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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少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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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宇泽又在原地傻望了半天才想起来谢赭还在楼梯口等他,急忙侧着身子往前方钻去,这回一连踩了好几个人都没顾得上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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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打响,白宇泽心里如释重负的同时还是很忐忑的。但是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只能等结果出来了。
  走出考场时谢赭已笑嘻嘻的等在外面,见白宇泽出来就上前勾了他的肩。“在年级第一长达半个月的辅助突击后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呗。”白宇泽作无所谓状淡然耸肩,挽了单肩包随他向外走去。“今晚有什么狂欢计划么?看你一脸贼兮兮的兴奋。”
  “不愧是朕的爱妃,今晚好好疼你。”
  “……滚。不说就闭嘴。”
  结果回到寝室后,白宇泽发现四人的床铺一片狼藉,被褥被随意卷到地上拼了起来,上面还乱七八糟摊了一堆零食。书桌椅子全被推到一边,姚绿正悠闲趴在舒适的地铺中央翻杂志,听到动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懒懒道:“回来啦。”
  白宇泽顿时就发狂了:“这是怎么回事?晚上要混合大战三百回合的节奏吗?!知不知道地上有多脏啊啊啊啊啊老子刚洗的被单啊滚蛋!!!”
  “嘛,淡定淡定……大不了翻过来接着睡嘛。”谢赭毫无诚意的安慰着他,一屁股坐到姚绿旁边去撕薯片包装袋,又接过姚绿递来的半罐啤酒喝了两口。“小白你也别愣着呀,快过来。多难得的纵欲机会。”
  然而白宇泽依旧幽怨而阴沉的黑着脸立在门口,直到宁子樾拎着拖布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抬头看了眼浑身僵硬的他,了然平静道:“地已经拖过了。三遍。”
  “老宁!!”白宇泽的眼里立刻迸溅出晶莹的泪花,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抱大腿。
  姚绿倒是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将杂志翻过去一页。“开玩笑。有我这个重度洁癖患者在,怎么可能没考虑到卫生环境……所以谢二把你的鞋给老子脱了再上来!”
  一脚被踹出去的谢赭委屈的乖乖在一边脱鞋,可等他刚要迈回床褥又被姚绿打发去楼下取外卖,只好骂骂咧咧的重新穿了鞋摔门而去。
  说是难得的放松,其实这一晚上他们具体也没干什么,就是凑在一起喝着啤酒吃了顿饭,用姚绿的iPad放了个伪文艺的法国电影……当然没看到一半就换成毛片了,片源由谢赭同学友情赞助。
  这还是头一遭四个人一块看这种东西,白宇泽心里有点别扭,不时在途中偷瞄其他三人的反应。谢赭的表情和上次一样连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宁子樾和他也差不多,甚至更冷静一些。姚绿则一脸嫌弃的表示这是他第一次看这玩意儿,并且以后再也不打算碰了,恶心。
  惊奇于周围骚年们奇特的生理构造,但白宇泽自己也丝毫没硬,所以就没多说什么。
  天慢慢黑透了,姚绿又支使谢赭让他到门边去开灯,谢赭这会儿吃饱喝足了懒得动弹,磨叽半天突发奇想说干脆就关着灯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无聊,你多大了啊,中二生吗。”白宇泽对其表示了鄙夷。
