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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了,无声无息。
杜君庭决定当面对季少平问清楚,与其旁敲侧击的猜测真相,倒不如给个痛快,让季少平本人说出那些真实的话,而後,自己就可以彻底冷静面对未来的一切,不论是开心难过,都好。
原本是挺直著背坐在沙发上,用极度不舒服的姿势来提醒自己,不能再继续放任这段关系下去,一定要坚持到季少平回来为止,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整。
一直等不到开门声,眼皮都快撑不住睡意,只好就著蜷曲在沙发上的姿势,不安稳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毫不体贴夜深的开门声,硬生生把杜君庭从睡梦中拉回现实,一睁眼,就看见季少平带著一个长发飘逸、五官清秀的女人回来。
季少平发现杜君庭坐在沙发上,却不打算理会他,凑近身边女人的耳旁,说著进房间吧。
「他是你室友?我怎麽没听说你有室友?」长发女子温柔的询问著,丝毫没有任何不满或负面情绪。
「他只是借助在这里的……人。进去吧。」季少平不打算说太多,也不肯让女子追问,一回答完,就用话语赶著她进去。
女子先进去後,季少平也跟著要踏进房间,此时,杜君庭蓦然站了起来,「她是?」
「你没资格知道。」季少平丢下一颗震撼弹後,也不等杜君庭回应,更不在乎他的表情变化,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进房间了。
杜君庭睁大著眼,什麽话也说不出口。
逮'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在心底欺骗自己能够冷静面对未来的一切,却在真的听见实话後,思绪被彻底打乱,乱哄哄的,耳朵边就只剩下耳鸣的嗡嗡声,感觉到嘴巴想开口说话,却什麽声音也没有发出,就这麽对著空气张了好几分钟,直到喉头严重乾涩把自己拉回现实,咳了几声,除了看见胸腔的震动外,什麽也听不见。
脑袋沈沈的,有种缺乏动力般的疲倦,一直有股冲动从脚底冲上来,不知怎麽地,却被抑制住,一边很想要感知到,却又一边压制著,冲动渐渐蔓延在血液里,经过全身的稀释後,显得很微小。
眼前的景象是何时从那道禁忌的门,变成了房间的床?就连米白色墙壁、黑色床单、温暖的黄色灯光,看起来都染上了层灰,薄薄的一层,仍然能辨识底下的颜色,却变得没那麽鲜明,没那麽乾净了。望向窗外,幽黑的夜幕像沾了灰尘的布,有些黯淡,有些寂寞的色泽。
杜君庭红著眼角,并没有眼泪滑落,就这麽直盯著房间里的镜子看,映照出来的,是一个受到伤害却不能取用受害者称呼的男人,因为他是个凶手,是个加害者,无法受到同情。
整个晚上虽然躺在床上盖著被子,还特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尝试放空,不过越是逃避,就越不能从现实挣脱,就算在长时间的躺姿下睡著了,眉间的烦闷却仍然没有办法纾解,就连在梦里,也会被想像中的现实给无止境伤害下去。
明明能感受到生理心理的疲惫,却在勉强睡了四个小时後,眼皮就开始颤动,彷佛在挣扎著要不要醒来,一清醒,所有的烦恼又会继续回到脑中,就算短暂的躲去梦中,也只是白费力气,睁开眼後又会是一场痛苦的开始。
总觉得手心有些发疼,想著是为了探视原因而清醒,就起身把藏在被子里的手给抽出,没有看见伤口,却发现手指紧紧的插在手心里,脑子里发动讯息说把手摊开,怎麽也没有动静,从来也没想过,身体不受控制是多可怕的事。
只好用另一只手硬把手指给掰开,被短指甲长时间攻击的手心肉,在手指一离开後,就从伤口上渗出血来,看似细微的伤口却是长长的一条,四只手指压的地方都有伤痕了,杜君庭没有立刻起来包扎,看了眼伤口,又继续让手指压回受伤的地方。
如果能够就此转移心口的痛,就算手指穿过了手心,也无妨。
看著紧闭的房门,杜君庭怎麽也不想踏出去。
饥饿感让胃部彻底的生疼,却无法役使自己出去吃东西,如果现在走出房间,想必自己会头也不回的冲出这个地方,太让人窒息了,有季少平和那个陌生女子呼吸的空间。
要是今天是平日,还能够躲避季少平,至少在白天可以。
不过,老天总是作弄人的,今天是周末,而季少平和那个女子,待在房间里一整晚。
就算不愿意刻意去听开门声,睡眠时的寂静也会让耳朵对外来声音特别敏感,一直深深祈祷著,如果女子半夜离去,或许季少平只是想逢场作戏,如果相反,也无可奈何。
怎麽抹去可怕的想像都没用,那两人在房间里的亲密动作跟季少平最後冷漠的口气,不断在脑海中交替著,就像是电影院一般,不停的上演、结束、上演、结束。
孤独承受悲伤情绪的杜君庭,就这样睁著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直到有开门离开声,才慢慢从床上坐起,将门开了个小缝,确定没有人了才出来。
身体不停发出饥饿的警讯,杜君庭木然的烧了锅水,煮了些面条,和著酱油就将就吃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煮的多还少了,就是吃了再煮,煮了再吃,直到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才发现自己吃掉了将近三天份的面条。
现在的季少平,是不是在和那个人开心的用餐呢?
