一页“嗤拉”撕掉,然后将光洁的一面重新递给他。“……自己算一遍。”
  看着白宇泽怯怯提笔在草纸上谨慎的勾画,冷杉一手托腮,视线渐渐飘忽。
  自出事之后,眼前这个人就有很多地方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有些自卑,有些堕落,还有些自暴自弃。但还是有不变的东西的——一个人的心不管怎样,都是不会变的。所以无论白宇泽变成什么样,他还是喜欢他。和当年一样,那么喜欢。
  而那时候也正是这种刻骨的感情,最终害了白宇泽。
  冷杉从没想过为自己开脱。白宇泽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想补偿他,却什么都做不到,除了一如既往的爱他。然而爱他,却并不是一种补偿。那是一字一句刻入他灵魂深处的,不灭的箴言。
  “其实我觉得……无论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了。”漫长的沉默过后,白宇泽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冷杉略微抬了下眼望着他不辨神情的侧脸。
  白宇泽握紧手中的笔,自嘲的笑了笑。“……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挽救的价值。连你也是因为答应了老师才……不得已来帮我的吧。以后就不用麻烦了……还要耽误你学习的时间。再就是……”
  他有些局促的垂首停顿片刻,声音仿佛轻的失去重量。“谢谢你……”
  自始至终,白宇泽都在刻意避免与他对视。
  注意到这一点的冷杉微微蹙眉,隔了很久才清冷出声:“……你为什么不看我。”
  白宇泽闻言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了,心慌意乱地将草纸向前一推:“……算好了。”
  你问我为什么……
  那些我本以为藏的很好的心事,满满的堆积在眼睛里,想闭上眼努力掩盖住,又怕睁开眼丢了你,只好移开视线,笨拙的转移话题。
  我不敢看你,是因为已经怕了沦陷在你深邃的眼底。
  然而这些,你都不知道。
  “……白宇泽。抬头看着我。”冷杉深吸一口气,终于对眼前坚决装聋的人失去了耐心,一手颇有分量的按住他半边肩膀。
  白宇泽浑身僵硬,迫于压力不得不缓缓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那深色的湖泊里现在正静静流转着罕有的认真和坚定。
  “……还有半个月。”与眼神不同,冷杉的语调竟是低而轻缓的。
  “距期中考试还有半个月。如果你觉得短,那就把目标放长远。因为害怕失败所以不敢开始,和因为害怕承受失望的目光而拒绝他人的帮助,都只是弱者的行为。”
  白宇泽此时很想打断他说我就是弱者,但是没敢。
  “虽然我们并不是朋友,”冷杉犹豫了一下,这次换他主动别开了目光,但没有拿开扶着白宇泽肩膀的手。“我也……不想你就这么放弃自己。”
  原本只想在近旁静静望着你的。可是眼看你就在前方跌倒,我又怎能控制住自己不向你伸出那只挽留的手?……
  说好的要远离,要还你一个更好的未来,在真正付诸实践时,原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马年如意~

  ☆、番外二 昨日的他和他和他(一)

  海城的夏天是湿热湿热的,才六月初的天气,去教室外晃一圈回来身上就立马变得黏糊糊。
  闷潮的教室里弥漫着男生们体育课结束后散发出的各种呛人体味,汉子们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因为大家都一样嘛,谁也别嫌弃谁。女生就不同了,一个个缩在座位上对雄性生物们大皱其眉,不过抱怨归抱怨,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唯独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忍不了。而且,他还不是女生。
  大量运动过后的自习课大家都格外躁动不安,大多数人边拎起本子扇风边copy着作业,嘴里还兀自和同桌喋喋不休。本就难闻的味道被气流一扇动迅速蔓延到教室的各个角落,此时闷声忍了很久的某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冷杉拉着脸陡然“腾”的站起身,随手扯掉耳机线就向前门走去,四周的同学纷纷转头傻盯着他看。
  “……真是受够了。”用无人能听清的声音低低咒了一句,他在经过讲台前时伸出手拍了拍在第一排乖乖埋头做题的白宇泽,后者立刻抬起脸来,见到来人的脸便展颜微微一笑。
  “你要去哪啊?”白宇泽随即直起身来不解的瞅着他,连笔尖的墨水洇透了卷纸都浑然未觉。
  “音乐教室。”冷杉接的理所当然,略低首顿了片刻,黑眸里滟光流转。“……你去吗?”
  白宇泽犹豫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剩半面的数学卷子,再抬眼时笑的云淡风轻。
  “……嗯。走吧。”
  靠走廊外侧的一排窗户全都大敞着,在他们走过的时候捎进几缕凉爽的风。
  刘海被吹乱了,白宇泽边抓着头发边侧过脸向窗外望去,那里一树淡白的栀子花开的正盛。……呃,味道也很浓。
  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喷嚏,冷杉闻声转头凝视着身畔不知不觉又神游天外的少年,忽然停住脚步,手掌无声落上他的头顶。
  “……诶?”白宇泽毫无防备的抬眼去望他,却见对面的人已拈下一簇花瓣在指尖,似笑非笑。“……今年这花开的挺早的。”
  “啊?”白宇泽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懵了,呆滞的表情却愈发显得人傻的可爱。
  冷杉将那落花轻轻放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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