  “原谅他吧,他的大脑发育程度也只能停留在那个阶段了。”姚绿同情的换了个姿势侧卧着,一手支着脑袋。“就当陪他锻炼身心了。”
  “那就两票支持一票反对咯——”谢赭笑眯眯的转向宁子樾,“元芳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
  “哟西——”
  白宇泽叹着气也躺下了,声音颇为疲惫:“好好好,随便你们了。”
  宁子樾到床头摸出手电筒拧开搁在几人围成的圈子中间,立刻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份诡谲的神色。气氛渲染就绪,第一轮猜拳开始。
  谢赭第一轮就输,姚绿抬眼笑的妩媚:“选什么啊亲爱的?”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有这么个狠角儿在打死他也不敢选大冒险,于是就清了清嗓子慎重道:“真心话。”
  “那——”姚绿故意拉长调子,一脸的不怀好意。“请说出自己射【嗯哼】精的最短间隔。”
  “噗!”边上白宇泽和宁子樾同时喷了啤酒,溅的到处都是,姚绿差点就冲他们发飙了。
  谢赭难得也有脸红的时候,足足憋了半天才用和蚊子叫一样的音量窘迫道:“……五、五分多钟吧。”
  “厉害……”众人齐叹,连宁子樾都不由露出讶异的神色。
  “谢谢谢谢,承让了。”敷衍的“谦虚”了几句,谢赭催着快点进行下一轮。
  这回输的是宁子樾,面不改色就直接选了真心话,由白宇泽提问。白宇泽还算比较厚道,问了个比较保守的问题:“请简单描述一下自己的初恋对象。”
  宁子樾沉默了,而且是那种和往常不同的、有点压抑的沉默,显然是犹豫着不太想说。这倒真是把其他三人吓到了,因为他们本来以为宁子樾大概还没谈过恋爱呢。不过后来他总算开口了。
  “身材偏瘦,留着刚好垂过胸前的直发……笑起来很文静。”他说得很慢,像是独自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善良,性格温和……善解人意。大约从没生过什么人的气吧……总之,是很单纯的一个人。”
  三人齐齐盯着他,都有些发愣。
  “她……漂亮吗?”隔了半晌,白宇泽试探着道出自己的好奇。
  宁子樾点点头,没再说话。
  “真有艳福。”谢赭果断又开始羡慕嫉妒恨。
  姚绿啧啧感叹,“跟了这么个面瘫真是白瞎了。”
  游戏很快继续进行,估计是谢赭的复仇心感动了苍天,几轮后终于到了姚绿受审。
  “嗯哼。”谢赭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诡笑道:“请说出你最近一次撸管时的幻想对象。”
  姚绿无辜的眨了眨眼,表情纯良:“哈?可是我从没撸过管啊。”
  “啥?!”
  屋内再次沸腾了,谢赭激动的揪着他的衣领目眦欲裂:“次奥!!你说真的?!”
  “那当然。”姚绿正色,“第一次怎么能如此轻浮的交给右手君呢,我得留着给那个命中注定的爱人啊——”
  白宇泽貌似受了刺激,一边不停给自己灌酒一边含糊不清的喃喃:“多半是废了……”
  “那你每次难道都是直接射的么?”宁子樾一脸镇定的拉开了提问的尺度。
  “说实话,其实我很少有想射的时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不是性冷淡。”姚绿坦言。
  “碉堡了。话说你要不要在某些方面这么纯情啊喂!根本不是你风格好吗!”谢赭还是觉得不能相信。
  “滚,你哪只眼看老子不纯情了。”姚绿警告的剜了他一眼后抱怨着缩进被子里转开话题:“哎,这么长时间了小白你怎么还没输过啊,我们都爆了重大隐私了好吗。不行,今晚你必须得说一个,说完就洗洗睡了。”
  “啊?你这也太直白的耍赖了吧?还不许我手气好啊。”白宇泽郁闷了,披着被子想了想。“说是可以,但你和谢赭都太损了,要是老宁出问题我就答。”
  “宁子樾上。问题不合我胃口的话后果很严重。”姚绿说完打了个哈欠,致使这句威胁连半分力道都没有。
  没做多想,宁子樾就缓声开口:“请说出现在喜欢的人的名字。”
  姚绿和谢赭闻言立刻不满的嚷着没有爆点、太有节操之类的,但白宇泽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倒宁愿问题再开放一点。
  他苦笑着试图推脱,“……罚酒成不?”