杜君庭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看著摆饰,好像都扭曲了似的,看了就头晕,闭上眼睛,稍微……就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太累了。
逮'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凌晨一点,季少平刚回到家,想到那个人应该已经睡了,不需要面对,心情就稍微舒畅点,怎麽也没料到一开大门,就看见客厅的灯亮著,沙发上隐约躺了个身影。不过听到开门声都没有反应,可见是睡著了。
将门轻轻关上,并非体贴正睡著的杜君庭,而是深怕如果将对方给唤醒,总觉得会发生些令人烦躁的事情,今天已经出去一整天,不论是身还是心都很疲倦了,伸手揉了揉眉间,过度的疲惫让他产生轻微的头痛。
虽然很想无视,却还是不免看向了沙发上的杜君庭,缩著身子,彷佛在睡眠中也深处恶梦似的,闭著的眼皮直颤动著,嘴巴也无意识的开合著,似乎在梦呓著什麽,不是睡的过熟,而是被痛苦的梦拖累著,醒不来。
昨天回房後,其实自己反而专注在外头的动静,带来的女子说了什麽,甚至用性感的裸体诱惑著,自己却全然不觉,只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和关门声,而後宁静的就像是无人存在般,没有猜测中哭喊或摔东西的声音,就只有寂静吞食一切,如果不是还看到鞋子在门口摆著,几乎要以为杜君庭离开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也特别在杜君庭的房门口听了下,里面毫无动静,就像是个空房一样,想著大概折腾了整夜,所以睡著了,但是现在看到对方眼皮下的黑色阴影,才觉得杜君庭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而是无声的表达著,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舔试著心灵的伤口。
想这麽多也没用,季少平别过头就往房间走去,正要打开房间门,就听到沙发传来身体挪动的声响,大概是睡醒了,心念一转,所幸就走回客厅,果真看到杜君庭揉著眼睛,缓缓的从沙发上坐直,转过头看向自己。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表面上看不出来,季少平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一阵波涛汹涌的震撼,那个喜好挑战、从不放弃的杜君庭,到底是什麽样的伤害,会演变成眼前这副空洞的躯体?
两人对上了眼,杜君庭也只是稍微睁大了眼,却没有站起来打人或什麽的,平静的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就算互相对望,也没有人开口说话。季少平仍身处惊讶著,还一时半刻没办法反应过来,杜君庭反而显得异常冷静,就是看著,也没说话,就像灵魂被抽走似的,只有微微上下伏动的胸口,才能探知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杜君庭缓缓开口:「她……是谁?」
打破静默的问句,季少平这才回神过来,前几分钟的震撼与怜悯就在瞬间消逝,口气又开始冷漠尖锐起来,「你凭什麽觉得你有资格知道?」
「她……是谁?」不理会季少平一贯的回应,杜君庭就是坚持要问。
季少平走近杜君庭,要是在以前,对方都会感觉到危险而立刻远离自己,今天却不然,就是坐在那里,用著极为陌生的眼神提问著。
「你为什麽这麽想知道?难不成──」从鼻腔中冷哼出声,看著眼前态度漠然的人,内心的征服欲又再度兴起,就算眼前的人是被自己的话所伤,也是应该的。因为,罪人要用一切来承受後果。「你喜欢上我了吗?」故意弯下腰,在杜君庭耳边说著。
感觉杜君庭身体明显一震,季少平甚至满意的笑了,离开对方的耳边,越是受伤的表情就越能满足内心的欲望,他并不在乎这些伤害会不会造成永远的痛。
杜君庭没有回答,不过眼神却越趋冷然,透出一种对现实绝望的感受,脑中的思绪顿时已断了线,就像是电脑当机一样,就算告知些什麽,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这样却还不够,对方的沉默处理只会让他想加重那个伤口,更深更深,直到见骨,直到鲜血四溢,喊痛出声时,才是停止之时,让那个伤口扩大到最痛,令人受不了时,就会永远的记住了。
他要杜君庭的身体和心灵一辈子记得,伤害别人的童年,代价有多大。
「看来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啊?哈哈哈哈,果然跟你爸一样有当同性恋的潜能啊,一个小偷还妄想谈什麽恋爱?」
「……那为什麽……还带我去游乐园玩?」杜君庭终於出声了,字句里的颤抖清晰可辨。
「那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季少平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你是害我不能与人接触的凶手,我拿你当试验品也不为过吧。昨天那个女人……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她是我的伴侣,你懂了吧?你,杜君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逮'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杜君庭不再追问,只是旁观著越来越亲密的两人,偶尔半夜因为忧伤而睡不著觉,去厨房拿杯水来喝时,会看见客厅开著浪漫的暖黄灯光,两个身影紧紧依偎著,此时的他虽然身上明明就有套件外衫,却还感到阵阵寒颤。
想尽办法转移思绪,杜君庭在房间做尽所有能做的事,就是为阻止失控了的在意,不管怎麽刷洗房间,或是将房间电视开到最大声,大分贝的音量都让耳膜疼的反抗,温柔的女性嗓音跟磁性的男声总会传进房内,就算把头紧埋在被子里,再快要失去呼吸的刹那,仍会听到一丝流泄进来的嘻笑声。
原本以为早年休学的自己,已经让社会给磨平了卑微感,现在总觉得孤身一人的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悲,很微小,有些失去了反抗生活的勇气,是因为喜欢的心情被彻底抹煞了,还是存在自身心底的悲剧情绪爆发了?
在不得不离开房间的时候,杜君庭都会先将门打开个小缝,确定外头没有人了,才会赶紧跑出去把要吃的、要喝的都拿进房间,虽然就算那两个人在,看见自己经过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完全的无视。
就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一样,杜君庭活得很寂寞、很突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融入在这个家的摆设之中,就算被无视了,也仍然具有存在的意义,现在的他,只有被自己所认定活著,在季少平眼里,就是泄怒的道具,道具是不需要有生命的。
负面想像让杜君庭活的越趋可悲起来,虽然在经过季少平面前时,仍然会挺直著身体、下巴微抬,很有骨气似的走过,像是个极度富有自信的人。一回到房间後,却像泄气的气球般瘫坐在门边,刚才的高傲情绪已不复,他有把握能够骗过季少平,却没有把握能够骗过镜子前的自己。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态度需要伪装。不会开口的娃娃突然开口说话,只是因为後面人的配音,一旦人离开後,娃娃仍是个无生命的物体,显得很凄凉。
那个有勇气、不随便低头的杜君庭,伤的过重,彷佛熟睡一般的沉寂在身体里了。
某个假日,杜君庭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外头有交谈声,一早就陷入低潮的心情里,翻了个身,故意把呼吸声加大,想要掩盖过外面的声音。
却因为意识已经清晰了,杜君庭怎麽闭著眼睛,都会想到那两人拥抱、亲吻的画面,清醒的时候要被现实所伤,入睡的时候要被梦境所伤,杜君庭缩著身体,无助的发抖著。
刻意不醒的状态下,每分每秒都是过的极慢,就像是在折磨自己般,总觉得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那样的冗长,一睁开眼却发现才过了五分钟,从来没有那麽冀望时间可以飞逝般的度过。
就算再怎麽逃避,身体发出来的饥饿警讯也不能忽略。杜君庭勉强坐起身,竖起耳朵在安静的听了