  “不成!多大点事儿还瞒着掖着的。赶紧答,要不立马办了你。”
  然而白宇泽坚持着死活就不肯说,最后软磨硬泡终于换得大赦罚酒两罐。
  那晚到后来只有他一个人醉了,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替他脱了衣服,有人给他盖好了被,有人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
  在坠入深沉的梦境之前,白宇泽突然就来了勇气,张口低呓了一声“冷杉”,大概是想给那个问题一个迟来的答案吧。
  只是那个时候,身旁其余三人都已经先他一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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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近深夜时,阴霾了整日的天空终于开始落下纷扬的雪花。
  “……是今年冬天的初雪呢。”冷杉在踏出酒吧之前,顾明烨正透过玻璃门静静凝望着外面渐渐被洁白覆盖的街道,轻声自语。
  明知他现在的失魂落魄究竟源于什么,冷杉却也只是一言未发的推开门走进了一片风雪里。
  ……因为早已经自顾不暇。
  晚上温度降得很快,冷杉本就穿的单薄,这会儿车轮轧在积雪上又动辄打滑,末了他只好跨下单车,一路推着走回家。
  好在酒吧距离他的住处也就十多分钟的距离,走着走着就到了。
  在筒子楼前锁好了自行车,冷杉迈进楼道后略搓了搓自己冰冷麻木的双手,轻轻拂落头顶和肩头落上的碎雪。
  他租住的房间在二楼,爬起来并不费劲。倒是楼道里横七竖八囤了不少杂物,加之光线昏暗,每穿过一个拐角都给人一种愈发颓凉之感。
  空气里四处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潮湿味道,闻起来好像什么东西发了霉。然而讨厌脏乱如他,以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只能暂住在这里。
  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冷杉抬起头来,缓缓停住了脚步,从兜里摸索出一串凉凉的金属。
  钥匙已经插【嗯哼】进去,却没有旋转。
  看着眼前生了锈的铁门,久违的恐惧卷土重来——害怕回家,害怕打开家门。
  家里住着蛰伏的巨兽,有时候冷杉甚至觉得家就是那只巨兽张大的口,等着他一脚踏入,万劫不复。
  那只名为寂寞的野兽。
  也许听起来有些可笑。明明是自己选择独来独往,难道还畏惧孤单吗?
  有些事情……其实真的解释不清。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这种日子。
  要认真追溯起来,却感觉自己最初始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一直从过去延续至今。
  一个人背单词。一个人听歌。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
  一个人点亮家中灯火,对着一片空荡喊我回来了,然后听见回声迎接自己。
  一个人听楼上夫妻争吵,孩子哭泣,很贱地想和其中任何一个人换位。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
  这种寂寞由来已久,弥漫出亘古的味道。
  直到遇见白宇泽,它们才似畏光的苔藓,一路退到他心底最暗的地方。
  可是曾带给他光明的那个人,而今已什么都不记得。
  没有过去,如今连牵系自己生命中最喧嚷最纯美的那一部分也丢弃了。
  那,究竟还剩下了什么呢?……
  冷杉微微握起手掌,从中溜走的却只有冰冷的虚无。
  大概是——
  走进屋后,他背抵着冰冷的门板,等待双眼慢慢适应室内的黑暗。
  ——是了。
  ——就和周围这浓稠的黑暗一样……什么也没有,没有剩下。
  无声的勾勾唇,冷杉终于迈动双腿向记忆中衣橱的方向走去,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再不能移动分毫。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又来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听起来便令人生厌的悠哉声音。
  冷杉隐忍的抿紧嘴唇,任靳轲肆意啃咬着自己的耳垂、舔舐自己的颈项,许久才冷漠开口:“……放开。”
  “如果我说不呢?”身后的人似笑非笑,一手勾上他外衣拉链的同时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不然,我还是换换口味……去上了那位看起来温顺又单纯的小朋友如何?”
  冷杉想也没想,猛然扭过身来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拳,靳轲却连身形都未动摇半分。
  转回脸来抬手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他竟笑的若无其事:“哎……下手还真狠啊,小杉。”说着不等眼前正处在盛怒中的少年再次发话,便略一低首粗暴的辗转攥取他的唇。
  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斗后,靳轲总算暂时牵制住他的动作,呼吸略为急促的喘息着,声音却格外平静。
  “……听着,冷杉。
  “你恨我是应该的,但希望你明白一点。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但如果有人想把你抢走……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
  “……你是我的。”
  窗外纷飞的雪愈发大了。而谁又知城市角落里谁人低低嘶吼著的绝望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考试过后的几天人心总是最为懈怠的,好像一轮殊死搏斗之后总算能逮到彻底放松的间歇,课上也没多少人还□□着了,作业也收不上来几本了。
  任课老师们表示很不满,本就对这个远近闻名的懒散班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这下得了把柄便扭头就找班主任倒苦水去了。玉环一开始还替学生们说说好话,打打掩护,但后来来找她的告状的老师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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